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殿下从血色中走过，白衣未染纤尘。 那段回忆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这个灵魂已经转世好几轮，变成他完全陌生的模样。 宿年苦笑一声，说：“可我飞升时断情舍爱，情根重新长出后又被告知神明不可插手凡间事，于是我被迫忘记了仇恨。” 但这依旧是不被允许的。 “若是你师尊被人欺负，你当如何？” “若是你师尊遭遇不公呢？” “若是……” “还没意识到问题所在吗？”殿下看着他，“你偏心你师尊，觉得他应该得到这世界最好的东西，所有人都必须爱他敬他，但凡有与之相悖的人，都不应该存在。” 他喜爱的师尊注定不会被每个人喜欢。 但宿年还要他师尊荣光满身，要所有人都与自己保持同样的想法。 “既有私心，凭何为神？” “殿下，你该怎么做？” 思索片刻，给出了一个公事公办的回答，“若有私心，便不为神了。” 说完，宿年转身离开。 殿下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他又不知道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宿年的反应，太平静了。 他盯着那人的背影，似乎也知道了为什么宿年会是第一个被污染的神。 对自己的恨，对尘世的恨……以及对殿下的恨。 飞升神明们并没有被关押多久，被天雷教训过一顿后，他们都老实了不少, 出来时也没在提过什么修改天条的话。 其实他也不明白, 既然这些人不想遵守天条, 又何必留在神界。 神界又不是那种不允许“辞职”的黑心企业。 仙娥脚步一顿，恭恭敬敬回道：“宿年上神还在天牢。” 不过他并没有多说什么，犹豫了一下, 最终也没有去天牢看望宿年。 只是，殿下怎么也没想到，再次看到宿年时, 会是那种物是人非的场面。 他腰间挂了几串长长的小铃铛, 走起路来总会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可现在…… 刚说完，他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推测，“不对，入魔不是这样的。” “殿下。”宿年看着他, 笑了笑。 长剑朝殿下刺来的瞬间，那阵诡异的黑雾也朝着四周扩散开来。 有些还试图劝阻他。 “我知道。”宿年看着她，“我做了大家都想做的事。” “你们不都想改革吗？”他说：“杀了他，天条自然就作废了。” “啊啊啊啊——” “不是说了。”宿年脸上满是冷漠，“杀了你，修改天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