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着的模糊小指印团,陡然荧亮亮地映入眼帘。 丁捕头和陶老都看呆了。 但毕竟见多识广,知道天虹不是许多百姓口中“腹部拱起挂在天边喝雨水的虫”,很快就将视线落在狄昭昭手中的琉璃器上。 青天白日都看不清的指印,又为何忽然变得如此显眼? 陶老:这竟然真的不是哄小儿的玩具?! 看了看彼此,都发现了对方眼底的惊愕和茫然。 狄先裕:! 这是下意识反应,就跟街边套圈游戏里的大鹅一样。 真要往深了细究原理他可能不懂,但是这种白光分解成七色光,简单光学小知识,他还是能侃两句的! 又兴奋、又刺激、还有点说不出的头皮发麻。 想到日后会有作奸犯科的歹人因为指印暴露。 中二一点,以后恶人走的黄泉路上,都有他这条咸鱼的传说! 狄先裕都被自己的想法逗乐,笑了两声,又清了下嗓子,赶紧道:“咱们还是先抓紧时间看看案子。” 而且他肚子里是真没货,这次估计就是个巧合,什么卤味、肥皂、玻璃、火药……想想就头大,想想就害怕。 关键证据这种东西,在没被找出来之前,都是大海里的针,让人茫然又摸不着头脑,看哪里都有嫌疑。 尤其是丁捕头,他抓人的时候,搜查的时候,还偶尔抓点特殊的犯人,翻窗那是家常便饭。 不能说铁板钉钉,但是在窗户上留了不寻常指印的可能,实在是太大了。 肯定的说辞说出来,心中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就更盛了。 那滋味,其实不好受,任谁都不乐意自己努力许久,最后落了个空。 这人还是个孩子。 狄昭昭完全没体会到大人复杂的心情,见大人看自己,自豪地挺直小腰杆:“我就说我知道怎么抓坏人,赶紧去吧,别让坏人跑掉了!” 陶老听了却觉得很有道理,不住点头:“确实高处左右会有一片可能更大的区域,毕竟人踩在窗台上。” 那贼就是长得高高的,没错了! 平日里慢悠悠像乌龟的平和老人,兴致勃勃地抱着琉璃莲花灯,老小孩一样溜溜达达跑了。 “舍不得还借?” 这可是小孩这段时间最喜欢的玩具了,能借出去,他觉得自己为了抓偷画的坏贼,简直牺牲大了。 狄昭昭一下就瞪圆眼,仿佛炸毛的小猫:“爹!!!” 气得炸毛的小孩,原本湿润的眼眶瞬间亮晶晶,清澈透亮得像是被水洗过的黑曜石。精气神十足,除了泛红的鼻尖,完全看不出刚刚要哭不哭的委屈模样。 结果还没等他们缓过神来。 官吏们:???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一幕好像有点熟悉?” 隔壁屋忽然探出个头,颇为感慨:“你们不知道啊?丁捕头刚刚回来就点了几个人,带上陶老,直奔萧府了。又是你们狄寺丞家来送饭的父子俩发现了端倪!” 难怪觉得熟悉,这不就是他们上次拐卖案一模一样的情况吗? 凉面是香。 但凡陷到一个案子里了,他们谁不是下了决心,舍得一身剐,恨不得把自己当拉磨的驴来使! “这哪里是送饭,这分明是送案犯、送政绩。”方小石感慨,十二分懊恼地说:“上次牛捕头你说人有风水,我还不信,太傻了。” 听到这话,才风尘仆仆回来不久牛捕头,三两口吃完竹筒里剩下的凉面,端起竹筒就狠敲了一下方小石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一次是风水,两次还是风水?我看你是脑子进水了。” 牛捕头面露思考, 武力征服的声音,很快透过门窗传来,“我说,我说,牛捕头你别急啊!” 几个时辰后。 看到王寺丞,狄松实有点惊讶,拱手问:“王寺丞在此候我,所为何事?” 狄松实也笑道:“确实该请王贤弟吃酒,若不是你引荐,我怕是难得携家中子孙拜访姜老的机会,若能被姜老看中,那当真是昭哥儿之幸。” 有能耐的人多入仕,愿意教书育人的本就少,但凡能闯出些名堂的,多少有些傲气。 被嫌弃的人家多少心里有些不舒服,自然引来了些议论。 他隐约猜到可能是狄先裕和狄昭昭做了些事,可具体如何,能让王寺丞如此,却猜不到。 狄松实:? 狄先裕真做出来了显指印的东西,还让人赞不绝口? 只是因为忙于政事和给昭哥儿寻夫子,这才一时忘了遣人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