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说话?”钱丛冷笑,“来人——将大殿下请进来!”
下一刻,有身穿飞鱼服的大臣牵着姬楹走了进来。
看见那位大臣,太傅吃了一惊:“姜指挥使?”
此人正是统领锦衣卫的指挥使,亦是姬玄夜提拔起来的旧部。
如果说钱丛这个莽夫站出来主持大局,太傅还觉得奇怪的话,在看到姜大人后,他心里顿时有了数。
姬楹走到御案前,上了几级台阶,松开姜大人的手,转身扫视着殿中众臣,最后,目光落在太傅身上:“太傅,谁告诉你,我不会说话?”
他嗓音虽然稚嫩,面对这么多人,却丝毫不怯场。
太傅:“……”
他明白过来了,姬楹过去应当是一直在藏拙。
姬延昭未立太子,皇后无所出,没有隐疾的姬楹确实是眼下最具继承大统资格的人选。
但太傅作为姬延昭一党,意识到这一切都是姬玄夜的手笔,他心里自然不服。
若是不加以阻止,任由姬楹登上皇位,再将姬玄夜从宗人府放出来,届时整个大雍又成了姬玄夜的掌中之物。
想到这里,太傅哼了一声:“这嗣皇帝人选,除了皇长子的身份之外,谋略,眼界,格局,见识缺一不可,恕老臣直言,大殿下连上书房都未曾进过,想必连四书五经都……”
“太傅。”姜大人开口,“大殿下才八岁,大雍人才济济,不缺名师辅导他成为一代贤君,若太傅认为大殿下不合适,那您觉得,这谋略眼界格局见识缺一不可的嗣皇帝人选,是今年七岁的二殿下?还是五岁的三殿下?亦或是不到三岁的四殿下和五殿下?”
太傅:“……”
他气得脸色铁青,道理讲不过,索性扯着嗓子怒斥道:“陛下在世时不喜大殿下,他若是知道由大殿下即位,定会龙颜大怒……”
“你怎知父皇不喜我?”姬楹冷冷道,“父皇亲口说过他厌烦我?”
“……自是没有。”
“既然父皇不曾说过,太傅为何要在这里信口开河?”姬楹动了怒,“父皇已驭龙宾天,太傅若再这样,我少不得要请您到天上向父皇讨道口谕,看他是不是真的不喜于我。”
太傅:“……”
这话已经相当于威胁了。
随着姬楹这话,殿外涌入大量手持兵器的禁军和锦衣卫,分立殿中两侧,这些人虽然没什么动作,但这么多人往那儿一站,就是无声的威慑。
这个举动惊得几个跃跃欲试上前为太傅助阵的朝臣默默缩了回去。
钱丛适时拿出兵符:“虎符在此,见此符如见摄政王。”
朝臣们见状,有一半下跪,高呼“王爷千岁”,另一半姬延昭的人则迟疑着没动。
钱丛道:“尔等奉大雍祖制,无嫡立长,请皇长子即刻登基。”
钱丛背书般说完这句话,还不忘转身对皇后行了一礼:“对此,皇后娘娘可有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