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究吧,下手重了容易招人非议,往后别人说起你这个人,不是能力如何卓越手段如何果决,而是心有多狠肚量有多狭窄。
连手足兄弟都容不下。
“我看他们不会就此善罢甘休,所以打算逼他们一把,只要逼急了,他们自然会狗急跳墙,为了谋一条生路对我下死手,我死了,季亭初作为继承人,就能顺理成章坐上那个位置。”季荆年说,“最好的机会是在半个月后。”
“半个月后?”黎落问,“什么日子?”
“我生日,打算办个生日宴,届时不仅季家所有人要出席,还会宴请宜城有头有脸的人来参宴。”
黎落稍稍一思索,明白了季荆年的用意。
季家老二打算挖个坑把他埋了,而季荆年准备将计就计,当着外人的面,把这帮所谓的至亲推进他们亲手挖的坑里。
“好吧。”黎落接受了这个解释。
“还生气吗?”季荆年问。
“……气!”黎落实话实说。
虽然这件事错不在季荆年,他也确确实实是救了宋年年一命,如果没有被他拦截下来,宋年年说不定当场就送命了。
可后来的一系列麻烦跟他装瘸脱不了关系,这错综复杂一环扣一环的联系中,他们好像扯平了,又好像没扯平,黎落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怪他。
但平心而论,她确实还是生气的。
“那怎么办?”季荆年说,“你想要什么,只要在我能力范围内,我都尽量补偿给你。”
他这么一说,黎落又觉得自己有点矫情,她纠结半晌,说:“你装瘸就装瘸,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我又不会说出去……因为你的腿,我内疚了好久。”
“我道歉。”季荆年说,“这件事关系重大,除了林特助和岳宏,没有第四人知道,你本来就无辜,我不想把你牵扯进来。”
——这倒也说得过去。
“好吧。”黎落心里没那么郁闷了。
季荆年伸手去揪她的头发:“说吧,宋年年,要什么补偿。”
“不用了,我这条命是你救的,这个时候要补偿,有点得理不饶人。”
“可你因为这件事遭受了很多非议。”
“那就两相抵消好了。”
季荆年想了想,微微弯下腰,跟她保持平视:“那就两相抵消,不过今天我惹你生气了,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你可以提一个我能力范围内的要求。”
黎落愕然:“还能这样?”
“对。”
感受到季荆年想哄自己那点心意,黎落心里最后一点郁气也消失了,她眼珠子转了转,说:“我还没想好,先攒着吧,等我想好了再告诉你。”
“好。”
把话说开了,季荆年端起桌上的水杯递给黎落:“喝吧。”
黎落抱着水杯,喝一口,看季荆年一眼,喝一口,再看他一眼。
“有话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