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又如何,只要不死,只要还能用,过后就能用一句“所幸并无大碍”粉饰过去。
棋子的冷暖喜怒从来就不需要在意。
黎落突然想笑。
这一局是她跟相里安失算了,她怎么会认为玄泽这样的老东西会被她打动,从而自毁道行?
这个人活了四十万年,早已心冷似铁,在他眼里,跟天下亿万苍生比起来,区区一个弟子算得了什么。
这一刻,不知道是被伤狠了,还是受原主情绪影响,黎落有种说不出的心灰意冷。
“师尊,弟子乏了,想睡会儿。”黎落垂下眼睛不再看他,“请师尊先回吧。”
玄泽从她表情中看出了点什么,他张口欲解释:“云绛,当时……”
“师尊。”黎落打断他的话,“师尊请回。”
玄泽沉默了一会儿:“我先给你上药。”
“我自己来。”黎落捧过药碗。
玄泽看着她倔强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你好好歇息,为师晚些再来看你。”
玄泽走后,黎落把药碗往旁边的桌上重重一放,系统服务灯应声亮起。
相里安的声音透着几分心虚:“那个,你还好吗?”
黎落想揉一揉眉心,但两只手裹得跟哆啦a梦一样,她又烦又痛:“别废话了,商量b计划。”
相里安小声问:“a计划这算失败了?”
“不然呢?”
“其实……”
“没有其实。”黎落不耐烦道,“恶心!膈应!这老东西就算倒贴上来我都不要了,什么玩意儿,去他娘的!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相里安:“……”
黎落毫无章法地骂了一会儿,心口浊气稍解,她冷静了不少。
见系统服务灯亮着,相里安却怂了吧唧的不敢吱声,她叹了口气,收拾好情绪说:“我虽然生气,做出这个决定却不是因为在气头上,而是……凭什么?”
相里安有点懵:“什么?”
“云绛生为业火红莲,玄泽拿她祭剑救苍生,站在玄泽的立场,我理解他的做法,可这次在南荒呢?就因为云绛是他的弟子,是‘自己人’,是他的爱慕者,所以她活该排在‘苍生’背后吗?”
“他是心怀大义,却总是为了大义刻薄身边人,真把他拿下了又怎么样?以后这种事只会发生无数次,他总有这样那样的理由牺牲云绛,给这种人第二次机会,就像给他第二颗子弹,因为第一颗没能打死你。”
说到这里,黎落疲惫地说:“所以还是算了,我替云绛做主,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