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段时日不见,老五像是脱胎换骨似的。仿佛一个庸人,忽然变得根骨清奇。就像一棵枯黄败落的树,乍然长满绿叶焕然一新充满生机。
老赵见到张老爷表情惊讶,快速地说道:“老爷啊,五少爷可真是受苦了!老奴去接他的时候,他就吊在树上锻炼!其他几位少爷,他们也吃了不少苦!”
张老爷这才蓦然发现小儿子清瘦了好多,脸上的虚肉都没了,露出了清晰的轮廓。难怪变得精神了,原来是吃了苦,经过锻炼才脱胎换骨!
忽然生出几分心疼,只是张老爷却不说,还故意板着脸,冷哼一声,用训斥的语气言道:“这几个逆子就是因为没吃过苦,才会如此废物!”
老赵表情尴尬,突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只能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张放。
“爹,过去是我不懂事,没有学好。如今我已经改正,愿意好好学习。我会带着哥哥们一起改过自新,重新做人!”张爹还是那个张爹,跟前面两个世界里的角色是同一个建模。让张放觉得很亲切。
张放的态度如此诚恳,反倒是让张老爷语塞了。沉默了一下,还是用阴阳怪气的语气回应张放:“你这逆子就爱说这种空话敷衍我!一转头肯定又跟以前一样继续吃喝嫖|赌!”
然后故作不耐烦地模样,冲张放挥手,把人赶走:“行了!我不想看到你,走吧!”
“那我先去休息了,爹也早些休息吧!”张放笑着说完话,退出书房。
张老爷抿着嘴,盯着书房的门。
老赵走到张老爷的身旁,低声说道:“老爷,五少爷是真的懂事了。您不知道,听说了您在西疆经历的事情,几位少爷当时的面色都挺沉重的。二少爷他们想回来看看您,但是五少爷问他们愿不愿意回来帮您打理生意。二少爷突然就不吭声了。然后五少爷就说,他们这几个儿子,总要有人为您分忧。五少爷愿意接手生意,好好学习。”
“他当真这么说!”张老爷满脸震惊,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老赵用力地点头,面色认真地回答道:“老奴敢以性命发誓!绝无虚假!五少爷如今是浪子回头,老爷应该好好栽培他。”
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瞬间消失,张老爷的嘴角不受控制的上扬起来。但是又故作平静地扯了扯嘴角,把嘴角使劲往下压。用淡淡的语气,轻哼道:“谁知道是不是哄我的!”
老赵弯着腰,急得都拍起了自己的大腿,一口气说了好长的话:“哎哟喂!老爷啊!这些话可都是五少爷背着您说的!他若是装乖,为何不跑到老爷面前说这些话?更何况,老奴今日亲眼所见。五少爷吊在那么高的树上,哪怕老奴过去找他,他还不肯下来。等时间到了,才愿意下来!五少爷现在对自己有要求了!这是在追求进步,是好事啊!老爷应当鼓励他,莫要再像过去那般训斥五少爷了。”
张老爷捏着自己的手指头,轻微的痛感让他分清楚这不是梦,而是现实。他的老幺终于懂事了!
心情高兴,张老爷摆手,对老赵不耐烦地言道:“刚从外面回来,也不知有没有用完膳,你还站在这里做甚?还不去伺候那逆子!”
老赵愣了一下,点点头,马上跑出去。
等老赵消失在书坊,张老爷的嘴角绷不住,疯狂上扬起来。
掏出随身携带多年的玉佩,张老爷动□□怜地抚摸着玉佩,笑着呢喃道:“婉儿,你看到了吗?老五懂事了。现在改过自新,开始学好了!”
“我还以为,这几个儿子一辈子都长不大。尤其是老五,就属他最混账。谁知,是老五先长大懂事。”说着,张老爷的眼眶溢出泪水。
他曾经无数次想过,若是他老了,没能力打理布庄,这几个儿子又不愿意接手布庄。那时他该怎么办?是卖掉布庄,还是另外选出一人签下死契让其一辈子为张家打理布庄。无论是哪种选择,都不影响那几个儿子继续衣食无忧。毕竟张家家底富得够这几个儿子挥霍好几辈子了。
如今,小儿子愿意接手生意,张老爷心中很是欣慰。同时,又开始忧愁起来。就目前的情势而言,张老爷也不敢保证自己还能让布庄撑多久。
这次没把布料卖出去,还死伤不少人,损失惨重。再加上洋布又出了新料子,受到市场的热捧。连那些老客户都跑去进货洋布了,好久没有来他们布庄进货。如此下去,不出半年,张家布庄必定要倒闭!可以说,如今张家布庄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际。
张放选择在这个时候接手生意,倒是让张老爷不情愿了。因为这份责任太沉重了。
嘴角慢慢下垂,张老爷抬起手擦掉眼角的泪水。无声地叹了口气。
次日,张老爷醒来,老赵便一脸欢喜地上前告诉他:“老爷,五少爷一大早就起来锻炼了。还主动问起生意上的事情。老奴将当下的情况告诉他,五少爷很耐心的听完了!”
张老爷把面巾放下,微微皱起眉头,不悦地言道:“谁允许你告诉他生意的事?”
见状,老赵表情微僵,尴尬地解释道:“老奴看到五少爷关心布庄的情况,难得他要愿意学习打理生意,所以他问什么,老奴就回答了。”
张老爷沉着脸,对老赵说:“生意的事他又不懂。以后不要跟他说布庄的事情。”
老赵面色惊讶,诧异地问:“难道老爷不想让五少爷学习打理生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