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
封于修的耳边除了电视广告嘈杂的声音,还有于困樵铅笔落在纸上绘画的细微沙沙声响,他为沈雪画的那张小像被封于修妥善放置在靠近心口处的上衣衣袋里,他阖眼,这周围的一切都让封于修觉着平静。在沈雪离世过后,他已经很少拥有这么平静的时候,毕竟他不是在杀人,就是在杀人的路上。
这样充满血腥气味的道路一直在封于修负伤昏迷后才勉强算暂停,他被于困樵给救下,带回家,在养伤的这段日子里,封于修的确重温了一次很久没有体会过的,宁静的时光,但也因此,他被麻烦的流浪狗给缠上,封于修将眼睛睁开,瞳孔中倒映着于困樵伏在桌上画画的背影。
桌上的台灯也打开着,因而细小的飞虫都聚集在更明亮的光源处,于困樵画得很专注,偶尔会抬起不握笔的那只手将飞虫驱散,这样看着于困樵作画时的身影和模样,封于修有时候还是会有些恍惚,他很难将这个怯懦的男人和之前做出那种事的变态联系在一起。
在起初,于困樵对封于修而言,与路边的草木并无太大区别,他不在意于困樵的讨好,也不在意于困樵想要做什么,他只知道于困樵把他带回了家,于是封于修就顺理成章理所当然的留下养伤。
再之后,于困樵任劳任怨的行为几乎让封于修感到困惑,至少在他的印象里,没有一个男人会这样心甘情愿地去照顾另一个男人,而且还是在不图谋任何东西的情况下。
但就算是于困樵有所图谋,又能如何?无论是要钱或者要命,封于修自信自己会在于困樵那样做之前,先下手为强地杀掉他。
那时封于修已经作出决定,如果于困樵安分,封于修打算就这样与他相安无事,直到自己伤势恢复离开,如果于困樵不安分…反正封于修已经杀过很多人,即使于困樵对他算不上威胁,甚至能说不值得封于修用出那些杀人技,但只要于困樵对他造成威胁,他也不在乎手里的血再多于困樵这一个。
但在种种的怀疑与分析之下,封于修如何也没想到于困樵最后表现出的,是另一种程度上的“不安分”。
灯光昏暗,画面不堪,深黑与浊白实在刺眼,那这算是什么?封于修想,他注视着于困樵那双和沈雪有些相似,却涌动着并不相同感情的眼睛,沈雪的眼中是爱,是暖意,而于困樵更多呈现给他的,是软弱可怜,是渴望被爱。
封于修终于得出一个荒谬的,但的确是真相的结论,他竟算是一个被流浪狗捡回家后,就被急切认定的主人。
所以强烈的杀意不只针对于这样的行为,更多来源是被冒犯的怒意,他想抓起于困樵的衣领质问他,你是怎么想的?你是怎么敢的?要从我身上来汲取依恋与爱意?又或者说,其实是谁都可以,只要是那天被于困樵遇到了,他这条缺爱的狗就会毫不犹豫的认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无论是哪一种情况,对封于修来说,这都和他毫无关系,他没有那个兴趣去做一条流浪狗的主人,也没有那个闲心与时间对这种缺爱的狗施加关爱与呵护,他能付出的爱已经全然给了沈雪,耗尽后也再无法压榨出多余的去爱别人。
封于修意识到自己应该离开,在于困樵彻彻底底黏上他之前,就必须将于困樵给甩脱开,伤势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封于修可以自如地练武,这代表封于修可以走,再次回到那条失去妻子之后,他选择走上的,披戴一身鲜血的武林之路。
封于修没有打算要通知于困樵,这种矫情的道别不在封于修的范畴当中,何况他都能预见到这样做之后的结果,和他被于困樵拿走处理的那些衣服一样,封于修都不愿意去想象。
漫长的广告与令人乏味的电视剧结束后,就又重复播放起七点半曾播过的天气预报,伴随着轻柔舒缓的背景音乐,封于修又重新闭上眼,明天有雨,不是好天气,但择日不如撞日,他已经决定好明天就走,而且明天也是于困樵去交画稿的日子,这也为封于修的离开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他靠在沙发上,眼睛微闭,酝酿出几分朦胧的睡意,但神智尚还清醒,于困樵应该是画完了,封于修听到椅子拉动的声音,紧接着就是收拾纸张时的细弱声响。
随后是于困樵的脚步声,似乎被刻意地放轻了,但闭着眼睛,另外的感官就更为敏锐,何况封于修本就是习武之人,他能听出,于困樵是在朝他这边走过来。
封于修没睁开眼睛,或者加以制止,就像吃饱喝足小憩的豹懒得理睬路过身边的小型食草动物,或许其中也有几分好奇的意味在,他想知道于困樵要做什么,也想看看于困樵敢对他做什么。
接下来是很长一段时间的,胶着的沉默,封于修能感受到于困樵的目光落在他身上,长久地注视着,他甚至都不用猜于困樵眼睛里所流露的情绪,无非是渴望的、黏腻的、依恋的,是那样的令人…生厌。
有细碎的声响发出来,混合着烟味的气息凑近了,大概是于困樵俯了身,或者半跪下来靠近他了。
封于修感到自己放在被子外的左手,被浸着清冷凉意的手指触碰,于困樵的体温似乎天生就要低一点,尤其是再跟封于修比对,他小心翼翼地抬起封于修的左手,似乎想要留恋地用自己的手去包裹住,但最后他没这么做,封于修感觉到自己的左手被于困樵的手引领着,随后贴到了温热的皮肤上。
封于修的手心碰触到了于困樵的喉结,也听到了男人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像于困樵这种艺术家类型的变态还真是花样挺多,封于修闭着眼睛想,于困樵竟然是把封于修的左手放到了自己的脖颈前,这又算是什么玩法?
但在这之后,于困樵再没有下一步举动,封于修的手贴在他的脖颈上,感受着温热皮肤下呼吸的起伏,仅仅这样就够了吗?于困樵?封于修忽然想,果然是一条缺爱,却又胆小的狗,封于修心中涌起一阵恶意,他放在于困樵脖颈上的手徒然发力,五指成爪,紧紧地扼住了于困樵的咽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必再装睡,睁开眼睛后的景象果然精彩,于困樵跪在他的沙发跟前,此刻正因为封于修的钳制而艰难地一点点呼吸着,因为窒息,于困樵的脸色涨红,眼中也蓄上雾蒙蒙的泪水。
他可以用杀死沈雪一样的方式杀死于困樵,他折断一朵莲,此刻也能折断一株脆弱的草木,封于修眯起眼睛,咧开嘴冲着于困樵笑,这是他第一次对于困樵笑,也可以是最后一次:“于困樵,你想死,我可以成全你。”
封于修觉得在这种时刻,自己应该看到于困樵眼里的恐惧了,畏缩,恐惧,反正这个男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
可于困樵没有,他甚至连条件反射的挣扎都没有做,透过将眼前遮挡的一片模糊的泪水,他同样看着封于修,然后艰难地,一点点地,在封于修冰冷噬骨的目光中,于困樵轻微地点了点头。
得不到爱的,怕孤独,也怕死的流浪狗,那么如果是死在认定的主人手中,这是否也算一种美好的归宿呢?
“你真他妈是…”他要怎么形容于困樵?不正常?疯子?变态?封于修咬牙切齿,他钳着于困樵脖颈的手恶狠狠地用力,也许这样最好,他杀了于困樵,摆脱流浪狗的纠缠,一了百了。
昏暗的灯映出墙上的影,电视再度播放起嘈杂的广告,飞蛾奋不顾身地扑上滚烫的灯泡,带起噼啪,一声烧焦翅膀的轻响,那一瞬间的封于修真的失去了理智,直到…直到有温热的眼泪滑落在封于修的手臂上,是于困樵因为窒息而涌出的生理性泪水。
封于修忽然松开了手。
于困樵狼狈地趴在地上咳嗽,急切大口呼吸着空气,他的脖颈上已经有一道深深的淤紫勒痕,封于修坐起了身,意味不明地望着。
“十秒钟。”封于修忽然说,他看着于困樵有些茫然地抬起头看过来:“给你十秒钟时间,你想做什么,我允许了。”
有时候人在一瞬间的千思万绪无法去用任何语言来解释或者描述,前一刻他还想杀了于困樵,可到现在,封于修却又宽容地给流浪狗一点甜头,也许是因为于困樵让他想起了之前的平静时光,也许是因为于困樵的确救了他的命,也许是因为那双湿漉漉的,含着泪水的眼睛…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封于修已经开始倒计时:“十、九…”
于困樵赶忙膝行着靠近了坐在沙发上的封于修,由于姿势的缘故,他抬头,封于修低头,他仰视,封于修冷冷地俯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八、七、六…”倒计时仍在继续,封于修语气淡漠。
封于修的右手被于困樵用双手小心翼翼地捧起来,他抬眼,眸子里是浓稠到化不开的墨色,盛满虔诚、专注、依恋、渴望,他将唇轻轻地贴在封于修无名指的指尖,却不敢去吻封于修的指根,就像此刻他与封于修的距离,永远不敢再前进一分一毫。
被烧焦的飞蛾从灯泡上坠落,轻飘飘地落在水泥地面上,连一点灰尘都没溅起来。
这次的天气预报很准确,早上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天幕是灰蒙蒙的颜色,透明的雨丝划过同样透明的玻璃,留下一道又一道水痕。
于困樵早早地就起了,并且格外地欢欣雀跃,他给封于修买了早饭,粥和小笼包,自己则兴奋地收拾着这个月要交的画稿,将它们放进自己的背包。
封于修醒了,但难得的没有起,他懒洋洋地蜷缩在沙发上,像极了猫,他注视着于困樵来来回回的收拾,忽然隐隐有种错觉,于困樵身后有条尾巴,此刻正不住地,开开心心摇晃着,也许能摇出一朵花也说不定。
待于困樵撑伞推门离开后,伴随着关门的吱呀声,封于修也随之站起身来,他给了于困樵一点甜头,但此刻也到了离开的时候。
封于修将自己身上于困樵给他买的衣服脱下,重新换回了属于自己的那一身,那衣衫上有洗不掉的血点,这很好,能提醒封于修现在的日子太安逸,而他应该回到自己要走的那条路上。
窗户外有混着雨水潮湿气味的冷风吹进来,吹落了于困樵桌上的画纸,封于修看了眼,善心大发地走过去捡了起来,重新放回于困樵的桌子上。
于困樵的桌子实在一塌糊涂,画纸凌乱地摆在一起,打火机危险地摆在台灯插座的旁边,抽屉也没推回去,而是拉开了一半,封于修皱眉,本着即将要走了,就当做次好事的心态,勉为其难地伸手,给于困樵收拾了一下桌面,画纸重新堆叠,火机摆到一边,封于修俯身去推抽屉,目光却忽然微凝,久久没有移走。
良久,封于修轻轻地嗤笑了一声。
在回家的路上时,于困樵的心情很好。归功于封于修昨晚的允许,所以哪怕现在他的脖子上仍有深深的淤痕,嗓子也疼痛的无法说话,于困樵仍能露出愉悦的笑意,他没遮着,唐仁看到了还吓了一跳,以为于困樵是被匪徒袭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情绪也体现在画纸上,这次的稿子唐仁很满意,还额外多给于困樵几张钞票,于困樵用这钱又给封于修买了几件衣服,他将装着衣服的塑料袋搂在怀里,撑着伞,几乎是脚步急切地跑回家里去的,带着期待与欢悦的心情。
钥匙在锁孔间转动,门发出长长的吱呀声,屋里实在安静的过了头,于困樵走进去,疑惑地看到屋中空无一人,但有时候也会这样的,封于修会早出晚归一阵,他想,将衣服放在封于修睡的沙发上。
但早餐也摆在桌上一动未动,于困樵走过去,伸手摸了一下,粥和小笼包已然凉透了。
封于修没有吃他准备的早饭,为什么?
一个毛线团抓出了一根线头,就能从头到尾的将凌乱的毛线抽离,于困樵心里忽然涌起极为不好的预感,他茫然四顾,又转身冲向放着封于修原来那件衣服的地方。
果然已经没有了,而是整齐叠着于困樵给他买的那几件。
于困樵意识到,这是封于修走了,他给于困樵一点甜头,然后再毫无留恋地离开,于困樵给他的,封于修什么都没要。
他曾以为可以获得一个家,哪怕是自己虚构的,幻想的,也没关系,但封于修此刻将这梦幻泡影给无情地吹灭,于困樵被抛弃了,他是一个人,他孤零零的,永远。
于困樵伸手拿出他给封于修买的衣服,将衣服抱在怀里,他在墙角无力地,慢慢地蹲下,将头埋在衣服之间,就像只被抛弃的流浪狗,发出受伤的、低低的呜咽。
封于修不会再回来,流浪狗为自己选择的,自己认定的,带回来的主人,不想要他,也永远不会再要他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007.
夜晚时分唐仁店铺所在的那条街总是交织着缤纷的灯红酒绿,于困樵就这么踩着一地的迷乱色彩走过去,像走在了调色盘被打翻后的画板上。
他路过时,靠在发廊门口的女人们已经不再有兴趣用妩媚的目光去诱惑他,除了讽刺几句这男人木讷又不解风情之外,就不再投以过多的关注。
对于这些,不在于困樵要关心的范围之内,像曾经一样,他低着头走路,不关心外界事物,发廊的灯光不断变幻着杂乱无章的色彩,给他身后拖下一道长长的,静默的影,偶尔随着灯的形状,沉默的影子也会改变为张牙舞爪,无法自控的扭曲。
扭曲的,狰狞的,一如于困樵画在白纸上的那些线条,成稿此刻就被唐仁拿在手里,在翻看了又翻看之后,唐仁收下,又把钱给他,只是总显得有些欲言又止:“你最近…变风格了?”
“我这样画,是反响不好吗?”于困樵问。
“倒不是不好啦…你这样子画其实还挺受欢迎的,卖得比以前要火。”唐仁回答:“我系觉得你比较奇怪啦,之前死活不肯画这个类型的,怎么现在一下子就放得这么开了?”
大抵人都是有阴暗面的,比起之前那些掺杂着复杂情感的漫画,也许如今这般粗暴而直截了当的更符合大众口味,只是于困樵看着不像经验丰富的类型,唐仁低头看着手中的画纸,也不知于困樵是如何搞清楚这些道具的用途的,还有被刻意在纸上画出来的,散落一地的止痛药、麻绳、锁链与伤痕。
而作为于困樵画笔下主角的那个男人,在画纸上,也从一贯的高不可攀生人勿近,转为一塌糊涂的模样,就像是带着于困樵的某种情绪发泄。
唐仁隐约猜测到大概于困樵是被喜欢的男人给彻底拒绝了,但他并没多余的额外时间去插手别人的感情问题,因为唐仁自己也是在悬崖之上牵着束缚野兽的绳去走钢丝,尽管他已经摸清野兽的习性,却也必须时时刻刻勒紧野兽脖颈上的绳索,否则也许他们会一同坠落。
更何况于困樵现在这副状态,不太像单纯的感情受挫,毕竟刚刚他进门的时候,唐仁就注意到了。于困樵眼角拖了一尾微红,眼窝下又有青黑,大概眼泪和无法入眠就是造成这两种色彩的答案,还有于困樵的神情,他仍旧有些沉默寡言,可眼中似乎少几分怯懦,更多几分……唐仁试图用某种形容词去概括,大约是,病态,这让他感觉到于困樵这段无疾而终的感情最后的结局可能是十分惨烈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困樵拿着这个月的稿费离开唐仁的店,在走出这条泛滥着多情灯光与扑鼻香水味的巷子后,他停顿在了两条路的交叉口上,一条路是于困樵出租屋的方向,而另一条路,他已经很久没去过,有多久?自从遇到封于修之后,又是什么时候开始去的?是封于修不告而别之后。
在封于修离开的这一整个月里,酗酒这个习惯被于困樵重新拾回,除了必要的生活开支,剩下的钱也再没有别的用处,于是钞票被换成在瓶中摇晃的澄黄酒液,至少在一杯接一杯的辛辣味道下,可以短暂地麻痹大脑,虽然封于修从来没回应过,但于困樵表现得仍旧像是被二次抛弃的流浪狗。
于困樵交完稿无事可做,除了空荡荡的出租屋也无处可去,于是他迈向那条熟悉的,去往酒馆的路,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深夜他会醉醺醺的回家,倒在那张沙发上熟睡不醒。
但意外就出现在过半的路程当中,或许是只顾专注低头走路的缘故,也或许是因为并不觉得这种破旧的巷子还会有另外的行人,于困樵猝不及防地和人相撞,但没有痛感,只有芬芳的花香气,首先撞进于困樵怀里的,是一大捧香槟玫瑰。
精致的花束后传来惊呼声,紧接着对方探出头来,于困樵先看清了他的脸,十六七的男孩,年轻稚嫩的模样,紧接着他又看到少年身上的校服,很朴素且常见的蓝白色调,只是在这灰暗的巷子里,显得格格不入,而且相对少年来说,这校服有些宽大,套在他身上,空荡荡的。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少年慌慌张张向于困樵道歉,他的普通话不太标准,带着些许口音,于困樵不欲与他多说什么,只摇摇头表示不在意,就想要继续往前走,但少年叫住了他,结结巴巴地向于困樵打听“兴仁影业”在哪条巷子。
这回于困樵多看了少年几眼,对方的神色显得局促又紧张。不过这也屡见不鲜,情窦初开,或者正懵懂却已经有了那种心思的青春期男孩,大多都会选择来这里去买唐仁的盗版碟,凭借着模模糊糊并不高清的光盘度过自己第一个正式往长大迈进一步的岁月。于困樵伸手给他指了指正确方向,或许是因为终于遇到愿意伸出援手的好心人,少年很感激地向他道谢,而且似乎太激动,毕竟他直接把那束花塞到了于困樵怀里:“我只有这束花,就把这个送你,当做谢礼吧,叔叔。”
于困樵没打算收下,他赶忙摇头拒绝,又想把花还回去,但奈何少年的速度很快,在把花递过去之后,就已经转身跑走,只剩于困樵留在原地,抱着这一大捧香槟玫瑰不知所措。
抱着一束昂贵的花去价格低廉鱼龙混杂的酒馆?这不是个好主意,这意外出现的状况打断了于困樵想要酩酊大醉的想法,他只好转身往出租屋方向的那条路走。
于困樵没有扔掉这束陌生少年送来的玫瑰,或许这可以称之为艺术家们的通病,过度遐想的浪漫,他抱着某种也许封于修还会回来的期待,在这漫长的等待之前,他可以将这束花养在瓶中,聊以作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条通往酒馆的街除了在深夜会有踉踉跄跄的醉鬼外,在平常其实基本无人光顾,于困樵碰到的男孩已经属于破天荒的陌生访客,但今晚很显然是个不寻常的日子,在于困樵往回走了没多久后,身后传来有些急促的脚步声。
“请等一下。”是个陌生的声音。
于困樵站住,回头,看到的也是一张陌生的脸,男人身形挺拔,在看到于困樵的目光落到他身上后,礼貌地笑了下:“抱歉,打扰你了,我只是想问一下,你手上的这束花是…哪里来的?”
似乎意识到自己叫住一个素不相识的人问这种问题有些太过突兀,于是这男人又继续说话:“我叫沈汉强,下午五点的时候我也买了一束这样的花送给我的…侄子,但放学之后我就再没找到他,又看到你手里拿着一模一样的花,所以才想找你问问情况。”
这一番解释属实合情合理,除了叔叔给自己侄子买香槟玫瑰显得有些怪异之外,但这是旁人的家事,于困樵没有身份置评,他没隐瞒,说自己的确见过沈汉强的侄子,是他把花送给自己的,但于困樵没有把少年去了哪里告诉沈汉强,属于青春期男孩的事情,他在之前工作过的学校也见过,那些家长大多都对这种事很排斥,谁知道眼前的沈汉强又会是什么反应。
沈汉强仔细地打量着于困樵的神情,似乎是在确认他有没有说谎,漫长的审视过后,沈汉强收回了视线,又彬彬有礼地对着于困樵伸出手:“我可以再看一下你手里的那束花吗?”
于困樵将那捧花递过去,他看着沈汉强接过,随后做出一个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举动,沈汉强将手探进了花中,似乎在搜寻着什么,大约几秒的时间就收回了手,但于困樵看到沈汉强的指间夹着一个东西,很精巧,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花送给你了,但我需要把这个拿回来。”沈汉强笑了笑说,但于困樵还处在愣怔之间,也许这时候要托唐仁的福,在画那些漫画的时候,唐仁给他科普过一些这类的东西做素材,沈汉强从花束中拿出来的那个,应该是…定位器吧?
他突然意识到刚刚的少年,和眼前的沈汉强,也许关系并不只是叔侄那么简单,香槟玫瑰是隐晦的证据,而世界上又哪有叔叔要时刻定位侄子究竟在哪里的?于困樵头一次正视了沈汉强的眼睛,这两个男人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心照不宣的明白了什么。
“谢谢你回答了我的问题,我要走了,再见。”沈汉强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一直沉默着的于困樵突然出声说话了,他那双眼睛里几乎是带着某种急切的渴望:“这样的行为,你不怕…把他吓跑吗?他可能永远不会回来。”
这个问题实在没头没脑,可沈汉强微笑着答了:“他会回来的。”
“为什么?”
“因为习惯实在是个很可怕的东西。”这是沈汉强对于困樵说的最后一句话,紧接着他就离开了。
习惯,于困樵想,玫瑰将他的双手也染上芬芳香气,覆盖住烟味,整整九十九朵香槟玫瑰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答案?一片花瓣代表着他会回来,又一片代表着他永远不来,花瓣被摘除,只剩花蕊和深青色的枝,于困樵低头默念着,在他撕到第十五朵花时,突然站了起来。
包装精致的花束伴随着撕扯揉碎的花瓣一起被毫不留情地扔进满是腐烂味道的垃圾箱里,于困樵重新来到了唐仁的店,他没看到那个问路的少年,但也并不多么关心,他只是从背包里再次拿出了两张画纸,递到了唐仁的手上。
“能帮我订做这个吗?”于困樵问。
唐仁只是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就僵住,眼神有些震惊,这纸上画的东西让他认为于困樵可能终于是为情所伤的发疯了。但于困樵无论是说话还是眼神看起来都很正常,除了莫名的有些亢奋外,甚至比他前几天都要正常,似乎并不像疯了,或者也有可能是疯到一定极点,无论是哪种,唐仁都爱莫能助,所以他只能点头,说:“当然可以定做的啦,下个星期,你就可以来拿。”
于困樵难掩兴奋雀跃地说:“谢谢。”他把订做这些东西需要的钱递给了唐仁,像是怕被传染这种不正常一样,唐仁伸手接钱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没敢碰于困樵的手。
于困樵走之后,黄利辉从里屋走出来,问道“他想订做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仁把手里的画纸举起来给黄利辉看:“项圈还有…狗链,看不出来,他瞧着怪老实的一个人,玩的还是蛮大的。”
不过话是这么说,对于手中的画纸,唐仁却看了又看,于困樵画功很好,因此每个细节也画的十分细致,如果按照他给的示意图将项圈和狗链做出来的话…唐仁目光有些游移,他看了一眼站在他面前的黄利辉,又赶紧收回目光,但是他的眼神被黄利辉敏锐地给捕捉到了:“你喜欢这个?”
“哎呀也不系啦!我没那个意思!”唐仁否认,但语气听起来又有点没那么坚定,黄利辉看他半天,又抛出个诱饵:“如果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戴这个的。”
“那就试试!”唐仁迅速地回答,他这反应让黄利辉没忍住,笑了:“就这么期待?”
“那系当然。”唐仁说,他如数家珍地给黄利辉列举出来:“那我们也可以做项圈和链子,不一定是用他这种款式啦,我不是很喜欢他画的这个,而且,给你做的话,还要再多个配件。”
“什么配件?”黄利辉问,有些好奇。
唐仁拽了拽衣服领口,给他看自己脖颈间泛着青紫的牙印,黄利辉的杰作:“我还会再给你买个止咬器。”
黄利辉:“……”
正说话间,店门又被推开了,在这种深夜上门的大部分都是有需要的顾客,唐仁连忙又把领口给系起来,满面笑容地走过去迎接走进来的客户:“有什么需要吗?光碟、漫画、书、还有订做的道具,想要什么?我这里应有尽有的啦。”
眼前的男人携着一身血腥气味走到唐仁的面前来,很普通的连帽衫,可唐仁敏锐地看到他衣服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有些是新的,有些则已经干涸褪色,再洗不去,这男人有双很凶戾的眼睛,冷冷注视别人时,像是野兽盯住猎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黄利辉警觉地将唐仁挡在自己身后。
“买两本于困樵最新画的漫画。”男人说,他从衣袋里掏出钱来拍在柜台上,那钱上也沾了丁点血迹,见男人似乎并没有恶意,唐仁稍稍放下心来,从柜台下取了两本漫画递过去。
男人接过,随手翻了几页,表情出现了某种变化,像是嫌恶,又像是……他冷冷地嗤了声。
在男人翻看漫画的时候,唐仁一直在黄利辉身后打量着他,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他觉得眼前这个人莫名的有些眼熟,好像…好像就从哪里见到过一样,可是…是在哪里呢?
男人用手捏着漫画,像是捏住了某种令人恶心的黏腻虫子,又重新将漫画扔在了柜台上:“看完了,谢谢,钱你留着。”说罢,他转身就走。
“…等等!”在他迈开腿开始慢慢走路的一瞬间,唐仁终于认出来,熟悉的身体线条,他在于困樵的画中看到过。
“你是不是叫封于修?”
封于修停住,转过身,重新用一种探寻的目光打量唐仁,他甚至弯起唇笑了一下,但那笑容也显得戾气十足。
“你为什么会知道?”封于修慢吞吞地问。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008.
他的梦境大多数都是一片光怪陆离的场景,像调色盘被打翻后无人擦拭的肮脏地板,也像暴风雨侵袭过后一脚踏入的泥泞沼泽,他在这种场景里永远孤身一人,从梦中无助挣扎,直到一线锋利的漆黑戳破这层绚丽的色彩,于困樵自梦中惊醒,从沙发上坐直身体,窗外的天阴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雨。
于困樵曾一直想要一个家庭,他想,他可以的,他会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不合适。”但有太多女人这样对他说过,也许有人会欣赏艺术家的忧郁,喜欢他柔软敏感的眼睛,可相处之下,艺术家性格中的缺点也逐渐露出端倪,他就像是一个缺了最重要部件的音乐盒。也许有人起初接近他时会想,没关系啊,只缺这一块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但缺失了声音的音乐盒,除了当做摆件,又有什么用处?所以最后只会被人弃如敝履。
没人会想要和于困樵过日子,居无定所,又显得优柔寡断,懦弱可欺,被那副英俊皮相吸引的女人们最终和他分道扬镳,他甚至连手都来不及牵过,于困樵闷闷地吸烟,自觉人生已是一团画满粗糙铅笔稿的废纸。
后来,又出了“那件事。”还好他及时把住了方向盘,除了学生受惊以外,没人有生命危险,但学校最后还是辞退了他,言辞客气地将赔偿金递给他,于困樵沉默地接过,他由衷感到自己被生活抛弃。
没有再待在那个城区的理由,所以于困樵搬了家,租下一个破旧的出租屋作为容身之地,靠着画画谋生度日,其实养活自己没什么问题,只是灵魂深处却始终像破损了一个大洞,不停呼啸送进冷风,刮得人心底刺痛。
有时于困樵想他的要求并不过分,他只是太孤独,迫切地渴望着谁来将他空洞无望的人生填满,也就是在这种时候,于困樵在雨夜遇到了封于修。
也许在一开始,把封于修带回家的理由,仅仅是他被那声柔和的呼唤所吸引,可很难否认的是,封于修对他有吸引力,无论是因为与残忍手段形成反差的温柔,还是对待他时漠然处之的态度。人的本性都有点贱,于困樵承认,他的讨好在最初带着对封于修的畏惧,可当这种讨好成为习惯,就以此为养料,灌溉出阴暗的爱来。
缺爱的流浪狗,也要小心翼翼试探认定主人的底线,他们的破冰点在于一张封于修故去妻子的画,紧接着就是沾满于困樵气息的衣衫。于困樵一点点地向前迈进,想将自己融进封于修的生活里,而封于修从未表态,即使后来出了那样的意外,于困樵几乎以为自己会死在封于修手里了,可封于修没有做,分明应该是冰冷的、嗜杀的、禁不得冒犯的封于修,却轻飘飘地放过了他。
在认知到这点后,封于修对他的容忍,就令于困樵难掩兴奋,那颗空荡荡的心此刻填满再鼓胀,这样不好吗?这样有什么不好?他百分万分的愿意和封于修这样在一起,哪怕仅仅是想象到“在一起”这个词,都会让于困樵的灵魂产生颤栗。
可封于修不屑于养一条太缺爱的流浪狗,他不要他,也许那夜指尖的虔诚一吻是封于修容许的最后让步,可这更令于困樵痛苦,他不甘得不到,得到了一点,却又更想要,在封于修眼里他算什么?摇尾乞怜的流浪狗,可以随手逗弄,但绝不会带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那些说出“不合适”就分手的女人不一样,封于修是不同的,于困樵情不自禁被封于修所吸引,甘心情愿地仰望着封于修,他没想着要拥有封于修,只想着也许自己有天能成为封于修的,他挣扎在这种患得患失的爱意之间,像条搁浅的鱼,不知道先迎来的是涨潮后的救赎,还是干涸后的死亡。
他抱着隐约的希冀,期盼着封于修回来,或许正是因为封于修的不告而别才让于困樵有了期待,这有两种解释,第一种是封于修不屑将要离开的事情通知给他,可那晚又为什么要给他甜头?第二种解释就是封于修不愿意面对他,而不愿面对他的原因又是什么?
那个叫沈汉强的男人对他说,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香槟色的柔软花瓣被于困樵捏在手中,慢慢地撕碎,在他手心染上香气扑鼻的花汁,于困樵默念,习惯,那么这几个月以来,封于修有没有习惯?
他想,是有的。
懦弱畏缩的流浪狗该怎么在这世间摸爬滚打着活下来?无非靠的是天性中的敏锐,察言观色的资本,看似漠然的封于修在面对他时,底线曾一退再退,这是否能作为封于修习惯的证明?于困樵低低地笑了,他会回来,封于修会回来的,于困樵发出和沈汉强一模一样的感叹。在他把那束香槟玫瑰果断地扔到垃圾桶里之前,他手底下正好数到第十五朵玫瑰。
他之前委托唐仁订做的东西,昨晚唐仁就给他打了电话,说今天可以过来拿,于困樵草草地应付了一顿早饭就出了门,他的这种亢奋显得有些病态,但这是于困樵必须要准备好的东西,在封于修回来之前就要准备好,流浪狗该如何向回来的主人宣誓忠诚呢?当然要有项圈和狗链。
他希望封于修看到后会喜欢。
于困樵推开店门时,唐仁正坐在柜台前用他那台上了岁数的电脑删除之前的监控录像,在这种地方是很常见的事,一年里总有那么一天两天,会有人心血来潮地来巡查这片早被抛弃的地方,也不排除是为了赚外快的可能,查监控,查店里有没有不该出售的东西,严的可怕,就是为了从店家手里捞点油水。
唐仁在这混迹许久,早对这里的规矩熟门熟路,于是每个星期总会固定删除一次监控,于困樵知道,但从来没碰上过,这次让他看见,倒是个稀罕事。不过于困樵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要的东西,见了面就迫不及待直奔主题,唐仁正忙着跟失灵的鼠标搏斗呢,头也不抬地叫他自己去货架上拿。
包装体贴的用了深黑色的纸盒,于困樵小心翼翼地将盒盖打开,皮质项圈和闪烁着银光的细细铁链就呈现在他眼前,项圈是纯黑色,挂着银质吊牌,只是吊牌上没有名字,于困樵爱不释手地左右翻看,而坐在电脑前的唐仁见他这样,撇了撇嘴。
想到接下来要做的行动,唐仁有些犹豫,他不知道封于修那样的人被于困樵缠上到底是好是坏,但归根结底,总不能比现在更差了吧?思绪辗转之间他下定决心,热情地询问于困樵是否满意,在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唐仁附和着笑了两声,随后捂住了肚子,有些浮夸地表演起哎哟肯定是吃坏了怎么肚子疼呢,困樵你能不能先帮我删会监控啊,密码是六个9。
于困樵看他这模样似乎的确是疼极了,于是只得答应下来,见事情顺利发展的唐仁憋着笑进了里屋,现在换于困樵端坐在电脑跟前删监控了,他起初有点不熟练,但很快掌握要领,一段段黑白页面被删除,当然其中也有些限制级画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让于困樵有些不太自在地咳了两声,尽量快速地删除这几段,他还在画面中看到了自己,大概就是来拜托唐仁订做东西的当天,他对出现在监控里的自己没多大兴趣,正准备继续往下删除的时候,手指却突然定住。
于困樵死死地盯着电脑上的黑白画面。
那个身影他在纸上画过无数次,也梦过无数次,所以几乎是一出现,于困樵就认出这是封于修,他看着监控里封于修走进来,看着封于修翻看两本漫画,看着封于修和唐仁说话,封于修回来了?可他为什么要来这里?他为什么不回到于困樵那里去?为什么他回来,却不来见他?
画面在封于修走出店门的那一刻终止,于困樵猛地站起身来,歇斯底里地去敲唐仁里屋的门,拉开门的唐仁即使有了心理准备,也被于困樵这疯狂模样吓了一大跳,于困樵语无伦次地问他是不是见过封于修,又问他跟封于修说了什么,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可唐仁说封于修压根就没提起于困樵的名字。
封于修的确回来了,却并没有要找于困樵的打算。
于困樵可以忍受等待,可以接受永远无法触碰的仰望,却对这样的事实难以接受,他的神情有些崩溃,大约是从某种笃定的病态转为失望后的疯狂,他晃晃荡荡地拿着盒子往外走,很像是准备带着项圈和狗链当做遗物找个地方投河自尽,唐仁急忙把于困樵给抓住,给流浪狗塞颗定心丸:“我知道他还没有走!”
这句话总算把于困樵的神智从岌岌可危的边缘给拽回来,于困樵不语,像是在等待唐仁后续的话,而被他那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唐仁竟有一瞬的毛骨悚然:“我只系知道他还没走啦!而且…虽然他没问起你,但是还买过你的漫画。”唐仁没提封于修满脸嫌恶的样子:“我想,他也许系对你有那么一丁点意思啦!接下来要怎么做…看你自己把握!”
流浪狗会做出怎样的行为?被认定的主人在看到这种行为后又会有什么反应呢?唐仁想,他不是个热心肠的善人,也不是什么慈善家,只要活在这里的人都不是,唐仁会愿意出手点拨这一下,也许是出于他和于困樵相识已久,也许是出于…封于修本身。
于困樵去了酒馆,抱着自己的盒子喝得酩酊大醉,易拉罐在他脚下堆积起一个又一个,电视又在播放晚间新闻,上面说沉寂已久的武痴封于修再度出手,这次又杀了一个武林高手,还是没有人抓住他,轻易被封于修逃脱了。
封于修,封于修。
于困樵默念着他的名字。他低垂着眼,单是看失意的背影,也许真的已经有些烂醉如泥了,可他盯着盒子的眼神却清明,酝酿开黑沉沉的一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何时一直沉寂的乌云间突然雷声大作,雪亮的闪电携着大雨一同浇下,一时之间雷声不断雨声不歇,于困樵的耳边再听不见新闻报道,只被轰隆的雷声和噼啪雨声占据,偏偏这时候他要起身走,老板说外面雨大,挽留了于困樵几句,但他似乎实在醉的糊涂,摆摆手,跌跌撞撞地出了门。
那雨一瞬间就把于困樵给浇湿淋透,可他还好好地将盒子护在怀中,这雨太大,刮在脸上的雨丝都有些令人疼痛难忍,于困樵几乎睁不开眼,循着本能去找回家的路,他踉跄着走路,裹紧身上的衣服。这样的场景似乎有些眼熟,好像一切回到最初,他慢慢地走进那条熟悉的路,只是这次再没闻见混杂潮湿雨水的血腥味。
漆成深灰的墙壁被雨水打湿,于困樵忽然停下了脚步,怔怔地望着,他就是从这里遇到封于修,带走了封于修,流浪狗把自己认定的主人给捡回了家。
他没有再往前迈进一步,反而抱着盒子靠坐到墙壁旁,雨水把蜷缩着的于困樵打得湿淋淋的,像极了垂头丧气呜咽着的,被抛弃的狗,他抱着盒子,如同抱住珍宝,在雨声里低低地喊着封于修的名字。
有脚步声传过来,在雨声里,显得有些不太清晰。
来人站到了于困樵的面前,停住,于困樵迟钝地抬头,用不知是被雨水打湿还是泪水模糊的眼,看到了撑着伞的封于修平静的脸,他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眼前的丧家之犬。
多么戏剧化的一幕,他们的相遇就是在这里,于困樵救下遍体鳞伤的封于修,而这次在大雨中,则是封于修站在了狼狈不堪的于困樵面前。
“封于修。”于困樵喊他的名字,在喊出口第一声时,显得有些迷茫和犹豫,但紧接着他就喊了第二声,第三声,封于修一直没有说话,就这么看着于困樵发疯一般地喊他的名字,待于困樵终于脱力似的沉默,封于修才开口。
“站起来,回去。”
像是主人在对自己的狗发号施令。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009.
于困樵一路跌跌撞撞地跟着封于修回到出租屋,封于修把伞放到一边,伸手从于困樵的衣袋里摸出钥匙开门,在手贴到于困樵湿透的衣衫时,封于修感觉到他轻轻一颤,封于修扯了扯唇角,弧度有些讽刺,但没说什么,只是自顾自地开了门,随后他抓住于困樵的衣领,一用力,将于困樵拽进了屋中。
进屋之后他们也没有交流,于困樵踉跄着稳住身形,就又被封于修拎着给扔进了浴室,面对被封于修无情关上的浴室门,于困樵有些手足无措地呆滞了几秒钟,他伸手悄悄地将门推开一条缝,就对上了封于修凶戾的目光,他正坐在于困樵平时画画的桌旁,语气冷若冰霜:“滚进去,洗完再出来。”
于困樵听话地把门重新合上,不久后,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封于修的心情其实很烦躁,他认为自己不该回来,也不该去唐仁的店,更不该在雨里再把于困樵这条缺爱的流浪狗带回出租屋,封于修应该由着他去自生自灭的,死了才最好,就不必再去为于困樵而心烦。
只是他愈发看不懂自己,脑中的理智和心底的情感躁动着将封于修割裂为两半,可理智本就应当存在,早就被抛弃已久的情感却不该再度拥有。当封于修离开,重新踏上挑战各个隐世高手的旅途后,在交手时,他的确仍能感到嗜血的渴望,战意的兴奋。
但当对手轰然倒下,封于修擦拭沾染鲜血的双手时,却下意识地想要回头去看一眼,那一瞬间他几近恍惚,好像回到了他还在练武的当年,酣畅淋漓,专心致志,而他回头,就应该有个人在他身后,替他打点,安排好一切,那是封于修所长久怀念的。
沈雪,这是我在想你吗?还是你的鬼魂来找我复仇了?但无论是哪样都没关系,他可以接受。封于修将双手擦干,带着某种期许般的慢慢将头转过去,可他眼前隐约浮现的,不是他含笑翻书的妻子,而是另一个伏在桌前画画的,模糊的身影。
封于修想起的不是沈雪,而是一个男人,那个男人有着一双湿漉漉的,带着渴求的黑色眼睛,曾有条流浪狗这样看着他,眼中迫切,如此渴望被爱。
是否会感到惶恐?记忆中那些安稳的,宁静的时光正一点点褪色,消逝,逐渐被替换上另一个人的影子,那个人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忠诚,又病态,让封于修甚至有些想不起妻子温柔的眼睛。
封于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来,他想只是为了看自己离开后,于困樵有没有死去活来吧?于是他回到那个腐朽破旧的城区,看着于困樵画画,看着于困樵去唐仁的店,看着于困樵歇斯底里,酩酊大醉,看着他蜷缩在那条自己曾受伤过的巷子里,呜咽着呼唤自己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他想骂人,可以的话,也想痛揍于困樵一顿,但他不该再跟缠人的狗有任何牵扯,可是,出于某种连封于修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情绪,他站在隐蔽处凝视呜咽的于困樵许久许久,最终撑开了伞,靴底踩上泥泞水坑,溅起一小片轻微水花,他就这么站到了于困樵的面前,牵着流浪狗脖颈间无形的绳,将于困樵带回家。
封于修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间接意味着他的接纳和承认,也知道这会给于困樵怎样的一种暗示,甚至这些行为是封于修在意识清醒下做的,可他有时觉着自己也已经疯了,在反反复复的回忆起于困樵那双渴求的眼睛之后。
浴室门被打开,换好干净衣服的于困樵小心地从里面走出来,洗过澡之后他似乎已经恢复些许清醒,封于修回来了,并且在雨中和他一起回家,回他们的家,这让于困樵感到兴奋,这算是封于修的容许了吗?这算是他已经接纳自己了吗?
他克制着自己汹涌的喜悦,站在浴室门口偷偷地抬眼去看封于修,但看到封于修手中的东西时,于困樵微愣一下,纯黑的盒子被随意搁置在桌上,而封于修手里是皮质的项圈和纯银锁链,他用另一只手轻柔地摩挲着项圈,再抚摸过锁链,似笑非笑地盯着于困樵的脸。
“于困樵,就这么喜欢给人当狗?”封于修漫不经心地问。
对于流浪狗而言,呼唤名字几乎就是要他认主的行为,所以封于修从不喊于困樵的本名,这是第二次,在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封于修唇齿间吐出时,于困樵的呼吸立刻急促起来,在封于修没有任何表示的情况下,他就已经没有丝毫犹豫地跪下去,不顾水泥地的冷硬,不顾膝盖摩擦的疼痛,膝行着,一点点靠近封于修。
“不是…”于困樵语无伦次地解释,他想伸手去碰封于修的腿,但在接触到对方冷若冰霜的眼神时,又怯懦地停止,只重复辩解着:“是你,封于修,是你。”封于修不为所动,而于困樵迫切想要证明,他目光焦急地游移着,在不经意间,望向了画桌的抽屉。
封于修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于是发出一声讥讽的冷笑,他伸手拉开抽屉,并不意外里面的东西,而是抓起了被精心堆叠好的画稿,粗暴地将画纸砸在于困樵身上,描摹着封于修身影的纸纷纷扬扬落下,零星几张划过于困樵的脸颊,轻飘飘的,却好似响亮的耳光。
“你在画我。”封于修阴沉沉地盯着于困樵,事到如今,他其实也并没想明白自己是如何吸引了这只黏人缺爱的狗,被这么坚持不懈地追逐,他有烦躁,有恼怒,这种种情绪交融混杂,令封于修也无法抑制心中的冲动,他将项圈和狗链扔到于困樵的面前,砸在水泥地上发出轻响:“十秒钟。”封于修说,不给于困樵任何思考的时间,开始倒计时:“十、九…”
项圈和锁链之间的搭扣被男人迅速地扣在一起,在封于修漠然的倒数声中,于困樵抬起手,将项圈戴在自己的脖颈上,唇角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快乐,锁链垂到地下,于困樵也垂下了眼,他俯身低头,用牙咬住冰凉锁链的一截,随后将狗链的一端,送到封于修的手边。
屋中陷入漫长的僵持,窗外稍稍收势的雨此刻又转为瓢泼,惨白一道闪电划过,点亮于困樵的眼睛,封于修嗤笑,他抓住了那细细银链的一端,在于困樵含着浓重迷恋与执着的眼神里,封于修缓慢地将狗链环绕在自己腕上,一圈,再一圈,于困樵没有任何反抗,他顺着封于修的力道,两个人的距离一点点地拉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近了,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温热吐息,封于修仍然在收紧着手中的狗链,直到他们之间亲密地几乎毫无空隙,他猛地低下头,恶狠狠地咬住了于困樵的嘴唇,尖锐的牙磨破了唇肉,血腥味、酒味、还有潮湿雨水,还有顺着于困樵眼角滑下的,咸涩的泪,他竟是因为封于修赐予他这样一个暴戾而充斥血气的吻就哭了。
接吻这个词不适用于他们,或许撕咬更为恰当,于困樵在静止几十秒后就开始用力地回吻,认主的狗胆大包天,于困樵用自己的舌去搅弄封于修的舌,并且在唇齿厮磨间同他交换津液,封于修不算多讨厌这样,狂热的吻中有血,有磕碰,但两个不正常的人之间,温柔或许才是少数。
于困樵沉溺在这个得偿所愿的吻中,直到封于修踹开他,用的力气不重,像是给不听话的狗一点警告,他注视着被踢开后顺从跪着的于困樵,于困樵唇角有血,被封于修咬的,此刻有零星血痕渗出来,于困樵将唇边的血迹给舔掉,但无论他在做什么,于困樵的眼神始终盯着封于修,没有移开一分一毫。
封于修缓缓地吐了口气,在这个吻里,他不可避免的被挑起已经压抑许久的性欲,腿间的紧绷在告诉封于修他的确需要纾解,于困樵显然也注意到封于修的异样,他眼睛微微发亮,神情近乎讨好。
在沉默几分钟后,封于修选择遵循了内心欲望的诱惑,他用了下力,拽了拽手中的锁链,于困樵就乖乖地爬过来,脸颊蹭着封于修的腿,在封于修把双腿打开后,于困樵贴近,他无师自通地学会用牙去拉封于修的裤链,自唇间淌出的津液沾湿封于修的长裤,封于修面无表情地看着,当炙热的性器弹出来时,于困樵没犹豫,直接将它含进了口中。
久未发泄过的物件突然进入了高热的口腔中,封于修猝不及防地闷哼了一声。
于困樵伺候的十分卖力,在舔弄过一阵阴茎柔嫩的表层之后,就用舌尖不断戳弄着淌出腺液的小口,无法吞下的部分他就伸手去抚慰撸动,快感令封于修微眯起了眼睛,他向后靠到椅背上,凝视正替他口交的于困樵。
略有些粗糙的舌面剐蹭过茎身,于困樵开始吞吐,最开始他只能吞下一半,用收紧的喉口去取悦封于修,但慢慢的他就开始适应,逐渐能吞下阴茎的大部分。
于困樵不在乎唇角几近被撕裂的疼痛,只是想到封于修的性器在他口中,这就足以令他干劲十足,而且不能把这阴茎全部吞进的这种认知也令于困樵十分懊恼,他较着劲,吞的一次比一次深,封于修也能感觉到自己的龟头一次次顶到于困樵的喉咙,有时甚至能戳到深处。
这样的动作会引来条件反射地干呕,但猛然收缩的喉咙又给了封于修极大快感,他抬手按住于困樵的后脑,毫不客气地抬腰插于困樵的嘴,于困樵不反抗,湿漉漉的黑眼睛弥漫上情欲的迷蒙雾气,他抬眼,着迷地看着封于修,或许是因为快感,或许是因为呛咳的生理性泪水,于困樵眼尾有一抹游鱼似的浅红。
封于修久未疏解性欲,被于困樵用嘴侍弄一阵,最后就射出来,他没打算礼貌性地抽出来,显然于困樵也并不希望封于修那样做,等封于修射完,从他口中抽出,他就将封于修腥苦温凉的精液尽数吞下,端正地挺直身体坐着,那模样活像是邀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封于修没那个夸他的打算,但…他目光下移,看向于困樵裤裆间明显的反应,他不动声色,心底却在沉吟,封于修想起唐仁和他说过的话,当时唐仁伸手指指里屋那个名叫黄利辉的男人,笑眯眯地对着封于修传授他的训狗手段,唐仁说你可以适当性地给他点奖赏,而且也吃不到亏,大多数都是他伺候你嘛,做都做了,还换来死心塌地的一条狗,多两全其美的事,当然啦,你要是不想那样,想掌控上位,我估计于困樵也会感激涕零同意的。
掌控?封于修想,不必做出这样的行为,在这段畸形的关系中,他也已经属于上位者,带着些许戾气与欲望的目光缓慢地一点点滑过于困樵的周身,分明只是个握笔的画家,身材却并不瘦弱,反而挺拔有力,从肩、腰、再到鼓胀的可观尺寸,封于修眯着眼睛,几乎带着审视在打量于困樵,他知道,哪怕是这种目光,也能让于困樵更硬起来。
…算了,封于修想,就当给他的奖赏。
于困樵正跪着,就见封于修松开了一直握在手中的狗链,他下意识以为封于修要走,立刻慌慌张张地要站起来追,被封于修冷声喝止,他只好跪在原地一动不动,看着封于修走到沙发上,随即封于修开始解靴子上的系带,于困樵的眼神定住,再没有离开。
从褪下靴子后的残足,到解开皮带后精瘦的腰身,再到精壮结实的胸膛,于困樵再度看到完全赤裸的封于修,在衣服全部脱下之后,封于修坐回沙发上,他从扔到一边的裤子口袋中摸出了一管东西,于困樵看到了,那是…润滑剂。
“接下来,我要问你几个问题。”封于修将透明的胶装液体挤在自己的手指间,头也不抬:“如果你的回答令我满意,我会给你奖励。”
“记住,不准动,待在原地。”封于修又下达了一个命令。
于困樵眼睛几乎发红,心中桎梏的野兽叫嚣着要撞破牢笼,他想也不想地点头答应。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这样做的?”
“…我遇到你的第一天晚上。”
这个答案让封于修骂了他一句变态,于困樵露出羞愧的表情,可眼神却是贪婪且渴望的,紧接着他就看见封于修分开双腿,自己用涂抹着润滑剂的手指缓缓戳弄进了紧闭的后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困樵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封于修声音仍然镇定,他自己扩张,用一根手指戳弄自己紧闭的穴道,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但他放不下傲气与自尊:“我说了,答得好,我会给你奖励,那么…第二个问题。”
“被我抓住之后,剩下的衣服,你拿到哪里去了?”
这个问题让于困樵的身体紧绷了一瞬,但他很快就回答了:“放在我的衣柜里。”
封于修用第二根手指刺入自己的后穴,他手指上有厚厚的茧,因此在触碰到湿润紧致的肉道时,会传来奇异的快感,但他不愿在于困樵面前泄露呻吟,只咬着牙隐忍着扩张。
“第三个问题,你用那些衣服做什么了?”在说这话时,封于修的声线带上细微的喘,落到于困樵耳中,几乎令他整个人泛起酥麻。
“我用你的衣服自慰。”抛弃廉耻之后,于困樵可以毫不犹豫的答,再度换来一声嗤笑和辱骂,于困樵当做夸奖,他额上已经满是汗水,他强压着欲望,因为封于修让他不准动,所以他就不动,眼睁睁地看着封于修将第三根手指加进去,于困樵好像听到了些许水声。
三根手指已经可以在穴内流畅地进出,有那么一刻,封于修几乎没压抑住想自己玩弄的冲动,但被玩弄松软的穴口会泛起一阵燥热的渴望,渴望被另一种炙热的东西填满,就像…就像唐仁形容过的那样。
认主的狗欲望忍到极限,赤红着眼发出嘶吼,或是呜咽,而封于修终于大发慈悲,他从自己后穴里抽出湿淋淋的手指,又朝着于困樵勾勾手指:“过来。”
待两个人纠缠着倒在沙发上,于困樵被封于修按在了身下,他居高临下地扫视着于困樵,同时臀缝间也感觉到了硬热的勃发的滚烫,在嗤笑一声后,封于修抬起腰,就如于困樵曾经手淫当中的幻想那样,封于修慢慢摇摆着柔韧精瘦的腰,一点点地用紧致的后穴吞下于困樵早就急不可待的性器。
于困樵的尺寸让封于修吞下的动作有些艰难,但他咬着牙继续往下坐,于困樵只觉被快感吞没,他的阴茎进入了紧致湿热的后穴,封于修夹得很紧,因而肉壁也紧紧吸附着于困樵的柱身,硕大的龟头偶尔胡乱顶弄在肉道中,带起两人同时的低喘,封于修是果决的性格,在发现这样吞入似乎漫长的永无止境时,他便直接坐了下去,将于困樵狰狞的性器直接彻底吞下。
随后两个人都是一阵颤抖,于困樵前三十几年都在禁欲,哪怕遇到封于修后自慰的次数变多,也从未真刀实枪地做过,何况在先前他又忍了这么久,于是封于修这冷不丁地一坐,就让于困樵忍不住精关大开,直接射进了封于修体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于修意外被于困樵给射了一肚子,脸色就不太好看了,他骑在于困樵身上,俯身掐住了于困樵的下巴,冷笑着和有些惊慌失措的于困樵对视:“于困樵,你要是没法让我爽,那我也可以善心大发的跟你换换,需要吗?”
但在他念出于困樵的名字之后,立刻就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于困樵又硬起来了,并且阴茎就直直地顶在令他腰软的一点,果然是他妈一个纯种变态,封于修磨牙,而于困樵则是垂下眼,小声说我会努力的。
于困樵不断抬腰,配合着封于修上下吞吐的动作往湿泞的肉穴里送,浊白的精液和润滑的液体湿乎乎混杂成一片,每一次交合都带来响亮的水声,于困樵看着足不出户,体力却不错,不间断地上顶,操弄封于修的穴。他不怎么得章法,有时会冒失地刮擦过穴内令封于修身体酸软的某一点,但胜在足够敏锐,当听到封于修因为快感而发出呻吟时,于困樵就会专注地戳弄那块软肉,争取带给封于修更多快感。
后穴被粗热阴茎侵入的感觉起初是疼痛,但封于修的忍耐力极强,因而他感觉到的大多是快感,他双手按在于困樵的胸膛上,腰身扭动的速度也加快了些,后穴箍紧性器的感觉让于困樵非常舒爽,但得到封于修的这个认知才更让他心满意足。
他挺腰用力冲撞,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触碰封于修的腰,可才抬起的右手被封于修给抓住了,此刻那双满是戾气的眼中已被情欲所占据,他抓着于困樵的手,随后慢慢张开了嘴,将于困樵的手指含了进去。
于困樵颤抖了一下,在封于修体内顶撞的肉棒更加坚硬起来。
封于修的眼睛在注视着于困樵,其实含住两根手指差不多就已足够,但封于修偏偏要吞进三根,修长带有薄茧的手指被封于修抓着戳弄柔软的口腔,随后又捅进喉口,封于修在用于困樵的手指给自己做深喉。
仅仅只是这点,就已经让于困樵难以控制,可接下来封于修的举动才是真正引燃于困樵疯狂的开始,封于修将他的三根手指深深吞下,随后于困樵感觉到自己的无名指传来痛意,等封于修将他的手指从口中吐出来时,于困樵的无名指指根处,已经有了一圈牙印,封于修留下的。
“给你的奖励。”封于修的声音喑哑,声线中带着不住的喘息。
于困樵喉间发出一声低吼,漆黑的眼眸近乎要成为赤红,在此刻认主的狗终于反噬,他猛地将封于修压在了自己身下,扣住封于修的手腕,滚烫的粗硬的阴茎猛烈地向早就被干的湿泞柔软的后穴抽插。
封于修任由他这样做了,或许这也是一种新奇所在,他将腿缠上于困樵的腰,肉穴就能更深的吃下坚挺性器,抽送,捣弄,于困樵的动作近乎疯狂,他低头,带着虔诚与仰慕亲吻封于修的唇,脖颈,胸膛,还要一遍遍叫着封于修的名字,仿佛这样才能确认,他已经是封于修的所有物,已经是封于修的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封于修,封于修。”张合的唇齿间是近乎爱语一般的呢喃。
体内传来的一波波浪潮似的快感让封于修来不及回答于困樵的话,于是发泄似的咬住于困樵的肩膀就是他的回答,于困樵像是感觉不到痛,他狂热地操着封于修,肏弄的动作迅速而疯狂,可能连屋外的雨声都遮不住做爱时的肉体拍击声,封于修的阴茎早就在于困樵的抽插间被刺激地再度挺起来,于困樵分神再次用手去伺候他,而身下侵入的动作也不曾停止,他的渴求太多,太浓,一次两次怎么能令终于有主的流浪狗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