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还瞥了他一眼,陆鸣的眼底有很浅的阴翳。 池还垂眸,短暂的沉默后,他轻声骂了一句。 这个反应是陆鸣所没预料到的,但他莫名被戳中了,轻笑道:“这才像酷仔。” 池还眯起眼睛望远处的天际线,嘴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弧度。 “嗯。”陆鸣承认。 “我第一次见他,是一次放学,他突然出现在我家,之后就我就跟着我妈从城西的旧街住到了城南的小别墅。” 池还不再说话,轻轻捏着悬在栏杆外的手指。 “难喝。” “这酒味道还行,心情不好的时候,浅酌一口或许有奇效,”他晃了晃自己的杯子,问,“介意吗?” “尝尝。” 陆鸣顿了一下。湿咸的海风吹过来,把池还头顶的一撮头发挑起,向后完成一个小小的c型。他伸手用食指把那缕头发勾回来,轻轻抚平。 酷仔池还,就像池还家客厅铁艺架上的那几盆绿植,肆意地垂落,藏着蓬勃的生命力,失控般地生长。 借着远处的微光,陆鸣看清他左眼下那颗泪痣。不是平的,它微微凸起一点弧度,像是强迫症发作一般,陆鸣突然很想摸一下。 陆鸣收回手,掩饰性地抿了一口酒,说:“头发乱了。” 他仰头把杯底的酒几口喝完,将空酒杯放在一边。 离开露台,池还拐进了洗手间,仔细地把衣服整理了一遍,刚刚被海风吹过的头发,因为陆鸣的照顾没有很乱。 池还敛了眼神,顶光使得睫毛在他脸上投下一片模糊的阴影。 他打开水龙头洗脸,用凉水把这种感觉压了下去。 从露台下来陆鸣没再去会场,直接回了房间。 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几下,陆鸣拿出来看,是池还给他发了消息。 陆鸣轻笑了下,回消息。 晚上大部分时间都在应酬,陆鸣没吃几口东西,现在肚子突然开始饿了。他转身走回房间,想叫客房服务送点吃的上来垫垫。 晚宴大概是快结束了,白色的沙滩上有人燃起了篝火,亮橘色的火焰随海风的节律窜动。 l:饿不饿? 酷仔:还行。 这边池还刚从会场出来,一晚上的攀谈应酬,大部分人都回休息室了,他暂时不想回去,就一个人慢慢往海边走。 看到陆鸣的消息,池还远远望了一眼海滩。那边有专门的厨师在烤肉,油脂的香味和香料的味道被海风传得很远,池还晚上吃的虽然不多,但是也够用了,这会被香味一勾,突然觉得胃里还有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