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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许《爱是精神稳定剂》完结(1 / 2)

('006.

许三多的生物钟一向很有规律,即使昨晚是初次,还经历了袁朗过度的索求,也能在第二天起床号响起的三十分钟前准时醒来,他睁开眼,身体还残存着昨夜的酸软,许三多试着动了动,那种感觉有些异样,但应该不会耽误今早的训练吧?

袁朗还在睡着,似乎并没被许三多这点小动作吵醒,自窗外洒进来的天光映在他脸庞上,给分明的俊朗轮廓笼罩上一层浅浅的柔光,许三多静静地望着,盯着袁朗随着呼吸起伏的胸膛,随后又落到他肩膀上,那有一处牙印,是许三多昨晚…咬出来的。

他有些羞窘,但眼睛仍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队长,昨夜他们贴合的如此紧密,纠缠着交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吻,袁朗将许三多揽进怀抱里,让许三多听到他有力的心跳。

那时候,许三多一直空茫茫找不到落点的心,似乎才终于踏实下来,在袁朗坠落的那一瞬许三多脑中一片空白,除了跳下去,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他没有抓住袁朗的手,他没有抓住队长。这个场景在那十七天中成为重复折磨许三多的梦魇,在给袁朗值夜时,他的睡眠时间极短,几乎每隔一小时就要醒来,去看袁朗的呼吸起伏,去听他的心跳,在确认昏迷中的袁朗平安后,他才会稍稍松口气,可沉重的心并没有丝毫缓解,自责与懊悔,两种情绪沉甸甸夹杂,几乎要将许三多压垮。

其实许三多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出现了问题,心理出现了状况,可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他只是沉默着承担起照顾袁朗的责任,一言不发,那个能察觉到他不对劲的人,那个能和他谈心的人,那个能解开他沉重心防的人,此刻正昏迷着。这全部都是,自己的错。

许三多数着袁朗昏迷的日子,也在这十七天中认清了自己的心,从第一次相遇开始回忆,含笑的眼睛,伸出来的手,搭上的肩,许三多恍然发现,袁朗竟然在他的记忆中,占据了如此多的部分,似乎已经再没有比袁朗更好的人了,给许三多的人生轨迹中刻画下如此浓墨重彩又鲜明的一笔。

当时在375峰顶的黄昏,许三多意外听到袁朗的告白,他选择了拒绝,可如今,许三多再回想起那一段时,他冷静的剖析,细细拆解那时的心情,才愕然察觉到掩盖在迷茫与慌乱下的欣喜,但二十多年来,这是许三多第一次被人这样直白的表达爱慕,对方甚至还是他的队长,所以慌张无措使他下意识的去逃避,将那种微弱的欣喜,悸动,全部压抑到了心最底。

许三多试图不去在意,就这么与袁朗保持现状,可就在袁朗受伤的那一天,汹涌而出的感情仿若肆虐潮水,轻易地冲垮许三多筑起的,高且沉重的心防,在他心间回荡,在他脑中叫嚣。

你明明爱他,却要在失去的时候才明白,在懂得这个真相时,许三多坐在袁朗的病床前,看着他紧闭的眼,甚至痛恨起自己的迟钝。

许三多小声地说对不起,队长。随即眼泪掉下来。

他知道自己在压抑着什么,就像袁朗在之前,压抑着对他的感情那样,许三多也在沉默的抑制,作为士兵,许三多应该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行动却很难自制,他打破长久以来刻板的坚持,一次又一次地在深夜进到袁朗的病房,只为了观察袁朗的呼吸,这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难以割舍的习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队长敏锐地觉察出他的问题了,并且推心置腹的和他谈了谈,那些道理,许三多都明白,他都知道的,可过不去,他过不去心里的坎,哪怕是袁朗已经不需要他值夜,可每当晚上许三多睡去,还是会在凌晨时分被噩梦惊醒,他必须要去看一眼袁朗,一眼就好,才能让他惶恐的心获得些许安定。

但许三多不知道自己还能抑制多久,或者说,他全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做,七连教他成长,班长教他不放弃,六一教他离别的意义,可没有谁教过许三多怎么去面对一份已经被他拒绝的喜欢,他找不到解决的方案,只能一味的去忍耐,再忍耐,就像他之前做的那样。

但长久以来的努力克制早就使心中那种情绪摇摇欲坠,随时有坍塌的风险,在袁朗再次对他说出都过去了,让他不要在意时,许三多一直尽力克制的情绪终于崩溃,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他说过不去,队长,过不去。

许三多怎么可能忘记,只碰到一瞬的指尖,没有抓住的手,还有满目的血,袁朗紧闭的眼睛,救护车刺耳的鸣笛,心脏监护仪滴答作响的声音,还有整整十七个,无法入眠的深夜。

他克制不了心中涌上的愤怒,那种感觉太特殊,情绪支配头脑,所以许三多做了那样的事,托那些小画报所赐,无论异性或者同性的都有,他满面通红的回忆着,生涩的为自己开拓着,他很清醒,但又愤怒,于是迫使着许三多再度返回袁朗的办公室,抓着袁朗的手回到宿舍,然后,一切就是这样发生的。

痛,还有陌生的,几乎让许三多无法忍受的快感,但他全然接纳,接纳袁朗,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证明袁朗一直在,且不会离开。

许三多想,也许靠这样,能缓解那颗焦虑空洞的心,可袁朗给了他更多,他的队长给了他更多,亲吻,拥抱,还有再次的,郑重的告白,原来,他的惶恐,他的不安,他的队长都已经清楚明白,并且坚定地给予了他回应。

在那句温柔的我爱你之后,许三多没有任何犹豫,他要把心中的悸动告诉给袁朗,像是之前,袁朗那般清晰明确的告诉他那样,于是许三多对袁朗说,我也爱你,然后他叫出袁朗的名字。

在昨晚,许三多没有再做噩梦了,而且他有预感,以后,也不会再做那样的噩梦了。

回忆就此结束,许三多看了一眼墙上的表,离起床号吹响还有十分钟,他又看了看身边的袁朗,忽然很想伸手碰一下他队长的脸,许三多也的确这样做了,只是他刚伸出手,就被人给抓住了。袁朗睁开了眼睛,不知道已经醒了多久,至少那双眼中没流露出什么惺忪的睡意,他含笑凝视着许三多被抓包后有些慌张的表情,在许三多的手腕内侧,落下了很轻柔的一个吻,唇瓣贴着微微跳动的脉搏。

“早上好,三多。”袁朗声线还有晨起时的微哑,但温柔之意难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三多收回手,觉得手腕被袁朗吻过的地方有些发烫,他轻轻地嗯了一声,回答道:“早上好,队长。”

温存是温存,但在起床号响起后,两人就起身开始穿衣洗漱了,尽管因着昨晚,身体还有些异样的不自在,但许三多的速度依然很麻利,待他整理完毕,袁朗那边也早就收拾齐整,正站在门口等他,手中还拿着什么东西。

“许三多,过来。”袁朗叫他。

许三多乖乖地走过去,他看清袁朗手中的东西,是一个分外精致,和袁朗的风格不太搭的小盒子,许三多好奇地看了几眼,正打算问这是什么,袁朗就已经将盒子打开,在深黑的丝绒布上,静静搁置着两枚纯银的戒指。

“本来想在更正式的时间给你的。”袁朗对着怔愣的许三多微笑:“但是许三多,我也有私心,我已经等不及更久的时间,只想现在,就把戒指送到你手里。”

两枚纯银的戒指,朴素的,在阳光下散着明亮璀璨的光,没有任何多余华丽的装饰,就在此时此地,在袁朗的宿舍里,他的队长,面对着他,单膝跪下,语气近乎虔诚。

“许三多,无论今后有何种阻碍,或是磨难,我都已经做好了与你一起面对未来的准备,并且绝不会松开你的手,那么,你的意愿呢?你…愿意吗?”

一颗空洞的,曾满是自责与愧疚的,找不到落点的心,在此刻,终于完完全全被填满,许三多几乎颤抖起来,他不知道怎么做,但很用力地对着袁朗点头,声音坚定:“我愿意,队长,我愿意。”

于是袁朗笑起来,他牵过许三多的手,为许三多戴上了戒指,不知他是什么时候丈量的,那尺寸甚至完全契合:“三多,接下来,该你给我戴戒指了。”

许三多的手在颤,他学着袁朗的动作,也牵住了袁朗的手,随后垂眸,将戒指推进袁朗的无名指上,一点点的,推至袁朗的指根。

接下来,袁朗捧起他的脸,同他交换一个极温柔缱绻的亲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即将出门的时候,许三多低头看了看手上的指环,又抬头瞧瞧袁朗,样子有些犹豫,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说。

袁朗被他这副犹疑的样子逗得笑起来:“许三多,现在先把戒指收起来吧,执行任务的时候不能带,训练的时候也不用带,但在平常,就戴上它,好吗?三多?”

最后的那句话带上诱哄与商量,许三多禁不住袁朗这种语气,于是晕晕乎乎地答应下来,点点头。

其实袁朗是想跟许三多一起出去的,他巴不得立刻让A大队所有人都知道呢,但又考虑到许三多脸皮薄,只好暂且将这个念头搁置,在门口等着许三多先出去。

但在许三多走出一段距离后,袁朗忽然又叫住他,听到袁朗的声音,许三多回头,看到他的队长倚在门框边上,见许三多的目光望过来,就冲着他微微笑了笑,然后他抬起手,轻轻亲吻了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

许三多落荒而逃。

于是老A们都发现了,他们队长今天格外的春风得意,表现在无论对谁都和颜悦色,再也不玩变脸那一套,讨论演习时语气和善的让人毛骨悚然,队列里吴哲小心地戳了戳成才,说我没眼花吧?这个笑得如沐春风的是咱们队长吗?成才也在观察着袁朗的一举一动,回答道,不对劲,实在太不对劲了。他又转头看身边的许三多:“三呆子,你看出队长今天哪儿不对劲了吗?”

许三多支支吾吾地说没看出来,好在几人也只是吐槽几句,没人注意许三多涨红的脸,但齐桓注意到了,他看看一脸和煦的袁朗,又看看神色怪异的许三多,再结合一下昨晚,许三多没回宿舍,他终于得出一个结论,一个有点难以接受的结论,三儿不会是,已经和队长确定关系了吧?

他忽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心情,这种复杂的心情和看着地里长得挺拔漂亮的小白菜被别人挖走了差不多,于是在训练结束后,齐桓敲响了袁朗的门,袁朗正处理着文件,看起来心情极佳,见齐桓进来,露出了和蔼可亲的笑容:“坐。”

齐桓坐了,但是如坐针毡,他犹豫良久,决定直接开门见山:“队长,你是不是和三儿…那个,就是…”

“对,我们在一起了。”袁朗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齐桓:“他真的愿意?”

袁朗抬头看了他一眼:“不然呢?”

齐桓:“队长,你是怎么威逼利诱的完毕让他答应和你在一起的?你恐吓他了?还是苦肉计?如果是那样三儿才答应了你的话,不能叫做他愿意,队长,你…应该明白吧?”

袁朗:“……你觉得我会那样对许三多吗?”

齐桓的语气很真诚:“换了别人,应该不会那么做,但是队长你,还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

袁朗:“……”

五分钟之后,齐桓被“请”出了袁朗的办公室,当然,他也看见了袁朗手上的戒指,也沉痛地听说了许三多也有一枚这个戒指的事实,不过尽管五味杂陈,但齐桓最后还是由衷祝福的,毕竟,在看到袁朗谈论许三多时,所露出的那种温柔缱绻的表情,让齐桓可以肯定,袁朗是认真的,非常非常认真。

算了,齐桓深深地叹了口气,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怎么办?也许过不了几个月,他能喝上队长跟三儿喜酒也说不定。

接下来是吴哲知道了这个消息,他是去办公室给袁朗送资料的,当时袁朗正对着桌上的烟盒发呆,似乎正在犹豫要不要拿起来抽一根,吴哲把资料给放下,不经意间就看到了袁朗无名指上的戒指。

“队长?你怎么戴上戒指了?结婚了都不告诉我们一声,不够意思啊?什么时候让我们见见嫂子?”

袁朗沉默了一下,随后露出了某种神秘莫测的微笑:“你们认识,都见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吴哲:“啊?谁?”绞尽脑汁,吴哲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最近这半年他们不是在部队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哪里见过女的?还是队长的老婆?

正好这时候,许三多抱着书走进来了,这是他固定去图书馆借书的时间,吴哲看了一眼封皮,许三多这是已经看到K开头的了,他正想问问许三多知不知道队长有老婆这件事,可余光扫了一下许三多的手,就忽然顿住了。

许三多的无名指上有一枚和袁朗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

吴哲差点把舌头给咬了。

在许三多进来的那一瞬间,袁朗一把就将烟盒给扔到垃圾桶里了,他站起身,用那只没绑绷带的手揽住许三多的肩膀,对着瞠目结舌的吴哲笑得一团和气:“来,认识一下,这是许三多,你们的嫂子。”

那天晚上吴哲几乎惊恐的一夜未眠,还有一种许三多落入虎口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但这也没办法,哪怕前面是狼窝,许三多也是自己甘心情愿的向里跳的。

吴大硕士用了一个小时终于说服了自己,只要完毕自己愿意,队长对完毕好…这就行,其余的,只能说,平常心…平常心。

没过多久,大概就是袁朗右臂的伤终于痊愈恢复的半个月后,许三多终于察觉到了袁朗搞的这种小动作,他的队长的确说到做到,没有直接公开他们的关系,但这不妨碍袁朗以各种形式来向别人无声宣布,许三多敢发誓,只要再给袁朗一星期的时间,在A大队操场上蹦蹦跳跳的麻雀都能知道自己跟袁朗在一起这件事了。

对此,许三多的解决方法是,把袁朗约去了375峰顶。

同样是个黄昏,只是心境不一样后,或许景色也完全不同,云层被染成充满暖意的橘红色,半边蔚蓝天幕与温润昏黄细细交融,风温和的拂过袁朗的脸庞,他注视着许三多,温柔的,含笑的。

“队长,他们是不是已经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许三多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朗似乎已经打好了腹稿,在许三多说完后,他立刻流畅地开始道歉:“我的错,三多,是我没有控制好和你的距离,每次和你在一起时,我都很难忍耐,我下次注意,好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许三多说。

在柔和的,蕴着暖意的夕阳光下,他的兵,他的恋人,许三多似乎脸红了,但他仍然把话说了下去:“我是说,队长,如果你想公开的话,可以的,因为今年休假我也想带你回我家去…看看我爹和我哥。”

袁朗愣住,随后不可置信的狂喜涌上,他难以自持地伸手把许三多给抱住了,许三多自然地伸手,也环抱住袁朗的腰。

“你是说真的吗?许三多?”

许三多在袁朗怀里点点头,随后又补充道:“还有,队长…你之前在这里,问过我的问题,我想我已经有答案了。”

夕阳给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镀上一层暖色,散着朦胧的光晕,袁朗听见许三多的话,一字一顿,那么清晰,那么令人,心生幸福之意。

“队长,你是个很优秀的人,所以…袁朗,我希望你做我的爱人。”

他们在落日下相拥,亲吻,天际边是即将升起的月亮,但这次没有谁会在看到谁离开的背影,他们在一起,未来也是,一直在一起,他们的爱,是对彼此最好的,精神稳定剂。

END.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妻管严但心眼很多的队长/人物ooc谨慎

·一点点点点的R。

·如果感觉不符合形象直接退出不看就好啦摸摸

袁朗罕见地正对着电脑走神。

办公室的门没关,半敞着,因而来送资料的齐桓不用进门都能看见他们队长正咬着根没点燃的烟在神游天外,这是从未发生过的异常现象,所以齐桓选择谨慎地先敲了敲门。

几乎是在敲门声响起的同一时刻,袁朗迅速地将口中的烟拿下来,撇进垃圾桶里毁尸灭迹,反应之迅速动作之流畅令齐桓叹为观止。

“怎么是你?我还以为是许三多…他上哪儿去了?我记得他今天不是去图书馆的日子。”扔掉烟的袁朗抬起头,看清来人是齐桓后,语气立刻就随意了起来:“齐桓,敲门的时候喊声报告很难吗?”

齐桓心说我倒是想喊报告呢,但奈何队长你扔烟的速度实在快得有点令人发指,而且还很熟练,看样子背着许三多这么干过不少次了吧?他心里腹诽,但嘴上不能说,算是给袁朗这个相识多年的战友和队长一点面子:“完毕说了,他昨天那书就看了一半,今天得把剩下的读完。”

在说这话时,齐桓饶有深意地看向袁朗,从昨天中午起许三多就一直没回宿舍,第二天早晨才悄悄地回来,他一推门齐桓其实就醒了,但为了照顾他们脸皮儿太薄的完毕,于是继续装睡,许三多爬去上铺的时候,他还闻到了浅浅淡淡的肥皂香味。

彻夜未归,早晨洗澡,更何况袁朗和许三多的事儿在他们三中队早就是人尽皆知了,结合一下上述条件,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实在不言而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特别是等起床号一响,在整理衣服时,齐桓还看见了许三多脖颈处一处很明显的浅红色痕迹,齐桓敢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去看的,奈何那吻痕实在太招摇,像是正嚣张地宣布着所属权,符合袁朗一贯的作风。

可能是齐桓看过去的眼神实在令人在意,许三多抬头望过来,有些疑惑地问齐桓怎么了?

许三多长得显小,哪怕已经二十五岁,眉目间却仍旧显得有几分稚气,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干净,清澈见底。齐桓打量着他,没忍住叹了口气,上前几步,伸手替许三多整理起了衣领,也因此不小心看见了更多的…他赶紧挪走了视线:“没事啊完毕,就是看你衣领有点乱,给你整整。”

许三多信了,对齐桓笑笑,冲他说谢谢,笑得很灿烂,毫无防备的模样。

看着许三多的笑容,齐桓不由得生出一种几近有些忧伤的情绪来,也许要等到他有了女儿之后,再目送女儿结婚,才能真正的理解这种心情,不过回想一下许三多脖子上那些星星点点的红印,齐桓也算是能初步理解,毕竟他现在就很想给袁朗贴个衣冠禽兽的标签。

所以当他站在袁朗办公室,听到袁朗又问起许三多的去向时,齐桓实在忍不住,用一种比较诡异的眼神去看袁朗。

袁朗没在乎,也可以说他选择性地直接忽视了过去,他接过齐桓手中厚厚一摞资料,又说道:“一会你看见许三多,叫他来我办公室一趟,我有事要找他。”

他这句话一说出来,齐桓的眼神就变得更诡异了,像是在看什么贪得无厌人面兽心的业界标杆:“队长,我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袁朗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懒散的扯起唇角,似笑非笑道:“齐桓,觉得不当讲就别讲了,少说两句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齐桓决定当做没听见,勇敢地继续把话给说了下去:“你和三儿谈恋爱这个事,尽管我们都知道了,但我还是觉得,偶尔有点距离才能产生美,过度接触有害无益…”他抄了几个从吴哲那里听来的词:“你有时候也得给完毕一点,私人空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朗点了点头,至少表现出来的样子是很赞同的,他甚至还附和着鼓了两下掌,但说话的语气极为坦荡,看齐桓的眼神也很诧异,仿佛齐桓才是那个满脑子龌龊思想的人:“你这是婆婆妈妈地在说什么?我让你把许三多找来,是因为要跟他讨论这次的演习任务,再有两个星期就要开始了,时间紧迫。”

这话被袁朗说的正气凛然光明磊落,倒显得像是齐桓自己心胸狭隘的想多了,他哑口无言,郁闷地看着袁朗拉开第一层的抽屉,从烟盒里摸出根烟,又打开最后一层,将打火机拿出来,就在袁朗正要点火的时候,敲门声就又响起来,伴随着许三多清亮的声音:“报告!”

袁朗敏捷地将打火机和烟盒都扔在了桌上,表情非常严肃地对齐桓说:“我最近答应了三多,正在戒烟,所以再好的烟我也不会抽的,齐桓,你拿回去吧。”

“?”齐桓莫名其妙地背了口黑锅,很想指着袁朗鼻子骂他道貌岸然,但随即想想即将要迎来的演习任务,又硬生生把脏话给咽了回去,忍气吞声地把桌上的两样东西都收进自己口袋:“是,那队长你跟完毕聊着吧,我就先走了。”

眼看这事就要这么过了,进来后一直默不作声的许三多却开口说话了,语气很平静,表情也是:“齐桓,你还是把队长的烟拿出来吧。”

屋里一共三个人,另外两个人就因为许三多这么一句话,僵住了。

气氛有些凝固,齐桓的表情分外尴尬,感觉自己像是卷入了一场家庭纠纷,看袁朗的表情,还是落入下风的那位,他干笑两声,向袁朗投去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很是干脆地将兜里的烟和打火机都拿出来放在了桌子上,当然也没忘记报刚刚的仇:“三儿,队长的确还没开始抽呢,他是真为了你把烟给戒了,千万别误会!放在第一层的烟盒,还有放在最后一层的打火机,估计只是为了悼念一下他改变的习惯,绝对不是抽烟的意思啊!”

背后攀升起一阵毛骨悚然的寒意,齐桓打了个激灵,不说话了,从这种有些窘迫的气氛中溜走了,末了还不忘贴心地将门给关上。

于是现在办公室里只剩了许三多和袁朗两个人。

刚开始谁也没先开口说话,许三多抱着两本书,叫了声队长后,就很安静地注视着袁朗,在这种平静如水的注视下袁朗很快败下阵来,他从办公桌后绕出来,将许三多拉到椅子跟前坐下,主动承认自己的错误:“三多,是我不对,我已经答应你戒烟了,还是没忍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抽了很多年的烟,压力大或者需要思考的时候都会抽,能保持清醒,所以这已经成为袁朗的一种习惯,许三多起初其实也并不十分反对袁朗抽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习惯,许三多并不想让袁朗非要为他去妥协什么,但有一阵袁朗抽烟实在很凶,每天都会抽完好几盒的地步,那天许三多进他办公室,袁朗又忘记了开窗户,浓重的烟味几乎立刻呛的许三多咳嗽起来。

袁朗连忙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起身去开了窗户和门,又连声问许三多有没有事,当时许三多没说什么,但第二天,他就借来了好几本书,摆到袁朗办公桌上,袁朗扫了一眼,上面清清楚楚的写着《吸烟的危害》《过度吸烟的危害》《重度吸烟的危害》。

袁朗:“……”

许三多的表情很严肃,并不觉得他这三本书名很巧合,并且连起来有一种奇妙的诙谐:“队长,我想和你谈谈有关你吸烟的这件事。”

这倒是让袁朗有些新鲜,因为大部分时候都是袁朗主动找许三多谈些什么,无论是谈心还是谈事,而许三多说要找他谈心,这还是破天荒头一次,于是袁朗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来,示意许三多坐下:“说吧,三多。”

在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里,许三多给他从烟是如何被发明出来的开始说起,一直说到吸烟的危害再到如何阶段性控制烟瘾,口齿流利,滔滔不绝,袁朗感觉自己回到了上高中的时代,一下子就返老还童,年轻了二十多岁,他无奈地伸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许三多,你说了这么多,渴不渴?要喝水吗?”

许三多很礼貌地说:“好,谢谢。”

“不用客气。”袁朗给他倒了一杯,在许三多捧着杯子喝水的时候,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感叹道:“许三多,你这些话都是从哪里学来的?电脑上查的?懂得不少啊。”

许三多喝了口水,闻言摇摇头:“不是的,我不懂,这都是我从书上背下来的,里面有些意思我其实也不太明白。”说着,他背了一串英文,大概也是某本《吸烟危害》里的英文词汇。

袁朗沉默了一下,倒是想起来许三多之前跟他说过的,在钢七连考核时把整本书背下来的事,当时是为了应对检查,换到现在,许三多这倒背如流的本事倒是用在帮他科普戒烟知识上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喝完了,队长,你还要继续听吗?”许三多将水杯小心地放到一边,有些期待地看着袁朗。

袁朗拒绝不了许三多看过来的,亮晶晶的眼睛,生无可恋地说:“好啊,听。”

总之后续就是,在许三多给袁朗普及完过度吸烟的严重危害后,袁朗痛定思痛,决定戒烟,并且同许三多保证绝对不会再抽,也有可能是被许三多给说怕了。

但事实证明,这种戒烟的保证就像袁朗看似真诚的道歉“对不起三多这回队长没忍住下次会收敛些”一样,没有任何信用,至少如今放在桌上的烟和打火机就是最好的证据了,许三多被袁朗拉着,坐到椅子上,然后袁朗轻轻地将他怀里抱着的两本书放到一边,袁朗用余光瞥了一眼,至少这次借的不是什么《吸烟危害大全》了。

许三多坐着,而袁朗倚在办公桌边上,两个人就此重新谈话,在袁朗道完歉后许三多叹了口气,他说你不用跟我道歉,队长,我也有问题,你已经抽了很多年的烟,短时间内不可能立刻戒掉,我们都应该循序渐进一些的。

许三多的优点就在这里,在遇到事情时,他会先去反思自己的错误,从自己本身率先改正,这是让袁朗又喜欢,又无奈的一点,比如他现在就很无奈:“三多,你想要我戒烟,是为我好,我知道,这怎么能说其中有你的问题呢?”

“但让一个一直吸烟的人立刻就戒掉,是很难的事,队长,你一定是很难受的。”许三多很认真地说:“我不想让你难受,但你这些天肯定不好过,所以是我的问题。”

袁朗注视着许三多,心里涌上很柔软的怜爱之情,他喜欢看到许三多关心他,为他的事而思考的样子,于是他伸出手,很是轻柔地摸了摸许三多的脸:“谢谢你,三多。”但他还是有必要为自己解释两句:“前几天我都没抽,真的,今天设计演习计划的时候,才下意识地把烟给拿出来了。”

许三多很顺从地将脸贴在袁朗的手心,抬眼望过去:“我相信你的,队长。”

这样的话,这样的神情,让袁朗微微愣怔了一下,随即他没有任何犹豫地俯下身去,吻了许三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三多已经习惯他这毫无缘由的亲吻,袁朗给他解释过,就是因为太喜欢,才会随时随地想要碰触,亲近,或许从前,许三多不理解,但现在他的确理解了这句话里真正的含义,因为他也很想亲近袁朗。

许三多张开唇,任由袁朗亲密地同他唇齿纠缠,这下他能确信队长今天只是想抽,而没有点燃了,因为他没有在这亲吻间尝到烟草的苦涩味道,感受到的只有独属于袁朗的气息,唇瓣被袁朗一点点摩挲着舔弄,很快蔓延上浅浅淡淡的红,许三多不太擅长接吻,除了偶尔青涩的回应外,大部分时间都是袁朗引导,他则是任着队长予取予求。

一吻结束后,袁朗重新站直身体,指尖十分留恋地从许三多柔软的双唇滑过。

他们又讨论起关于袁朗戒烟的话题,不过这回袁朗就没那么专注了,因为刚刚的吻,他有些心猿意马,但面上表情不显,只是温和地冲着许三多笑,好像在认真听许三多说话似的。

“我想…队长,也许你可以先控制每周抽烟的量和次数,等习惯之后,再考虑戒烟的事。”许三多思索了会儿,重新提出了一个建议。

但袁朗没有立刻回答,他先是默默地注视了许三多一阵,在许三多疑惑地想问袁朗要做什么的时候,他才开了口,语气更像一种谆谆善诱:“三多,有时候,人要有盼头和指望,才会拥有动力,你明白吗?”

“这个我明白呀,队长。”许三多有些茫然,他其实理解了袁朗的意思,他的队长应该是在戒烟的时候想要一些指望和盼头,但许三多不知道能给他些什么:“可是你想要什么呢?队长?”

袁朗说:“答案不就近在眼前吗?”他笑眯眯地看着许三多。

饶是许三多再迟钝,和袁朗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之后,再看看袁朗此时的眼神,他也明白了袁朗话里更深的含义,于是许三多耳根很快地就红了起来,连带着脸也有些微红,但这是为了袁朗的健康考虑,许三多想。于是他强忍着羞窘,有点磕巴的问袁朗:“那、那队长,我…能帮你什么呢?”

许三多和袁朗有了一个约定,这个约定除他们两人以外没人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星期后,新演习任务的大致规划已经完成的差不多,齐桓要再去袁朗那儿确认一下参与演习的名单,这回过去的时候,袁朗办公室的门就是紧闭着的了。

齐桓在敲门的同时喊了声报告,毕竟上次袁朗的挤兑他还记忆犹新呢。

但里面半天没传出声音来,齐桓觉着有些奇怪,他没看到队长出去,照理说,袁朗现在就应该在办公室里,于是他又敲了敲门,这次用的劲大了些。

大约过了四五分钟,办公室里终于传来声音,或许是因为隔着一扇门,袁朗的嗓音有些沙哑:“怎么了?”

齐桓没多想,说是有名单要核对一下,随即又是好一阵,袁朗才再次开了口:“你先回去,我正在忙,下午再来…不,晚饭之后来。”

齐桓心说他们队长又是在搞什么幺蛾子,哦了一声转身走了。

而在那扇紧闭的门扉内,袁朗办公室里,他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眸色浓黑,晦涩地注视着埋首在他胯间的许三多,他能感受到性器正被湿热的口腔包裹着,许三多对这个并不熟练,但生涩舔舐的动作就足以让袁朗硬的彻底。

许三多很艰难地吞入大约一半,顶端就已经顶到他的喉咙口,喉口条件反射性地收缩,夹的袁朗忍不住叹息,他的手扣在许三多脑后,但又有些舍不得按下,于是向下,手轻轻碰触到许三多后颈,然后停住,留在这样一个充满占有欲的姿势上。

后颈被扣住,但许三多没空去在意了,他正在努力地吞吐着队长的性器,他太过认真,无论在哪个方面都是,是训练,还是性爱,他回忆着袁朗曾教过他的几句,柔软的舌一点点地环绕着滚烫硬热的柱身舔弄,同时手也在抚摸他无法吞下的一截,袁朗吸了口气,强忍住想要顶弄的欲望,倒是许三多,凭借着袁朗之前寥寥几句话,和自己的摸索,甚至生疏地帮他做了几次深喉。

在做这些的时候,他下意识地抬眼去看袁朗,干净的眸底染上迷蒙的欲色,但袁朗懂他眼神中的意思,许三多是在问:队长,我做得好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朗开口,声音低沉,甚至已经有些喑哑:“你做得很好,三多。”

在得到夸奖后,那双眼睛就亮起来,袁朗终于再忍耐不住,他扣着许三多的后颈,抬腰在许三多口中大力抽送,许三多没有挣扎。

等他终于将温凉的精液射进许三多口中时,许三多的唇角已经很红了,袁朗抽出来,用手指轻轻抚摸许三多的唇角,有些心疼。

他将卫生纸拿过来,示意许三多将精液吐到纸巾上,但许三多只是犹豫了一下,随后袁朗看到他喉头动了动,袁朗呼吸也随之轻轻一滞。

“为什么…要吞下去?”袁朗有些艰难地发问。

许三多想了想:“这周你抽的烟很少,队长,比我们约定的甚至还要少。”他的嗓子有点嘶哑,袁朗去给他倒了杯水,将水杯递到许三多手里时,他顿了顿,继续问:“所以这算是…对我额外的奖励?”

许三多笑了,眼睛弯起来:“是的,队长。”

袁朗觉得少抽这两包烟,换来许三多的这种奖励,他实在是赚了,并且觉得这日子过得非常有盼头和指望。

一个月之后,他们的演习任务圆满结束,袁朗十分满意,在把演习报告给铁路大队长看过之后,决定给第三中队的每个人放上三天假。

成才决定回家看看,于是问许三多要不要一起,在他放弃那份喜欢后,他和许三多的关系也回归为最要好的朋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三多摇摇头,说自己这三天还有别的事要忙,就先不回去了。

他的确很忙,忙着再次实现袁朗的盼头跟指望。

三中队静悄悄的,因为他们基本上都已经回家去了,除了说有事忙的许三多,哦,还有袁朗。

没到熄灯号吹响的时间,因而袁朗宿舍里的灯还亮着,灯光与月光映在许三多白皙的背上,将那或是浅红或是深红的吻痕照得清晰,他的手撑在门板上,背对着袁朗,随着男人冲撞的动作颤抖,这对许三多来说已经算是个很羞耻的姿势,袁朗捏着许三多的腰,将他的臀往自己性器上送。

后穴被干成湿泞柔软的深红色,润滑液和性事中的水渍被袁朗搅弄的一塌糊涂,每次拍击时除了肉体的碰撞声就是粘稠的水声,袁朗俯身覆在许三多身上,去舔他红透的耳垂,说许三多夹得好紧,太湿太软,又问许三多被他操的舒不舒服。

即使在频繁的性事中许三多经常能听到袁朗这样的荤话,但此刻还是咬着唇说不出一句来,袁朗就伸手,指尖拨弄许三多的唇瓣,两根修长的手指探进许三多的口腔,粗糙的枪茧会磨蹭到口中的软肉,在张开嘴后许三多口中的呜咽终于无法抑制住,但又由于口中有袁朗的手指,因而呻吟更像低泣。

袁朗用力操干他下面的穴,可上面也没怎么放过,在玩弄过柔软的舌头后,那两根手指就也开始抽插起许三多的口腔,甚至模仿的是同样的频率,许三多被刺激的几乎要瘫软下去,但袁朗另一只手牢牢扣着他的腰,那性器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索取。

在许三多适应了这样的频率后,袁朗就恶意地改变了速度,他慢慢厮磨顶弄许三多的后穴时,手指抽送的速度就更快,而当用力迅速地肏干许三多下面的穴时,手指就开始轻轻地亵玩许三多的舌,许三多几乎要在这种快感中崩溃,他想让袁朗慢一些,可口中还塞着队长的手指,只能发出几声低泣,这种低泣只会更让进攻的侵略者兴奋。

待到袁朗终于将手指从他口中抽出,开始专心致志地猛烈操弄他时,许三多甚至已经有些失神了,这时候的他就会很乖,袁朗要他说什么都行,要他怎么做都行,袁朗吻他后背,有些失控地留下咬痕,许三多断断续续地说后背痛,袁朗就哄他,说换个姿势就不痛了,许三多听他的,转身来面对着袁朗。

袁朗把他抱起来,让许三多将腿盘在自己腰间,许三多流着眼泪胡乱点头,手也配合地搂住袁朗脖颈,在袁朗用这个姿势干进许三多后穴时,他们再次接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次同样的,没有烟草味,袁朗在他耳边低低的笑,撩拨的许三多耳朵发痒,他说三多你看,队长多听你的,一个月只抽了两盒烟,那这次还有没有给我的额外奖励?

许三多被操的茫然,恍惚间听到袁朗的话,可他脑中被快感占据全部,一片空白,找不出给袁朗再多的奖励了,没关系,袁朗会自己讨要,性器不断地顶弄操干,袁朗说:“那让我射进去好不好?给我的额外奖励,我会都射进去,一点不留。”他的手摸到许三多的腹部:“这里会鼓起来,可以吗?三多?”

袁朗这样问了,却丝毫没有停止干许三多的速度,明显是不打算给许三多思考的时间,许三多的头脑被快感搅弄成一团浆糊,他只能稀里糊涂的点头,说好,都射进来。

袁朗笑了,眼神中的欲望是几乎要将许三多吞噬的浓稠黑色。

这次,许三多又圆满兑现了袁朗戒烟过程中的盼头和指望,那艳红后穴里流出的浊白精液,就是最好的证明了。

再到后来,第三中队的老A们都察觉到了,袁朗似乎很少再抽烟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他们队长脸上经常出现的,如沐春风的和蔼微笑。

据当事人袁朗自己说,自从戒烟之后,这辈子的盼头和指望都有了,甚至还一样一样的都实现了。

据帮他实现盼头和指望的当事人许三多说:后悔,总之就是,十分后悔。

【戒烟记·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爱着谁的他,能否将你接受

是不是会上瘾,拜托慢些降落

001.

大约下午两点多的时候,A大队刚刚结束一场演习,老A们都是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吴哲整理着作战服,抖下不少泥沙,他呸呸两声,感觉嘴里都充斥着一股子土腥味。

齐桓表情有点郁闷,他脱了外套,没好气地将背后粘着的蓝色身份牌扔到地下,这次是对抗训练,用抽签将他们分成红蓝两个阵营。通过齐桓的表情来看,不难猜出这次是红方赢了,因为相比之下,c3的表情就显得十分悠然惬意,尽管他也一身灰扑扑的尘土,但并不妨碍他宽慰地去拍齐桓的肩膀:“菜刀,别灰心啊,一次失利难免的。”

“说得轻巧。”齐桓瞪了他一眼,被人偷袭之后直接远程一枪淘汰的人又不是他。当然,这得归功于成才和许三多,这对老乡,这对朋友,在一次次的战场或是训练中里培养出了惊人的默契,这回又一起抽到了红方阵营,于是他们不约而同,选择先将最难解决的齐桓给干掉。

事实证明这种战术的确成功,许三多偷袭,成才埋伏,齐桓甚至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倒霉的被暗算到,直接出了局。

白烟袅袅飘起来,有点呛人,齐桓咬牙切齿地说可以啊完毕,跟你成才哥配合的挺完美。许三多有点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对着齐桓露出一口白牙:“对不起了齐桓,因为我和成才哥都觉得你太危险了,所以要首先解决你。”

被判定为是蓝方最危险的那个,这是被夸了,但因为太优秀而被第一个干掉,这就有些令人郁闷了,齐桓看着许三多的笑脸,听着他真诚的语气,心情有些复杂,于是摆摆手,自个儿往树上一靠:“行啦,别在这杵着了,我已经阵亡啦,你就继续吧。”

许三多点点头,离开时还不忘礼貌询问能不能把齐桓的武器给收走,齐桓都乐了,把身上武器统统交给了许三多,还不忘唏嘘几句他们A大队实在风水养人,之前天真纯朴的完毕也学会缴获战利品这一套了。

原本蓝方的战术中心是围绕着齐桓和吴哲来开展的,现在齐桓被率先淘汰,剩下一个吴哲也实在独木难支,何况还有许三多和成才的围剿,他们从早晨八点进行演习,下午两点半以红方的胜利结束,代表演习终止的信号弹在天空划过一道深色的线,老A们三三两两地从自己之前淘汰或者隐蔽的地方出来,在袁朗面前集合。

见队列站好,袁朗起身,唇角勾了点若有若无的笑意,打量着他这帮满身泥泞颇显狼狈的兵,年轻人的情绪实在很好懂,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贴着蓝色身份牌的大多都显得有些垂头丧气,红色身份牌的则站得笔直,明显是为这次的胜利而骄傲。

“行了,都把头抬起来,这次演习,对抗的双方做得不错。”袁朗说道,目光赞许的望向吴哲,成才,最后落在了许三多身上:“红方的许三多和成才,决策正确,配合默契,当然,蓝方这边,吴哲也不错,在失去搭档队友的情况下,带领剩下的人坚持了六个小时,这次的战术安排和行动,你们都很出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A们平常都被他们队长花样百出的手段给套路惯了,乍一听到袁朗的夸奖,还真有点不太习惯,但这并不妨碍队伍里的气氛高涨起来,饶是胜利过后保持着平静的许三多,也微笑了起来,迎向袁朗的目光,眼睛亮晶晶的。

两人的对视让袁朗想起许三多刚进入A大队的时候,同样是站在队列里的,那时候的许三多眉眼还稚气,睁着一双清亮的眼睛对袁朗真诚地说“我知道您不是那样的人。”但随即,他就被袁朗用过于天真的理由,扣了十分。

当时袁朗说完后,没有去看许三多的表情,或者说没敢,仿佛是多看那个兵一眼,心中某些柔软的情绪就会涌上,他几乎是逃避般的上了车,因为那时的袁朗明白,自己正在摧毁许三多的信任和真诚。

但好在,那都是过去的事情,如今的他们都已经和原来不同,所以面对许三多的笑脸,袁朗也能报以温和的笑容,去注视着许三多,明明他也是满身尘土,作战服灰扑扑的,可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连唇角上扬的弧度,都让袁朗难以…离开视线。

但走神也只是短短几秒的时间,袁朗就回过了神,但脸上仍旧保持刚刚的笑意,他让所有人上机返程,并大方地宣布回去后下午这段时间都让他们自由安排,算是给他们放了半天假,众人听到袁朗的话后一时欢呼声没断过,个个欣喜若狂地上机,袁朗注意到成才把许三多给揽过去,胡乱揉着许三多的头发,态度亲昵。

自silent行动结束过后已经四个月了,成才和许三多的关系似乎比原来还要亲密些,或许齐桓吴哲他们看不出来,毕竟那是一对老乡、好朋友、战友,哦…吴哲还曾调侃过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但袁朗注意到了,这可能是因为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用在了观察许三多上,总之,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许三多和成才之间古怪的气氛,成才对待许三多的那种态度,不该出现在朋友或者战友之间,太过亲昵,太过放纵,太过…越界。

返程的时间大约是半个小时,在闲聊了一阵后,机舱里就静了下来,他们各自寻了个地方靠着休息,袁朗在正前方坐着,也闭目养神起来,只是大约过了五分钟?十分钟?袁朗就听到了某些微弱的声音,是从许三多和成才靠着的那地方发出来的。

他睁开眼睛,望向那个方向。

一开始袁朗只看见了成才的背影,等他眯起眼睛细看,才发现许三多应该是被成才给搂到了怀里,不间断的锻炼和高强度的训练并没让许三多变得健壮,穿上作战服时的他还是很显瘦,因而就被成才轻轻松松地给圈在怀中挡住。

那他们是在做什么?袁朗想,总不能理解成这是成才在发挥战友情搂着许三多睡觉吧?何况,还是这样的姿势…他舔了舔后槽牙,眼神几乎一错不错盯着成才接下来的动作,成才低下头去了,或许是对着许三多说了什么…许三多,你会给他什么样的回应?你们现在又是什么样的关系?让成才能够不必克制,堂而皇之地在机舱里就能…触碰你,拥抱你?

但很快,袁朗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在隐蔽的角落里,他看到成才与许三多接了吻,看不见许三多的神情,袁朗只看得见许三多一双手环在成才的腰间。

真过分啊,明明队友们都还在旁边呢,就这么忍不住吗?袁朗没在意他的手正死死攥着,骨节都用力到泛起微白,明明应该是微小到听不见的亲吻声,可落在袁朗耳中,就拉长、迟缓、放大到无数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乡、好友、战友?这几个词被袁朗咬在齿间,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咀嚼,他又想起吴哲说的话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当时他们随意地开着玩笑,齐桓说要是三儿是个女孩儿,指不定就要跟成才结娃娃亲了。对这种话题许三多不太好意思地别过脸,成才却大咧咧的揽着许三多的肩:“可不是么,三呆子要是女孩,早在下榕树我们就完婚了,不过…不过现在也行啊,你们看看,两个老乡,两个老A,多般配!”

这话引起一阵善意且揶揄的哄笑,也引得许三多窘迫地一把就将成才给推开了,说成才哥你别说这种话!

你看,许三多,那时候的你还会把他推开,对这种暧昧的试探置之不理,那怎么现在成了这样?你为什么要接受他的拥抱,接受他的吻?

两个老乡,两个老A,最好的朋友,默契的战友,多般配。

多、般、配。

一字一顿的,袁朗注视着他们之间那个缠绵悱恻,不愿分开的吻,漆黑的眼睛又深又冷,仿佛噬人的兽,要恶狠狠撕碎,再圈出领地去占据。

那是袁朗心底最深处压制起来的,不可告人的秘密,从第一眼见到许三多开始,有些情绪就已经狂热疯长了,但他多舍不得,于是仔细斟酌,温柔对待,生怕一丝一毫的阴暗爱意外露,将许三多眼睛里的清澈玷污,可最后换来的是什么?看到许三多和他的竹马在一起吗?看着他们有多般配吗?

那个深深的吻似乎终于结束,许三多小声地喘着气,趴在了成才肩头,其实刚刚他一直很紧张,怕被身边的队友们发现,只是又没办法拒绝成才的亲近,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望了望四周,想确认队友们是不是都还没醒,可才刚抬头,许三多就对上了一双眼睛。

也许是对亲吻不熟悉,不会换气,他眼睛里氤氲上一层浅淡的水雾,唇瓣因为之前成才的深吻有些发红,而袁朗的眸子则乌沉沉的,像是雷暴天积压着的阴雨云,喜怒难辨,在两人对视的一瞬间,许三多就僵住了身体,他还趴在成才的肩膀上,和袁朗对视,良久,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袁朗忽然对着许三多笑了。

但那唇角的弧度绝不是之前演习结束时面对许三多的轻松温柔,袁朗唇间的笑意好漠然,连带着眼神也森冷,他注视着许三多,那双眼眸,此刻更似泥沼。

要将站在岸边的许三多,生生拽进粘稠扭曲的,爱欲的泥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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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基地后的大部分人都忙不迭地去享受这难得的下午假期,于是都走得风风火火,只有许三多,从下了机就一直很沉默,慢吞吞地走在最后面,原本在前方的成才看他这样,也跟着放慢了脚步,同他并肩走。

“怎么了三儿?”成才悄声问:“是我在机舱里亲你,让你不好意思了?”

这也不能全怪成才,他正年轻气盛,和许三多刚确认关系才短短两个月,平时因为任务和繁重的训练,不怎么能单独相处,而刚刚的演习和胜利又让成才血液沸腾,因此也更想和许三多亲近。在机舱里,身旁队友都闭目休息,就算是成才能找到的最好时机了,所以他半抱半拽的把许三多搂到怀里接吻,这实在来之不易,成才记得清楚,这是他们确定关系以来的,第三个吻。

之前的两个吻,成才一直把握着分寸,都是征得了许三多的同意才亲过去,也就是这一次,有可能是肾上腺素的作用,他没能控制住自己,搂着许三多精瘦的腰身,讨来一个较为激烈的亲吻。

许三多点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成才哥,我是觉得在机舱里那样做…不好,而且我们之前也说了,要瞒着,被别人看到的话,没法解释。”

成才有些不以为意地笑笑,安抚道没事,没人看见的。他同许三多勾肩搭背地朝前走,还贴近许三多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许三多不自在地推推他,成才笑得灿烂,脸颊边是两个深深的梨涡。在外人看来,这就像是一对好朋友之间的轻松打闹。

“三多,下午这半天假,你怎么安排?没别的事,我就来找你,咱俩出去?”

这明显就是一个邀约了,成才绝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同许三多单独相处的机会,哪怕培养培养感情也是好的。成才从朋友到恋人的状态转变实在迅速,且完全适应,但许三多不是,他是个较为慢热的性子,即使确认了关系,在面对成才亲昵的举动时仍有些别扭,而成才心里也跟明镜似的,许三多目前对他,其实友谊要大过于喜欢。

但那又能怎么样?他们从小就在一起,现在也仍是,只是换了种“在一起”的方式,过于亲密的友谊之间,前进一步就成为暧昧,成才选择的是向前迈进,并且紧紧抓着许三多的手,不让他有逃离或反应过来的机会。

告白的那天是silent行动后许三多出院回来的那一天,在盛大的欢迎会结束后,许三多和成才一起回宿舍,他明明没喝很多酒,心里却极为躁动,脑海中胡乱回忆的,都是许三多坠落时的景象,炮火连天,枪声不绝,可许三多的坠落是安静的,无声无息的,那一瞬间成才死死攥紧了手中的枪,甚至对袁朗油然而生一种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他就明白了,自己对许三多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样的,仿佛成才心里有个储蓄罐,封口处贴的是许三多的名字,可经历了漫长的时间后,成才去揭开封口,才察觉到储蓄罐中的友情已然变质。

他决定去争取,就在皎洁的月亮下说出对许三多的心意,那晚的月光很好,清清楚楚照出许三多无措和茫然的神情,成才借着酒劲,说我喜欢你,许三多,就是想和你过日子的那种喜欢,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试试?

许三多没有用他们都是同性这个理由来拒绝,或许成才也知道这一点。他低着头,沉默了很久,才轻轻地说:“成才哥…但是,我是拿你当好朋友。”

成才没气馁,喝了酒之后他的脑子似乎更加清醒,因而伶牙俐齿的,他说三多,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有些事,有些人,你自己其实也清楚吧?根本就没可能,但我不一样,许三多,我们从小就一直在一起,我会对你好,也只有我,能陪着你走以后的路。

“我不要求你现在就喜欢我,我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我们试试?可以吗?”

天边的月清亮亮的将光洒下来,伴随着夜幕中闪烁的明亮繁星,许三多看着成才,看着与他一同从下榕树长起来的发小、朋友、战友,此刻成才对他说,希望再多加上一个,不一样的身份。

但那个身份,许三多曾朦朦胧胧的幻想过一个浅淡的影子,但也只有那么短短的一阵,随后就在现实中破碎,是啊,就如同成才所说的那样,天差地别,哪有那个可能在一起?

“成才哥,可如果我答应就这样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这对你不公平。”许三多说。

但成才摇头,对着许三多露出一个笑容:“没有不公平,三呆子,我更希望能通过你我的这种关系,让你慢慢地将之前的事都给忘掉,然后,喜欢上我。”

他这话说的已经够直白,或许是那抹柔和的笑意,也或许是唇角处小小的梨涡,在成才这样说完后,许三多的心跳漏了一拍,竟然有些慌乱,成才再接再厉,又说许三多,答应我,好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晚上,他终于鬼使神差的,说出了那句好。

也许呢,许三多想,也许真的可以通过和成才的恋情,去忘掉心里不该有的那个人。

所以成才将邀约说出口后,许三多想了想,这半天的假期,他应该会在图书馆消磨这一下午的时间:“我下午想去图书馆看书。”

“那我和你一起去。”成才道。

因此这一下午的假期,成才和许三多就泡在了图书馆里,这里一向没什么人,很清静,许三多照例找到他按顺序该看的那一列,成才也捧了本书看,之前的他从未有这种平静的心绪,因为那时成才还想得很多,想要最风光,想要最优秀,也导致他的枝枝蔓蔓尽数被砍去,但好在…成才看了看许三多,好在他还能够找回来。

许三多看得很认真,却也没耽误他注意成才的目光,于是抬头疑问道:“怎么了,成才哥?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成才将书倒扣在桌上,笑着回答:“因为现在我想亲你,行吗?三呆子?”

听到成才的话,许三多轻轻怔了下,随后就显得有些难为情起来,但…图书馆里没人,就他们两个,成才的话又问得很认真,他犹豫着,如果答应,好像也没关系?

所以许三多嗯了一声。

这几乎微不可闻的确认被成才牢牢捕捉到了,他没怎么思索,光是喜悦就占据了全部,成才朝着许三多靠过去,心想,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第四个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还没有开始,就被打断了,袁朗就站在图书馆的门口,逆着光,看不清他脸上的神情,只听见他的声音:“许三多,成才。”

许三多受惊一般地从成才身边迅速撤开,站定后向袁朗敬礼:“到!”

相比之下,成才就有些不太高兴了,但他也站起了身,同样对着袁朗敬礼喊到。

袁朗走近了,他是笑着的,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区别,仿佛之前在机舱里,许三多和他对视的那一眼,看到的冰冷只是许三多的错觉似的:“许三多,跟我去趟办公室,找你有事。”

许三多说是,走到了袁朗身边,但下意识地保持了些许距离,袁朗似乎注意到了,他瞥了一眼许三多,仍然在笑,只是眼眸微黯。

“哦,对了,今晚有雨,成才,你还是早点,回你的宿舍去吧。”

在袁朗即将踏出门口的一瞬间,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转身对成才笑着说。

袁朗没说错,至少跟在袁朗的身后走出图书馆时,许三多就已经隐隐约约嗅到潮湿的雨腥气了,他抬头看了看天,灰蒙蒙的云遮蔽了大半的天空,沉沉的积压下来,叫人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也许马上在二十分钟,或者半小时后,就将迎来一场暴雨,还有可能配着电闪雷鸣。

“在想什么?”袁朗忽然问。

许三多跟在他后面,只看着队长挺拔的背影,在听到袁朗的问话后,他回答:“我在想吴哲的妻妾们…下这么大的雨,那些花是不是要找个防雨布遮一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总是想的很多,很关心别人。”袁朗似乎笑了一声。

说实在的,许三多其实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袁朗,机舱里那副场景被袁朗撞见了,他也清楚的知道袁朗那时是清醒的,但对视之后,袁朗没有说任何话,没有呵斥,也没有异样的眼光,他似乎就是这么平平淡淡的看着,除了眸光中的冷意,再瞧不出半分情绪。

他与袁朗一前一后走进办公室的时候,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部黑下来,被乌云遮蔽的,显得阴沉沉的,又没什么光亮,但袁朗似乎也没有要开灯的想法,在许三多进屋后,他关了门,然后随意地坐到了办公桌后。

许三多勉强借着些许朦胧的亮光去看袁朗的神情,他仍然唇角含笑,然后点了颗烟:“说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你和成才的关系。”

“……两个月前。”

哦,袁朗想,就是silent行动结束后,许三多养伤完毕,归队的那个月。他漫不经心地看着指间夹着的烟升起丝丝缕缕的白雾,语气仍然不紧不慢:“谁先开口的?你?成才?”

许三多皱眉,他本能地觉着这种问题不该回答,也不该告诉袁朗,哪怕袁朗是他的队长:“这很重要吗?队长?”

“你觉得不重要的话,那就不重要。”袁朗对他笑了笑,语气真诚地仿佛就是一个负责的好队长,在和自己的士兵谈论部队里这种不该出现的感情:“我只是想了解你们的情况,许三多,你喜欢男人?”

这回许三多沉默了会儿,他不知道自己这种情况算不算,但一开始让他心动的人的确是同性,如今和他恋爱的也是同性:“对。”

窗外划过一道闪电,那一瞬间将屋内给照的雪亮,许三多看清了袁朗冰冷的表情,那种神情甚至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三多,大部分人接受不了这种异样的感情,你能明白吗?你和成才未来的路会很难走,诋毁、嘲讽、甚至还有指指点点的谩骂,你父亲会同意吗?成才的父亲又是什么态度呢?这点你想过没有?而且…如果你们分手了,又会不会影响到你们执行任务,配合作战时的情绪?”

袁朗表情淡漠,但声音是平静的,在那道闪电过去后,屋内又暗下来,许三多只能看见烟头那微红的一点,明明暗暗。

“……队长,你说的那些,我还没想过,但我可以保证,我和成才的事不会影响到队内的作战任务,不论是现在,还是之后有可能会…会分手,在执行任务的时候,私人感情,我们都会放在一边。”

许三多解释道,他认为自己似乎有点明白袁朗不高兴的原因了,是怕他们的关系影响到队内配合吗?而且袁朗还为他和成才的未来担忧,心间有点轻微的酸涩,但也只是短短几秒,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

但袁朗的下一句话打断了他的思考。

“之后,有可能,会分手?”袁朗把他的话重复了一遍,咬字清晰,很缓慢,甚至还带了点笑意:“那怎么现在不分?你们做过了?”

饶是许三多的脾气再好,此刻因为袁朗这种过于冒犯的话,也终于愤怒起来,他有点不可置信地看着袁朗,但窗外的光太暗了,他看不清袁朗是用什么样的表情说出的这种话:“队长!这个玩笑不好笑!”

“你认为这是玩笑吗?许三多?”袁朗反问。

他不觉得自己问出这个问题有何逾越,倒不如说袁朗认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从初次见面,袁朗就在处心积虑的设伏,他知道许三多的性子,于是选择春风化雨,从不强硬,甚至都已经想好,如果许三多选择结婚,他会以队长的身份去祝福。可你怎么跟成才在一起了?成才占了什么?就占着近水楼台先得月吗?

许三多,你都已经喜欢男人了,那为什么不能是他?不能是他袁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队长,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但我觉得你现在…不冷静,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继续说,可以吗?”

他不冷静吗?袁朗想,他的错误或许就是过于的冷静了,才会导致早该落入他怀中的人被别人抢走。

他默不作声地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中,而对面的许三多,因为良久没有得到袁朗的回应,有些紧张,这种气氛不对,直觉正在提醒他,他应该赶紧离开这里,赶紧离开袁朗的身边。

“队长…如果你不打算说的话,我、我就先走了。”许三多转过身,想要借着窗外那点微弱的光开门,可身后已经袭来风声,他迅速转身反击,近身对抗,还能用什么样的招数?许三多反击不成,就立刻伸手格挡,但袁朗毕竟比他经验要丰富,近身格斗胜于他,一来二去,最终许三多还是被他压在了办公桌上。

“放开我!”许三多出离的愤怒,他不明白袁朗那句话的意义,这样做的意义,或者不如说,从机舱里对视的那一眼开始,一切就偏离了正确的轨道,袁朗弯起眼睛,制住许三多挣扎的手臂,也卡住了他的腿:“不放。”

“那你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袁朗几乎要为许三多这句话笑出来了,他能怎么样?他袁朗还能怎么样?他咬牙切齿地想,许三多,这么长时间,你队长能给的几乎都他妈给你了,要是你想要,这颗心也能干脆利落地掏出来送到你手上,可你不能这么对待我,许三多,你不能这样对待我。

冲动控制了袁朗引以为傲的冷静头脑,他俯身,吻上了许三多的唇。

许三多的眼睛猛然睁大了一瞬。

闪电过后,雷声终于炸开,伴随着轰隆的巨响,大雨倾盆落下,雨声,雷鸣声,还有间歇亮起的闪电,但此刻许三多已经无法再去在意那些,袁朗的唇是温热的,带着烟草味,有那么几秒钟,许三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因为只有梦里的场景是这样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才说过的,许三多可望而不可即的人,和他注定没有可能的人,希望他忘记的人,此时就把他按在办公桌上,吻他。

一声剧烈的雷鸣唤回了许三多的理智,他几乎快要沉溺在袁朗的吻里了,但清醒过后,就是怒气,于是许三多狠狠咬了下去。

袁朗嘶了声,暂时性地松开了许三多,笑了笑,他唇角有血,是被许三多给咬出来的,此刻他的士兵正瞪着他,胸膛剧烈起伏,显然是气得狠了,可袁朗不怎么在乎。

“只是亲过,对吗?许三多。”袁朗低声说,似乎心情很好:“那么现在,我要把我的标记留上去。”

他伸指抿去唇角被许三多咬破,流出来的血,然后将指尖的血尽数涂在了许三多的唇瓣上。

由于深吻,许三多的唇已经发红,袁朗将血抹到他唇瓣上后,就呈现出一种诡丽的色泽,这让袁朗有些出神,也就是这个机会,许三多一拳捣在他小腹上,袁朗闷哼了声,许三多也得以从他发疯的队长的禁锢中逃脱出来。

许三多转身就走,他心乱如麻,一句话也不想跟袁朗多说。

于是屋里就只剩下了袁朗,许三多那一拳没怎么留劲,着实有点痛,窗外的雨还在下,且又越下越大的趋势,袁朗伸手摸了摸被许三多咬破的唇角,忽然又笑起来。

在闪电雷鸣的雨夜中,袁朗在漆黑的房间里,再度点起一支烟。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003.

第二天集合训练的时候,几乎每个人都看到了袁朗唇边的伤口,他本人也丝毫没有遮掩的意思,笑吟吟地站在他们面前,视线偶尔落到许三多身上。

察觉到袁朗注视过来的目光,许三多就会微微一僵,尽管没人吭声,但他也知道肯定不少人在猜测袁朗唇角的伤是怎么来的,他心中是说不上来的恼怒与窘迫,为袁朗昨天突如其来的举动。

他们队长看起来心情不错,在看着他们完成日常训练后,也没有让他们立刻就加练,宽容的让他们原地休息会儿,昨天刚下过雨的操场还湿着,因此没人坐下,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随意闲聊,袁朗则点了支烟,有一搭没一搭地抽着,齐桓过去,实在没忍耐住好奇心,小声地问袁朗,这嘴边是怎么伤的。主要他们队长最近也没参与演习。

许三多的心里一个咯噔,成才正和他说话,他也听不进去了,经历过昨晚的事后许三多实在搞不清袁朗究竟是什么心思了,也怕他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但袁朗摸了摸自己唇角的伤口,不怎么在意地笑笑:“昨晚从门口抱了只猫,被猫咬的。”

这谎言实在有点拙劣了,但许三多还是忍不住瞪了袁朗一眼,齐桓撇嘴,明显没相信袁朗这荒谬的说辞,但本着给他们队长留点面子的想法,还是顺着袁朗的话接了下去:“那这猫可够厉害的。”

“嗯,有点倔,脾气挺大。”袁朗笑道,有意无意地望向了许三多,正好同他对上了视线,但也就片刻,许三多立即将目光移开,躲避袁朗眸子里那种过于锐利的情绪,仿佛传递而来一种势在必得之意。

成才看出许三多神色不太对,于是问他:“怎么了?”

许三多摇头,他不太敢看成才的眼睛,即使昨晚的事其实并非许三多心甘情愿,但他依然对成才感到愧疚,又因为想要逃避袁朗的注视,于是下意识地靠近了成才:“我没事。”

这一切都被袁朗尽收眼底,他将吸尽的烟有些粗暴地扔进了最近的垃圾桶,像是丢弃一些不想看到的画面,随即袁朗转身,沉声叫他们集合,等队伍排列完毕,袁朗背手而立,站得很直,只是刚刚脸上那抹游刃有余的笑此刻有些冷硬。

“目标,375峰顶,负重训练,两个来回,有异议吗?”袁朗问。

“没有!”这种训练强度,老A们早就都习以为常了,倒不如说甚至还挺庆幸袁朗没想什么别的花招来折腾他们,于是个个声音喊得震天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朗点头,没再说别的:“出发。”

这种体能锻炼对他们来说都是小菜一碟,就是在花费的时间上要比其余的训练要长一些,袁朗早晨的好心情和善心似乎突然消失了,等他们爬完375列队回来,又马不停蹄地给他们安排上别的加练,等一系列训练结束,时间也就来到了中午,袁朗的神情看不出满意还是不满意,只说要他们解散回去吃饭、休息。

这回许三多走在了最前面,像是要躲开谁似的,成才追上他,和他一块去了食堂,本以为打了饭,他就能和许三多两个人坐着一起说会儿话,哪成想吴哲和齐桓也端着餐盘凑过来了,成才磨了磨牙,头回开始痛恨起食堂里的餐桌是四人位。

他们坐一起没聊别的,讨论的还是袁朗嘴边的伤,也没办法,娱乐生活比较贫乏的状况下,八卦就成了士兵们比较津津乐道的话题,齐桓说队长真会瞎编,还猫咬的,谁信啊,这瞎话连完毕都不信,对吧?许三多却显得有些沉默,齐桓又喊他一遍,他才回了神,有些迟钝地嗯了声。

吴哲倒是想起件事来,迟疑地说我记得之前大队长是不是给咱们队长介绍过对象来着?好像是三儿养伤回来之前的那一个月?就从三儿住的那个医院走廊,我过去探望的时候,听到了两句。

齐桓也想起来了:“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儿,成才,完毕养伤那阵你去的勤,你知道吗?”

意外的,成才好像并不是很愿意提及这个话题,他很小心地看了一眼许三多,见许三多只是闷闷地低头扒着饭,没什么特别的反应,他才点头:“嗯,我知道的多点,是部队里某个师长的女儿,大队长让队长跟她去见个面,说是他们门当户对,也有不少共同话题。”

“啊!那不会是…”齐桓咂舌:“那咱们队长这个进展…真是够迅速的啊?”

吴哲接话:“说不定再过半年,咱们就能喝上队长的喜酒了。”

成才心不在焉地笑了下,在说完这些话后,他的注意力就全放在许三多身上了,那米饭吃的不少,可菜却分毫未动,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夹起菜放到许三多餐盘里的米饭上。

他没说话,因而正说着话的吴哲和齐桓也没注意到成才的动作,不过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想太多,许三多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将成才夹来的菜吃了,但其实食之无味,内心的愧疚感一直在不停地折磨着他,为成才,也为…队长的相亲对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到现在,许三多也没弄清袁朗那个亲吻的含义,是喜欢他吗?可袁朗没有说过,那又是什么荒唐的理由促使袁朗这样做?袁朗对得起他的相亲对象吗?许三多又对得起成才吗?强烈的道德感在不断地提醒许三多,他做了错事,队长也是。

这顿饭吃的如同嚼蜡,许三多有些失魂落魄,齐桓和吴哲发现他的不对劲,但成才帮他掩饰了过去,又送他回了宿舍,等到了许三多宿舍门口,成才欲言又止,可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抱了抱他。

成才以为许三多是因为提起袁朗相亲的那件事才这么魂不守舍,但只有许三多自己知道,他的这种恍惚,更多的来源于昨晚的迷惑,和对成才的内疚。

他明明都答应过成才了,要放弃喜欢袁朗的。

许三多说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对袁朗动心的,他性格其实很细腻,但对待感情又有着莫名的迟钝,他只是很喜欢看见袁朗朝他笑,喜欢袁朗用温柔的语气与他说话,和袁朗相处会让许三多情不自禁觉着快乐。

但起初他不明白那是喜欢,毕竟二十多年来,许三多从没喜欢过谁,也没有被谁喜欢过,许三多只是想,我好像很依赖队长,就像依赖班长一样。

但如果是班长要去相亲的话,他会有这么失落与惶恐吗?当时他躺在单人病房里,清楚地听到铁路大队长和袁朗的谈话,他比成才知道的要更多,那个即将与队长见面的女孩,非常优秀,家世与袁朗也正般配,而且曾经见过袁朗,很希望能跟他聊聊,或许再有些别的发展,但那些都不重要,许三多迫切地渴望知道袁朗的想法,他会说出一个怎样的回答?

良久,袁朗的声音隔着病房门传过来,有点模糊,但答案却清楚。

他的队长沉默许久,最后说:“可以,我会去见见她的。”

那是许三多第一次明白何为,心如坠冰窟的含义。

他开始理性的分析自己,就像袁朗教过的那样,换做是班长,如果班长要去相亲,许三多一定会开心的送上祝福,但那是袁朗,是他的队长,只要这样想起,许三多心上的某处,就会开始酸涩颤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三多终于理解这种感情代表着什么,象征着什么,他喜欢袁朗,喜欢了一个不该去喜欢的人,但在他明确这种喜欢的第一天起,他就下定决心,他不会让袁朗知道,他的队长,是很好的人,不应该被他的喜欢所困扰。

成才跟他告白,又说他与袁朗没可能,许三多沉默,但深以为然。

可之后发生的这些事,袁朗又是在做什么呢?许三多似乎总是看不懂他的队长,藏在笑意下的,那复杂的情绪是什么?许三多不懂,但现在…他并也不想再去懂了。

那么放弃喜欢,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吗?

内心深处的声音在拷问,许三多默然,也许世界上有些事情难以割舍,但只要下定决心,也完全没有什么是放弃不掉,抛弃不了的。

许三多难得的,心里涌上了烦躁,虽说躺着休息,却不觉得疲惫,于是翻来覆去了会后,他还是起身出了宿舍。

彼时正是午后,外面没什么人,许三多是想着去看书的,可走到图书馆门口,又想起昨晚,他就是从这里跟着袁朗回去,然后……被迫接受了一个荒唐的吻,于是许三多脚步又顿住。

他没什么想去的地方,就这么低着头,在操场上漫无目的地一圈圈走,许三多实在想得很出神,于是猝不及防地撞上了一个人。

对方将他扶住,却并没有打算松开手的意思,许三多最先嗅见的是他身上发苦的烟草味,是袁朗。

“松开。”许三多冷冷地说。

他几乎从没在袁朗面前露出过这种神情,或者说许三多根本就鲜少对任何人表示出这样的冷淡,袁朗看着他,忽然弯起唇角:“许三多,不想见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许三多承认了,这样的问题没有撒谎的必要,他现在的确不太愿意见到袁朗,也不怎么想和袁朗说话,说是排斥也好,逃避也罢。但袁朗不给许三多这个机会:“你先答应我,我松开你,你不会走。”

“我不走。”许三多飞快地答,但早就想好了,等袁朗松手他立刻转身就跑。

但袁朗没那么容易上当,依旧牢牢抓着许三多的胳膊:“别跟我撒谎,许三多,就算你这次逃走了,还有下一次,很多次,我总能找到和你单独谈话的机会。”

许三多沉默了会儿,有些郁闷地回答:“我知道了,我不走。”

袁朗松开了他,但没急着说话,他从衣兜里摸出了烟盒,点燃了一支烟,许三多注意到,这段时间,袁朗抽烟的次数变多了:“我向你道歉,许三多,昨天的事,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许三多没想到袁朗会说出这样的话,但无法轻易地说出那句没关系,毕竟他们是实打实的接了吻,而且是在袁朗明知道许三多和成才在恋爱的情况下,在袁朗明知道……自己有个相亲对象的情况下。所以许三多只是别过头,语气淡然地说:“那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队长。”

但袁朗说:“不行。”

他的回答太过果断,让许三多有些震惊地抬头看过去,因而就撞进袁朗那双眼睛,漆黑的,没有笑意,没有温柔,是复杂的,许三多不明白,也并不敢去细想的情愫:“不行,我做不到,许三多,昨晚我是冲动了,可我也的的确确是想那么做的,包括今天,看着你训练,看着你跟别人说话……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能再吻你。”

许三多警觉地后退了一步,这种反应让袁朗笑了笑:“现在我不会这样做的,别担心,但我想讨要点别的,许三多,今天成才抱你了,是吗?”

“…这你是怎么知道的?”他们明明是在宿舍门口拥抱的。

袁朗没回答这个问题,他揽住许三多的腰,将他强硬地拽进怀里,许三多咬着牙,准备抬膝顶他,但袁朗也只是抱了他一下就放开,和宿舍里成才抱他的时间几乎如出一辙,这算什么?某种攀比欲吗?许三多觉得荒谬:“那你要单独和我谈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了。”袁朗说:“我就是想来见你,抱你,如果有可能的话说不定可以吻…”他迎着许三多愤怒的目光,明智的没把话继续说下去:“谈话只是个借口。”

“…那我想和你谈谈,队长。”许三多说,他不能和袁朗这样下去,有些事情必须要说清楚,但袁朗立刻打断了他:“你就打算在这里谈吗?去我办公室吧。”

一提到办公室,许三多又是微微一僵:“不用,就在这里。”

“虽然我很想和你在这里谈话,但是很遗憾的告诉你,许三多,快到午休结束的时间了,马上这里就会有人来,如果你不打算把我们昨晚的事广而告之,要么你跟我去办公室,要么就换个时间谈。”

许三多扭头就走:“那就换个别的时间。”总之他不想再踏进袁朗办公室一步了。

袁朗没阻止,但他叫了声许三多的名字,用得是比较严肃的口气,于是许三多立刻条件反射地定住,然后回头,但随即他就意识到自己又被袁朗给骗了,袁朗站在原地,冲他微笑:“下次如果想藏起来不见我,记得一定要避开那里。”他给许三多指了指,许三多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是袁朗办公室的窗户,正对着操场:“记住了吗?许三多?”

许三多这次是真的怒气冲冲地走了。

袁朗看着他的背影,唇角的弧度慢慢地落了下来,逐渐转为一种复杂的,掺杂着失落与怅然的神情。你想说什么呢?许三多?你想和我谈什么?是要拒绝我吗?是要说我们这样是不对的吗?袁朗甚至都能想到许三多说这种话时的语气。

但很抱歉,三多,你的队长不想那么轻易就放弃。所以袁朗打断了他的话,不要许三多说出口,袁朗不想听,无论是愧疚的拒绝,还是冷漠的拒绝。

袁朗要许三多接受他,哪怕不择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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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说是要跟袁朗谈谈,可接下来几天,他都没怎么见过袁朗的面,这让许三多有点庆幸地松了口气,与此同时的,他和成才相处的时间就变多了不少。

袁朗不在的时候,训练就是齐桓负责盯着,除了日常的训练,还有一些袁朗安排必做的加练外,齐桓也不会再去布置额外的训练项目,最近又没什么任务,所以老A们这段时间都挺清闲。

今天天气挺好,太阳不晒,于是训练结束后没人走,大部分都选择坐在操场上闲聊几句再去食堂,许三多也没走,他坐下,看着一碧如洗的天发呆,成才靠过来,揽着他肩膀,问他吃过午饭有没有时间。

许三多还没说话,齐桓先调侃了他们两句,说不愧是老乡,怎么关系越走越近啦?成才,再过两天你不会就准备去找队长换宿舍,让他安排你跟完毕住一间吧?

“可以啊,只要你同意了,我肯定双手赞成。”成才道,齐桓却说想得美,我跟完毕一起住得挺好,就算你想换,我也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那不一定,还得看三呆子的意愿,要是他愿意跟我住呢?”说这话的时候,成才揽着许三多肩膀的手紧了紧,他转头看向还在神游的许三多,语气半开玩笑似的,又带了些许的试探:“三呆子,要是真换了宿舍,你想跟谁住啊?”

齐桓也看过去。

许三多没有作声,他的神情不像是犹豫或者纠结,更多像是某种为难,于是成才的心也跟着沉了下来,良久,他才听到许三多慢吞吞地说:“我跟齐桓…都一起住习惯了。”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许三多没有去看成才的表情,因此也注意不到他有些黯淡的眼睛。齐桓感觉到了此刻气氛的凝固,但也摸不清是什么原因,正想打个圆场时,成才却已经站起身,低低地说了句我先回去,便转身走了,许三多没有叫住成才,也没有起身去追的想法,他只是默不作声地,又将头埋低。

“三儿,这是怎么了?成才怎么突然就…生气了?”齐桓的语气有些谨慎。成才是因为许三多不愿意跟他住一起才生气?不应该啊,再是关系多好的朋友,两个男人,没必要为这种事生气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什么。”许三多轻声说,显然并不是很愿意回答这个问题,但他那副样子看起来,好像心情也没有很轻松,更多的是沉重。齐桓自觉没法就这样放着他不管,于是生拉硬拽地抓着许三多的手将他拉起来:“那就先别管成才了,咱们要是再不去食堂,可就真没得吃了。”

他们到了食堂后也没看见成才的身影,许三多没什么胃口,打的饭也很少,齐桓就把自己餐盘里的肉往许三多盘子里放:“你多吃点,一上午训练这么紧,队长还出去开会,回来指不定又派什么任务下来,天南海北的到处去,说不定没几天,咱们又只能啃压缩罐头。”

许三多心情不佳,但齐桓的话还是让他心间涌起一股暖流,他点点头,对着齐桓笑笑,任着齐桓用没拿筷子的那只手胡乱呼噜了一把他脑袋:“咱们完毕总算是笑了啊,这一上午都没怎么见你笑,不会是队长没在,想他了吧?”

“没有。”许三多立刻就不笑了,面无表情地答。

“哎…怎么一提起队长就又不笑了?成才和队长最近是把你怎么了?我不提了可以吧?快别皱眉头了,才多大个人,就学的这么老成。”齐桓赶忙补救。

一顿饭吃完,齐桓本想着跟许三多一块回宿舍去的,但有个人过来叫住他,说是队长回来了,让齐桓去趟办公室。

在听到袁朗回来的消息时,许三多顿了顿。

“那我先过去了啊三儿。”齐桓转头跟他说,许三多点点头,看着齐桓走远,自己则回头进了宿舍楼,在迈进走廊时他微怔,成才就站在他的宿舍门口。

许三多犹豫一阵,还是走了过去,成才在听到脚步声时就抬头望过来了,见到是许三多,他似乎想笑笑,但最后唇角又弯下去,待许三多走近了,成才对他说:“我们谈谈?”

许三多无声地叹了口气,他最近似乎总能听到这句话,而且一般这句话作为开场白,之后发生的都不算什么好事情,但他没拒绝,而是打开了宿舍门:“进来说吧,成才哥。”

在进屋坐下后,这对发小之间陷入了一阵沉默,谁都没有率先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成才和许三多都心知肚明,上午的那件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矛盾爆发点而已,他们的问题在于,即使已经确认了关系,许三多似乎还完全无法适应这种身份关系的转变,成才认为的理所当然的亲昵,对于许三多而言,就有些困难。

之前的两个月,因为两个人都很忙碌,忙于训练忙于演习忙于任务,因此难得会有单独相处的时间,所以成才察觉不到,或者许三多其实也没察觉到。但当他们空闲下来,相处的时间多了,矛盾和问题也就开始一个接一个的出现,他们做了二十几年的发小,二十几年的朋友,哪里是那么容易,转变为另一种关系的呢?

成才先动心,于是几乎立刻就能适应这样的关系,但在最近的相处里,无论是谈话,还是接触,他都能意识到,其实许三多并不适应,甚至还有些别扭,但许三多从没有说过。

“最近…是不是我太心急了?”最后是成才先开的口,许三多看看他,一时之间发现自己竟无话可说,仿佛从朋友过渡到恋人后,他们的关系就不再像之前那么自然,他默然良久,最后选择道歉:“这是我的错,成才哥,都答应你了,但我还是没有办法很快的适应。”

喜欢和不喜欢的那种感觉,实在太过分明,许三多骗不了自己,他有些犹豫,但最后还是说出早在心中徘徊多时的话:“我还是觉得,成才哥,我这样和你在一起太草率了,这对你来说不公平,我们还是…冷静一下吧。”

“这不能都怪你。”成才轻轻地道:“也是我不好,明明知道你还没有完全放下,却还是和你表白了,而且你还没有适应,我就因为我的个人感情,只顾着想和你多待一会。”

成才这样的话让许三多感到很内疚,特别是在看到成才格外自责的神情之后,他不觉得成才做错了什么,只是喜欢,然后说出口了而已,反而是他,反而是许三多自己,分明接受了,却又纠结着,逃避着,许三多闭了闭眼睛,没有再想下去,这种感觉让他实在很折磨,对成才的愧意,和对这段关系的犹豫,还有对袁朗的怒气与…

“但是我真的、真的很喜欢你,许三多,也许不一定非要结束我们现在的关系,我会收敛一些,在你还没有完全接受我的时候,不经过你的同意,我不会再做那些举动了,你可不可以再考虑一下?”成才的话说得无比诚恳。

“我不想看着你为那个没可能的人难受,毕竟他都去见面了…”似是无意,成才又轻声道。

半晌,许三多说我、我还要再想一想,成才哥,你先回去吧,可以吗?

成才看起来还想再说些什么的,但看着许三多的表情,还是没有说出来,他点头,伸手轻轻拍了拍许三多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将许三多的宿舍门给关好,自己则站在走廊,长长地出了口气,但余光扫到一个人的身影,他微微一惊,抬头看过去,是吴哲,吴哲也正看着他,眸光有些深沉。

“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和三儿的对话的,抱歉。”吴哲说,他看向成才的眼神有些陌生:“我是有事想来找三多,但是现在,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成才,愧疚真的能被变成爱吗?”

成才没说话,只是神情显得冰冷,吴哲并没因为他的沉默就放弃,两个人长久地对视了一会,最后是成才先转了身。

“谁知道呢。”成才丢下这样一句,头也没回地走了。

另一边,袁朗的办公室,气氛似乎就显得轻松了不少,齐桓正大倒苦水,因为袁朗给他宣布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

今年抽签轮到第二中队去训练新南瓜们了,也不知二中队的队长从哪里听说了上次他们队训练南瓜的效果特别好,硬是要袁朗调个人过去也帮着给训练训练。

其实在袁朗说的时候齐桓就意识到大事不妙,但还是保持着个人修养和作为士兵的素质听袁朗把话说完,果不其然,袁朗最后语气揶揄地问他:“齐桓,去年你的表现实在很出彩,二队长特意点了你的名字,你的想法呢?”

“队长,我看这次还是算了吧。”齐桓苦笑:“我也没那个当坏人的瘾,再者说,去年那些外号,虐待狂和棺材钉,我还能再用两年呢,等这批外号用完了,再叫我行不行,您就再换个人折腾吧。”

袁朗沉吟了会:“也不是不行,但是也要给二中队那边安排个人过去帮忙,你有什么推荐的人选吗?”

齐桓想了想,准备推荐一下吴哲,哪知道他话还没说出口呢,袁朗就很是亲切地笑道:“我是决定让成才去。”

那你还多余问我的意见干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袁朗的理由实在充分,有理有据,一是成才此人挺有演坏人的天分,二就是他进A大队也实在经历了很多,估计对这种训练也很有感慨和心得。这点齐桓倒是赞成:“这么说,他的确是最好的人选,让他去那边训练训练新南瓜,估计也能磨磨性子,别因为点小事就跟完毕置气。”

“哦?”袁朗挑了下眉,语气有些随意:“他和三多怎么了?”

齐桓没觉得有什么,就跟袁朗简单地把事情说了说,他自己说着,倒是愈发觉得队长把成才派去给二中队帮忙是个好主意了:“队长,这么一看,你选成才去,还真是挺正确的选择。”

当然正确了,袁朗心道。但他只是保持微笑:“我这边起草文件,你去给成才通知一声。”

待齐桓走了,袁朗脸上的笑才淡去,他走到窗前,下意识地想去从衣兜里摸烟盒,但里面空空荡荡的,已经抽完了。他将烟盒捏瘪,团成一团,随意地抛进了办公桌边的垃圾桶。

窗外是操场,此刻没有什么人,当然,也没有之前那个转了一圈又一圈的,袁朗希望看到的那个身影。袁朗垂眸,这次去开会,结束之后,在开车回来的路上,铁路和他聊起了一些无关工作的事情,他也因此,知道了一些别的。

“你拒绝了那个军长的女儿?挺可惜的。”

“我们不合适,我有喜欢的人了…对了,您怎么想起给我介绍对象了?”

铁路笑着说句你小子原来是心有所属了,不过看袁朗没提名字,他也就没再追问:“那军长告诉我的时候,我的确是想帮你推了的,但当时给我帮忙的那个兵,就是你们三中队那个,他跟我说,你单着这么久了,那女孩又见过你,家世也挺般配,说不定见见就成了呢,我一想呢,也是这个道理,才想着介绍给你认识认识。”

袁朗的表情不再那么轻松了,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缓缓地收紧,不动声色地问:“我记得,给您帮忙的,我们队的兵,好像只有一个,是叫成才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铁路说,开玩笑似的道:“看来你和你手下的兵关系不错啊,他们还记得关心你的婚姻大事。”

可袁朗没再笑了,他说:“是吗?”

这让袁朗想起之前,大概是在许三多推荐完成才,成才重新进入A大队考核的那个时间点,那个时候,他和成才发生了一段对话。

那段对话其实算是袁朗的警告,他看得明白成才提起许三多时的那种眼神,缱绻的,温柔的,因为袁朗也那样注视过许三多:“你看他的眼神太暧昧,我希望你能收敛。”

当时成才应该是嗤笑了一声,他说:“袁队长,你说我看许三多眼神太暧昧,那你有注意过自己吗?你甚至从来都没克制过,又何谈让我收敛?”

“但他没那个想法,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袁朗冷冷地说。

那场谈话就这样终止。

天边的太阳逐渐西沉,和暖的夕光将天幕上一朵朵的云染成金桔色,袁朗似乎是在看着,又似乎在眺望远方出神。是你先出手的,成才。袁朗想,是你先打破了这种平衡,你先欺骗了许三多。

那也就怪不得我用别的方法,让许三多明白,再让他来到我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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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才接到要去二中队帮忙训练这个消息的时候,其实并不太情愿。

在郁闷的同时,他其实也心有疑虑,好端端的,袁朗放着有带兵经验的齐桓不选,还有个硕士身份的吴哲也不选,怎么突然就把他成才给选上了。袁朗对许三多的想法,成才也不是不清楚,尽管之前他找了个机会从中作梗,但备不住袁朗还憋着什么主意,准备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对许三多说点什么,或者干脆就直接去做点什么。

成才本身就正为如何与许三多继续发展而苦恼,费了这么久的工夫,好不容易把朋友这层关系往上提升半步,千辛万苦才撬动许三多些许心防,结果齐桓就给他下个通知,后天叫他去二中队帮忙给新南瓜们带训练,那这下可好,成才有几个月都要见不着许三多的面了,这实在有点巧合。

但奈何他试探着问了齐桓,齐桓的回答也条理清晰,有理有据的,成才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什么问题,他是参加过两次A大队的训练没错,经历了几乎可以说是蜕变的成长,去教教那帮新南瓜,再分享自己的心得,看起来也似乎理所应当。

这理由实在无可挑剔,饶是成才再不情愿,也只能立正敬礼喊声收到,保证完成任务。

不过即使是后天就要准备出发去二中队,下午的打靶训练也不能落下,他们集合后到了靶场,成才本来是要站到许三多旁边那个位置去,结果半路杀出个吴哲来,他看了成才一眼,迅速占据了许三多右边的空位,许三多左边也已经有齐桓站着了,所以成才只能再往右挪一个,和许三多中间,隔着一个吴哲。

他与吴哲中午的对话的确不是很愉快,成才也不知道吴哲究竟听到了多少,又从他和许三多的对话里分析出了什么,吴哲是个过于聪明且通达的人,所以在走廊上,成才没有去回答他的那个问题。

愧疚可以变成爱吗?

成才当然知道自己利用了许三多的愧疚,相处多年的陪伴与照拂,他也深知许三多向来会对他心软,但那种心软,也只是无关乎于朋友以外的感情。起初成才也没想要如何的,他知道许三多懵懂,不开窍,想着就这么糊弄着过去吧,以后许三多娶妻生子,也就罢了,但就在意识到许三多似乎喜欢上了袁朗时,成才之前的计划就被全盘推翻了。

怎么就非要是他呢?成才想,论相处,我与你在一起最长,论感情,我与你经历最多,可你怎么就偏偏对袁朗动心了?我比他差在哪里?你喜欢的人,换成我不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以当机会摆在眼前时,成才选择了去争取,铁路大队长被他说动了,成才也得以在袁朗和许三多之间,挑起了一场误会,他承认这样的手段很卑劣,但感情这事儿,难道是要去比谁更高尚的吗?对着许三多告白的那晚,成才想,既然你袁朗愿意当圣人,兢兢业业做好队长,不越雷池一步,那也就不能怨我先下手为强。

至少就目前的状况来说,成才的计划算是成功了一半,只要中间不出什么差错,成才想,等他从二中队回来后,就要再积极一些,至少得让许三多先喜欢上他才是。

成才做好决定后就开始练习了,他熟练地装弹、拉枪栓、瞄准、再扣下扳机,动作行云流水,成才最擅长最喜欢的就是狙击,因而十环也在他意料之中,并不得意,他抽空转过头去,想看一眼许三多,但吴哲似乎早就预料,一侧身就把许三多给挡得严严实实,脸上的表情颇有“我不同意这门婚事”于是就要棒打鸳鸯的风范。

成才无话可说,咬牙切齿,其实吴哲也心有不忿,吴大硕士实在见不得许三多被成才给拐上贼船,于是两个人较着劲儿似的打起靶来,谁也不让谁。

许三多没注意旁边吴哲和成才火药味十足的对峙,他心无旁骛地举枪打靶,瞄准后扣下扳机,随之也是一个精准的十环。

“做得不错。”身边传来的是袁朗的声音,离得很近。

许三多瞥了他的队长一眼,袁朗就站在他身边,而且凑得很近,这种距离对于训练的士兵与上级来说,过于暧昧,许三多不由自主地绷直身体,袁朗说话时,温热的气流就吹拂在许三多的耳边:“怎么不继续训练了?许三多。”

“开枪,士兵。”

袁朗的声音近乎是贴着许三多发出来的,可语气已经从轻佻的笑意转为不容拒绝的命令,许三多条件反射地遵从指令,但袁朗的举动让他分心了,扣动扳机时的手指微颤。

八环。

他听见袁朗的笑声,带着几分戏谑:“你的枪没拿稳,导致子弹没有精准打进靶心,是什么让你分神?士兵,还需要我指导一下你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用,谢谢。”许三多果断回绝。

在袁朗饶有兴味地注视下,许三多再次举枪,他重复之前的动作,然后瞄准,这回是波澜不惊的十环。

“怎么?把靶子想象成我了?”袁朗挑挑眉,他的兵像棵青松树那般笔挺站着,分明没表情,可耳根是微红的,袁朗知道,是由于他刚刚的靠近。可许三多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的面不改色,但他越是这样,袁朗就越是无法按捺逗他的心思。

“没有,您不要太自以为是了。”许三多口气生硬地呛他,用上了他们之间很熟悉的一个词,这个词让袁朗忍俊不禁,他点点头:“对,我自以为是。”

这种对话让许三多有一瞬间的恍惚,好像他们还在袁朗的办公室,为了成才,许三多一次又一次去敲袁朗的门,直到用自己的逻辑把他队长堵得哑口无言,过去那些事好像历历在目,但转眼之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

“又在想什么?”袁朗看出许三多有些走神,于是伸手替许三多调整了一下拿枪的姿势,旁人看来就仅仅是这样,但也就许三多知道,在袁朗替他调整完后,收回的手,若有若无地在许三多腰间轻轻一蹭。

许三多回头瞪了他一眼,但袁朗的神情显得很无辜,甚至还故作疑惑地朝他摊手。

…有点装腔作势。许三多从心里找了个词,用来形容他队长这幅现在十足得意的模样。

谁也没注意和吴哲较劲打靶的成才正看过来,并且将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收入眼帘。当然了,也可以说,许三多是真没注意,而袁朗有没有注意到,那就不足为外人道也了。成才脸色极为阴沉,他放下枪,猛地上前一步挡在了许三多身前,但那种阴郁的神情在转头看向许三多时就收了回去:“三呆子,你打靶的成绩怎么样,我看看?”

他倒是遵守了和许三多之前的约定,没做什么太亲密的举动,但话语里的亲昵和温柔的注视已然说明了所有,特别是对着许三多说完后,成才又佯装不经意似的回头,看了一眼袁朗。

袁朗知道这算是成才的警告,他不以为意的一笑,表情漫不经心,但在成才听来看来,这就代表着一种轻蔑,他咬紧牙关,就直直挡在许三多面前,分毫不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队长,成才,你们有话可以去别的地方说吗?训练时间结束了,我要走了。”许三多受不了这种剑拔弩张的气氛,何况其他的队友也被这动静给吸引过目光来了,他实在没那个脸继续在靶场待下去。

“等等,三呆子,我和你一块走。”成才急忙就要跟上去,哪成想袁朗也走到许三多身边去了:“许三多,一起?我们正好顺路。”

许三多一个也没回答,只是说:“但是今天我已经和吴哲约好了,我们一起去食堂,就我们两个。”他补充最后一句。

两个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了吴哲,一个仍旧气定神闲,另一个就不算太友善了,吴哲就在这两种不同的注视下施施然走过去,搭上许三多的肩膀:“那小生就先和三儿去吃饭了。”

袁朗倒没再多说什么,只笑笑,说句解散,便先行离开,看样子完全不是去食堂的方向,他压根就和许三多不顺路。

队友也都差不多回去了,除了有刻苦给自己加练的,留在原地的成才有些气闷,但看着许三多和吴哲越走越远又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给自己多加练了半小时才去食堂吃了饭。

成才是想吃过晚饭后再找许三多说几句话的,但他去宿舍没找到许三多的人,齐桓说许三多吃过饭就去操场例行加练消食去了,成才只好又下楼找,只是操场上东张西望一阵,也没找到许三多的半个人影。

三呆子这是去哪儿了?成才心里有些疑惑,他回到宿舍楼下,打算能不能在这等等,只是许三多没等来,等来了个c3,c3说成才,你家里给你寄的信早上就到了,你怎么还没去拿啊?他这才想起来,早上好像的确有人跟他说了这事,不过他当时心事重重,就抛在脑后了。

“那我现在去拿。”成才说句谢谢,想着等回了信,要是熄灯号还没吹,再找许三多也不算迟。

离开的成才和c3谁也没看到,谁也没注意到,走廊拐角的人影,和隐约发出的声音。

许三多被袁朗抵在了墙边,袁朗一条腿卡在他的双腿间,两个人在拐角里成了一种很亲密的姿势,区别在于许三多看起来有点愤怒,袁朗倒是笑得平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三多在操场散了几圈步就打算回去了,哪知到了走廊,准备上楼梯时就猝不及防地被拽进了角落,他正要挣扎,一只手就捂住了他的嘴,袁朗在他耳边低声道:“是我。”

挣扎的动作暂停了一瞬,随即许三多就更激烈地反抗起来,如今他更希望不是袁朗了,就因为把他拉过来的人是袁朗才危险,袁朗和他交了几下手,打算说点什么的时候,走廊那儿就传来了成才和c3的声音。

一听到成才的说话声,许三多立刻僵住不动了,袁朗看他那副紧张的模样,心里有点发酸,但唇角仍上扬着弧度,他用上气声,慢慢地在许三多耳边吐息:“如果你不想被成才发现的话,就小声点,许三多。”

许三多不答话,默不作声地把头扭到一边去,但袁朗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他低头,双唇十分暧昧地在许三多脖颈处游移磨蹭,两个人的距离太近,热度逐渐上升,轻飘飘的痒意与陌生的感觉让许三多面色通红,待成才和c3一走,许三多极力将语气说的淡漠:“放开我,队长。”

袁朗没回答这个问题,当然也不可能会放开,他仍旧埋在许三多脖颈间,声音低低的:“许三多,这几天出去开会,没见到你,我有点想你,那你呢?”

许三多说:“我们下午在靶场刚见过。”

“那个不算,我是说,我们单独见面。”袁朗的声音轻柔的像是一阵风,又宛若叹息,勾的许三多心里也莫名有些躁动:“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单独相处过了,所以我想你。”

“队长,我不想,我吃得好睡得好,训练也没问题。”许三多很是煞风景地说道,也许其中有点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完毕同志,你也学会面不改色说谎了?”袁朗把头抬起来,直视着许三多,看起来心情极其愉快:“齐桓可都一五一十地跟我说了,你最近吃得很少,有什么心事吗?”

“…这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是你的队长,我的职责就是关心你出现的所有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三多终于抬起眼来,他看着袁朗,眼神并不温吞,也不是平常会有的专注认真,更多的是一种焦躁和怒气:“那你现在是用队长的身份在关心我吗?”

那双清澈的眼睛里不再平静无波,不起微澜,而是有了别的,许三多从未给旁人看过的情绪,他此刻的模样,像极刚成年的小豹子,分明还有些稚嫩,却偏要露出尖利的獠牙来恫吓,这让袁朗感到悸动,许三多如今表露出来的情绪都是为他,心间翻涌着无法停歇的爱欲,袁朗眸色加深。

在漫长的沉默与对视间,许三多忽然意识到袁朗要做什么了,他语气冷冷的:“队长,你是想再让我咬你一次吗?”

袁朗低笑了声,为许三多话中的威胁意味,他难掩兴奋地舔了舔唇,俯身暧昧地轻吻着许三多的耳垂:“求之不得。”

清冷冷的月光照进走廊,却无法全然照进拐角,只有几缕微弱的光洒进去,或许那轻轻浅浅的一点月光根本照不亮任何东西,于是就模糊了话语的拒绝,也朦胧了眼中的浓烈爱意。

成才在宿舍里看信。

家里寄来的信能是什么?无非是问问成才过得如何,辛不辛苦,有没有做出什么成绩,这样熨帖的话让成才心里暖洋洋的,可再往下看时,他眉头就拧起来,他爹说他也是老大不小的年纪,也该到了结婚的时候,叫他这次放假就回来相亲,甚至人选都给他安排好了。成才自然不乐意,他明白了自己的性向,又已经有了心上人,怎么可能再去相亲。

他提笔回信,先将上面琐碎的问题一一回复,最后又写,自己不想回家相亲去,因为自己……

成才的笔顿了顿,犹豫着要不要写下去,若是写了,他知道他家里肯定无法接受,可若是不写,恐怕此后这种相亲就要没完没了,更何况…成才只要一闭眼睛,就能想到下午在靶场,袁朗对着许三多,近乎是肆无忌惮的行为。

怒火与妒意灼烧着他,在这种冲动的驱使下,成才想也没想地就继续写了下去,他用了两张信纸,在第二张上写了自己不去相亲的原因是,自己喜欢同性,而且已经有了喜欢的人。

他本不该这么早告诉家里人的,可是…可是成才怕来不及了,他决定先让家里人接受自己喜欢同性的事实,等一切尘埃都落定了,他再告诉家里,他喜欢的是许三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种冲动的妒忌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晨,成才准备去寄信,可当他真正要盖上邮戳黏合上信件时,还是不由自主地踌躇起来。

这样好吗?就这么草率的,因为一时冲动,成才默然着纠结了半晌,最后还是将第二张信纸从信封里抽了出来。要不然,还是在等等吧…他想,信上总归是说不清楚的,等他从二中队回来,有了假期,再回去跟家里当面去说。

成才想把信纸给撕碎的,但偏生这时候有人来叫他,齐桓站在门口喊他,说是让他去拿些训练的资料,成才一惊,将手中的信纸猛地捏成一团,眼看着齐桓就要走过来,他再顾不得别的,直接将纸团扔进垃圾桶。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去。”成才赶紧走向门口,手心还有沁出的汗意,微微发冷。

在他离开之后,有人将垃圾桶里的捏成一团的信纸捡了起来。

部队里寄信的地方,一向打扫的很干净,扔的也无非是些废弃的邮票与老旧的信封,因而把捏皱的纸团抚平之后,也干净如故。

“等等,我手下的兵忘了把这第二张信纸放到信封里了,写着他家里挺重要的事,能不能帮个忙,再给他放进去?”

“行,还没寄出去呢,但下次可不能再忘了啊。”寄信的工作人员核对了一下笔迹与纸张,确认的确是一样的字迹后,用刀片将黏合的信封划开,重新将第二张信纸塞回了信封里。

信封被再度粘回去,袁朗就这么看着,然后笑了笑:“谢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006.

成才早上就得赶去二中队,因而也不用参加早晨的训练,他带着简单的行李和资料从操场路过时正好撞见许三多他们在跑步,他原本是不想去叫许三多的,但余光瞥到了站在操场中间的袁朗后,好胜心还是冲动的开始作祟,成才喊着许三多的名字,示意他过来说两句话。

被喊到名字的许三多轻轻一怔,他下意识地先看了眼袁朗,征求队长的意见,袁朗没说什么,朝着许三多点点头,许三多才从奔跑的队伍中出来,一路小跑到成才面前。

“成才哥,这么早就出发?连早饭也不吃了吗?”抛去他们之间因为成才的告白而有些僵硬的关系,许三多还是很关心成才这个朋友的。

成才其实清楚许三多的关心中并没有特殊的感情,但这并不妨碍他为此感到开心,他笑笑,唇角边露出个小小的梨涡,声音也柔和起来:“对,提前过去先看场地,到了地方我直接去二中队的食堂吃,也尝尝他们那儿的饭菜,和咱们队有什么不一样的。”

他们这种融洽的谈话氛围让许三多情不自禁地笑起来,而成才望着他的眼睛一刻也舍不得移开,仿佛多看几眼就能少惦念些许似的,他即将有好几个月见不到许三多的面,这也代表着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迈进一步的感情关系又要暂停,几乎是怀抱着某种希冀,成才又问:“三多,昨天我跟你说的…我们能不能继续保持恋爱关系,你说你要再想想,我知道时间太短了,但我马上就好几个月见不着你了,所以我还是想问问你的意思…”

许三多沉默了大约一分钟的时间:“成才哥,我还是觉得,我们先不要继续这样的关系了,你对我很好,是我的问题,我还是要…想一想。”

“要想多久呢?”成才的脸上露出了很明显的失望表情,但这个问题许三多暂时没法给他答案,他只好伸出手,以朋友的拥抱力度,去抱了抱许三多:“三呆子,你说我对你很好,那我离开的这几个月,你能不能一直记得我对你的好?”

“能。”这次许三多回答的斩钉截铁,他也同样回抱了一下成才。

“这可是你说的啊许三多,要是记不住,回来我找你算账。”成才有些不舍地说,语气里还流露着一些关心:“我就是…还有点担心你,我不在的时候,如果你又因为那个人…感到伤心可怎么办。”

许三多顿了下,眼神里很快地闪过一种奇异的情绪,但成才正拥抱着他,所以看不见:“没关系,成才哥,你不用担心我,我会…保持距离。”这话是真心实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才因为许三多的话放心不少,于是松开了许三多,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成才想再多看几眼他,但很快就察觉到异样,他们早上训练的时候一般都穿着短袖,现在也不是多冷的天气,许三多却连制服外套都给穿上了,纽扣也系到最顶上一颗。

“三呆子,你穿这么齐整干什么?也有事出去吗?要是顺路的话,我捎你一程?”成才问道,许三多被他这么一问,不太自在地扭过头去,不看成才的眼睛了,语气有些含糊:“嗯…应该,不顺路吧…”

许三多哪里是个会撒谎的人,所以支支吾吾说完后成才压根没信,他犹疑地又看了看许三多周身,刚想继续追问下去,袁朗的声音已经从那边传过来了:“许三多!是打算和你老乡站那儿聊到天荒地老吗!回来把你漏下的圈跑了!”

“是!”许三多只来得及跟成才说声再见,就匆匆跑回去,得以逃脱成才的追问让许三多算是下意识地松了口气,甚至对把他叫去跑圈的袁朗生出几分感激,不过一想到导致他这样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那点感激之情就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没得到答案的成才只能心不甘情不愿,恨不得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其他队友们也都跑完了规定的圈数,陆陆续续说笑着离开,吴哲见到成才走了属实放心不少,对于许三多离开成才这个虎口甚是欣慰,心情不错地哼着歌去食堂吃早饭,到最后,操场上就剩下补圈数的许三多,和正监督他的袁朗。

人多的时候,许三多还能尽量保持平和的心态去面对袁朗,但当只剩下两人的时候,他的心情就很复杂了,特别是在昨晚的事发生之后。

当时许三多甚至以为袁朗会像那个暴雨夜一样,冲动且没有顾忌,可最后袁朗没有吻过来,他只是借着那零星的,朦胧的月色,将许三多拥紧在怀里,昏暗的月光太冷清,模糊了袁朗漆黑眼眸里的深沉情绪,可许三多莫名地感觉到这个拥抱其中的珍视意味,这让他短暂地犹豫了,一时,竟没有挣脱开袁朗的怀抱。

队长,你那样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意思?许三多想,茫然且无措,明明…答应去相亲的是你,开心的是你,可做出这种事情的…却也是你,他其实想问为什么,他想问队长,你为什么要这样郑重珍视的拥抱我?就好像…好像你对我也有感情一样。

许三多几乎就要问出口了,但袁朗松开了他,结束了这个拥抱,哪怕袁朗其实是想将这静静相拥的时间拖至永无止境,他伸出手,替许三多整理衣领,是刚刚被他吻至脖颈时扯乱的,现在袁朗又为他抚平,扣上纽扣,仔仔细细,温柔细致。

“晚安,许三多,做个好梦。”袁朗后退一步,给许三多让出离开的位置。

“…晚安,队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晚回去后,许三多的确做了个难得的好梦,梦中有温柔的风与浓绿的树,还有随风吹拂泛起微波的湖水,醒来后他去洗漱,难得有些踌躇自己接下来对袁朗的态度,是否还要继续这样置之不理,也许…也许他们应该心平气和地好好聊聊。

“完毕,你脖子怎么了?是被蚊子给咬啦?”但齐桓打断了许三多的思考,他伸手去摸了摸许三多脖颈处的皮肤:“怎么这么红?也没看着有蚊子包啊…”

许三多疑惑地对着镜子照了照,在脖颈略往下,更白皙一些的地方,有个很明显的红印,要是蚊子咬的,可也并没觉得痒…是训练的时候伤到了吗?但是在这种地方落下的印子,除了…

许三多想起来了!除了昨晚!昨晚袁朗亲的,好像就是这个地方!

许三多继续刷牙,但脸色很是阴沉,活像谁欠了他钱又跑路不还,袁朗当时甚至还假模假样地给他整衣领系纽扣,其实就是为了昨晚不让他发现!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是许三多紧急回宿舍把外套给穿上了,纽扣一直系到最顶上,然后,还差点被成才发现异样。

许三多的确生气了,在操场跑圈的时候也不是很想理睬他的队长,速度很快,目不斜视,把漏下的圈数跑完,许三多就准备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开,身后原本一直望着他的袁朗却也跟了上来,声音慢吞吞的:“没有被他看到?”

许三多抿着唇,一个字也不跟袁朗说。

袁朗叹了口气:“许三多,要是我说这次不是有意为之,你能相信吗?”但他有预感,自己恐怕在许三多心里的信誉度已经为0,或者是负数。

许三多一声不吭地往前走,但那显然不是去食堂的方向,他不回答,袁朗也就不再继续追问了,但他一直在许三多身后跟着,他们走过操场,径直进入走廊,再迈进宿舍楼,许三多冷着脸去开宿舍门,但并没有打算让袁朗一同进来的意思,袁朗也很识趣地停在了门外。

他知道这段时间,自己所做的事,已经无数次突破了许三多能容忍的底线,许三多是怎样想他的呢?在他做出这些事之后,许三多是怎样想他的队长的?袁朗苦笑了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总归不会是多好的评价,可死死封存的感情一朝泄洪,又能用怎样强硬的手段才能克制它的汹涌奔流?他曾想做好队长的,可就在看到那一吻的时候,袁朗就明白,他会违背自己在心里许下的承诺,他做不到。

他其实,应该更早就明白的,应该在山里那个寂静的黄昏,他们并肩而坐,在许三多口中听到想要复员的消息,袁朗发现自己方寸大乱的时候,他就该明白的,袁朗愿意看到许三多绽放璀璨光辉,可这一切的前提,是许三多仍在他身边,而不是同别人携手,共度一生。

袁朗承认自己的卑劣和阴暗,可就像他对许三多说的,要做“恶的善良人”那般,他卑劣的不够彻底,要阴暗却仍旧心有不舍与顾虑,就如同现在,他站在许三多门口,说不清心中是何滋味。他知道许三多和成才在一起,他们两情相悦,但袁朗却决定要把话说出口了,他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无非就是长久的拒绝和逃避。

“许三多,我这阵子对你的所作所为很过分,其实你完全可以把我告到军事法庭,我不会有任何异议。”袁朗像是卸下所有心防,声音格外淡然镇定,理智地好似说的并不是他自己一般:“或者,我可以直接跟着你去……”

袁朗的话戛然而止,因为紧闭的宿舍门打开了,许三多面无表情地站着,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袁朗的衣服,猛地发力将他拽进了屋里。

袁朗:“……”说句实话,他觉得这幅画面有点熟悉,只不过好像主角两个人要调换一下位置。

“我不明白。”许三多说,他的手还紧紧抓着袁朗的衣衫没松,眼中是气愤与困惑,他注视着袁朗的眼睛,再次提高了声音:“队长,我不明白!”

“你冷静一下,三多。”袁朗尝试着安抚他,只是刚想伸出手,许三多就瞪过来了,他只好又把手收回去:“你有什么不明白的,也许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他之前一直都想找机会好好谈的,分明一直是袁朗顾左右而言他,许三多不想发火的,但此刻的他实在无法压制满腔的怒火,尤其是,在袁朗说完要自己去告他之后,于是许三多不再选择忍耐。

“为什么?”许三多问:“你都已经去相亲了,为什么还要对我做出那些事?队长,这样做根本就是不对的!你对得起她吗?而且在我表现出拒绝的情况下,你还不肯停手,又到底是为什么?”说着许三多就又想起袁朗站在门口说的话,火气更旺了:“你,你甚至连道歉都没有!还说让我去告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在气头上,所以根本不去看袁朗的表情,也没注意到袁朗的神情从惊愕变为了然,袁朗眼底涌上一种很温柔的底色,他没有打断,只是静静听着许三多说完,等许三多终于将情绪平复下来后,袁朗才轻声开了口。

“三多,看来我们之间的误会有很多,我需要向你解释的也有很多。”

“那天晚上你听到了我和铁队的对话,是吗?但我并没有对不起我的相亲对象,因为我会答应去见面,是为了拒绝她,我和那位军长的女儿的确有过几面之缘,她联系过我很多次,所以这回,我就借着这个机会,去彻底的和她说清楚,我并不喜欢她,和她没有可能。”

袁朗一字一句地慢慢说,但他始终专注地望着许三多的眼睛,没有错过一丝一毫那眼眸中的神色,清澈眼睛里的怒火褪去,而是转为诧异。

“但除了这件事,你别的事都说得非常正确,三多,我的确该向你道歉,为我之前的举动,在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下,甚至在已经被你拒绝的情况下,我还义无反顾地那样做了,我很抱歉,对不起,许三多。”

这回袁朗再次伸出手的时候,许三多没有再瞪他了,于是袁朗如愿以偿,触碰到许三多的发,再慢慢地,碰到他柔软的脸颊,那种感觉让袁朗十分留恋,甚至很难将手收回来,于是他也没有收,他只是深深地望着许三多的眼睛,声音又轻又柔,像许三多好梦中的清风。

“还有,你最后的问题,我做这一切的原因到底是,为什么?许三多,我非常乐意为你解答,但…你真的做好准备,来听我的答案了吗?”

脸被队长温暖的手碰触着,许三多能感觉到他指腹微微粗糙的枪茧,可更难以逃开的是袁朗的双眼,对的,珍视,许三多在恍惚间想,无论是袁朗望过来的眼神,还是碰触到脸颊的指尖,都在传递着一种讯息,就是珍视。

他的队长,无比的珍视他。

“三多,一直不说话,我可以当做是你默认了吗?”含着些许调侃笑意的声音响起来,许三多匆忙地回神,他想要低头避过去的,可是…心里也在期盼着的对吗?许三多是真的,真的很想得到一个答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是漫长的,以为无望且酸涩的暗恋,还是被戏弄过后的愤怒,这些一切的来源,许三多想,他应该知道。

于是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喜欢你,许三多…我爱你。”几乎就是在许三多点头之后,袁朗的话就已经说了出来:“但,是我不好,三多,我不该强迫你,也不该不询问你的意愿,我只是当时…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因为过于珍爱,所以变得偏激,抱歉。”

许三多半晌没有说话。

袁朗意识到自己的语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了:“三多,你…你明白了吗?”

许三多终于看向他,但有些迟疑,语气也是:“不是…队长,你、你说了好多话,我要好好的,想一想才行。”

他的队长笑了出来,用手指轻轻刮了下许三多的脸颊,袁朗唇角勾起一个十分温柔的弧度:“想吧,三多,慢慢想,细细想…你不必急着给我一个回答,因为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话已经说出口了,袁朗并不急于一时,至少,在这次推心置腹的交谈里,他发现了一些端倪,心事是藏不住的,尤其是在对视里,袁朗想,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中,所表现出来的答案,似乎绝不是不喜欢他。

所以袁朗愿意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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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是真的需要好好想想,袁朗的话给了他不小的冲击,他的队长眼中情绪褪去之前复杂且汹涌的阴暗波涛,满是诚挚,袁朗告知他的真相,不是许三多所理解的那般绝望,在解释之后,是许三多明确心中那份感情时,也从未想过的,袁朗的告白。

但许三多其实也隐约有几分明悟,不然袁朗对他所做的这一切根本无法做出解释,况且许三多回避不了在袁朗说出那句喜欢时心中升起的喜悦感。

那和面对成才时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那时的他惊讶、无措、且有些抗拒,可换成袁朗的时候,许三多并不能全然拒绝袁朗伸过来的,温柔的手。

不过他自觉不能这样如此,许三多想。因为他已经犯过一次错误了,在误解了队长相亲那件事之后,过于草率地答应了和成才的交往,才让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这么尴尬,这是他的不对,他必须要在跟成才说清楚之后,才能再去思索自己和袁朗之间的……关系。

他得一件件的完成。

他的队长说好,留给他想一想的时间,从许三多房间离开时袁朗想伸手再摸摸许三多的脸,但被许三多很警觉地给躲开了。

“队长,你之前不经过我的同意就那样做,不对。”许三多说,皱着眉头,语气有点严肃:“我不希望你继续做那样的事了,这种过界的接触我觉得,需要我们两个人双方的同意才行。”

许三多正正经经的板着脸说,全然不给袁朗任何商量的余地,袁朗很是遗憾地将手收回来,但他的确理亏,之前因妒意所做出的一切已经有些触碰许三多的底线,但还是抱着些许期待道:“三多,我们之间的误会都解开了,庆祝的拥抱一下也不行?”

“不行。”许三多想也不想地回绝:“我现在还没想明白,队长,而且我和成才之间也有一些事没彻底说清楚,等他回来,我还要…和他谈谈。”

在听到成才这个名字出现在许三多口中时,袁朗眼睛微暗一瞬,尽量不动声色,语气平淡地试探:“我也在犯错误,三多,我知道你和成才交往的事,是我太着急了,在向你解释的时候,也忍不住把对你的爱慕说出口了,很为难吧?抱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确喜欢你,三多,但也并不是一定要你的回应。”袁朗的语气放得很柔和,目光始终未曾从许三多脸上移开半分,温柔地注视着他所有的表情:“之前是我被妒忌冲昏了头脑,你的选择和心意是最重要的。”

但许三多摇摇头:“我和成才哥现在没有在一起,之前我们分开了,我想借着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冷静一下的。”

“…是吗,我是不是应该安慰你?但我必须要坦诚地说,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许三多。”袁朗微笑,他在心中开始思索要不要明天就去买两挂鞭炮来放,但会不会有些太张扬了?不过许三多现在这么敏锐,应该会察觉到端倪的,所以袁朗只好可惜地自己在心里放了几个烟花,以表庆祝。

对于袁朗这样直白的话,许三多有些窘迫地低下了头,之前队长发疯那阵留给他的印象属实有点深刻,所以导致许三多对袁朗现在这样温柔的注视甚至有些不适应,但还有些…怀念。

“在我想好之前,队长,我们就像原来一样,可以吗?”

袁朗表情有些微妙,像是强忍着笑意似的:“许三多,如果像原来一样,那我为什么不能摸你的脸呢?因为原来我也是这样做的。”

许三多被他无可挑剔的逻辑堵得愣了一会儿,但随即就又强调道:“是和像原来一样相处,但、但是要保持距离!”

“好。”袁朗忍不住笑出来了,他煞有其事地跟着认真点头:“我知道了,许三多,但误会解开了,我不会再做你不愿意的事,所以不要再躲我了,和我正常,好好地相处。”他加重了说“正常”这个词时的语气。

“队长,我之前想躲你的时候,你也从来没有让我躲过吧。”许三多回答道:“不论我避开你到哪里去,你也都会跟来的。”许三多用平静的语气讲出这些话,虽然没表现出异样的神情,但袁朗听来,也如同是一种控诉了。

“……”袁朗不太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他实在觉得许三多现在伶牙俐齿了不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过许三多显然没有袁朗那种弯弯绕绕的想法,他就是单纯地把袁朗之前的所作所为诚实地陈述了出来,就不再执着于这个话题了:“队长,你不回去吗?”

“这就准备要赶我走啦?许三多?”袁朗道:“没什么要再跟我说的了?”

他本意是想打趣的,但许三多想了想,认真地道:“有,队长,少抽烟,你身上的烟味有点浓,我听说,他们烟瘾太重的人,如果想少抽点,都会吃糖,你也可以试试。”

袁朗无奈,却又觉着有些好笑:“又不是小孩子了,还用得着吃糖来戒烟吗?我以后只在提神的时候抽,其余时间不抽了,如果我实在忍不住的话…”他刻意将声音拉长,但抑制不住唇角的笑意:“你多来找我说说话,就能转移我的注意力了。”

当然,许三多最后没答应,不过也没拒绝,支支吾吾地将他心情十分愉悦地队长给送出去了。

待许三多的门关上,袁朗也没急着走,他只是抱臂靠在墙边,有阳光自走廊的窗户中投射进来,在地上落了一片细碎的光影,袁朗静静地看着,眼中一直噙着的那抹柔和笑意,逐渐弥漫成为另外一种温柔的狂热。

从雷雨夜中的那个吻,一直到现在,一幕幕画面在袁朗脑中快速地浮现,妒意与强硬的行为是试探的第一步,最后袁朗得出总结,许三多绝不是像表现出来的那样抗拒他的接触,这很好,他的判断没有出错。

待到月夜的温柔拥抱与喟叹,是袁朗计划中的第二步,要让许三多开窍,不能一味地去逼迫,所以袁朗在适当性的时候后退,给许三多喘息的时间,但也不能完全不留下暗示,于是袁朗“不经意”的,在许三多脖颈处,落下一个淡淡的吻痕。

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要让成才看见,而是要让许三多知道。

但让许三多生气,不是袁朗的本意,许三多知道他相亲这件事,也让袁朗有些措手不及,不过这样似乎让这一切计划变得更为简单了,袁朗迅速地做出了补救手段,他对许三多坦言相待,事情的真相,我的爱慕,我的珍视,你能感受到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候的袁朗收力,轻柔地抚摸许三多的脸颊,温存地注视他的兵,他所爱慕的人,这时候要用什么样的眼神?袁朗知道,他太明白,太熟悉,要轻柔和缓,要克制住眼底的阴暗晦涩与病态爱意,这样才不会吓到许三多,他会呈现出让许三多最适应、最喜欢的模样。

接下来袁朗所要做的就更容易了,就是等待。说起来,他还要感谢成才冲动时写下的那封信,他只用激将,成才就方寸大乱,让袁朗找到了可乘之机,这也证明许三多和成才之间的感情并非牢不可破,你真的有那么喜欢他吗?许三多?没关系,让你的队长来替你检验一下,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兵法三十六策,第一套胜战计,A大队第三中队队长袁朗运用的实在得心应手,因为在这场战役中,他本就处在一个绝对的优势地位。

他的猜测是对的,可以自信地说,他的猜测基本从未出过错误,袁朗浅浅地弯起眼睛来,计划的执行和开始都在晚上,因为他能借着夜晚遮掩太多了,偏执欲、掌控欲、这种固执的情感同珍惜的心意一起缠绕扭曲,就组成袁朗对许三多的爱。

毫无疑问,袁朗期望看到许三多成长的越来越好,他应该走在光明且灿烂的道路上,他的优异也让袁朗深深感到骄傲,但这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另一个人与许三多并肩,袁朗不接受,他决不允许那种事情的发生。

心如欲壑,后土难填。

那么如果有一天,许三多,你知道了这一切,你会害怕我吗?你还会再躲开我吗?但有一点,他承认许三多是对的,哪怕真相大白的那天,袁朗也不会让许三多躲他。

所以,那就永远不要让许三多发现,不就好了吗?

雷雨夜,星月夜,闪电平息,两个夜晚交融成寂静的黑色,此刻就流动在袁朗漆黑的眼眸里,他眨眨眼睛,唇角勾起,将眸子粘稠的爱欲压下,于是他还是那个好队长,还是那个真诚将爱慕表达出口的,让许三多不会感到害怕的袁朗。夜晚,夜晚是多好的保护色,让许三多完全看不出,他藏在淤泥荆棘中,一颗狂悖无道的,满是疯狂爱意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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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误会解释清楚后,面对袁朗,虽然还是会有些不自然,但至少许三多不再表现出那种敬而远之的样子了,袁朗也恪守了自己的诺言,并不再做任何暧昧的举动,于是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许三多的生活恢复了往常的平静与规律。

回想起前几个月发生的事,许三多就实在有些心力交瘁。听到那场误会后的伤心,被成才告白后的诧异,还要努力适应关系改变后的亲昵,还要应付时不时就发疯做出逾越行为的队长,在经历了这些之后,许三多甚至由衷生出了几分,这平静生活实在来之不易的感慨。

他有一阵子没去图书馆了,为了把之前落下的时间补上,许三多这几天去的勤了些,逗留的时间也长了,不过今天吃过午饭后吴哲把他拦住了,说是家里人过生日,他请假出去看看,挑份礼物寄回去,让许三多帮着给做个参谋。

“可我不会选礼物。”许三多有点犹豫。

“那你就当跟我出去玩一趟呗。”吴哲说:“训练完就一头扎进图书馆里不出来,你这是要当作家还是学者啊完毕?这书又没长翅膀,飞不走,等你回来再看也不迟。”

吴哲邀请他的态度实在坚决,于是许三多也不再推托,他本来也才二十几岁,其实正是对新鲜事物好奇的年纪,吴哲见他答应,二话不说就拉着他去了袁朗办公室请假,说是怕他反悔。

许三多无奈:“我都答应你了,吴哲,我不会再反悔的。”

“那我们也得快点。”吴哲抓着他,健步如飞:“我们早点去,选完礼物还能带你多玩会儿。”

他们到了袁朗办公室门口喊的报告,里面很快传来了袁朗叫他们进来的答复,吴哲先进去的,跟袁朗说要请假,又把请假理由给说了一遍。

但袁朗暂时没回话,也没看吴哲,意味深长地注视着别的地方,许三多对他这眼神敏感些,顺着袁朗的目光看过去,才发现吴哲还抓着自己的手没松开,对面的袁朗还在似笑非笑地看着,许三多有点发毛,轻轻挣了挣,希望吴哲明白他的意思,但吴哲显然并不和他心灵相通,反而下意识地又抓紧了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是中学生?请个假还要结伴,还有吴哲,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把许三多松开!”重点是在最后一句。

但请假袁朗倒是很痛快的批了。家里人过生日,情有可原的事,还有三多,袁朗说着,又看向许三多,露出温柔的微笑:“出去玩玩也好,就当是散心,把该考虑好的事情…想清楚。”

许三多回避了他的目光,轻轻嗯了声。

处在这种气氛之间的吴哲忽然觉着有些古怪,但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来,队长关心三儿,这是他们A大队人尽皆知的事了,许三多性子内敛,面对队长的关心,有时候不知道怎么回答也正常,但是……吴哲皱眉头,他怎么就觉着这个氛围,很不对劲呢?

不过马上就要出去,吴哲也没再多想了,打了个敬礼就准备要走,许三多跟在了他身后,吴哲刚把门打开,袁朗却又出声,喊了许三多的名字。

“帮队长带点东西吧,可以吗?许三多?”袁朗问。

“可以,你要我帮你带什么?队长。”

“带一罐糖吧,谢谢,什么口味都可以。”袁朗弯起眼睛,眸里含了清清浅浅的笑意。

许三多忽然明白袁朗的意思了,之前他跟队长说少抽烟,如果烟瘾难控制,可以试试吃糖,可是…当时队长不是说只有小孩子才吃糖吗?许三多又疑问地看看袁朗,他的队长朝他露出一个很无奈的表情,又将手指抵在唇上,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之前还说只有小孩子吃,现在又请许三多帮忙买,袁朗的反应让许三多笑了起来,原来他的队长,也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不用客气,队长。”许三多点点头,他对着袁朗笑,也做出和袁朗同样的手势,示意自己不会说出来,他会替袁朗保守他们之间的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嗯,去吧,三多。”袁朗也笑,眼神柔和。

路上吴哲倒是问了他两句,怎么队长忽然想起来要许三多帮忙带糖,但许三多既然已经答应替袁朗保守秘密了,自然是守口如瓶,吴哲没问出个所以然,倒是没有刨根追底的意思,到了能购物的百货商场,吴哲就兴冲冲地带着许三多看了起来。

说是要让许三多帮着参谋,其实吴哲要买什么早就想好了,只是找了个理由,毕竟许三多整天训练场图书馆寝室三点一线,他看着都枯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把许三多给带出来转转。

许三多一边跟着吴哲,一边着着琳琅满目的货架寻找,毕竟他答应了队长要捎罐糖回去,吴哲选好了礼物,转头去看许三多时就瞧见他一本正经地对着货物架发呆,里面各种不同种类的糖实在太多了,许三多挑花了眼,因而求助性地看向吴哲。

吴哲看了看,随便拿了袋递给许三多,许三多接过去一看,那包装袋上赫然写着,芥末糖。

许三多迟疑了:“这个…好吃吗?”他又不是不知道芥末是什么口味。

“怎么不好啊,提神又醒脑。”吴哲憋笑。

许三多看出吴哲是在逗他玩了,把芥末糖放回货架之后就不再听吴哲的建议了,但有一点吴哲说的没错,提神醒脑…队长抽烟,不也是为了提神吗?

最后他们的购物篮里放了一罐薄荷糖。

东西买完后还有些额外的宽限时间,吴哲就领着许三多四处转了转,他本来是想请许三多在外面吃饭,可两人这一身军装实在有点醒目,一路吸引来无数目光,光是在路上走,许三多就浑身不自在,他想了想,那要是到了饭店坐下吃,不就更是跑都跑不了,只能任人围观了吗?

“吴哲,要不,咱们还是先回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还想带着你再转转呢?你累了?要不找个地方,我请你吃饭吧。”吴哲显然有些遗憾,但架不住许三多的连声拒绝,只好放弃了请客的想法,和许三多返回A大队。

不用被众人目光施以注目礼的许三多显然松了口气。

一来一回其实用的时间不长,待进了A大队大门,许三多才安心下来似的,他跟吴哲说了声,打算先将糖送去给队长,哪知刚进走廊,就和齐桓碰上了,齐桓的表情有点奇怪,说完毕啊,你哥又来了,不过这次还带了个人,看岁数…是你爸吗?

许三多啊了一声,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家里又出什么事了?但也顾不上再多想别的了,说句我知道了之后,许三多就匆匆地跑向了袁朗的办公室,虽说敲门的力气有点重,但倒还没忘记打报告。

里面过了会,才传出袁朗的声音:“进来。”

许三多推门,队长没坐在办公桌前,而是将椅子拉到了靠窗的地方坐,他哥站了个墙边,但看起来并不愁眉苦脸,然后…许三多将目光移向袁朗的对面,但看了一眼就愣住了,讶异地开口叫道:“村长?您怎么会和我哥一起来这儿呢?”

坐在袁朗对面的,哪里是许百顺,赫然是成才他爸。

“这不是三多吗?”成才他爸看到许三多,倒是挺亲切地笑了,过来抓着他的手和许三多寒暄,许三多有点疑惑,看看他哥,又看看袁朗,他哥正望着墙面发呆呢,没顾得上理他,袁朗倒是对他笑了笑,但也没说话。

最后还是成才他爸自己说了:“成才这小子,往家里寄个信,话就说了一半,我说让他去相亲,他在回信上给我写不去,有重要原因,原因是什么,信上也不说,我知道你哥来过你们部队,就托他带着我一起过来,想当面问问他,结果不凑巧,你们领导跟我说,他出去帮忙给别的部队训练去啦。”

“是。”许三多点点头,但村长前面说的几句话让许三多有点不安,成才哥家里给他介绍相亲对象了,成才哥在信上拒绝了,还说有原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许三多想,也许自己其实隐隐约约知道,那个原因是什么。

成才他爸还在说话:“我想着反正来都来了,就问问领导,成才在这的情况怎么样,也替你爹问问你,你别看他这么轴,嘴上从来不提你,那心里都是惦记着呢。”

袁朗笑了笑,适时地接了话:“您不用太担心,许三多和成才,都是非常优秀的兵,而且成才那儿,您要是实在担心,等他训练完回来,我就给他批个假,让他回家一趟,好好跟您说说。”

他看了一眼许三多,许三多的表情仍是怔然。

最后他们又说了几句,成才他爸和许一乐就走了,许一乐性格木讷点,跟许三多也没什么要叮嘱的,许三多心事重重的,于是袁朗让他在办公室里等着,自己则负责给他们两个送出了门口。

许一乐跟许三多没怎么说话,倒是跟袁朗说了不少,他对袁朗印象挺好,从上次打电话的时候他在旁边就看出来了,他弟弟这个领导格外的照顾许三多,于是说了一大通感激的话,袁朗笑了笑,说不用这么客气,三多是个好兵,很优秀,我很欣赏他。

说这话时他眼中流动着甚至可以说是温柔的波光。

许一乐愣了愣,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奇怪,无论袁朗的语气,还是眼神,可左思右想,也挑不出什么问题来,他又感谢了两句,才和成才他爸一起走了,袁朗看着他们离开,也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许三多没走,仍旧等在那里。

他还在因为成才那封寄回去却没有说完的信而纠结,而袁朗看看他,忽然叹了口气,声音放柔,喊了他的名字:“三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后知后觉地将头抬起来,对上袁朗有些复杂的眼睛。

“你知道寄来的家书,和你们寄回去的信件,都是需要一一拆开检查的吧。”

袁朗的语气很慢,像是在为了什么而措辞,显得有些纠结。

许三多不明所以,还是点了点头:“我知道,队长。”

他的队长又看了他一会儿,随后,走到自己的办公桌旁,拉开了抽屉,袁朗从抽屉里取出了一张信纸,轻轻地,递到了许三多手里。

“我看了成才要寄回去的信,在信件的第二页,看到了…这件事,我不知道是他的一时冲动,或者还是别的什么,虽然我对扣留了他这张信纸感到抱歉,但…我也知道,这封信绝对不能让他寄回家去。”

“…三多,你自己,看看吧。”

许三多沉默了会儿,将信纸拿了起来,慢慢,越往后看,他的表情就越难以控制,甚至拿信的手,都微微颤抖起来。

因此,许三多也没注意到,袁朗正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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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三多木愣愣地在原地看了多久的信,袁朗就沉默无声地陪了他多久,许三多没坐下,于是袁朗也站在窗边,说不清是在出神,还是在深深凝视许三多的身影,此刻他眼中的情绪不必收敛,因为袁朗知道许三多不会察觉。

暖橘色的夕阳光自窗外映进来,将每一行字都照得清清楚楚,那飞扬的笔迹太让许三多熟悉,他从小就看到大的,成才一贯的手笔,许三多手中的那张信纸薄如蝉翼,可他拿在手中时,却实在重若千钧,成才要寄回的信,第二页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拒绝的原因,是成才他爸死活都猜不出的原因。

许三多不知道成才写下这样坦白的话时用了多大的勇气,在信纸上,成才写自己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同性,他会找个时间回家,和家里好好地谈谈这件事,他写了实在很多很多,但其实除了坦白外,大部分都是辩解的话。

比如不是一开始就喜欢男人,只是恰好喜欢的是同性而已,又比如只要瞒好不被人知道,就不会影响他的前途,叫家里人先别担心,成才甚至已经写到未来,说如果实在有流言蜚语,他们就不再回下榕树,而是住到外地去,越是往后,字迹便越凌乱,许三多表情沉重地看着,他是个平静的人,可此时,也紧紧地将那张信纸捏住,他闭了闭眼睛,控制住自己,没有捏皱那张纸。

成才对家中的坦诚让许三多觉得愧疚,与此同时的,成才后面写的那些话,却更让他心中难受,如果许三多继续和成才在一起,他们会迎接什么样的未来?那信上一字一句其实都已经写了出来,他们要瞒,要躲避流言蜚语,甚至可能为此再也无法返回下榕树。

而更让许三多不安的是,成才已经打算好他们的未来,可他根本对成才…没有产生过那样的感情,自始至终,或许夜色与悲伤能够欺瞒过一时的荒芜内心,可心底最深处的反应清清楚楚,他只拿成才当做朋友,最重要的朋友,却不能再前进一步了。

有手搭在许三多的肩膀上,在他心乱如麻的时候,许三多抬起头来,望进袁朗幽深的眼睛,袁朗使力,把他轻轻按在椅子上,声音同动作一般轻柔,像是怕吓到许三多似的:“你站了很久啦,许三多,坐下休息会儿吧。”

许三多坐下了,但随即猛地就站起来,他手里还拿着那封信,表情有些难过,又有些愧疚,他用另一只手从衣袋中将糖罐拿出来,放到袁朗的办公桌上:“队长…这是你要的糖,我、我想出去,自己想想。”

袁朗担忧地望着他,但还是说了好,可许三多顾及不到了,他失魂落魄地敬了个礼,走时连门都忘了关,袁朗一直凝望着他的背影,直到许三多彻底消失在自己的视线中,才微微垂眸,幽暗的情绪在眼底织起细细密密的网。

这时的许三多需要一阵子独处,可是抱歉,三多,这次队长不能再给你细细想,慢慢想的时间,袁朗习惯性地去拿抽屉中的烟盒,但余光看到桌上那罐子糖后,还是将手顿住,他揉搓一下指尖,拧开了糖罐。

辛辣清新的薄荷味道在口腔中瞬间炸开,这令人清醒,袁朗将薄荷糖含在口中,他站在窗口,看着许三多走在操场上,向着袁朗所熟悉的方向去,那里离即将落下的夕阳最近。

他也不是全然那般专横独裁的人,袁朗想,他只是不想让计划出现任何意外,所以他不能让许三多去细细思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兵,许三多,像一汪湖泊,清澈见底,能够清晰反射出别人的所做、所想,无论坦然或是阴暗,而袁朗所使出的手段,他的强硬,他的示弱,他的告白,还有拿出来的信,只能暂时地将这湖泊中的水搅乱,他知道不久后湖面还会重归平静,所以他不能给许三多思索的时间,哪怕一切计划做的再周全,可最重要的,还是许三多自己本身的心意,而在关乎许三多的事上,袁朗不能赌,也绝不想赌。

一颗糖,就一颗糖的时间吧。清爽的甜意在他口中慢慢化开,许三多的身影也越来越远,鬼使神差地,袁朗将手伸出来,他对准那个逐渐缩小的身影,五指张开,然后一点点地,慢慢地,重新将手攥紧。

许三多坐在375的峰顶,默不作声地看着远处的火烧云,下方就是他们的操场,或许其中有他的战友在跑步,但隔得太远,许三多看不出是谁。

那封信被他读了一次又一次,于是许三多心中的羞愧也加深了一次又一次,或许从一开始,他就做了错事,他不该因为心中的悲伤,一时鬼迷心窍地接受了成才,可接受后却又无法适应,才因而得到了这样的后果。

许三多想,是他对不起成才,可他实在不知该去怎样弥补这种过失,他低着头,将信折成方块,装进自己的口袋。在进入了老A经历了种种后,一年漫长的像是好几年,他以为自己有所成熟,可在面对当下,仍然不知所措。

袁朗走上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许三多这样心事重重的背影。

每当有什么心事的时候,许三多就会来375峰顶坐着,这似乎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这是别人都不知道的。

但袁朗清楚,他甚至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从袁朗和许三多谈心后,他对他说,“山里的黄昏,容易想起旧事”的时候,从那时起,许三多就有了来这里的习惯。这样的认知,让袁朗的眸光不由自主地温和起来,他走到许三多身边,就这么随意地坐了下来。

许三多看看袁朗,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话,但袁朗抢在他之前开口:“我知道,你说要自己想想,但我很担心你,许三多。”他转过头来,于是两人的眼睛就再次对视:“还有,三多,当你被心事困扰的时候,除了自己去消化思考,也可以选择找人聊聊,也许…我能给你提供一些建议。”

暖橘色已经变为了深深的橘红,借着这样的天光,许三多看清袁朗的表情,他的队长此刻表情沉郁,是因为在担心他吗?许三多犹豫着,和袁朗讨论自己和成才的事,他不知道该不该这样做。

袁朗似乎看出来了他的所思所想:“三多,你是在犹豫要不要把你和成才的事告诉我,对吗?”他微微笑了下:“你可以放心,即使我喜欢你,对你有爱慕之情,我也不会因为听到你和成才的事就吃醋,因为现在我更担心你的情绪,在这件事上,你的队长能分得清个人和团体。”

“而且,我已经学会放弃旧有观点,去改正我的错误啦。”袁朗眨了眨眼睛,又这样打趣似的补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话让许三多情不自禁地微笑了一下,没再犹豫,许三多将自己跟成才是如何稀里糊涂开始的,又是如何冷静分开的,都告诉了袁朗,但他省略掉了自己喜欢袁朗这件事,他现在还不打算对袁朗说出来。

“我…我觉得很对不起成才,接受了他的告白,却又不适应关系的转变,在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想过,就这样好好一起的,但相处得越久,我就…”

“你就越明白,感情这件事,是强求不来的。”袁朗替他把话说下去:“这怎么会是你的错?三多?你还年轻,有一段感情是正常的,之后出现隔阂,也是正常的,你们平常都在忙于训练,所以在一开始你感觉不到你们之间的问题,但随着时间的推移,相处久了,矛盾也总会显现,因为,不合适就是不合适,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不合适,不喜欢,所以才难以改变。袁朗替许三多和成才的这段感情,下了定论。

“友情可以培养,但爱情却不能靠时间来堆积,你们是老乡,是最好的朋友,是战友,但你们不适合以恋人的方式在一起,我可以这么说吗?”袁朗礼貌地询问。

许三多沉默,轻轻地点点头,这样的事实被袁朗说得十分直白,但他不得不承认,如今混乱的他需要这种直白。

“学着接受一个不喜欢的人,是一件很难做到的事,或者说,根本就做不到,你是第一次恋爱,你已经做了最大的努力了,而且,你也及时止损了,你已经提出和成才分开,冷静的想一想了,这很好,因为大部分人做不到这一点。”袁朗伸出手来,摸了摸许三多的头发。

“我知道你对成才觉得愧疚,你想要弥补他,但…你再看看那封信,三多,他想和你在一起,就要隐瞒交往的事实,接受流言蜚语,甚至可能你们永远都回不去家乡,即使你对他没有爱情,但作为朋友,你也会为成才而担忧,对吗?”

许三多说了声是。

“不合适,不喜欢,是终究没法在一起的,即使用再漫长的时间,也只能验证出一道错误的答案,我爱慕你,所以出于我的个人感情考量,我有私心,没法直接给你明确的建议,但是,许三多,你要记得,长相守…是个考验。”

玩伴、老乡、朋友、战友、是最好的朋友,是不合适的恋人。

太阳已经完全落下,昏黄的天幕弥漫上来自夜晚的黑色,有一弯清清浅浅的月亮升起来,月光不算太亮,许三多静默着,想起成才去二中队之前,对他说过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要记得我对你的好。”

许三多记得,他一直记得,他应该投桃报李,也对成才好,而如今,他能对成才好的方式,就是把拒绝的话说清楚,他们不在一起,成才就不必躲藏,不必隐瞒,也不用躲到别的城市,不回下榕树。

拒绝成才,让成才死心,这就是许三多要对成才的“好。”

“谢谢你…队长,我想明白了。”良久,许三多才抬起头,对着袁朗说话,他应该是出神了很久,可袁朗一直在注视着他,仿佛只要许三多抬头去看,他就永远等在那里,含笑的,温柔。

“我会和成才说清楚,然后…跟他道歉,我们不合适。”

“既然已经想清楚了,那就不要愁眉苦脸的了,士兵。”袁朗语调轻松地道:“多笑笑,三多。”

许三多下意识地要说话,但唇间忽然抵上了一颗糖,伴随着清新的薄荷香气,在愣了愣后,他顺从地张开嘴,含住了那块薄荷糖。

袁朗却没有收回手,带着薄茧的指尖,轻轻地蹭过许三多柔软的嘴唇。

“既然你已经有了决定,那么能不能,好好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事情?你知道的,许三多,你可以慢慢想。”袁朗的眼睛弯起来,眸子被清亮的月光浸透。

“我愿意等。”

太奇怪了,许三多知道袁朗不太爱甜,因而买的薄荷糖属于甜度低一些的那种,可是就在袁朗含笑的注视下,许三多红透耳根,口中的该是辛辣滋味的薄荷糖,此刻却有甜腻味道,化开在舌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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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月后,成才归队。

其实在最后一星期时,他就已经归心似箭了,这两个月为了特训,二队长要求他必须要和外界断联,于是成才也没得到许三多的一丁点消息。可能算是一种预感,成才本能地察觉到不安,并且这种紧张的情绪在某个黄昏时升至了顶峰,他找到二中队的队长,语气委婉但表情急切地,表达了一下想要给三中队那边打个电话的想法。

二队长还是之前那套说辞,在二中队帮忙特训期间,还是最好不要跟三中队那边联系,但架不住成才的态度很诚恳:“二队长,我实在是有很紧急的事想问问我朋友,如果您真介意,那您可以旁听,我不会说别的。”

也的确,虽然算是特训,但又不是什么机密任务,二队长也不可能一直拦着不让借来帮忙训练的兵给自己部队联系一下,他没招了,只得把成才带到自己办公室去打电话,成才还特真诚地说了句谢谢队长,反倒是二队长有点不太自在了,他摆摆手:“你打吧成才,想打多久就打多久。”

成才拨了号码,待电话接通后,二队长听见他先是热情地跟电话那头的人寒暄了两句,随即就迫不及待地直奔主题,问能不能找许三多来接电话,他有很紧急的事要跟许三多说。

这焦灼的语气听起来的确是挺着急的,但从成才明显有些失望的表情来看,他要找的许三多应该是没来接电话。不过…许三多?这名字听着倒是挺耳熟,二队长想了想,不就是那个袁朗常挂在嘴边的尖子兵嘛,堂堂A大队的三队长被钢七连的兵给俘虏了,他们听说的时候还幸灾乐祸地给袁朗打电话询问,但袁朗似乎十分中意把他给俘虏的那个兵,话里话外都明显地表现出了招揽的意思。

事实也证明了,袁朗的眼光没错,那个兵通过了初次体检,也通过了一项项考核,进入了A大队,当时二队长还专门给袁朗打了个电话,调侃地说他这是得偿所愿了,电话那头的袁朗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离我想要达成的目标,还有点遥远。

“许三多出去了?那他什么时候回来有说吗?”成才的话把二队长从回想中打断了,而对方又不知是如何回答的,成才捏紧了电话,声调也随之提高起来:“队长带他出去了?!”

这有些过高的音量给二队长吓了一跳。

“啊…不,我没事,我知道了,谢谢,不用让许三多给我回电话了,再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才把电话挂断,字正腔圆地骂了句脏话,二队长看着他如临大敌一般的表情,十分的不解,不就是朋友有事出去了吗?看成才那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娶过门的老婆没接电话呢。

过了一阵,成才总算冷静下来了,虽然他那模样看起来还是像准备要对着谁打一套组合拳似的,如果那个仇人在他面前的话。他彬彬有礼地对着二队长道谢,然后敬礼,出门。

二队长目送着成才出去,撇了撇嘴,这一个两个的,都挺奇怪,比如成才要来的前一天,袁朗给他打的电话。

“帮我个忙,如果成才想往三中队打电话,你就跟他说,为了演习保密,在你这帮忙期间最好不要跟自己部队联系。”

袁朗一向鲜少开口拜托别人什么事,所以二队长虽然疑惑,但也答应了下来:“行倒是行,但他要是非想打呢,我也没什么理由硬拦着啊。”

“能拦一阵是一阵。”袁朗说:“他把电话打过来,也还有别的办法。”

袁朗似乎并不是很想在这个问题上多谈,在二队长问他为什么时,也只是搪塞般的回答了几句:“让他在你那边专心帮你训练新南瓜,少往这打电话也不是什么坏事,有助于他的成长。”

二队长见他不愿意多说,也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执着,不过自今天成才气急败坏地把电话给挂断之后,他的好奇心倒是起来了,待到下午,二队长估摸着时间,袁朗应该差不多回来了,于是他就拨通了袁朗办公室的电话。

那边果不其然的接了。

二队长把今天的事跟他一说,又笑着问道:“人家成才就是想给兄弟打个电话,知道你喜欢许三多那个兵,但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事才要拦着吧,你这样和争风吃醋有啥区别?”

“哦,你知道啦?”袁朗说,似乎心情挺愉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队长:“啊?”袁朗这没头没尾的话让他有些没反应过来:“你还真是因为吃醋才不让成才往队里打电话啊?为了不让他跟许三多联系?处于什么动机啊?”他开了个玩笑:“你这是哪种喜欢啊老三?我怎么觉得你对那个叫许三多的兵怪怪的。”

袁朗似乎笑了两声:“嗯,也不算是多十拿九稳吧。”他正说着,二队长就听见电话那头有人敲门喊他了,于是袁朗又道:“先不跟你说了,我这有点事。”

二队长说句行,下次再联系,就把电话给扣了,但是挂断后,他却怎么咂摸,怎么都觉着这事不对劲,从袁朗的态度,到袁朗没头没尾的话,还有那个叫许三多的兵。

等等?不是吧?电光火石之间,二队长突然想到了某种可能性,并且脑海里一条一条的回忆愈发坚定的证明了这种可能性。

袁朗是…真喜欢那个许三多?那成才又是怎么回事?那他们仨…又是怎么回事?

二队长忽然觉得,自己似乎,戳破了什么大秘密。

不过,部队里也并不是没有这种事的发生,二队长虽然自己不是,但多少能尊重,他只是很震惊,这种震惊一直持续到成才帮他训练完离开。

这段时间成才干得不错,或许他的确融合贯通了自己的心得,至少在如何锻炼折磨那帮新南瓜的心性上,实在是得心应手。在成才上车离开时二队长拍了拍他的肩,但并不是抱着感谢,而是另一种比较复杂的情绪,如果非要总结一下,就是,有些同情,也可以说是可怜。

或许在某些方面,成才和袁朗的确有些相似之处,但无论手段,又或是心计,成才都逊了袁朗一筹,这其中的原因有很多,年龄、阅历、心智、性格。他曾和袁朗是战友,后来才被分配到不同的队伍去做队长,二队长自认还算了解袁朗,精于算计,工于心计。

所以他不觉得成才有任何可能斗得过袁朗,也许有微小的概率,而这种概率就出在被袁朗喜欢的那个兵身上,这一切也要看许三多的心意。

不过,再想想那天电话里,袁朗说的话…二队长看着成才冲他敬礼道别,也回以一个敬礼,然后他看着成才上车,再看着车疾驰而去,轻轻地摇了摇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袁朗那种十拿九稳的语气,这种概率,估计也已经被抹杀为0了。

几个小时的车程后,成才就到了三中队门口,说远,其实也并没有远到哪里去,但就是这种说不上多遥远的距离,他却得不到有关许三多的一点消息,这实在是折磨成才,尤其是在打过那个电话,知道袁朗带着许三多出去以后。

自己现在和许三多算什么关系?成才苦笑了下,他在起初用了一些手段,让许三多稀里糊涂地和自己在一起了,成才本来是想就这么糊弄着的,等到许三多对他也产生除了朋友之外的好感后,到时候哪怕事情败露,也有转机挽回。

可许三多即使不知道事情的真相,也在本能的排斥着和成才高于朋友之外的亲近,是他忘了,是他得意忘形之下忘记了,许三多这个人,太犟,太固执,认定了一个人,哪里那么容易改变心意?所以果不其然,最后许三多还是向他提出,分开,冷静一下。

听到这一切的吴哲对他说,愧疚不能变成爱,可成才想,他就是这样贪心的一个人,我们自下榕树的时候就在一起,我们从部队时也在一起,后来辗转,到了老A,我们仍旧是两个人,他们之间已经有那么多身份联系在一起,为什么不能多加一条红线,成为恋人?所以他在离开时,对许三多说,你能不能记得我的好。

他实在卑劣,成才想让许三多记住他这份好,让许三多记得这份对他的愧疚,这样哪怕袁朗从中作梗,许三多也能因为这种愧疚而迟疑,他知道的,许三多会因为迟疑而拒绝,这样,成才就还有时间去争取。

成才归队是个休息日,他先回了趟宿舍,吴哲没在,或许是又去照顾他的妻妾们了。

归队之后第一时间要先向袁朗报道,所以成才也没休息,放下行李,就离开了宿舍楼,往袁朗的办公室走去。成才在心里打算着,跟袁朗报到之后,他就要去找许三多,先试探一下许三多的口风。

他敲了敲门,喊声报告,在听到袁朗说进来之后,成才吸口气,尽量表情平静无波地走进去,但这种表情在看到屋内坐了个许三多时,破碎了一瞬,许三多似乎正帮袁朗整理着什么报告,见成才进来,非常惊喜地道:“成才哥,你回来啦?”

即使发现许三多在袁朗这儿的事实让成才非常不爽,但看到许三多兴高采烈的样子,他的心也不免柔和下来,同样对着许三多笑:“对,那边的训练结束了,三呆子你都不知道,这段时间可是累死我了。”

他刻意用了一丁点抱怨加委屈的语气,于是许三多立刻就关心起他来:“那,正好今天是休息日,成才哥你回宿舍之后,要好好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成才看他这样关心自己,心里漾开一阵暖意,正要微笑着说些什么,但没来得及开口,就被似笑非笑的袁朗给打断了。

“成才,许三多,原来队长的办公室是你们叙旧的地方啊。”袁朗唇角勾着点弧度,只不过看起来有点讽刺:“是不是应该腾出点时间让你们好好聊上一下午?还需要我去帮你们泡壶茶再端盘点心吗?”

许三多立刻道歉:“对不起,队长,是我太高兴了。”

哪怕成才心里不服气,但许三多都这样说了,于是他还是立正敬礼,把在二中队如何帮忙训练的事给袁朗报告了一遍,袁朗有些漫不经心地听着,等成才报告完毕,他嗯了一声:“知道了,回去吧。”

成才有点犹豫,他想着叫着许三多一起走,不过恰好许三多也在此时站了起来:“队长,资料都整理完了,我跟成才哥一起回去吧,我还有些事要跟他说。”

不得不承认,成才很高兴,他甚至都没去控制自己那种高兴的表情,但袁朗没说什么,他点了点头,只是说了句:“好。”

也许胜利的天平往自己这儿倾斜了点,成才想,对于许三多选择跟自己一起回去,他很是开心。

他拉开门,先向外走去,但后面许三多没有立刻跟上来,成才有些疑惑地回头,看到许三多正站在袁朗面前,袁朗手里还拿着一盒烟,似乎正要从其中拿出一根来,但许三多的表情很不赞同,语气也是:“队长,我们说好了的,不抽烟。”他指了指袁朗办公桌边的罐子,成才刚刚一直没注意。

“想抽烟的话,可以吃糖。”

“是我一时给忘了,明明都跟你保证过啦。”袁朗笑道,他注视许三多的目光中带着温和的柔意:“是队长的错,这盒烟你拿去吧,三多,给齐桓,石丽海他们,谁都行。”

许三多笑了,他从袁朗的手中接过那盒烟,点点头:“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互动太自然了,还有…还有袁朗说的保证,刚刚还以为胜利在朝自己招手的成才忽然警惕了起来,他不在的时候,袁朗到底对许三多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成才感觉到嫉妒,所以他抓起了许三多的手,几乎是失态的用了点力气往外拽许三多:“快走快走,你不是说还有事要找我吗三呆子?”

许三多踉踉跄跄地被成才给拽走了,匆忙间他回头看了袁朗一眼,却看到袁朗脸上的笑意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冷,但在意识到许三多的目光时,那种表情就好像一瞬间被袁朗掩盖过去了,他对着许三多温和地微笑,似乎全然没露出过什么阴戾的情绪。

他们在许三多的宿舍里谈,许三多说齐桓出去了,要到晚上才回来,所以并不会有人来干扰他们之间的谈话。他拽了两把椅子,让成才坐下,但成才注意到,许三多将这两把椅子之间摆放的距离有些远,这种细微的动作让他心绪有些沉重。

“三呆子,你这是要说什么啊?搞得这么严肃。”他下意识地想活跃一下气氛,但许三多没有笑,他看着成才,那坚定的声音很清晰地在成才耳边响起来:“我想和你谈谈,我们之间的事,成才。”

他没有喊成才哥。

凝重的气氛,严肃的表情,这一切都让成才心中的直觉在猛然叫嚣提醒,想要逃避,他极力让自己继续保持这种嘻嘻哈哈的表情:“咱俩之间的事…三呆子,你是想好要跟我在一起了?还是说打算再继续想想,虽然我也很着急,但多等等你也不是不行…”他就这么胡言乱语地说着,在许三多沉静的目光下,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成才再也笑不下去,语气里甚至带上哀求:“三多,你知道的,我刚回来,一路风尘仆仆…你给不了我肯定的答案,这件事要不我们过一阵子再说吧?”

但许三多摇摇头:“不行的,成才哥,关于我们两个,我已经想好了,我可以给你一个答案。”

“可我现在不想听了!”

“你要听的。”许三多轻轻地说,没有被成才突然的暴怒而吓到:“正因为我记得你对我的好,成才哥,你对我好,所以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我不能拖延着,一直不给你一个答复,不然我太愧疚,太对不起你。”

吴哲曾对成才说过的,愧疚能被变成爱吗?

答案当然是不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于是许三多也对着成才,说出了一个否定的答案:“我们没法在一起,成才哥,我只当你是朋友,是我最好的朋友,你对我的这种感情,我感谢,可我无法适应,也没办法接受,所以…对不起。”

一字一句,多清晰,你说你知道我的好,然后你的回报,就是这样给予我一个残忍的答案吗?成才想,他也许哭了,因为他感到眼眶酸涩,他伸手胡乱地抹了把脸,果然摸到了湿热的泪水,可许三多离他很远,那两把椅子之间有一米多的距离,又宛若千里万里,成才够不到许三多,哪怕再用力地伸手,也是徒劳。

无力、悲伤、愤怒,这种种在成才心中揉碎融合成复杂阴暗的情绪,他控制不住地起身,成才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或许想抓住许三多的肩膀,也或许想要拥抱许三多,但这一切都未能成功,因为许三多避开了他的碰触。

“不要这样做,成才哥。”许三多说,目光清明,映出成才此刻的狼狈。

他迟钝地停下脚步,然后颓丧地蹲下了,成才沉默了很长时间,良久,许三多听到他的声音,成才似乎恢复了些许平静:“许三多,为什么?”

你还喜欢着袁朗吗?我都说了我可以等了,你还是不适应我们之间的亲密吗?我都说了我愿意让步了,你说你要再想想,我同意了,我已经做出那么多的让步,为什么最后我还是得到一个这样的答案呢?

许三多明白成才的意思,他们之间仍有默契,哪怕是在这样的时刻:“不是队长的原因,也不是任何其他原因,但是,没有办法勉强,成才哥,我不拒绝你,反而是在伤害你,我不希望那样。”

“何况,还有你寄出去的那封信。”许三多继续说,他没注意到蹲在地下的成才突然愣住:“把事写在信里寄回家,那样做太草率了,成才哥,而且你信上说的…我也看到了,难道一辈子就这样瞒着吗?冒着被发现的风险,而且再也不能回家,那样…不好。”

信…那封寄出去的信?成才脑子里很乱,他的确因为冲动写下了那封信,但在寄信之前,他分明应该把第二张信纸扔掉了!成才还记得,他打算撕碎的,但因为齐桓叫住了他,他只好揉成一团仓皇地扔进垃圾桶…许三多是怎么知道的?许三多是怎么看见的?那…齐桓为什么那天偏偏出现在那里?

“那封信!”成才猛地站起来,理智被完全抛却,他的声音里充满怒意:“那封信是谁给你看的?是袁朗,对不对!”

许三多没有回答,但那反应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成才怒火滔天,他想也不想地冲出了许三多的宿舍,直奔袁朗的办公室而去,他甚至没有敲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应该敲门,成才。”袁朗正坐在办公桌后看文件,与成才的怒火相反,他看起来波澜不惊。

“是你!我已经扔了那张信纸,是你拿到了!又把它给许三多看的!”

“对,是我。”袁朗放下文件,微笑着点点头。

“你对许三多说的都是谎言!是你故意拿到了那张信纸,我根本没有想寄回去,你却用这种理由来骗他?你难道是觉得他在知道之后,不会离开你吗!”

袁朗淡然自若:“成才,那你怎么不去告诉他?去告诉许三多啊,最好把你做的事也一并说出来,他是怎么误会我去相亲的事,或许你还记得吧?在你说出真相之后,他的确会生我的气,但他也不会和你在一起,说到底,成才,你做的那些事,你对许三多的欺骗,你又比我高尚多少?”

他继续说下去。

“在选拔的时候,在silent行动结束的时候,我似乎就跟你说过,你和我年轻的时候很像,但我们还是不一样的。”

成才冷冷地看着他,并不为自己对铁路说的话心虚:“什么?”

袁朗笑了:“我不会把许三多放在这种两难的境地做抉择,用愧疚绑住他,这就是我和你的不同之处。”

“是啊。”成才嘲讽道:“你的确没让他做抉择,你都没给他选择的权利。”他捏紧拳头:“我会告诉他的,我会把所有的事都告诉许三多,即使我和他没法在一起了,我也不希望最后得到他的人是你,许三多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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