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当了他的太傅,席玉便更不让他喊了,“尊师重道,我既为你的太傅,乐之多少该喊一句老师。”
叶维风就只是笑,朝他撒娇,“不要跟我端架子嘛,我就觉得叫你的姓名显得很亲近。”
彼时,他是生母卑贱,不受帝宠的五皇子,而席玉,则是席大将军放在手心宠的幼子,要不是叶维风的母亲从前与席玉的母亲有些交情,别说来往了,恐怕席家根本就不会欢迎他。
不过席玉正如他的名字一样,风光霁月如玉如琢,他不会因为叶维风是皇子就想与他结交,也不会因为叶维风不受宠就疏远他。
他是真正的君子。
叶维风就凭着这层关系,在席府混得如鱼得水,与席玉可以算得上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
只可惜,也正是因为这层关系,最终害得席家落得个,除席玉外满门皆死的悲惨结局,而叶维风便是罪魁祸首。
他又在喊自己席玉了,只要他一喊,无论是哪个世界的席玉都觉得准没好事。
不同于自己认识的那个叶维风,此刻眼前的叶维风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了天子,整个人阴测测的,看起来城府极深,很难猜透。
叶维风看着席玉,眼神却复杂到让人看不懂,刑场上的事只不过半个时辰便传到了他耳朵里,他当然知道席玉出现在这里的前因后果。
只是,叶维风握了握手心的玉,他还没想好,到底杀不杀他。
席玉观察着叶维风的神色,赶紧上眼药,“乐之,已是春上,从前你我种下的那颗桃树许是又要开花了,你总念叨着没吃上那颗桃树结的果子,今年定能吃上了。”
叶维风一瞬不瞬地看着他,“那你呢?席玉,你想吃吗?”
这个答案模棱两可,看似在说桃树,却是在说席玉的命。
“我想和你一起吃。”席玉口不对心地拼演技,一副很深情的模样。
“席玉,你自来博学,全京都的才子也比不上席相的名声,你可知道分桃的意思?”叶维风问他。
怎会不知,古代分桃,实则与断袖异曲同工。
他到底想说什么?是想和他断袖叙旧还是在提示敲打自己,席玉搞不懂了,难怪人都说伴君如伴虎。
“微臣不知,臣从不敢对陛下有逾矩之心,日后更是会谨守本分。”席玉回道。
叶维风却不说话了,脸色甚至有些难看。
而席玉提起那颗桃树,只是想让叶维风想起过去整个席家对他的好,让他念旧情,结果对这个油盐不进的无心之人好像丝毫不起作用。
那便只剩下一条路了,席玉赶紧表忠心,之前被送上刑场的名头不就是通敌卖国吗?
席玉赶紧对叶维风发誓,“皇上,如今朝廷政事,您样样处理得很好,想来臣也可以退下了。我老家祖上还有一块地,不若让臣回乡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