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您一定还有什么事没跟我们说。”韩世川步步紧逼,“这件事是不是跟妈离家出走有关?爸,当务之急是要找到妈,希望您跟我们坦诚相待。”
韩勇不搭理他,转过身去,留给他们二人一个冷漠的背影。韩姝见状,也认定他必定有事情瞒着,于是说道:“爸,现在还有什么事不能说吗?妈都离开了这么多天,您难道就不担心她的安危,不希望他早点回家?”
“是啊,爸,韩姝说得没错,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妈找回来……”韩世川话没说完,韩勇忽然怒声吼道:“你们到底想说什么?把屎盆子扣在我头上,认定崔洁离家出走是因为我的原因,你们就舒坦了?好,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们,崔洁离家出走,就是我的原因。”
韩世川和韩姝虽然不明白他这话是真是假,可一时之间都呆住了。
时间回到两个月前,韩勇生活依然如此单调,每天都在家和麻将馆之间两点一线穿梭往返。而崔洁的生活更是简单,每天从起床做早餐开始,都在围着灶台转,等一日三餐安排妥当后,一天就又这么过去了。
韩勇也早已习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日子,从没觉得这种生活有什么不妥。有天中午,他吃过饭,照样打算去麻将馆,可走到一半,才想起忘了带水壶,于是打算折身回去取。
忽然,他看见崔洁了。崔洁脚步匆匆,脚下带风,穿过两条街,很快就不见了踪迹。
韩勇很是疑惑,本想打她电话,这才想起她平时出门都不带手机,只好作罢。
一连两天,崔洁都是大中午吃过饭就出了门。韩勇于是多了个心眼儿,每天假装出门后就在半道上找个地方等着,可没想到连跟两天都跟丢了。因为这个地方楼层多,加上牌友等着,跟得太近又怕被发现,只好作罢。事后,他左思右想,都想不明白崔洁究竟在瞒着自己干什么,甚至一度怀疑她在外面跟人约会。
“今天我回来吃晚饭。”韩勇中午吃完饭,离家前特意这么说道。崔洁愣了一下,问:“麻将馆不免费提供晚饭吗?”韩勇说:“今天厨师请假了,没饭吃。”
崔洁边收拾碗筷边嘀咕道:“一会儿回来吃,一会儿又在外面吃……行,这个家反正都你说了算,你说咋办就咋办吧。”
韩勇晚上果然回家来吃饭,崔洁也果然在家做好了饭菜等他。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后,韩勇又照例打算出门,崔洁问他晚上回不回家吃饭。他故意问道:“你晚上有事?”
崔洁忙说:“没、没事。你要是回来吃,我就多煮点饭。”韩勇头也不回地离开后,崔洁收拾好碗筷,又照常出了门。
韩勇越发觉得崔洁一定在背着自己做些见不得光的事,为了揭开这个秘密,于是故意推说家里今天有事,去不了麻将馆,然后提前躲在崔洁好几次消失的楼里,看见崔洁上楼之后,便悄然尾随了上去,亲眼目睹她进了其中一个房间,还锁上了门。
韩勇站在门口,鼓起莫大的勇气才敢推门而入,但在门开的瞬间,他立即便傻了眼,望着那十多个正在忙忙碌碌的人,刚打算夺门而逃时,被崔洁看见了。
崔洁没想到韩勇竟然会找来这个地方,诧异之余,看见他错乱的眼神,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尴尬地将他拉到门外,低声说:“你先别生气,晚上回家我再给你解释。”
韩勇黑着脸:“你就这么缺钱吗?他们一天给你多少钱呀?”崔洁连连摇头道:“不是钱的问题,你先回家,我回来再跟你好好说。”
可是,韩勇根本不听她的,非要她立即放下手里的活儿跟自己回去。崔洁虽然了解他的脾气,可还想争取一下,于是再次央求他先回去。谁知,韩勇威胁她:“你要不跟我回去,我就去找老板,让他辞退你。”
崔洁担心因自己的事连累老板,只好跟他回了家。韩勇进屋后,便把她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还说:“崔洁,我这些年有亏待过你吗?缺你吃少你穿了吗?让你好好待在家里,把这个家照顾好就够了,你却非要出去打零工,要是让街坊邻居看见,我这张脸往哪里放?”
“我闲着没事出去干点活儿怎么啦,你该吃的饭也没少你一顿,凭什么我就得成天关在屋里,围着一日三餐忙个不停?”崔洁很少跟韩勇拌嘴,所以韩勇才觉得惊讶,但他只是微微顿了顿,然后便瞪着牛一样的眼睛,厉声怒喝道:“反了你,家庭妇女,不在家做家务,那叫家庭妇女吗?崔洁,我告诉你,自从你嫁进韩家的大门,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还没拎清吗?早跟你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得以家庭为重。”
“韩勇,你摸着良心说话,我怎么就没以家庭为重啦?”眼泪在崔洁眼眶里打转儿,“你每天吃完饭就出门打牌,孩子们也都不在身边。我成天一个人在家,除了做家务就是做家务,有时候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没有……”
韩勇不屑道:“外面那么多人,就找不到个说话的?还非要去那种打零工的地方?不可理喻。”崔洁捂着嘴轻声抽泣起来,他见状,又骂道:“哭哭哭,一辈子遇到点事就知道哭。再说一遍,别再去那个地方了。”
“我就要去,你凭什么管着我,我又没卖给你。我想出去工作,想证明自己还有用……想当年,我为了你,为了照顾孩子从水泥厂辞职……算啦,不说这个了,没什么意思。”崔洁这次打定主意要跟他掰扯到底,“你要是想去闹,那就去闹。我也告诉你,人家那是合法经营场所,你上门闹事,随时可以报警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