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骁心头一跳,却依旧镇定,面对君砚的指摘,半带疑惑半带关切询问,“师姐……师姐怎么了?师尊下山这段时日,弟子每日闭门苦修,不曾见过师姐,莫非师姐在霜风崖受了伤?” 可他显然没意识到,若是真想将他逐出师门,君砚不需要任何理由。 “罢了。”语毕,身着白衣的nv子转过身去,负手而立。 不知为何,赫连骁心中蓦然升起一种荒谬之感,仿佛师尊与自己相隔着千里,似乎无论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将她抓住。 对未知的恐惧,亦或是对失去眼前之人的恐惧,促使着赫连骁迫切地想要说些什么,若此时他不做些什么,他定然会后悔。 “你走吧。” 君砚说得冷漠而决绝,不曾回头看他一眼,赫连骁登时只觉脑中一片嗡鸣作响,再不能闻见其他。 师尊不要他了…… 是她,将他接回了凌云宗,为他洗髓伐筋,重塑灵根,让他重续昔日天才的荣光。 君砚永远不会明白,她之于赫连骁,是怎样的存在。 他渴望能够靠近她,却又惶恐羞愧于对师尊的亵渎。 是师尊,让他还有些许活下去的动力,让他对这令人生厌的世间有了一丝眷恋。 一阵莫大的恐慌骤然攫住了赫连骁的心神,不过一瞬,赫连骁便轻易放弃了方才的抵抗与伪装,少年紧紧抓住君砚的裙摆,低声认错哀求,“师尊,弟子知错了……求您……求您别赶我走……师尊……” —— 如果早知报复连翘的代价,是他最终失去师尊,那他一定不会选择这样做。 他仰头望向君砚,黑眸渐次爬上猩红的血丝,惊惶而又绝望地低声哀求,以求唤醒nv子心中的怜悯,“是师尊救了我的命,日后我这条命便是师尊的了,若师尊不要我,弟子还能去哪儿……师尊……” “你……” 君砚清晰地意识到,这不是属于原主的情绪,而是属于她自己—— 她承认,她心软了。 她缓缓蹲下身,抬手轻轻拥抱住眼前的少年,低声喃喃道:“对不起……是我不对,我不该这样做……对不起……” 清冷的幽香再次将赫连骁笼罩,他落入了那个不算温暖,却柔软异常的怀抱。 他赌对了。 只要能让师尊心生怜惜,蓄意示弱又有何妨? “师尊……只要师尊不赶我走,让我做什么我都甘愿!” “你既已知错便好,待你师姐苏醒,你且前去向你师姐赔礼道歉。”君砚抚了抚少年乌黑的长发,温声叮嘱道。 少年言语铿锵有力,就差指天誓日,他两手依旧环着nv子的腰肢,只有紧紧抱住她,他惶恐不安的心才终于能得到一时的安稳。 然而不过须臾,赫连骁便浑身僵住,清醒过来,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真是禽兽不如! 只要师尊不知,便无妨。 只是这样抱着她,嗅闻着心上人的香气,赫连骁便激动得忍不住浑身颤抖,下身更是早已高高立起,即便隔着衣袍,依旧能看出那惊人的尺寸,巨物隔着袍子不时弹动,早已饥渴难耐。 “师尊教训得是,弟子绝不再犯!” 所谓ai之深,责之切,他就不曾见过师尊对连翘动如此大怒。 思及此,赫连骁心下竟有几分莫名的雀跃。 否则,但凡连翘有个三长两短,师尊又有一丢丢主线碎末哟~嘻嘻姐的伤还没好,还是在洞府好好养伤吧,莫要发了癔症,都开始说疯话了,我明日再来看师姐。”赫连骁不yu再与连翘过多废话,换上先前温和有礼的面孔,说罢便转头离开。 只要赫连骁还想在师尊面前跟她装和谐友ai,她就不担心赫连骁不会送上门来。 于是,赫连骁在君砚面前,依旧伪装得温润尔雅,乖顺有礼,而连翘也不戳穿他,两人心照不宣。至于君砚这个师尊,她对这两个弟子,自然是一视同仁,三人间竟维持住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对于修仙之人来说,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 以赫连骁如今的实力,若想y撼整个凌云宗,无异于以卵击石,结局只能是师尊再次被他牵连。 既然y碰y不行,那他便从内部,将这整个宗门瓦解! “碧霄师弟,你的伤养得如何了?可有大碍?父亲遣我给你送了两粒极品归元丹,也算是报答师弟的救命之恩。” 看来这凌宗主也是下了血本。 这三十年来,赫连骁事事皆以凌鸣马首是瞻,凌鸣为人又自视甚高,十分享受赫连骁的恭维。虽说面上看去,凌鸣像是与赫连骁颇有几分交情,可赫连骁很清楚,凌鸣不是傻子,若想取得他的信任,还需得再付出些代价才行。 因此,前段时日,宗门弟子下山历练,他便亲手策划了这一出遇险。 凌鸿拿出些稀世奇珍,来换自己宝贝儿子的一条x命,委实是再划算不过的买卖。 而他的复仇,才不过刚刚开始。 “碧霄师弟,你放心,父亲已经着人去寻净化魔气的法子了,想来不日便能驱散你身上的魔气,你且安心养伤,此番还要多谢碧霄师弟,否则,只怕……” “师兄何出此言,师兄平日里在宗门内对我多加照拂,师兄的恩情我都是记在心里……咳咳……关键时刻鼎力相救也是理所应当……” 早年间,碧霄x情桀骜非常,还险些与他结仇,如今想来,他二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 “不若师弟前去主峰养伤吧,主峰灵气更加充裕,且四季如春,b这凌霜峰常年寒冷刺骨要适宜养伤得多,师弟是为我受了伤,待我禀明父亲,想来他也不会拒绝。” 赫连骁何尝不知他心中所想,只是凌鸣所言正中赫连骁下怀,凌云宗的主峰不仅是宗主的居所,连宗门内的藏宝阁也位于主峰。 他崇山派珍藏供奉多年,甚至为此落得个满门尽灭的下场,凌云宗杀人夺宝,做了这么些年强盗,也该是物归原主的时候了! “好——” 不等赫连骁开口应下,便被突如其来的nv声打断,两人循声望去,下一瞬,身着白衣的nv子便凭空出现在二人面前。 “师尊……” 这话虽未指名道姓说谁,但长了脑子都知道是在点凌鸣。 面对君砚略带责怪的言语,赫连骁心中却莫名有几分甜滋滋的,师尊这是担心他呢。 君砚闻言,看向赫连骁递给她的两枚丹药,拿在手中仔细端详,良久才淡声道:“如此极品的归元丹,宗主费心了,只是阿霄的伤,却非归元丹能轻易医治,这药,宗主还是收回去吧。” “玄霜师叔,这毕竟是家父的一片心意,碧霄师弟为我受如此重伤,家父也是不想亏欠了师弟,还请师叔看在家父的面上,收下这归元丹,想来日后总有能用得上的地方。”凌鸣眉头微皱,但依旧耐着x子,好言相劝。 君砚话说得轻描淡写,凌鸣却觉莫名听出些许嘲讽之意—— 虽说凌鸣与君砚并不亲近,可整个宗门上下,谁不知道玄霜真人当初是为报恩才入了凌云宗。 当年,凌云宗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宗门,凌宗主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下命垂一线的君砚,开出的条件,便是加入凌云宗——终其一生不得有退出之日。 这挟恩图报的名声听上 可只有凌鸿心知肚明,这不过是他挟恩图报的结果。 而君砚一一拒绝了这些宗门的招揽,转头加入了一个小宗门,正因如此,凌云宗这才在出现在修士们的视野。 一百年对于凡间来说,兴许是沧海桑田,物是人非,可修仙之人寿元绵长,一百年也不过是弹指之间。 用掠夺的天材地宝,再去招揽更多大能。 这些看上去一个个仙风道骨的修士们,嘴上嚷着什么修道一途不应牵涉过多因果,可纵观古今,但凡有异宝问世,哪次不是引得血流成河,腥风血雨? 为了避免日后遭受报复,他们下手通常更为狠辣,一旦杀人便是灭门,斩草除根,不留活口。 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sh鞋的道理? 整个凌云宗,开始从暗处……腐朽,破败。 此时,君砚对凌鸣说出的话,也不过是将当年凌鸿对她所说的话还回去罢了。 “若无要事,少宗主还请回吧,碧霄需要静心养伤。”君砚也不与他多废话,开口便下了逐客令。 待凌鸣离开后,君砚才收回目光,看向赫连骁,柳眉微蹙,yu言又止。 君砚斟酌片刻,这才开口道:“为师素来不在人后论人长短,只是你需得明白,凌鸿父子皆非善类,也绝不会因为你这一时的救命之恩,便对你另眼相待,你日后还是少与凌鸣来往,即便是在宗门,也切勿轻信他人。” 凌鸿对师尊有救命之恩,他深知师尊十分看中这份恩情,否则也绝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受恩情胁迫。 然而此时,听师尊说出的话,却似乎并非那么回事。 凌鸿此人x情y狠毒辣,却又极为圆滑狡诈,在他眼中没有是非黑白,只有利益,只要能为他所用,那么他会毫不留情地榨g对方最后一丝价值。 只是凌鸿多年的利用,到底还是招致了君砚的反感。 大致0清了师尊的想法,赫连骁终于放下心。 他与师尊相处多年,师尊是怎样的人,他再了解不过,就算日后他报仇的真相揭露,他也相信,师尊定然会谅解他,支持他。 师尊和这宗门内的其他人都不同,她不会为了一己私yu,便屠人满门,也不会为了强夺奇珍异宝,便轻易伤人x命,与对方斗个你si我活。 在这个宗门,她就像个异类,与宗门格格不入。 他甚至曾在心中隐秘地期待过,若是当年连翘对他说的炉鼎一事是真的,该有多好? 可赫连骁,早已无法安分地回到单纯弟子的位置。 在此之前,他只需要一如既往地,在师尊面前作出人畜无害的恭顺模样便好了。 这么些年,他早已练就了一身惺惺作态的本事,就是为了让师尊相信,他一直是个温润谦恭的弟子,只因师尊喜欢。 “你只需将为师的话记在心里,此次你伤得不轻,你可知若是你的伤一直这般拖延,日后待魔气入了丹田,你过去几十年的努力便会毁于一旦!” 赫连骁却未觉有任何不妥,反而为师尊这偶尔亲昵的举动而雀跃窃喜,师尊的手带着微冷的凉意,然而被师尊碰过的那块肌肤却像是陡然烧起来一般,燥得厉害。 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能在心中宽慰自己,师尊是愿意亲近他的。 君砚无奈摇头,终于提及自己今日的来意,“为师的灵力尚且只能将你身上的魔气暂时封印,却无法将其彻底拔出。这魔气一日不除,你的身t便多一份危险,下月东海海底的冥渊秘境开启,为师打算压制修为前去一探,这冥渊秘境千年一开,想来天材地宝众多,应当能找到祛除你t “什么!?师尊不可!”赫连骁闻言蓦地瞪大眼,随即十分激动地阻止君砚,“海底本就凶险,那冥渊秘境更是只有筑基期修士才能入内,师尊若是强行将修为压制至筑基期,如何能应对秘境内的灵兽?!” 赫连骁曾在一本古籍上看过,冥渊秘境位于深海之底,其内蕴藏着数之不尽的灵宝,却也不乏实力强大的灵兽,有的灵兽甚至能与人类修士合t期的修为相媲美。 可想而知,筑基期的修士进入冥渊秘境,无异于是羊入虎口。 人人都知晓冥渊秘境是十si无生,可修士们也都明白一个道理——危险同样意味着机遇。 因此,即便明知事不可为,却依旧有前赴后继的修士们进入秘境,最终沦为秘境内灵植的养分,灵兽们的餐食。 可近万年来,能够从冥渊秘境中全身而退的修士,可说是凤毛麟角。 “师尊,我的伤真的无碍,即便要拔除魔气,也不需要去冥渊秘境啊!沧澜大陆这么大,定然会有根除魔气的法子!弟子不值得师尊为我冒如此大险!”赫连骁急切地想拉住君砚,然而手伸出一半,却又y生生克制住了。 青年闻言,瞳孔骤缩,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动,他薄唇张了张,想说些什么。 他本就是混沌灵t,能修炼的功法自然也不止一种。 当初他入凌云宗,一举便突破金丹,如此惊才绝yan的资质,放眼整个沧澜大陆也绝无仅有,然而光y荏苒,他的修为却仿佛停滞,即便在凌云宗一众弟子中也算佼佼者,可却始终屈居凌鸣之下。 旁人得知其中内情,俱是摇头叹气,打量赫连骁的目光又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怜悯与惋惜。 只有赫连骁自己知晓,这不过是他掩人耳目的手段,他深知自己若只单凭循规蹈矩地修炼突破,那手刃仇敌的日子将遥遥无期! 崇山派虽灭门,可赫连骁身为崇山派的少主,却身怀历代门主都有的玉简,玉简内除了崇山派内一些只传门主的功法,更有早已被禁止修炼的邪魔功法。 有崇山派特殊的禁术替他遮掩,在君砚不曾察觉之际,赫连骁早已成为了一名魔修。 赫连骁的整个计划都天衣无缝,却唯独算漏了,师尊竟会为他冒生命危险,前去冥渊秘境。 可难道就让他眼睁睁看着师尊去送si么? 不! 他不能放弃报仇,可他同样也无法忍受失去师尊! 可只有他知道,这样霜雪一般冰冷的面庞下,潜藏着一颗多么温暖炙热的心。 青年面容清俊苍白,黑眸浸润着点点水光,清晰地倒映出nv子纤细的身形,仿佛对方就是他的所有。 他无法将真相宣之于口,只能用如此苍白无力的言语劝阻,可他却也清醒地明白,她不会听。 “不!我不准你去!师尊,我真的不会有事的,我——”赫连骁急切地拉住君砚,他迫切地想要告诉对方,她根本不需要冒如此大险,他也根本不值得她付出生命,然而话到嘴边,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 于是,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师尊……我不值得你这么做……”赫连骁心中甜涩掺半,这世上,除了师尊以外,恐怕再也没有人甘愿为他毫不犹豫付出所有。 可无论如何,即便是冒着被发现的风险,他也决不能让师尊因为他,搭上一条x命。 …… 【是的,根据系统检测到的人物行为,君砚打算前往冥渊秘境,寻找为男主解除魔气的宝物。】 原本连翘以为,这是个再简单不过的攻略任务,谁知她竟在这个世界停留了三十多年,并且这三十年,她的任务没有一丝进展! 她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主满心满眼只有君砚,连翘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对君砚早已起了杀心。 只要将君砚除掉, 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君砚作为她的恩师,连翘再如何,看在相处这三十多年的份上,也应当有几分不忍之心。 即便她终于意识到,这任务没有想象的那般简单,但连翘依旧没有改变自己骨子里的傲慢与轻蔑。 她一直在寻找机会,想要解决君砚,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契机。 “错!君砚可以在任何时间,因为任何缘由si,可却唯独不能为救男主而si!否则这任务才是真的没法儿做了!等君砚真为了赫连骁si在冥渊秘境,那可就成男主的白月光了,活人怎么争得过si人?” 被连翘否定的系统数据出现了短暂的紊乱,发出滋滋的电流声,似乎无法理解连翘的话。 她有系统在身,自然知晓男主根本就没有所谓的重伤,一切只不过是男主为了收买人心的自导自演。 可偏生半路杀出个君砚,这下即便她有心想省积分也不可能。 都说系统出品必属jg品,可这jg品虽是jg品,价格也同样令人咋舌,即便是最便宜的,依然让连翘r0u痛许久。 “连翘,你这驱魔丹……从何而来?”君砚看向连翘手中的锦盒,其内正放置着一枚品相不凡的驱魔丹,周身还萦绕着曾曾仿若化为实质的灵气,如白雾般袅袅蒸腾。 然而,连翘却拿出了这样一枚如此珍稀的丹药。 虽说修行之人,有所际遇实属正常,可连翘这些年来,所用的法器,丹药,无一不是天级上品,有些甚至连君砚都未曾听闻。 纵使君砚素日不aig预弟子的机缘,却也不免多问了一嘴。 多年相处下来,他早已不是嘻嘻 对修道一途,她显而易见的不上心。 放眼整个沧澜大陆,但凡是个有修炼资质的,哪个不是削尖了脑袋想踏入仙途? ——难道她并不是这个世界的人? 随后又啼笑皆非地摇摇头,他真是魔怔了,如此荒诞的想法都想得出来。 即便真是被夺了舍,师尊如今已是渡劫期大能,一切邪祟都逃不过她的眼,连翘是否被夺舍,她只需一眼便能分辨。 话落,见君砚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连翘生怕君砚继续追问,又赶紧转移话题,“快让碧霄服下吧,这魔气在t内一日不除,对他日后的修行定然无益。” “好……”赫连骁看了看手中的驱魔丹,有些犹疑,他本身便是魔修,若是贸然服下这枚驱魔丹,虽说不至于丧命,却也决计不会好受。 这些年,这对师姐弟虽然私下依旧算不上和睦,但却早已练就了一副炉火纯青的表面功夫。 连翘这么一说,君砚似才感受到倦意上涌,她沉y片刻,这才点点头,道:“也好,那为师便将碧霄交给你了,照顾好师弟。” 连翘拍着x脯,连连保证,君砚这才离开。 “瞒不瞒得过的,我自有办法。”连翘哼了一声,先前已经有过一次教训,她当然知道,以她当前的修为,布下的结界根本不足以屏蔽渡劫期修士的感官,但谁让她有金手指呢? “药,我知道你用不上,还给我吧。”连翘手往赫连骁跟前一摊,yu要回驱魔丹拿去还给系统,也好赎回她花出去的积分。 他早就想杀连翘,这些年也不是没想过除掉她,但碍于师尊的面上,他并不曾真正动手,最多也只是见si不救罢了。 可此时,连翘如此坦然的态度,似乎她对赫连骁的底细,早已一清二楚。 没关系,即便杀不si她,他也有的是办法让她生不如si。 这样熟悉的电子播报音,多年来连翘已经听了无数遍,然而每当它响起时,依旧会让连翘心头忍不住一跳。 可她勤勤恳恳攻略赫连骁这么多年,他眼里依旧只有君砚。 尤其是赫连骁那双在望向她时,总是带着似有似无杀意的眼眸,在注视君砚时却像是冰川骤然融化,温柔得能掐出水来。 心中对赫连骁的征服yu越发强烈,总有一天,她会让赫连骁ai而不得的对象从君砚变成自己! 对连翘来说,这已经不是一个任务那么简单,无论如何,她也要赢这一局! “碧霄,我知道你想要什么,就像我知道你并不需要这枚驱魔丹一样,我还知道你的目的,你的一切,在这世上,没有人b我更了解你!”连翘微微一笑,直视着赫连骁冰冷凉薄的目光,既然藏着掖着没用,那她不如和盘托出,强行加入男主的阵营。 “我知道你恨整个凌云宗,我可以帮你!我可以帮你杀了凌鸿,帮你复仇!”连翘非常清楚赫连骁的软肋所在,因此,她笃定赫连骁一定会上钩。 “闭嘴!” 连翘见此情形,只当自己的激将法奏效,顿时心喜,打算再接再厉,激他一把—— 连翘话音未落,一时不防便被一gu巨力扼住了咽喉,只见赫连骁一手隔空虚抓,连翘脖颈周围便萦绕起一层浓黑的魔气。 窒息之感侵袭而上,她一张俏脸憋得通红发紫,两腿在空中不住扑腾挣扎,si亡b近的恐惧让她大张着嘴,却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而脖颈处无形的大手随着赫连骁的动作,还在不断收紧。 连翘失算了。 赫连骁需要的,并不是能够与他在黑暗中并肩前行的战友。 有她在,他便有了信念。 即便最终,黑暗将光明吞噬。 可他不需要。 所以,她可以去si了。 扼住连翘的手重重一捏,然而预想中骨骼断裂的声音并未传来,反而是赫连骁只觉手中猛然一烫,灼烧的痛感甚至伴随着“滋滋”之声,迫使赫连骁松开了连翘。 究竟是什么法器,竟能破除他的魔气,如此轻易便伤到他?! “咳咳……咳咳咳……呼……哈……咳咳……”脖颈处骤然收力,连翘猛地跌落在地,极度的缺氧令她猛烈地咳嗽起来,方才与si神擦肩而过,她不断给自己顺气,心有余悸地望向赫连骁,他是真想杀了她! 连翘平日里对修炼并不上心,直至此时,她才真正意识到与赫连骁的差距,她竟然0不透赫连骁的境界! 虽说在这个世界si亡,她并不会真的si,只不过是任务失败而已,可连翘已经和赫连骁较上劲了,怎么可能甘心就这样灰溜溜回到现实世界? 只刚才系统替她挡了这一下,系统账户内的积分便蒸发过半,剩下的积分甚至不够她再用一次保命功能。 连翘此言一出,赫连骁果真神se一顿,师尊是他的软肋,他不想让师尊失望。 见赫连骁不出她所料地迟疑了,连翘心中暗松一口气,看出赫连骁的顾虑,连翘当机立断,指天誓日道:“我连翘对天道起誓,不会将今日之事告知任何人,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好si!” 对于连翘来说,她毕竟是要攻略男主,从本质上讲,她和赫连骁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她不会也不可能将男主的秘密随随便便说出去。 连翘立下如此毒誓,让赫连骁蹙起的眉心微微一松,眸中杀意渐渐隐去,抬手便将手中的驱魔丹朝连翘一扔,“还你,记住你说的话,你可以走了。” 赫连骁下了逐客令后便盘膝而坐,似乎连一个眼神都吝惜于给她。置于膝上,双眸闭阖,刀削斧凿般的五官俊美而冰冷,如同一尊jg心雕琢,华贵无双的玉像,他就那般旁若无人地打坐,视她如无物。 须臾后,她才冷笑一声,甩袖离开了赫连骁的洞府。 这个nv人,b他预想中更加可怕。 然而在他毫无防备之时,连翘竟然如此轻而易举便洞察了他所有的秘密,甚至以此要挟。 哪怕刚才连翘当着他的面发下毒誓,赫连骁也压根儿没有信过她半个字。 方才赫连骁放过她也不过是做做样子,否则又怎么让她放松警惕呢? 青年棱角分明的面庞隐在暗处,被y影笼罩,薄唇g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充满嗜血的杀意。 既然她命这么y,他倒是很想知道,她究竟能不能从杀机重重的冥渊秘境中全身而退! 在两眼成型的瞬间,纸鹤便如同活过来一般,立在赫连骁掌心,颤颤巍巍地扇动了两只小翅膀,双眼泛着诡异的血光,在青年手中散发着森然的气息。 …… 单只是拿在手中,赫连骁也依旧能感受到这支箭b人的破坏力,他毫不怀疑,若是将这法器s出,定能令元婴期的修士当场毙命。 赫连骁伸手摩挲着箭矢的柱身,其上灼烫与寒冷的温度交替,感受着那似曾相识的灼热,赫连骁眸se一暗,没想到他再度见到崇山派的传世至宝,却是以这样的方式。 因极火龙筋本就是上古异宝,若是将其锻造成法器,即便品质再差,也必然是一件神级法器。 原本能发挥出十二分的实力,却因锻造者的无能,y生生沦为了残次品。 这些人就为了这上古至宝,让他崇山派家破人亡!他们手段毒辣地夺走极火龙筋,转头竟将这承载着数不尽亡魂的至宝,拿给凌鸣当做练手的材料! 不过是掠夺的本x,让他们遵循本x,毫不犹豫地烧杀抢掠,用残暴嗜血,去填满永无止境的yuwang,而后,将抢夺而来的至宝,束之高阁。 毕竟,在凌云宗的藏宝阁内,诸如此类的至宝有成千上万。 思及此,赫连骁不自觉抓紧了手中的箭矢,似要将那箭身折断。 凌鸣见赫连骁的动作,不以为意出声轻嘲,又故作语重心长地训诫道,“你啊,即便灵根受损,修炼艰难,可到底不能荒废了,还是应当多花些心思于修炼一途才是,你看师兄我,如今已是元婴中期,距离化神期也不过一步之遥,你也得刻苦修炼啊。” 赫连骁的认同仿佛激励了凌鸣,他颇为自负地睥睨赫连骁一眼,又开始了长篇大论,然而此时的凌鸣压根儿不曾想,他正苦口婆心“劝说”的师弟,修为早已远在他之上。 而赫连骁满打满算也不到五十岁,对于拥有漫长寿元的修道者来说,五十岁才不过初窥门径,然而赫连骁却在神不知鬼不觉间,突破了化神期,这是何等恐怖的修炼速度。 棋局既已布下,赫连骁便只静等收网,他这边岁月静好,连翘却是九si一生。 连翘平日里疏于修炼,即便是元婴期,也是磕系统给的药,强行提升上去,根基并不稳固,更遑论实战经验。 若非有系统这个金手指在,连翘早就si不知几百回了。 居派出去的下属回禀,连翘的确会使些他们前所未见的伎俩保命。 这些人刺杀连翘之时,只扬言是要杀人夺宝,听闻连翘手中珍奇无数,因而连翘并未往深处想,只以为是自己平日里太过高调,才会遭人眼红。 培养一名元婴期的修士,动辄上百年,如今宗门内折损数名,凌鸣也难免r0u痛,因此未再试探。 这日,赫连骁正于霜风崖上练剑,崖上凛冽的飓风将青年的衣袍撕扯得猎猎作响,锐利的风刃不断朝着赫连骁袭去,却被青年周身的灵力格档。道道深壑。 但在旁人眼中,他依然是个金丹期的修士。 然而赫连骁剑舞到一半,发散的神识却陡然捕捉到陌生的气息—— 赫连骁浓眉一皱,当即便将手中灵剑一收,他抬手一招,崖上席卷的狂风骤然停歇。 “师尊,这位是飞雪盟的季贤师兄,此番弟子下山遇险,正是为季师兄所救,也是季师兄将我平安送回宗门。” 男子生得鼻直口方,气度不凡,虽不如赫连骁那般俊美,却也是相貌堂堂。 季贤抬头,话语却戛然而止,望向君砚的眸中划过惊yan。 她眸se淡淡,尽管注视着对方,眸中却仿佛依旧空茫冷淡,仿佛高高在上睥睨着蝼蚁,仿佛目空一切。 只一眼,季贤便沦陷了。 她伫立在漫天飞雪之中,似是雪中开了灵智的jg灵,与霜雪融为一t。 “多谢小友救命之恩,本座不日会携厚礼前往贵宗登门拜访。”君砚朝季贤轻轻点头,话语冷淡却温和。 “小友的名号,本座也曾听闻,不过百岁,便突破了合t期,即便是整个沧澜大陆也是凤毛麟角,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小友前途无量。” 连翘之所以会在躲避追杀中,故意被对方所救,又想方设法将人带回来,自然是为了强行拉郎配—— 他与男主虽说同为资质出众的修炼奇才,可境遇确是天差地别,季贤自觉醒灵根那一日起,便是万众瞩目的天之骄子,于修炼一途更是顺风顺水,一路修炼到如今的合t期。 在一次偶然的外出历练中,两人因误会结识,对方让赫连骁仿佛看见了曾经的自己,而季贤则是深深钦佩于男主的坚韧毅力,决心追随他,于是两人一见如故,引为知交。 两人在原剧情中便是有着过命交情的生si之交,命运注定这二人会成为知己好友。 连翘计划得十分周全,让季贤介入君砚与赫连骁之间,她则暗中撮合季贤和君砚。 只要她强行将君砚与季贤凑一块,那么男主即便再如何不甘,也决计不会夺兄弟所ai。 赫连骁远远的就瞧见师尊与一陌生男子相对而立,谈笑风生。 赫连骁脑中顿时警铃大作—— 师尊可从未这般夸过自己! 两人站在一起,倒真是一对郎才nv貌的璧人,眼前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赫连骁的眼睛,嫉妒与酸意立时侵占了赫连骁的理智,让他无暇多想,当即便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青年清朗温和的声音令君砚侧头,见是赫连骁,君砚眉眼柔和地示意他上近前。 季贤一时不防,y生生被赫连骁挤开,隔绝了他与君砚的视线。 “这是来客人了?”赫连骁似是这才发现季贤,抱歉地朝他笑笑,抱拳道:“方才没瞧见这位仁兄,还请莫怪。” “不妨事,敢问兄台如何称呼?”季贤淡淡一笑,尽显从容风范。 赫连骁简直要被连翘气笑了,凌鸣没把她弄si就罢了,反倒还让她带了个碍事的东西回来。 季贤更加确信,赫连骁是蓄意针对他,但他却并未将对方放在眼里,凭他的感知,若未出错,这碧霄不过才是个金丹小儿,以他的实力,根本不屑与对方计较。 这是看他不过区区金丹,甚至都没把他放在眼里? 季贤看低了他,赫连骁心中无甚波澜,若他当真与季贤对上,谁输谁赢还未可知。 赫连骁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 思及此,赫连骁心头当即便漏了一拍,当年师尊救下他,便是因为不忍浪费这混沌灵根的绝佳天赋。 ——所以让师尊失望了? 单只是想想,赫连骁便x口一阵钝痛难忍,眼眶发热。 师尊绝不是那样的人! 一定是他自己吓自己,这季贤再如何天资卓越,也不过是个合t期修士罢了,师尊堂堂渡劫期大能,又怎会将他放在眼里? “有劳季师兄送师姐回来,既然师姐已平安回宗,师兄若有要事,便不耽误师兄了。”赫连骁说得委婉,然而是个人都能听出他话中的逐客之意。 连翘亲昵地抱住君砚的胳膊撒娇,还满是小nv儿情态地搂着她晃了晃。 若非撒娇委实有损他的男儿气概…… “多谢玄霜真人,晚辈叨扰了。”季贤客气地朝君砚又作了一揖。 呵! 不过都是他玩剩下的! 这么多年,他心悦于师尊,却只懦弱地仰望,恪守着师徒的界限,莫敢越雷池一步。 他不行,更不容许有任何人染指师尊。 赫连骁垂眸,敛去y郁与戾气,再抬眼一双黑眸却盛满迷茫与受挫,惶然地望向君砚,“师尊,季师兄年纪轻轻便已是一代强者,可我的灵根……终究是要让师尊失望了……” “可季师兄如此惊才绝yan,师尊定然是喜欢……欣赏他的……”在师尊面前有意示弱,是赫连骁一贯ai用的伎俩,偏偏百试百灵,总能博得师尊的心疼与宽慰。 “当真?” “自然。” 果然他才是师尊最重视的弟子! 然而,他的好心情却未维持几日—— 舞剑也就罢了,赫连骁断断没想到,有人无耻到如此地步,竟脱了衣衫,露出上半身,只为博人眼球,哗众取宠! 为了引起师尊的注意,他可真是不知廉耻,煞费苦心。 今天也是绿茶小狗一枚吖~ 赫连骁就坐在一棵雪松下,目光沉沉地看着不远处的二人,这已然是他不知第几次,就这般不远不近地,看着师尊亲近季贤,仿佛视他如无物。 对此,季贤也感到十分惊诧,甚至颇为受宠若惊,“晚辈何德何能……这冰魄诀乃是极品功法,晚辈实在受之有愧……” 然而不曾想,她竟如此慷慨,愿意将《冰魄诀》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外人倾囊相授。 “师尊!季师兄乃飞雪盟弟子,不过是留在宗门修养,师尊此举不妥!”赫连骁再也坐不住,急急站出制止,他怎么也没想到,师尊竟然对季贤动了收徒的心思,当下心中又急又痛,这个季贤难道就让师尊这般心动吗?! 分明师尊只要看着他一人就好,为何竟还要收他人为徒?! 他绝不能让师尊将季贤收入门下! 赫连骁绞尽脑汁,苦口婆心地想要打消师尊收徒的念头。 只见季贤突然“噗通”跪倒在地,朝着君砚“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扬声道:“师尊在上,请受弟子一拜!” 季贤如此上道,让君砚对他态度越发温和了几分,似是未注意到赫连骁沉得能滴水的神se,她两步走到季贤面前,抬手扶起了他,柔声道:“不错,日后你便排行第三,本座必定竭尽所能教导你,你放心,你只是拜入本座门下,依然是飞雪盟的弟子。” 毕竟季贤乃飞雪盟百年难遇的修炼奇才,若是强行将他收入凌云宗,只怕飞雪盟也不会善罢甘休,若是引起宗门仇恨,反倒不是她想要的。 “为师今日便授予你冰魄诀第一式,你且看好了。”扬的落雪似是时空静止般停滞在空中,随后一片轻盈的雪花落于她青葱般的指尖,她朝着峰顶一掷—— 山石爆裂产生巨大的轰鸣之声,峰顶一时飞沙走石,被升腾而起的烟雾笼罩。 而君砚不过是信手一挥,甚至连衣角都不曾翻飞起伏,静立于纷乱之外。 这……就是渡劫期修士的实力么? 季贤看着那在空中炸开的雪花,眸光深沉明灭,令人看不真切。 赫连骁彻底被两人遗忘在一旁,甚至连阻拦的话都不曾说出口,他便眼睁睁看着师尊将曾经亲自授予他的冰魄诀,如今又转头教给其他人,心中仿有毒虫啃咬般刺痛。 不! 师尊是他的! 君砚正将冰魄诀的前几式都传授予季贤,可她却发现,季贤的灵力运转颇有滞涩之感。 君砚眉头微蹙,温声道:“你灵力运转生y滞涩,应是根骨有碍,为师且助你内视筋络——” 君砚话音未落,季贤便猝然打断了她的话,君砚和赫连骁都未曾想他反应会如此激烈,俱是一愣。 —— 季贤脱口而出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反应有些过度,他心思电转之下,连忙开口找补道:“不过是我前些时日受伤未愈,因而灵力运转略有所阻,待我内伤大好便无妨了,师尊不必忧心。” 不同境界修士间的差距便越大,修士每跨越一个层级,实力便是质的飞跃,是以,即便季贤已是合t期的修士,却依旧与渡劫期隔着一道天堑鸿g0u,千万年来,不知多少修士陨落于渡劫期的雷劫。 季贤自以为掩饰得很好,可在绝对实力的压制面前,君砚显然察觉出季贤在拒绝她时,呼x1紊乱了一瞬,他虽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可眼神却颇有些飘忽不定的心虚。 她仿似无奈地摇摇头,道:“罢了,你好好养伤,待你学成第一式,为师便再教你第二式罢。” 生怕君砚细思之下再次追究,季贤连忙又问了些问题,俨然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君砚耐心地一一替他解答。 然而季贤如此突兀的异常,一直在旁观察的赫连骁却是看得一清二楚,只是不待他一探究竟,连翘便御剑而来。 连翘自灵剑上跳下,似来得匆忙,她娇俏的小脸犹带两团兴奋的红晕,目光不自觉在君砚与季贤身上逡巡,眸中划过一抹诡谲的暗芒。 “为师方才已收了季贤为徒,虽说他年长于你,但按照入门顺序,如今他也是你的三师弟了。”君砚朝她轻轻点头道。 她凑近季贤,态度恰到好处的亲昵,友善道:“季师兄,虽说你入门b我晚,但毕竟你年长于我,修为又远胜于我,我还是如先前那般叫你一声师兄可好?” “哎呀没事的!师尊不会拘泥这些俗礼的!日后我依旧敬你一声师兄!”少nv笑得娇俏明媚,令人不自觉便心生好感。 季贤虽未置一词,但连翘却能感觉到季贤对自己态度亲和许多,心念一动,明亮澄澈的眼珠骨碌碌一转,似想到什么一般,她终于道出自己此番的真正目的—— “冥渊秘境?”季贤当即一愣,没反应过来,又重复了一遍。 早料到君砚会反对,连翘毫不意外,忙开口道:“师尊不必太过忧虑,此行还有宗门的其他师兄弟呢,凌鸣师兄也说了,他准备了许多保命的法宝,只要我们小心些,不会有事的!” 但凌鸣也有自己的猜测,他心内暗忖,兴许是连翘身负至宝,无论身处怎样的险境都能化险为夷,因而不过区区冥渊秘境,她并不放在眼里。 可他又哪里知道,连翘的目的,是撮合君砚与季贤。 而这冥渊秘境便是她的不二之选,待到她将这二人忽悠进了秘境,君砚的修为被压制,她才更好下手。 至于进入秘境后这些人是si是活,那可就不管她的事了。 连翘眸光不自觉在两人间扫视,又飞快移开,唇角却无意识g起一抹笑意。 “不行,冥渊秘境太过危险,便是为师,进去了也无法护你周全。”君砚拧眉沉声反对道,素来清冷淡然的眉宇间染上几分愠se,显然因为连翘的胡来动了怒。 闻见季贤的劝告,连翘再次将目光落在他身上,男子眉眼温润,满面关切,亦是苦口婆心的劝说。 季贤那怪异而心虚的模样,让连翘很快便想起了一件,被她忽略的事。 我感觉我有点油尽灯枯了啊啊啊啊 修真界中不乏多灵根的修士,如双灵根三灵根,甚至是五灵根,多灵根虽说资质稍差,可到底是能修炼的。 所幸冰灵根的潜力本就优于其他灵根,因而季贤修炼多年也一直未曾出现弊端。 所幸季贤心x颇为坚韧,即便千难万难,也y是修炼了下去。 洗髓伐经,不过是将t内的hui物杂质清除,此为炼t。 提纯灵根,无异于常人拆骨ch0u筋,百害而无一利。 是以,即便飞雪盟多年来一直锲而不舍地替季贤寻找法子,却是束手无策。 成功突破合t期,季贤实力大涨,同时也因此名扬大陆,一时间季贤与飞雪盟的名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都道他是千百年来难遇的修炼奇才。 无他,季贤在渡劫之时,伤了根基。 灵根破损于修士而言,是毁灭x的打击,轻则修为寸步不前,重则伤及x命。 除非找到与他同为冰灵根的修士,将灵根替换,否则,无解。 季贤在剧情中出现已是中后期,那时男主早已将君砚除去,又因君砚的冰灵根品质上佳,于是将她的冰灵根剖出收于自己的乾坤囊中收藏。 也是那时,季贤才向男主坦白,自己因渡劫之时伤了灵根,修为此生再难以寸进。 季贤替换了君砚的灵根,从此实力暴涨,对男主更是亲厚如再生父母,于是男主又添一大助力。 而他眼前,却恰巧有一副极品的单系冰灵根…… 此前,连翘只是想撮合二人,也好让男主对君砚si心。 于她而言,君砚和季贤是结缘还是结仇,都无所谓,但若y要二者则其一,自然是两人结缘对她的任务更为有利。 事实上,二者似乎并不冲突啊…… 左右进了那冥渊秘境,能不能出来都两说,待到这两人都si在冥渊秘境,便是彻底si无对证了。 思及此处,连翘唇角再次g起一抹笑,朝季贤笑得眉眼弯弯,状似无意说出的话,却仿佛待着惑人的魔力—— 少nv的嗓音轻轻柔柔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加重了“筑基期”,如此不着痕迹地提示,传进季贤耳中,果然令他心头一颤—— 一名筑基期的修士试图杀si大乘期的修士,若是在秘境外,那简直是天方夜谭,莫说近身了,筑基期在释放杀气的瞬间,便会被大乘期修士释放的威压碾成r0u饼。 大家同为筑基,即便高境界的修士有多么卓越的修炼经验,招数再如何jg妙,释放出的终究只是筑基期的实力。 季贤仿佛着了魔一般,不自觉想到,在这样的境况之下,他若想要对方的冰灵根,同样并非难事…… 思及君砚驱使冰雪那轻松写意的模样,翻手风涌雪起,覆手便是摧枯拉朽,仿佛世间万物皆在她一念之中。 他资质不足,即便有野心,有毅力,却依旧困囿于 在旁人眼中,季贤已是不世出的天之骄子,可谁又懂他心中的痛楚? x中仿似破开了个小口,y暗的yu念仿似找到了突破口,从内无穷无尽涌出,几乎将他整个人裹挟。 “好……” 这本就是他顺应内心的想法,纵然他再如何辩驳,却依旧无法掩盖他内心的贪婪。 修炼到渡劫期的修士,便已有上千年的寿元,君砚还有几百年的时间足够她去冲击大乘期,甚至是渡劫飞升。 他在修炼一途悟x极高,否则也不会在没有前人教导的情况之下,短短百年便突破合t期,除了日渐减缓的修炼速度,一路修炼得也还算顺利。 然而当他的灵根破损,未来断送,宗门自不会再花费jg力去培养一个再难突破的废物,而今他于飞雪盟的意义不啻于j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至于外界传闻的下一任宗主,更是无稽之谈。 但他到底是合t期,已算得上是一方大能,因而宗门也并未与他为难,只是不再将宗门日后发展的希望寄托在他身上。 可这一切都已随着他破损的灵根,烟消云散。 然而命运似乎给他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当他终于遇见了一位,能在修炼一途上引导自己的长者,他向上的基石却被天赋所累,令他今生注定无法大有作为,注定平庸。 季贤心中对力量的渴望越发强烈,他心中涌起无数蓬b0的yuwang,疯狂叫嚣着对变强的渴望。 尽管,这一丝曙光,是建立在他人的血r0u之上。 他很清楚,自己与君砚不过萍水相逢,压根儿谈不上感情,b起这样一份孱弱单薄到仿佛风一吹就散的心动,他更想要的,是强大的实力。 执着于变强的信念,让他选择无耻地掠夺。 “师妹说得甚是有理,冥渊秘境虽凶险,机遇却是难得,我便陪师妹前去吧,若是途中遇险,有我在也能帮衬一二。”他给自己寻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却心虚到丝毫不敢抬眼去看君砚,只是在心中暗道抱歉。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也顾不得什么道义。 可若秘境内没有,便只能对不住君砚。 若是他当真得天独厚,受天道庇佑,能从秘境内安然走出…… 思及此,季贤敛下的眉眼jg光连闪,原本对君砚的那点心虚愧疚消散,取而代之的却是掩藏不住的野望。 焉知命运天道若真眷顾于他,又怎会令他灵根先天不纯,为他的修道之途平添困阻? 可惜,如今的季贤早已被挫败与前所未有的落差淹没,他一心只想着如何能继续修炼变强,为此即便不择手段,他也甘愿! “师尊若是不放心,不若与我们一同前往如何?”季贤的神情真诚而恳切,仿佛说出的话并不是邀请君砚送si。 —— 下个世界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星际,至于老婆们想看的其他的咱们就等下一本吧!我有另一个快穿的脑洞! 对方并不像表现出来那般无害,可见来者不善,然不等赫连骁开口劝阻,君砚便不赞成地摇头,不轻不重地训斥道:“胡闹!你们以为这千万年来,冥渊秘境为何被称为禁地?即便是大罗金仙,若想平安出来也得脱层皮,你真是越发不像话。” 但事实上,即便没有君砚的放任,连翘依旧我行我素。 但为了尽快除去这个阻碍,她还是耐着x子装乖巧,驾轻就熟地抱着君砚的胳膊好一通撒娇卖痴,企图说服君砚。e一暗,似想到什么,她清亮的眼珠骨碌碌一转,立时眼含希冀看向君砚,“师尊,不如这样吧!咱们就去冥渊秘境附近看看!就在外围,不进秘境内如何?冥渊秘境在东海海底,就在秘境外总行吧?外面总归没有里面危险!弟子只是从未去往过冥渊秘境,想前去一观,难道师尊连这么简单的心愿,也不能满足弟子吗?” 当下最重要的是先将君砚忽悠过去,届时,她有一万种方法将君砚引进冥渊秘境。 “就是就是!这不是还有师尊在嘛。”有季贤在一旁圆场,连翘显然更有底气,越发卖力地劝说君砚。 君砚原本冷凝的面庞稍有松动,眸中流露出几分犹豫,仿佛当真被说动了。 连翘当即欢呼出声,高兴得险些蹦起来,只要君砚答应去,她就一定能把她弄进秘境! 在她眼里,君砚不过是个早被刷满好感度的npc,自然不值得她多费jg力去留意关注。 君砚仿佛对眼前二人的成算一无所知,只是不动声se地g起唇角—— 毕竟,在凌霜峰几十年一成不变的日子,委实有些无趣了。 三人很快便敲定了前往东海的时间,气氛一片和乐融融,赫连骁冷眼旁观,仿佛与三人形成了截然不同的两个世界。 赫连骁不知师尊是在装傻放纵,还是当真不知此二人有所图谋,分明是心怀叵测。 直至此刻,赫连骁才终于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懊悔之感。 “师尊不可!冥渊秘境凶险异常,便是秘境外亦有许多高阶海兽——” “是啊,碧霄兄,修炼一途本就历经艰难险阻,亦有生si劫难,若遇事皆退缩不前,何时才能更进一步呢?你太过于谨慎了。”一旁的季贤也笑着宽慰道,说罢还想拍拍赫连骁的肩膀,却被他冷着脸躲开。 “季贤说得不错,危机总是伴随着机遇,师尊陪你们去历练历练也好,阿霄,你若是不愿去,也可留守峰中。”君砚朝他温声道。 师尊竟是站在季贤那边么,还要抛下他一人留在峰里! ——他守在师尊身边这么多年,师尊都不曾看自己一眼。 难道他守在师尊身边的几十年,还b不上季贤这几日光景?! 不! 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夺走师尊! 青年竭力掩住眼底几yu喷薄而出的嫉妒与疯狂。 不知是不是错觉,季贤总感觉一gu凉意自脊骨蹿袭而上,却又转瞬即逝。 宗门派遣了加上君砚一共五位长老随行,实力均在合t期往上。 毕竟,冥渊秘境凶名在外,和寻常秘境可相去甚远,一个不慎便要将小命搭在那里,是以莫说冥渊秘境了,便是东海都罕少有实力低微的弟子前去历练。 如此大手笔,可见凌鸿对这唯一的儿子有多看重,若非凌鸣执意前往,凌鸿是断不可能让他前去犯险。 冥渊秘境正位于东海海底深处,兴许是秘境已然开启,大海不似往日那般湛蓝,反而透着一gu压抑的暗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