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带着他脑子都晕晕乎乎。
那是贺言深做过最大的一场美梦。
朝思暮想的人婉转轻吟。
养得娇贵的皮肉染上薄红。
那双清凌凌的眸子也透着水雾。
……
后来,他们的关系就变得那样模糊不清。
徐青好像从未在床笫之外的地方说过喜欢他。
那眉目间也总是染着一股忧愁。
可他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再后来啊,也曾度过一段甜蜜的日子。
可一切都在他卷进一场命案之后变得奇怪。
徐桑坐到他的面前,与他说了许多,左不过就是劝他离开徐青。
他没有答话。
沉默对他来说就是最好的回答。
徐桑像是早有预料,看向面前甚至不想抬头看她的人轻叹了一口气,“贺言深,若我同意你与阿青的事情,
你这条命,能全给阿青吗?
你能只为了阿青而活吗?
你能保证你不会抛下阿青吗?”
徐桑一连三问,彻底撕开了贺言深心中最深的伤疤。
这个问题,他心中早有答案。
他是个没有问题的人。
“既然你不能,那这个坏人就由我来做,我会拿你的命威胁阿青,他会与萧家那个妮子成婚,去往现下更安全的国外,只希望你不要阻拦。
毕竟,我们都希望阿青好好的。”
贺言深沉默。徐桑却已经知道他做出了选择。
看着心爱的人成婚是什么感觉呢?
贺言深已经不想回忆当日的情形了。
心如刀绞,痛彻心扉。
在四年再次踏足这片故土之时,看着熟悉的景物,依旧是会让人窒息。
为什么要回到上海呢?
大概是冥冥之中贺言深知道这次自己回不来了。
所以想回来看看吧。
本以为应该会脏乱破败的小院却意外整洁,略微一思考,贺言深也知道这是徐桑的手笔。
再次见到徐桑,看着眼前不复美貌,形销骨立的女人,贺言深心中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反倒是徐桑镇定自若。
“贺言深,来喝杯茶吗?”
坐在熟悉的正堂。
贺言深轻叹了一口气。
徐桑坐在他的对面,随口问道:“这些年还好吗?”
贺言深一愣,没想到徐桑会出口关心他,低下头看着手中的茶杯竟生出些局促,讷讷答道:“还行。”
这么多年都没死,已经算是万幸了。
想起逝去的故人,贺言深心头闷得慌。
徐桑也没有多问,只点了点头,岔开这个话题,开始与贺言深拉起了家常。
被徐家的司机送回太平巷33号,贺言深看着黑沉沉的夜色,正如他此刻的心境。
这次他没有很多时间,明日他就要走了。
坐在书桌前,他提笔想要说很多,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无父无母,能称得上好友的人如今都已经死了,到头来想要留封遗书,竟然都不知道要给谁留。
思来想去,唯一的牵挂竟然还是徐青。
废了许多张纸,千言万语终究只成了一张纸。
抬手落笔,落下最后的只言片语。
「阿青亲启:抱歉。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到这封信,但我还是自私得想要留下些什么,思来想去,这封信只能写给你。
我曾经答应过你会长命百岁,如今看来是要食言了,战场上尸横遍野,敌人太过强大,我军军械落后,人力落后,我们很想要胜利,可无奈炮火无情。
我不知道自己这一去能坚持多久,从当日对着青天宣誓,我就已经做好了为国牺牲的准备,可偏生有了些不该有的牵挂。
你的眼中清澈,满是美好纯净,我不想你矜贵的皮鞋面沾上半点血腥。
不知你是否已经忘了我?
如今提笔思绪良多,千言万语竟不知该从何说起。
思来想去,总归还是希望你平安喜乐的。
你与我不同,你还有无限可能。
而我七尺之身,已经许国,再难许卿。
所以我选择了放手。
惟愿阿青年年胜意,岁岁顺心。
愿你得遇良人,琴瑟和鸣。
贺言深
绝笔」
贺言深将钥匙交到了徐桑手上,看着眼前仿佛又瘦了一些的女人,他轻叹一口气,“若你不愿让阿青看到我留的东西,那就当做从未看到。”
总归是他欠了徐家更多。
徐桑沉默,看着远去的火车,将钥匙默默收到了自己的包里。
战场上炮火连天,漫天的烟雾让这战区仿佛没有一个晴天。
贺言深拖着身子躲在小山坡之后,腹部的伤口让他每一次呼吸都疼。
迟迟等不到增援,他和弟兄们,实在是撑不住了。
看着逐渐聚集的敌人,那脸上嚣张的神情实在是让人作呕。
贺言深咬了咬牙,看着只剩下的寥寥几人,一咬牙,将剩下的炸药全绑在了身上。
他直接冲进了敌人的包围圈,看着一圈黑洞洞的枪口,贺言深微微一笑。
当炸药炸飞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时,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希望徐桑不要将钥匙给阿青。
他终究是食言了。喜欢快穿:死遁后,撩过的主角都疯了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