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忆着往事,忽然处于一种“尔等哪见识过拥挤大场面?”的微妙快乐状态,身板都挺得直了些。 什么漫画、小说、电视剧、电影、图文故事……全是他这个操劳社畜的灵魂安慰剂。 兴奋的用小手去抓蘑菇字条,跟打地鼠一样快乐。 听到小孩“窝哇——”的一声,狄先裕嘚瑟地挺直腰杆,嘴角不住地往上翘。 但说起吃喝玩乐,享受娱乐之流的东西,他·狄·钮钴禄·咸鱼,绝对是大佬级别的! 傻儿子最近老坑他,咸鱼也是有脾气的! “不许乱动。”狄先裕笑得跟捡了一百两黄金一样,把在他头上高兴得乱晃的昭昭稳住,把他两条小短腿按在胳膊下面,怕他乐摔了。 他就知道爹有办法! 父子俩期盼好久的“故事里的审案”,终于开始了。 “哇——”狄昭昭小脸兴奋。 坐在高堂之上,头戴乌纱帽,身着威重绯色官服的狄松实,看见了前排的父子俩:“……” 狄松实看着一脸兴奋,满脸期待,像是瞧稀奇一样瞧他的儿子和孙子,实在理解不了这一大一小到底在兴奋什么? 祖父木着脸。 祖父手持一块惊堂木,往巨大黑案桌上重重一拍。 不由肃静。 他爹不愧是他爹,不愧是他认定的“一路状元直上清北,毕业勇闯中央”的狠人! 狄昭昭小脑袋也捣米似地点,眼睛亮亮的:“祖父真厉害!” 其实在大理寺内部,案子早就结了,这七天都在做各方面的善后工作。 这样的大案,从物证到口供,每个点都要做得扎实,让后人再挑不出任何毛病。 这次当众审案,为的也不是“以审破案”,而是为了公布真相,重建威信,让所有人实打实的相信,纵火的恶人确实被抓住了。 是非恩怨,作案过程。大伙可就爱听这个!一群人听得惊呼连连,议论不断。 “其实这老头也是个可怜人。当初对他躬头哈脑的小打杂的,都混成酒楼小管事了,摆着手吆喝着他们这些送货的搬东西,还嫌他手脚慢。搁我身上我估计也憋屈得不行。” “我之前还想怎么隔这么久才烧一次,酒楼根本没办法防,总不能千日防贼?现在可算明白了,这老货出一次气管两三年,等又憋屈狠了,心一横,就再挑个酒楼烧。” 前排骑在爹爹肩膀上的狄昭昭,无异也是热闹人群里小孩们羡慕的存在。 狄昭昭乐得不行,挺小胸膛,得意的夸在里面审案的狄寺丞:“这是我祖父哦!” 小孩快乐地高低摇晃小眉毛,像是小不倒翁一样微微左右摇晃身体,快乐地吹起他祖父来。 案子审完,朝廷威不威信暂且不知,大理寺的形象有没有重新稳固也未可知。 尤其是人潮散去后,当百姓们提起“狄”寺丞后,忽然涌出来一群人,一脸赞同又惊喜:“没错!没错!!你也知道狄大人?” 可偏偏这样的人还不少,分布在京城各地。 俨然是上次狄昭昭去左厅,给小孩送肉夹馍时的“得意夸夸”口口相传,彻底传开了。 狄松实在京城及周边县城,狠狠地出了把风头。 根本没意识到在外头“狄寺丞”已经初具威名,更别说觉得这事和自己有关了。 领钱啦!!! “这边、这边!大理寺卿已经签好了批条,按了手印就可以领银票了。” 沿途遇到的差役们,见到他们无不热情的打招呼,和初来时倒是大不相同了。 刚刚好几个跟他打招呼的人,他都不认识呢! 大钱当前,竟还有心思想那些杂七杂八的? 每个从这间屋子里出来的差役,脸上都带着身心都被洗礼过的愉悦笑容。 从不缺钱、手头也没大钱的小昭昭,都被这种气氛带着期待起来。录事笑着递给他们银票:“大理寺卿下的批条,你们当属头功,这份是最大的赏银,银票是通票,任何一家都能换成金银。” “这到底是有多少酒楼在大理寺挂了悬赏?” “难怪!” 他瞧着傻儿子小手把银票翻来覆去,看看正面,又看看反面,举高对光看,小脸好奇,好像根本没意识到这是多大一笔钱。 让小孩见识一下世界的险恶吧。 对了,还要在小孩下次再坑爹的时候,告诉他这个惊天噩耗。 狄昭昭仰着小脑袋,好奇地问:“五百两是不是很多钱啊?” 他还没忽悠完,就见小孩举着银票递给他。 狄昭昭高兴道:“那爹爹帮昭哥儿换成金子,做成一只金猪吧,胖嘟嘟的那种,昭哥儿要送人!” 在空中留下两行呜咽的泪水。 咸鱼觉得心在痛,泪水中都飘着黄金那迷人又悲伤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