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掀了营帐帘子走进来,黎落抬头一看,是小熹。
“少将军。”小熹走上前来,打开火折子点燃桌案上的油灯,一脸欲言又止。
黎落估摸着她要说的话跟陈子规脱不了关系:“有话直说。”
“陈大人他……在外面跪半天了。”
黎落皱眉:“他跪在外面?”
“对您看天也快黑了,大人身子骨本来就不如一般将士健壮,这么冷的天跪在外边,要是染上风寒……”
小熹点到即止。
黎落在心里默默翻白眼,陈子规想对她用苦肉计?
可惜了,这招要是用来对付前世对一切毫不知情的燕兰时兴许还有用,可用在她身上,这无异于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出去告诉他,让他回去,我心里乱得很,暂时不想见他。”
小熹:“……”
“快去。”黎落催促道,“别把他冻坏了。”
小熹这才离开。
小熹一走,黎落往外面投了张录像卡。
如她所料,陈子规拒绝了小熹的劝说,坚持跪在外面,而且不许小熹再进营帐通报。
他固执起来谁都劝不动,小熹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不得不说,在演戏这方面陈子规还是挺敬业的,边关昼夜温差大,太阳一下山,气温跟速冻似的往下降,天刚黑下来,外面温度直逼零下,陈子规只穿着一身单衣,连披风都没披,就这么跪在营帐前,低着头,挺直腰杆,无视往来巡逻的将士惊奇的目光,一动不动。
他不肯走,黎落乐见其成,她索性当做不知情,从架子上翻出另一本兵书翻阅起来。
又在营帐中坐了两个多时辰,眼看火候差不多了,黎落才放下兵书伸了个懒腰,走出营帐。
在看到依然跪在营帐前的陈子规时,黎落恰到好处地露出一脸震惊,紧接着快步上前:“你怎么还在这儿,我不是叫小熹让你回去吗?”
陈子规冻得面色发青,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他张了张嘴,一时间居然发不出声音。
这副作态吓了黎落一跳,这狗东西要是就这么活活冻死了,她找谁消怨气值去?
可不能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黎落连忙伸手将陈子规搀起来,搀扶时碰到他裸露在外的手背,冷得像块冰。
她再次感叹这人真豁得出去。
将人搀进营帐,黎落拿了狐皮大氅给他披上,把炭火拨得更旺了些,打来热水为陈子规擦脸擦手,好让他尽快恢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