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微慈一顿,低声道:“夫君是由要紧的公务么?我陪着夫君等待会儿一起去榻上入睡吧。”
宋璋却是冷笑:“我与你睡,与一个人在春榻上睡有什么不同?”
“你心里何时在意过我?”
“只怕我睡在这儿,你是求之不得了。”
沈微慈听着宋璋这些没道理的话不由蹙眉:“夫君有话为什么不能好好说?”
“要我有哪里没做好的,夫君不能直接告诉我?”
宋璋冷嗤:“还需得我告诉你?”
“我整日抱着块木头有什么意思?”
“叫你对我多上心一些就这么难?”
沈微慈真真不懂宋璋的话,她站直了身,不想这么累的哄了。
她只低声道:“夫君这般想我我没法子,我叫丫头再将冰鉴送来,免得夫君夜里热。”
宋璋看沈微慈居然要走,伸出一半的手又顿住,咬牙忍着,不然在她心里,真真成讨饭的了。
沈微慈刚跨出书房,就听见身后砰的一声响,她愣了一下回头,却是忽然关紧的房门,隔绝了她所有视线。
她失神的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捏紧袖子转身。
半夜时沈微慈睡的尚沉,忽然觉得身上压了个人,吓得她下意识的要开口喊,下一刻唇畔被堵住,鼻端传来她熟悉的味道。
她身上一松,听着耳畔边的喘息声,在暗色中闭上眼睛,伸手环在了宋璋的后背上。
因着入夏,晨起时外头已微微泛了白。
沈微慈替宋璋整理好衣裳才送着他出去。
她吩咐宋璋身边的随从打好灯笼,路上慢些。
那随从忙恭敬道:“夫人放心,小的们一定伺候好世子爷。”
宋璋淡淡看着沈微慈温柔低眉的脸庞,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细柔轻缓,手指落在他身上时也柔软无骨,白嫩嫩又娇弱。
就连他身边的仆从下人,有时候也会情不自禁的飞快往她身上看去一眼。
又见她眼下还有一丝带着倦色的红晕,不由又想起她娇小身子被自己抱在怀里,她咬着自己肩膀小声落泪求饶的样子。
一直到三更天他才稍微满足的放过她。
她的身子的确娇弱了些,经不住两下就不行了,他还是收着力气的,要他放开用出力气来,估计她也下不来床。
思绪又到她销魂的身子上,身体没来的一紧。
宋璋抿紧着薄唇,也不与沈微慈说话,又看她一眼,直接下了阶梯就走。
其实他心底更难受,特别是知道沈微慈那夜里绣的花样不是为他之后,情绪几乎没控制住。
白天里刻意冷落她,偏又总是败下阵来。
沈微慈看着宋璋挺拔的背影渐渐远了,这才缓出一口气回去靠在贵妃榻上。
脚下的羊绒地毯柔软,旁边的鎏金青鸟含枝纱灯泛出雾蒙蒙的暖光。
月灯送来一盏茶去沈微慈面前:“夫人提提神吧。”
四溢的茶香叫沈微慈微微缓了神情,坐起来饮了一口。
这茶是君山银针,是宋璋喜喝的茶,听说是圣上御赐的,在沈微慈喝来的确是醒神的,但却分外的清苦。
旁边的王嬷嬷看着歪在大引枕上的沈微慈,虽是一头乌发一丝不苟,一身月白云锦衣也堆叠雅致,可那股子疏懒倦倦,叫她这婆子都看得移不开眼。
难怪世子爷一到夜里便缠人大半宿,这般疼爱,怀上身孕是迟早的事。
她又瞧着沈微慈半眯着的眼,和那垂下的白玉耳坠:“夫人这会儿该去老太太那儿问安了。”
沈微慈自然知道现在要去宋老太太那儿,她只是身子又软又倦,骨头散架似的微微疼,想靠着坐一会儿。
她看了眼外头微亮起的天色,让禾夏吩咐丫头准备着,又饮了口茶放在一边,这才撑身起来。
一路去到宋老太太那儿,正见着二夫人和三夫人陪在宋老太太身边的,还未出嫁的二姑娘三姑娘以及二房媳妇甄氏也在。
又看郑容锦坐在宋老太太身边,正在宋给老太太揉腿。
郑容锦见着沈微慈来了,朝着她笑了一下。
沈微慈对郑容锦回了个笑,这才朝着堂屋内的人一一问安。
宋老太太只淡淡嗯了一声,二夫人和三夫人两人暗暗打量了沈微慈一番,暗道人真真是标致,这一番派头下来,谁说只是个庶出的。
郑容锦起身去沈微慈身边,拉着她去一旁坐下,又对着宋老太太笑道:“表嫂当真手巧,这些天即便没来您跟前,也还记得每日去厨房给您做道菜来。”
说着郑容锦看向沈微慈笑:“昨儿你送来的荷花鸡便清香开胃,我还说等你婚期过了,来找你学学手艺呢。”
沈微慈看郑容锦在严肃的宋老太太跟前做事说话十分自然,还能自己下来拉着她坐,也并不讲究规矩。
再看宋老太太看着郑容锦一脸笑意,便知是老太太跟前儿可心的亲近人了。
她不由又想起慧敏郡主曾说过郑容锦是宋老太太内定的宋璋侧室。
看来宋老太太早晚要提这事了。
沈微慈看向郑容锦含笑:“不是什么难学的,我巴不得你来找我陪我说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