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用食指挑开窗帘的一角向外看去。年幼时，当被各式各样的家庭教师堵在房间时，他总是这样，从窗帘的一角偷窥别人的童年。 身后传来敲门声。陆鸣从回忆中抽身，大步走过去，打开门——以前他总这样给授课老师开门。 “阿姨说你在房间里。”池还歪了下头。 “这么快就聊完了？”他问。 陆鸣一愣，低头确认腕表上的时间，的确已经过了半个小时。是他在房间里待得忘了时间。 “没有，伯父给了我很多公司未来发展方向的启发。”池还摇头，边说边打量周围。 阳台旁，靠着落地窗放着一架显眼的钢琴。 陆鸣挑眉：“小池同学，看来你很少逛论坛。” “小时候东西学得庞杂，钢琴学过一些，但技术算不上好。” 他在论坛里看到过池还的视频，这几年的校庆晚会上，池还都有钢琴独奏。 两人就这样默契地随意弹奏，几小节几小节地接续向后。在池还的加成下，这首即兴的曲子甚至还有点好听。 “兴趣不多，就像你说的，一个必备的装饰品。”陆鸣边说边弹，不经意间错了一个音。 下一小节池还接手，他变化和弦把这个错音融了进去。原本突兀的音符转化为新的音乐动机，反而成了乐曲的一部分，让这首曲子层次更加丰富。 这样的处理需要深厚的功底，陆鸣练过琴，清楚知道没有兴趣的话，那个过程简直枯燥难熬。 “被强迫学琴以后，原本可能有的一点喜欢早就变成了厌烦。” 池还转头看向他，似乎对这首合奏很满意，眉眼舒展：“今晚过后，好像又有点喜欢了。” 玻璃橱柜内摆满了奖章奖杯一类物品，池还走上前细看，涵盖的领域多得让人不敢相信。 “嗯，这是一部分，还有一些没什么含金量的，一部分扔了，另一部分在楼下杂物间里。”陆鸣的语气平淡，似乎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称奇的事情。 “累吗？”池还轻声问。 池还皱起眉。他的眼神看得陆鸣心里一软，无奈摊手：“也不至于这么累，我比较聪明。” 突然，他的视线被一个有些熟悉的奖杯吸引，他凑近些看底座上的字。 非常有含金量的一个钢琴奖项，池还也得过。这个奖章旁边，还有好几个眼熟的奖杯。 他轻哼一声：“这就是你说的技术一般？” 如果不是发现了这个奖杯，池还差点让陆鸣蒙混过关。他看向最下方的颁奖时间，的确已经很久远。 池还进来时陆鸣没关门，林龄刚才听到楼上的琴声，仿佛回到以前的时光，没忍住过来看看。 池还收起外露的情绪，礼貌回应：“当然没有。” 林龄笑着说：“那只是一部分，还有很多在楼上的房间里。” 林龄一愣，接着掩饰性一笑。 “在楼上。”她说。 陆鸣推测存放那些东西的地方，可能性最大的是空置的客房。 “在这里。”林龄的话打消了他最后一丝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