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看,像是狄松实和仲岳这样的擅长审问的人,就明白这是个软柿子。 这就属于辛苦活了,仲岳没让狄松实上,也不太放心让孙捕头这个老友上, 就自己顶上了。 “什么案子?”田大丰的黑脸都一下煞白, 涔涔汗液更显得胆颤,“我什么都没干, 我真的什么都没干!” 他疑惑地看向祖父。 狄昭昭乖巧地点点头。 很快开始了审问流程。 狄昭昭走过去站到祖父身后, 小手给祖父揉揉脑袋, 心里嘀咕着回家要跟祖母告状,但是小孩这会儿还是软乎乎地问:“祖父舒不舒服?爹爹说我这样按最舒服了。” 但显然骨子里这点小倔强,被很好的一代代继承下来了,从狄松实本人,到咸鱼,再到小昭昭,多少有些体现。 狄松实无奈,只好由着小昭昭。 狄昭昭脑海里,顿时浮现小时候的记忆。 小人儿被哄着给爹娘捶捶腰、捶捶背、捏捏手,忙得不亦乐乎。 顾筠将信将疑,其实她有专门人伺候着捏肩捶腰,更有手法,更舒服,反而小昭昭捶得轻一下重一下的,但是心里那种欢快的感觉,可当真千金不换。 小汤圆昭顿时高兴,一抬下巴,小脸得意,顿时更卖力了。 小汤圆昭忙得不亦乐乎,给爹爹捶捶,又给娘亲捏捏,被几句好话夸得找不着北,乐得咧嘴直笑。 连顾筠都不住地露出笑弯眉眼的笑容,笑看着夫君逗孩子,又偶尔在咸鱼递过话头时,接上两句,然后就能看到小汤圆昭欢呼得意又雀跃的小表情。 然后,小孩不需要人哄,玩累了就沉沉地睡去。枕着自己的小枕头,睡在爹娘中间,梦里都是得意的快乐小表情。 顾筠不由失笑,但枕着手侧躺摸摸小汤圆昭的脑袋,又看了看对面的夫君,她声音很轻:“和夫君过日子,当真鲜活有趣,总是心头快活。” 咸鱼顿时更得意了,他悄悄说:“那我再告诉你,抱着昭哥儿睡,特别舒服!又软又暖和,跟个暖烘烘的小暖炉一样。” “你也不怕把昭哥儿闹醒了。”顾筠连忙接住,轻斥。 小汤圆昭似乎也感觉到了娘亲的怀抱,还往娘亲的怀里钻了钻。 两个大人也已经脑袋挨着脑袋,逐渐困得快睡着了,在这样昏昏欲睡的温暖舒服感觉中,交织着尚未散去的满足和快乐幸福。 留在小汤圆昭的记忆里,陪伴他长大。 原以为又是个爹爹欺负小孩的故事,狄松实听完,却也不禁感慨。 二郎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身边人都从忙碌和麻木中,感受到生活中细小又独特的快乐。 他给孙儿讲道:“作案的应该不是他,所以方才仲捕头才会用‘包括这案子,我就都算你头上了’一句试探他。” 狄昭昭眼睛瞪圆,所以祖父和仲捕头什么话都没说,就都想到一起去了? 尤其是孙捕头当时那副扬眉吐气、忽然一下支棱起来的表情。 “什么?”狄松实没听清。 田大丰这种初进衙门的人,没有什么经验,也没有太强的心理素质,哪里是仲岳的对手? 一个还算壮的男人这会儿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让人没眼看。 “我真没杀人!!” “根本没有那个医馆!我有一次给码头上的伙夫送豆腐做大锅饭的时候,刚巧遇到了个齐州来的船,随口聊起,然后就发现是假的!都在瞎说!”田大丰激动为自己辩解。 田大丰顿时气焰一缩:“多麻烦,而且我跟那老婆子也不熟,何必为她惹上衙门?万一是我弄错了,岂不是要我挨板子?” 田大丰张张嘴,感觉像是有一肚子话愤愤不平地想说,只是嘴张张合合,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值钱的东西总不能一直随身带着,继续问:“你在屋子里找到了值钱的东西?” 这下连一墙之隔在旁听的狄昭昭和狄松实都眉头狠狠一皱。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田大丰彻底慌乱起来,他觉得自己真实有嘴都解释不清了。 他一阵悲伤哀嚎着解释,保证,发毒誓,就差跪在地上抱着仲捕头的腿哭爹喊娘了。 田大丰果然立马老实说:“有钱的!很多人都以为这种老人很穷,但是他们其实好多手里头捏着不少防身养老的银子,尤其是那些手里还捏着一两个手艺的老人!” “还有的看着穷,但是其实干活挣着钱,又节省得很,舍不得吃舍不得穿,那银子可不就从牙齿缝里省下来了吗?您可千万别看不起他们,说不定比我这种拖家带口的壮劳力攒的都多!” 打听消息的人也回来了,田大丰最近一段时间,确实没有露富的表现。 那钱还真能长腿,不翼而飞不成? 光是想想就让人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上来。 狄昭昭三人对视一眼,那枚挂在门上的铜锁!! 料敌于先 “这几天牛哥腿疼, 就没怎么出去跑车,在家照顾他。”孙园笑着说。 有时候在外头碰上了,若是车正好空着, 孙园还会热情的捎带上买菜的、干活的邻里回家。 要是下车的时候, 再有几个别的街的唠嗑老伙计在,朝她投以羡慕的眼神, 那当真是一天都心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