沈常安没什么力气,牵着绳子也拽不动人。 沈常安想了想:“你险些让我冻死在雪地里。” “等来年冬日,我也让你冻我一回。” 阿古勒没辙,只好脱了衣服光着个膀子。 沈常安心情不错,两眼睛直勾勾地瞧着阿古勒,操着口干涩的嗓音缓声道:“那便冻着。” 沈常安的这点儿力气比孩子不如,真要动手哪里拽得动?阿古勒担心自个儿力气大,沈常安拽不动把手给拽疼了,便就着拽他的方向凑近了。 沈常安喉咙干涩,声音说不怎么响亮,他继续说道:“去西麟城时,你将我放在墙头。” 沈常安侧头看了眼屋外,雨下得不小,把地面砸得噼啪响。 阿古勒乐了,抚了下沈常安的脸,清了清嗓子叫了一声。 不想他才叫一声,转头便瞧见端着药碗站在门边的沈四。 堂堂西麟领主,没穿衣服被牵着狗绳学狼叫,说出去估计都没人信! 阿古勒手忙脚乱地脱了脖子里套着的长绳。 阿古勒“嘶”了一声,从前怎么不知,沈常安的报复心这般重? 沈四赶紧端着药进来,其间一直低垂着头,生怕多看一眼眼珠子都得被领主挖出来。 沈四挠头:“巫医说了,头一副药得下得重些。” 沈四连连点头,逃一般地离开。临到门口时,还贴心地把门带上。 阿古勒:“……” 沈常安躺在床上笑得直咳嗽。 报复够了,也该谈谈正事。 “你此次来伽兰,应当不只是为了找人。” 与其战胜伽兰,倒不如以理服众,让百姓自行择主,总好过血流成河。 “有件事,我须得告诉你。” 沈常安:“我原以为,朝中被分为三股势力,一是太子崇衍,手中除了部分文官外,还握着半块军权虎符。二是三殿下崇纣,掌管伽兰商贩跟提刑司等。三是陛下,手握大权。” 阿古勒蹙眉,停下手里动作。 “我兄长沈武,原想利用公主之死激起我的愤怒,好借我的手在两国交战时让西麟落败。” “如今我回来了,他们虽觉得意外,却也觉得庆幸。他们算到了我会因报复在朝中设陷,于是便将计就计,借我的手让太子与三皇子斗得两败俱伤,而后便可站出来坐收渔翁之利。至于陛下,病重年迈,哪里还管得动底下的人。陛下怕重臣造反,便想将大权握在自己手里,却不想让我父亲钻了空子。” 虽知道定南侯不是什么好东西,可用自己的夫人和儿子做踏脚石,未免也太禽兽了些。 他算是想明白了,正如阿古勒所言,数万将士的死,即便他死了也还不了。伽兰既已坏了根本,应当铲草除根让其重生新芽,还百姓安居乐业。 沈常安要黑切白了,复仇先缓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