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袭者被砸了个踉跄,回头狠狠瞪了傅行简一眼,利索地翻墙逃走了。
傅行简扔下砖头,吓得手微微发抖,和盛九大眼瞪小眼了半晌,他心有余悸地问:“打不过他,你怎么也不喊救命。”
附近的租客都跟盛九熟,只要喊一声,绝对会有人过来帮忙。
盛九没法跟他解释,自己失聪多年,几乎完全丧失语言能力,即使装上助听器快三年,她会说的话还是只限于日常最简单的问答,甚至于一紧张就无法发出声音。
傅行简看了一眼她佩戴的助听器,似乎猜到了什么,他小心翼翼地问:“你是不是不太会说话?”
盛九沉默了一会儿,点头。
“那怎么行,像今天这样,遇到危险了连求救声都发不出来,岂不是要吃大亏?”傅行简说,“你要是不介意,我可以教你说话。”
盛九戒备地看着他,眼神里清清楚楚写着质疑。
傅行简无奈一笑:“我有条件的,作为交换,你教我拳脚功夫怎么样?以后我一个人去了国外,也能用作防身。”
盛九犹豫了几秒钟,点头。
跟傅行简约定好,盛九开始每个周日往他家跑。
傅行简是个很有耐心的老师,他先了解过盛九的情况,得知她佩戴助听器后并没有经过系统学习,也没有人教过她该怎么说话,现有的语言组织能力都是通过观摩盛小六和盛姨学来的。
盛小六是个智力障碍患者,本身说话就不着调,盛姨则总是扯着嗓门满嘴粗口,以至于盛九跟着学了一口大舌头般不标准的发音。
找到根源,傅行简耐着性子从最基础的字母发音开始教起,第一次接触这些东西的盛九显得尤其迟钝,有时候一个字母要反复纠正上百次,她才能记住正确发音。
就算她愚钝成这样,傅行简也没有表现出丝毫不耐烦。
从二月到六月,四个月的教学下来,盛九的表达能力有大幅度提高。
但她答应傅行简的功夫教学却迟迟没有进展,傅行简是个标准的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第一次教学,盛九身体力行给他演示了什么叫过肩摔,那一摔,把傅行简摔得半晌都回不过神,等爬起来掀起衣摆一看,他后背被摔出一片紫红色的淤痕。
自那以后,他说什么都不肯再练了。
盛九往傅行简那里跑得勤,盛姨似乎有所察觉,某次盛九抄完水电,把数据交到她手上时,她状似无意地问:“你最近怎么老往西楼跑,上次还看见你跟姓傅那小子一块出来,你什么时候跟这种人攀上交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