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寻便是这个时候闯了进来。
他下来的匆忙,总算没穿那一身庄肃的黑色西装,取而代之的是暖色调的棉质睡衣。
头发也没特意打理,而是随意自然地垂落在额头。
这样的他柔软,不带攻击性。
就像是猛然变了个形态,那些距离感和棱角消失殆尽,让人产生一种……可以靠近,握住的感觉。
颂寻脚步有些迟缓,觉得气氛有些不对劲。
他踏着拖鞋,慢吞吞朝着谢津那边靠近,最终停留在一个距离他不远的位置处坐下。
谢津没抬头,视线却忍不住追寻路过的人而移动。
从那双棉拖鞋上滑,落在了那截从睡裤中裸露出的光滑脚踝上。
颂寻少数几次白天下楼都待不了多久,不过这次一坐就是两个小时,跟定格在那一样。
唯一有些难熬的是,时不时跟打量稀罕物的视线夹击。
不过为了谢字牌镇痛良药,可以忍受一下。
萧彬远做为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朝着颂寻询问:“昨晚怎么不见你下来?”
“有事处理。”颂寻随意找了个理由敷衍过去。
萧彬远忽然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对面,距离颂寻最近的位置。
接着关切道:“你看上去不太舒服。”
一直不见抬头的谢津朝着边上看了一眼,就忘记收回目光了。
的确不太好。
脸色白的鬼似的,一看就一夜没睡,蔫蔫巴巴,看上去整个人都很糟糕憔悴。
不至于吧,昨天他也没动手,没骂人。
这被吓到了了?
胆子这么小,不会以后都不敢和他说话了吧。
谢津面无表情抖腿,眉头越皱越紧。
萧彬远一直在和颂寻闲聊,声音直往谢津耳朵里飘,又烦又吵。
萧彬远什么时候话这么多了,??隆
近是些无聊的话题,关祈居然还一句一应。
也是,反正他刚开始就对萧彬远特殊,再过段时间说不定就出双入对了。
谢津一阵心烦气躁,骤然站起身。
颂寻随意关注着一旁的情况,就连和萧彬远讲话也心不在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谢津的动作。
他以为谢津要走,条件反射般也跟着站起身,好随时跟上。
下一秒。
“上楼去吧?”
颂寻看着谢津转头朝自己说话,整个人都没反应过来。
谢津盯着茶几,就好像空荡荡的茶几桌上有什么很吸引他的东西。
“你不是一直想上楼吗?”
“啊,对。”颂寻怕他后悔,连忙点头:“那,那上去。”
两人都略显尴尬,视线飘忽,丢下几人一前一后上去了。
“谢津有病吧。”孙青盯着空荡荡的楼梯口,“他是不是在勾引关祈,否则为什么偷窃者一次也没选上他。”
冯高飞一口水就这样给呛了出来。
按这样说,萧彬远和乐晨同样都没被选上,难不成和关祈私底下也有勾当。
关祈?勾引?这太抽象了。
坐在他边上的孙青深受其害,一下从沙发上蹦了起来,疯狂用纸巾擦拭腿上被溅到的水。
“你这人恶不恶心。”
“你不说话我能吐了?”冯高飞反驳。
两人针尖对麦芒,都快动手打起来了。
坐在对面的萧彬远像是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坐那不知道在想什么,没有上前规劝的意思。
颂寻可不知道楼下都要开战了,他正纠结要不要说些什么,好打破将僵局。
气氛太怪异了,都不说话更尴尬了。
“你……”
“还不睡?”
两人都是一愣。
颂寻悄悄抬眼,正对上谢津看过来的目光。
“不是困了吗,睡吧。”
颂寻不觉得自己想睡觉,也不知道谢津为什么会这么认为,但他没反驳,默默躺床上往下滑。
还是不放心,他从被子里探出头:“你不会趁着我睡着离开吧。”
谢津拉开椅子坐下:“我不走。”
颂寻这才放下心,乖乖躺好。
他想着自己不困,结果坚持了不到五分钟,眼皮就开始往下坠了。
半小时后,确定人睡熟后,谢津起身靠近床边,眼睛往下瞧。
看起来睡的不怎么安稳,睡着了一只手也死死拽着被角,整个人缩成了个团。
谢津伸手,动作很轻地撩开关祈额发,触及到一片湿意。
不过是才开春的天气,还不至于热到要出汗的地步。
谢津看着他泛白的嘴唇,若有所思。
——
这两天没再有东西丢失,几人稍微放下紧绷的心态。
这两天颂寻和谢津天天窝在一起,不过自从那天不知道算不算是争吵过后,两人待一起总觉得多了层什么,隔绝在中间谁也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