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想知道她现在知道章元衡只能纳她为妾时,她是怎么想的。
她是依旧要进伯爵府的门,还是她要与章元衡断了来往。
她还喜欢他么。
宋璋想要开口问,又见沈微慈额头上隐隐的冷汗。
他沉默了半晌,想给人擦汗又怕她躲着,低声道:“好。”
他走前将沈微慈怀里的雪兔拧了起来,见着沈微慈看来的眼神,他淡淡道:“这东西夜里会蹦,会吵你入睡。”
沈微慈稍顿了一下又点点头。
她看着宋璋高大的身形出去,又吐出一口热气,闭上了眼睛。
许是白日里睡的太多,沈微慈一夜都未睡的很好。
她在昏昏沉沉里做了许多梦境,每每梦见落入冰凉湖水的那一刻都会忽然从梦里惊醒,又疲惫的闭上眼睛。
宋璋早上走的很早,临走前过来看了沈微慈一眼,见她脸上的红晕退去,不由站在床头躬身伸手去探沈微慈的额头。
那里的温度已经不那么烫了。
他收回手指,看向沈微慈仍旧睡的发沉的脸颊。
那眼底还带着疲惫,显然是睡的并不好的。
他唇畔抿了下,又细细瞧着人两眼,这才起身出去。
沈微慈睡到三竿才醒来,月灯守在床边的,见着沈微慈醒来就问:“姑娘饿了没?”
沈微慈病这两日,一直没什么胃口,宋璋却依旧每日好些菜送来,婆子又在旁边劝,她也吃了些。
她虽说不饿,也不想周围的人担心,也点点头。
依旧是好些的菜,沈微慈草草吃了些,见没人劝了才松了筷子去净口。
喝药时月灯在旁边道:“今天早上太医来给姑娘把脉时说姑娘身上的内热退了些,只是寒气还是要调养些日子,只要调养得当,身子也能养好的。”
沈微慈嗯了一声,喝完药含了一颗梅子,就怔怔看着地面出神。
月灯瞧了瞧铺着地毯的地面,也没瞧出个什么来,不由就问:“姑娘在想什么?”
沈微慈摇头:“没什么。”
又在庄子里养了两日,这两日里宋璋好似有些忙碌,连着两日没有回来。
沈微慈静静养病,又觉身上稍微有些力气了,便想着明日回去。
一连在床榻上躺了两三日,她觉得自己若是再躺下去,估计身上就要散架了。
月灯扶着沈微慈起来去坐在椅子上,又将一个笼子提进来:“姑娘瞧瞧多可爱。”
“感觉和章公子府上的那只波斯猫一样可爱。”
沈微慈弯下腰将笼子里的雪兔放出来在脚下逗它,眼里含着笑意笑了笑,摸了摸雪兔的耳朵,它便害怕的缩着身子,本就不大,又缩成一团,可爱的紧。
沈微慈看着脚边的小团子,实在想象不出来像宋璋这样总是冷冷淡淡,又眼里含着冷酷讥诮的人,是怎么会想到要拧着这个雪团子回来的。
沈微慈将它抱进怀里,其实也觉得这样的小家伙本就该在山林里的,抓回来也养不了多久。
她之前在山上采药时养过一只受伤的灰兔,她每日精心的护着,摘它喜欢的叶子回来,它也依旧只活了三个多月而已。
她想着,明日走的时候就把这个小家伙给放了。
屋子里的门窗都关的紧紧的,边角上放着铜炉,即便沈微慈身上的衣裳没那么厚重,呆在屋子里也觉得发热。
宋璋下午临着天黑才回来。
他这两日陪同太后和皇后去太云山祈福,心里莫名牵挂着人,一回来便要来看她。
一进了里屋就瞧见沈微慈怀里正抱着雪兔与旁边的月灯说话,她的声音很细,应是在说从前在裕阳的事情,他听了两句,走了过去。
他丝毫不避讳的坐在她身边,瞧了眼她怀里的雪兔,又看着她略微苍白的脸颊问她:“好些了么?”
沈微慈点点头:“好些了。”
宋璋闻着屋子内的药味,又问她:“还咳么?”
沈微慈依旧垂着眸子,细白的手指抚着雪兔耳朵细细答话:“偶尔咳几声。”
宋璋点头,无声的沉默在两人之间流转开来,就连坐在一边的月灯都莫名有些坐立难安。
宋璋看了眼沈微慈,伸手去摸她怀里的兔子:“它听话么?”
修长的手指碰在她的指尖上,偏偏他又十分自然的捏着兔耳朵,她只好故作镇定的收回手指搭话:“听话的。”
又微微偏过头去看了宋璋一眼:“我想明日回去。”
沈微慈的声音很轻,温声细语的:“这些日子总是打扰二堂兄,我心里不安。”
“再我身子好多了,要是太久不回去,老太太和父亲或许会担心。”
宋璋淡淡的听着,收回了手指,冷冰冰嗤笑了一声。
沈微慈听着宋璋这声嗤笑沉默,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的话太过于可笑了些。
老太太和父亲不会担心她的。
她明白侯府也没人会挂心她。
她只是想想在年前回去,快些处理好她与章元衡之间的事情。喜欢窥春情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