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任意毫不避让地与他对视:“你应该听到了,朕刚刚已经跟宋少言约定好了。”
秦修远道:“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陛下还要把他留在身边吗?”
他神情肃穆,警告道:“陛下,宋少言并不适合留在您身边。”
任意道:“朕自有分寸,不会出事的。”
秦修远沉默了片刻,随后低声道:“陛下为什么要这么做?”
“您可以随意处置宋少言,他做过的事足以把他处以极刑。陛下为什么要放过宋少言,反而把他迎进宫里,还是以皇夫之位。”是因为舍不得吗?
任意眼底恨意隐现,她声音如浸寒潭:“朕之前就说过,要他入宫,一辈子担着以色侍人的名声,把一身的才华和满身的抱负都葬在后宫之中。”
言语间的恨意听起来刻骨铭心,秦修远心头反而更沉重了些。女帝会这么恨宋少言,是因为当初爱极。
爱之深,才会责之切。
虽然当初女帝就说要宋少言入宫,但实则根本不需要让宋少言入宫就能除掉他。女帝让宋少言入宫更像是救了宋少言一命,秦修远不愿意再往更深处去想。
他不善谋略,在某地方却看得很清楚。然而他总是不甘心,没有试过又怎么会甘心?
他本身就是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
秦修远这样想着,开口道:“折磨宋少言有无数种方法,陛下何必用这一种方法?”
他接着道:“废了皇夫再立总是不好听的。宋少言只是一个罪臣,犯不上让陛下送出自己的皇夫之位。”
任意静静地听他说完,说道:“将军的意思是?”
秦修远笑了笑,好些天没出现在他身上的痞气又出现在他的笑容了。他道:“陛下再考虑考虑臣的自荐如何?虽说臣那一日是遵循陛下的命令,才在早朝上直接自荐的,但未尝不是臣自己的心意。”
他凝视着任意,平日里总是充斥着漫不经心情绪的黑眸中,此刻装满了深深地情意。
他沉声道:“臣想做陛下的皇夫,请陛下准许。”
任意已经猜到他要直接说出来,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她神情有些复杂,对秦修远道:“你先起来。”
秦修远当然不肯起来,任意却道:“有些话不好让你跪着说。”
秦修远这才起来,只是眼睛一直盯着任意,一瞬都没有移开。
任意负手而立,任由他看着。她没有看秦修远,而是看着寝殿墙壁上悬挂着的一副字画。
她叹了口气,说道:“朕刚刚跟宋少言说的话……”
她把手攥成拳头放在唇下,略显尴尬地轻轻咳了两声,接着说道:“只是故意说给他听,气他的。”
秦修远虽然早就知道,心中还是有些涩然。他倒不是因为任意说的话是假话而觉得伤怀,而是因为任意是故意拿话去气宋少言的。
她会故意去气宋少言,就是还在乎宋少言。她现在生宋少言的气,恨着宋少言,等宋少言进了宫,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就可能冰释前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