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首领挤在狭小的议事营帐里，一个个高大魁梧，有几个站直了头都要撞上帐篷顶。一群人血战完又沿途行军，身上皆是难闻的血腥气。 他晃了晃身形，踉跄着扶住沙盘，气息不稳地说：“江面虽宽，但结了冰的水流没有那么湍急，只要不触暗流，可以安全渡江。至于要把弃械丢到江里，是为了……” 阿古勒握紧拳头，随即挥挥手，示意众将士出去。 将士们看着沈常安，一个个皆皱着眉宇。可眼下进入死局，留沈常安一命说不定还真有一线生机。一个背叛的人却杀不得，实在是让人烦躁恼火。 营帐的帘子开了又合。 阿古勒走到沈常安身前，蹲下身，好似猎豹一般瞧着他。 沈常安裹紧身上狐裘，这会儿帐篷里有了些暖气，狐裘上的积雪化成水，渗进衣服里，只觉得寒冷刺骨。 他嗤笑道：“还是你想报复？刻意过来看，我们如何被伽兰军困死在山谷里？” “沈常安！”阿古勒再也耐不住性子，大声嘶吼。 沈常安被强迫抬头，他看着阿古勒，吐出的热气在两人之间回旋。 阿古勒低下头，疲惫地笑了一阵。 说不出的滋味儿，这辈子都没尝过的滋味儿。 阿古勒将他抱紧，生怕下一刻，沈常安就会因为寒冷而冻死在这山谷里。 沈常安拽紧阿古勒战袍，一张脸苍白没有血色。 阿古勒抚着他的脖子，只要稍稍用力，就能轻易将颈骨折断。 抚着脖子的手缓慢收紧。 他出声问道：“阿古勒，你喜欢我吗？” 阿古勒身形一僵，目光游移，即将收紧的五指也随之松开。 阿古勒把抱着的沈常安松开，一双手紧握肩膀。 沈常安吃力地说道：“你的喜欢不过如此，你的喜欢，从来都只是执念罢了。因为得不到，所以心心念念，因为找不着，所以成了挚爱。可谁都清楚，即便你真的找到了心里的那个人，也不过是下一个梵音罢了。” 沈常安的发丝凌乱地披散着，他道：“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他在哪儿。你若还想找到他，就绝不能杀我……” 他急促地站起来，低头看着摇摇欲坠的沈常安。 他想杀了沈常安泄愤，却又舍不得下手。 随即掀开门帘，恼火地离开。 他一把揪住沈常安衣领，转而用力将人推倒在沙盘之上。 “他在哪儿？”阿古勒沉声质问。 阿古勒眯着眼，脸颊肌肉绷紧：“他在哪儿？” 阿古勒加重语气，大声质问：“他在哪儿！” 阿古勒转而掐住沈常安脖子，重新将人摁回沙盘里。 阿古勒心跳如擂鼓，有一个答案好似要呼之欲出，可又不敢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