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彬远一瞬间被冲击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以往撞到有男的朝自己表白,萧彬远心里都觉得晦气,犯恶心,可是……
脑海中不期然闪过关祈的身影,他足够漂亮强大而神秘,让人忍不住将目光放在他身上,在明知危险的情况下。
关祈愿意留谢津在身边,是因为他也喜欢男人吗……
以往恶心、抵触种种情绪都消失不见,想到谢津一直待在三楼,心里反倒莫名涌起一阵烦躁。
萧彬远久久出神,谁也不知道他此时在想些什么。
陷入冷战中的乐晨再也按捺不住,他坐回到萧彬远身边,主动低头。
“今天早上是我没控制好脾气,对不起。”
萧彬远没有注意到乐晨的靠近,听见声音才恍惚回了神:“没事,你不说我都要忘记了。”
他整个人都有些魂不守舍。
注意到这点的乐晨心不断下沉,只觉的萧彬远在不断远离自己。
三楼。
“你不回去睡觉坐这干嘛?”
已经换好睡衣的颂寻坐在床上,朝着守在门口的谢津发问。
房间已经被打扫过,除了没有窗户这点,总算多了些烟火气,另一边空着的椅子堆满了谢津带来的生活用品。
谢津坐也不愿意好好坐,瞧着二郎腿往后靠:“你让我早上五点钟过来也要看人起不起的来,要是睡过头你是不是又要生气呀,那我还不如直接住这,多省事。”
颂寻:“我可以去叫你。”
“那多不好意思。”谢津脸皮厚到能刷三层漆,“我这个做客人的怎么能劳烦主人,规矩我懂,不用说了,睡觉。”
“啪嗒——”
灯光被按灭,房间内陷入一片漆黑。
颂寻在黑暗中眨巴了下眼睛,还是会因为谢津的不要脸感到震撼。
颂寻自认嘴皮子比不上谢津,真纠结计较起来败北的可能性更大,拉着被子直接躺下。
大概是前半个月缺觉的原故,他现在很喜欢睡着的感觉,陷入深度睡眠彻底放松的感觉特别舒服。
至于为什么能在谢津这个能动手杀人的大反派眼皮底下睡踏实,已经开始睡眼朦胧的颂寻暂时还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自从谢津过来后,颂寻的睡眠质量好的不可思议。
如果没人叫醒,可以直接昏天暗睡到中午醒。
清早,门外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颂寻往被子里缩了缩,一头白毛跟炸了样。
“你们进来的时候没有经过培训,还是耳朵不好?”
“我叫你回绝,回绝。”
“这就是你主人的意思,磨蹭什么呢。”
颂寻不开心地掀开被子,朝着外面问道:“什么事。”
仆从没有起伏的声音僵硬传了进来。
“萧彬远想要见您。”
颂寻眼睛一下睁开了。
萧彬远在外面?还想见他?
破天荒了。
“你叫他在外面等一下。”
颂寻拿上衣服就进了浴室,一顿收拾完,照着镜子还给自己理了理头发,满意点点头。
逼格一下上来了。
他完全遗忘房间里还有个人,直到出了浴室看见牢牢守在门前,阴沉着张脸的谢津。
轻快的脚步变得迟缓,浑身散发低气压的谢津看上去不是很好惹。
颂寻打着商量道:“麻烦让一下。”
他足够客气,甚至动用了麻烦两个字。
谢津冷笑一声,火药味十足:“这么急着出去,会情郎呢。”
颂寻怂了那么一下,但很快想起自己的才是别墅的主人,瞬间硬气起来了。
“你让开!”
谢津连个步子都没挪:“不让。”
颂寻想着外头的萧彬远,语气急躁起来:“谢津,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寄人篱下。”
“呵。”谢津表情不屑,眼底似是燃着一簇窜动的火,“你是想说,你捏死我和捏死一只蚂蚁那么轻易吗?”
颂寻当然不会傻到觉得这是认错的话,谢津展示出来的只有咄咄逼人。
他也不愿意服软,话赶话直接便脱口道:“是又怎么样?”
空气里充斥着火药味,两人面对面焦灼,谁也不让谁。
谢津背靠着房门,少年身上尚且还带着未散尽的青涩,身形却已经有了成年男人的体魄。
宽肩窄腰,典型的倒三角衣服架子,就算是穿着以舒适为主的宽松运动服,也要比打扮庄重的颂寻来的气势强盛。
颂寻刚嚣张没那么会,莫名心里发虚,偷偷抬眼瞟了谢津一下。
比他还高半个头的男生双手攥紧,像是强行在压抑什么。
一双总是张扬的透着嚣张气焰的眼睛此时微微耷拉着,颂寻竟然认为他在伤心。
这个念头消失的很快。
伤心难过这样代表示弱的形容很难套在谢津身上,就没见他服气过谁,能拿眼睛看人就没有低头的时候。
颂寻想着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要不就稍微、那么一点点松个口。
下一刻。
“我是管不着你,爱去哪就去哪吧。”
男生推开门,转身横冲直撞地下了楼。
老旧的木板台阶被踩的咯吱咯吱响,颂寻听着都害怕台阶罢工,连人带板给一起撂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