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莘与褚文恒在华亭坐了会儿,接受了一圈的客套问话。
忠勇侯便邀着褚文恒进了小堂喝茶,何荣识随行。
这时候何时莘是要和母亲姐妹说些体己话的,
不过母亲是继母,姐妹也不和睦。
众人依旧客套的坐在花厅里,由着侯夫人和宁氏扯着话题与之闲聊。
张氏见她梳着妇人的凤尾髻,头上钗环是全套镶着红宝石的,穿着织金通袖的褙子。
就知她过的不错,红宝石头面何时莘的陪嫁里虽然有,却不是她如今戴的款式,这衣裳明显也是新制的。
出嫁前还不曾有。
短短两日就赶制出这样衣料的新服,由此可见婆家对她是极重视的。
加上刚刚听到的一马车回门礼,尚书府的规矩与面子是足足的。
只是何时莘面上并没有新妇的娇羞和红润。
大约庶长子那事,在两夫妇之间还是产生了些隔阂。
张氏虽看得出,但她自持继室的身份,也不想多嘴那些。
只捡着好说:“莘姐儿这套宝石头面真是漂亮,是新打的?”
何时莘笑了笑:“是前日婆母送的。”
“褚夫人自然是看重我们莘姐儿,瞧这好东西一送就是一整套。”张氏夸了几句尚书夫人,转而又说她有福气。
何时莘低头垂眉的抿了抿嘴,褚夫人这种大家主母在面子上一向在意,分毫差错也不会有。
昨日就着人报到了她这里,说褚文恒的几个通房和姨娘都吃着汤药。
在她未有身孕之前,这些人便一直离不得这些。
她之前因褚文恒有外室和庶长子产生的疙瘩,因尚书府的此番做法舒心了不少。
只是嫁进尚书府后,褚夫人便借着她不熟悉府里,将自己身边用着的嬷嬷安排给了她。
那嬷嬷名义上是让她熟悉府中生活。
实际对她的行事多有挑剔。
并且从第一日就开始早晚到褚夫人院儿里请安了,虽不至于做出那种让她在门外站着等候的事。
可她的请安并不是忠勇侯府这种,略一坐说上几句就结束了。
还有伺候婆母吃饭布菜。
褚夫人坐着,她站着。
一顿饭她得饿着肚子为婆母服务,等婆母吃完了,让她坐下了,她才能得片刻的松快。
饭菜是她亲手布的,是以她继续吃也没有别人的口水。
可她只觉得脸面被踩在了地上,顶着周遭的一众丫鬟婆子,她内心酸涩委屈。
但她与褚家一众人也知道,褚夫人的规矩立的并未出格,都是守着分寸的。
这样的事拿出去说,人人也都赞一声尚书府规矩好,她何时莘不孝不悌,刚一进门就不愿服侍婆母。
才过了两日这样的生活,她就觉得心力交瘁了。
她目光投向端坐在下方的时萋,神色复杂。
上辈子七妹妹是没被夫家送回府,可日子似乎也不怎么好过。
想到这里,稍稍也平衡了些。
如今就是好好经营自己的铺子田庄,最好尽快有孕……
张氏陪着她聊了一阵子,便借口去看宴席准备的情况:“莘姐去你院子中歇息一会儿,顺便和你妹妹聊些体己的。”
还在侯府中未嫁的姑娘除了时萋就剩何小八了。
何小八不过两岁多的小人儿,自是不能陪她聊什么体己。
时萋见其他人都散了,也懒得与何时莘大眼儿瞪小眼,带着人麻利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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