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呼,真不容易呢,居然在这里能够碰到高阶的熵灭使徒,是幸运吗?还是不幸呢?反正结局也注定了吧,你这种存在,人类是杀不掉的。”
双腿打着颤,一点点克服着本能的恐惧,强行掰直。
“我啊,早就是个死人了,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突然有一天,把我从地狱里捞了回来。”
诺米呢喃着,自嘲着,一点点站立起来。
“你知道吗,人类这种生物特别没意思,就算是要毁灭,也要为了尊严这种东西,找个好的死法……”
她咧开嘴角,挺直腰杆,面对着那巨大可怖的存在,露出轻蔑的笑容:
“来,朝这儿打。你诺米大爷死了不知道多少次,又活了快六十岁,能够换掉这么多熵灭使徒,嘿,咱这命,也值了。”
那无所定型的熵灭使徒静静伫立着,浑身浮动起无数奇特的光彩,汹涌的气魄不断提升,显然在积蓄着某种可怕的力量。
大地不断地震颤,磁场被搅动混乱,诺米可以想象,那一击的力量,足以将一座大城市乃至一个霜镀的省份抹去。
——哎呀呀,对付咱这样的无名小卒,居然还得动用这种威力的技能。
很温暖。
不。
她抬起头,望向前方,眼前的存在,让她微微一怔,随后再度说出了同样的词汇:
被烧毁的视网膜缓缓再生完成,重新聚焦,她抬起手,用力握了握,茫然地说道:
“……我,没死吗?”
很轻。
天地震颤,磅礴的力量摧毁了时空法则,整片空间完全凝固下来。
而在那空洞之中,是一片澄澈纯净的蔚蓝,白色炽烈的圆形火球,是如此的陌生,又如此的熟悉。
诺米抬起头,看向头顶,红黑色的厄煞云层被生生开出一个巨大的空洞。
“虽然说,人们不知道他后续是怎么办,大抵是死了罢,但至少在氢弹爆炸的那一刻,人们看到了他所带来的天空。”
可怖的熵灭使徒第一次开了口,仅仅是靠近对面那尊巨神,在超重的压力和高温之下,它的身躯就已经开始崩溃瓦解,天地间回荡起它愤怒怨气的嚎叫:
〖李——澳——兹!!!〗
诺米咧嘴一笑,对厄煞和熵君的走狗极尽轻蔑:
“我的姑姑曾经告诉我,在我死后的几年里,有一个疯子想要去宇宙,请外星人过来解决蔚蓝星的问题,然后啊,这个笨蛋,就点了一颗氢弹,把自己炸到了天空去。”
这温暖的感觉。
温暖?
是从人类进入破灭时期以后,就从来没有说过的词汇。
“有人不希望死,至少将我救回来的人,不希望我死去。”
诺米放声大笑,旋即朝着对方咆哮:
厄煞的天幕不断振荡着,厚重的云层中不安漂浮,仿佛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那个词……
从她出生伊始。
“诺米是杀不死的!而人类对无垠未知的世界的探索,也从来不会停止。”
面对即将到来的攻击,诺米的脸庞被迅速照耀,即便如此,她依旧平静,坦然说道:
“就算诺米死了,还有人类,人类没了,这颗星球上也会演化出新的生命,就算没有了蔚蓝星,也会有整个茫茫星渊严阵以待。”
诺米目视着对方足足数秒,直到双眼干涩,两行清泪不自觉地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