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起身,寒风荡过食堂,将她本就缭乱的头发纷纷扬起。女人紫色的瞳孔微缩,浑身的血液顷刻间凝固。
那些诗篇词语难懂,亘古荒凉,晦涩难懂,不知所云,却呼唤来了一阵阵惊异的迹象。
‘戴维林做了对的事情吗?’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求仁得仁嘛。你渴望外界地的自由,那这不就来了吗?哈哈,可是自由,从来是要付出代价的。”
“戴维林总统上台后,解禁了霜镀所有的科技研究限制。”
大地上的一切被迅速涤荡干净。
女人直起身子,一步一步艰难地顶着风压向前移动,她扯开衣领,主动迎接寒霜。
轰!
无光的闷雷在厄煞云层迅速滚动,无数扭曲的红黑色物质瞬息从天落下,吞噬着光吞噬着黑暗。
女人目光无比凝重。
但毁灭,绝非终结。
女人瞥了对方一眼:
“霜镀用科技解决了自己的矛盾,但带来的是整个霜镀民族的变革,这到底是好是坏……我就一个大专毕业的,我没资格评说。”
巨大的工程扳手狠狠叩击在雪地之上,劫掠道途的力量瞬间灌入其中,撑开一道无形的防护力场,将周围的厄煞气息格挡在外。
她眯起眼,冥冥中察觉到什么。
这些波长从自然现象进一步加速,直接演化为了生物,它们无限制地崇拜着那位至高无上的尊主。
在天灾和寒冰的炼狱中,她的身体愈加锤炼,不断死去,不断在寒冷中进化,直至近乎永生。
生活在这个时代的人们,就是无法从家庭和社会关系中得到任何补足,人们依靠着企业和社会的信用维持关系,没有遗产,没有传承,就连文化都变得毫无意义。
她看了一眼身后被大雪淹没的食堂,刚刚的厄煞洪流没有席卷到那里,只是被冰封而已。
一味地追求着平等,反而让所有人都变得千篇一律。
“老娘外出那么久,才第一天上班呢,遇到这种事情。”
比古老更加古老,远在历史这一概念诞生之前,远在未来的终点之处等待着的存在。
吞噬天地。
对于那些不愿意迎合众人的人来说,这难道也是平等的吗?
可这样想也太怪了吧——如果所有人平等,就是人人不平等。
他们不走,而是悬浮在空中,镂空的身躯充斥着厄煞的物质,在空中无意识地漂浮着,所触及之处,迅速锈蚀瓦解,光芒触及,便连光也吞入身躯,凡是能量便立刻吸收。
抬起头,红黑色的天幕低垂迫近,一种难以形容的窒息感从僵硬的脚跟升起,如同一根冰锥直刺入大脑。
女人叹了口气,紫色的眸子中浮现出复杂的神情:
“人类进化了几百万年,才从猴子变成人,科技只出现了几千人,就从打制石器变成了核武器,甚至反过来改造人类。”
合金锈蚀,然后迅速降解,最终连原子都无法留下。
〖长夜犹在,而地生波涛,呈鱼逐之势,穹空震烁,类龙吟比虎啸。〗
不,它们不是在掠夺,而是在收回本就它们所有的东西。
它们的姿态绝非是在毁灭万物,而像如同替主君拿回所有物的臣民一般,以目中无人的态度,夺走蔚蓝星的一切物质。
因寒冷而坏死的毛细血管瞬间愈合完成,就连脑内冰结破碎的细胞都完全修复,它们坚强不息,疯狂再生着,连体表的冻伤淤青也全部再生治愈。
女人甩了甩头发,双手握紧拳头,肌肉不断伸张收缩,几次活动再生后,肌肉的细胞逐渐适应了超低温环境,恢复了运动机能。
“呃啊!”
哀嚎的风扯着她的身躯,暴雪和风沙一同到来,疯狂撕裂着她的头皮和皮肤,每当冰刀雪剑切割开她的肌肤,下一秒适应了的肌肤就会再生回来,逐渐形成一层半透明的角质。
那么,平等=不平等?
女人沉默了下来,她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对方。
女人仰头笑了一声,旋即垂下视野,紫色的眸子中闪动过冰冷的辉光:
“‘不死蔷薇’诺米·安德森·古厄塞特。”
她拎起近五米高的巨大扳手,挥动一根树枝般轻飘自在的。
“我这老骨头,可比那些年轻的小伙子小姑娘还结实呢。”
她扛着巨大的扳手,朝着天空中的熵灭使徒们勾了勾手,咧开嘴角,露出依旧尖锐的鲨鱼似尖牙:
“来,咱们过过招,你个(文明霜镀)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