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池还重复完，轻笑一声，肩膀跟着一动。 不等陆鸣做出反应，他松开手后退，音量也落了回去，更像是自言自语：“明明只是狗屁信息素的吸引……为什么总是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要来关心我？” 房间安静下来以后，陆鸣才意识到这是怎样一场骤雨。玻璃已经彻底看不清了，雨声铺天盖地，落在老旧的塑料雨棚、落在空调铁皮外机、落在老东街不知名的各个角落，狭小的卧室像是被大雨四面隔离出来。 “鞋柜上有伞，你走吧，”池还说，“新抑制剂有进展了，这段时间谢谢你。” 陆鸣问：“你为什么……觉得我会走？” “小池，”陆鸣再次打断了他，“如果这算卑鄙，那我比你更卑鄙。” “我没有这么高尚，我早就说过，我是个商人，无利不图。” “池还，看着我。” 雨滴落在水洼激起涟漪，言语落在心底同样激起涟漪。 池还握紧的手紧得不能更紧，指甲嵌入肉里产生痛感，能让人清楚意识到这是现实。 陆鸣想起那句话，产生一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操。 就像何云裳说的那样。池还闭上眼，就能轻易想起她的声音—— “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废物！” 以及，在摔砸东西的声响间隙，何云裳满脸泪痕地指着他说：“都是你，都是因为你，他才不回家，他才去找别的女人……都是你太没用了！现在他出车祸了，你满意了？” “池还，”陆鸣的声音温和而坚定，“你很好，很值得喜欢。” 在这声响中，陆鸣低头吻了上去。 陆鸣仍穿着落地时的西装，硬挺的布料被雨水濡湿，又被体温烘烤，入手潮热。 池还闭上眼，手掌攀上陆鸣的后颈，下压，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分开时，两人没有顾着平缓凌乱的呼吸，而是在黑暗中对视。 陆鸣下意识地蜷起手指，用背面蹭了蹭池还的脸颊。 陆鸣轻笑了一声。 池还站起身，抓着陆鸣的手没松，拉着他去了浴室。老房子里装的白色老式热水器表面已经发黄，池还打开开关放了好一会才有热气冒出来，他调好水温往外退，边关门边说：“你淋雨了，冲个热水澡……” 他把门缝开大一点，歪头看出去，眉眼、言语皆带着笑意：“我没有换洗衣物。” 陆鸣看着池还转身进房间，打开灯一阵响动后拿着一团裤子回来塞给陆鸣：“你先洗，别感冒了，我去楼下找任舟要件上衣。” 陆鸣抬头，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嘴角的笑意。 磨砂玻璃门内灯光影绰，池还看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衣服挂在门口了。”池还的声音隔着木板门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