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岛屿外围每天被追的四处流窜的小动物们,总是能看见如同连体婴儿般的陌生人类。
疲于逃命的动物们非常讨厌的人类。
商寂将打猎来的肉分割成小份,挖出个深坑,搭建篝火用于熏肉,另一部分涂抹上盐,挂在有微风的地方熏干。
颂寻见到提炼出的海盐后,才知道他去过海滩,或许是在自己睡着的时候,因为清醒状态下,他从没见商寂离开过自己。
商寂为什么要瞒着他去海滩,颂寻很容易想通,商寂不信任他。
他很想和商寂讲清楚,误会隔阂久了,很容易摧毁一段关系。
可商寂总是逃避这个话题,或者说反感。
难得有凶颂寻的时候。
颂寻只能将这事搁浅下来。
食物储备的够多了,商寂依旧觉得不够,总害怕入冬的时候食物会不够吃。
每天早上都要带着颂寻和弓箭出去屯粮。
也是在这时候,出了场意外。
在商寂拉弓对准不远处的兔子时,颂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挪动,侧脸被分叉的滑腻扫过。
身体瞬间僵硬住。
那是一条盘旋在树杈上的蛇。
并在刹那间对他发动了攻击。
颂寻被商寂护在了怀里,那条蛇被重重摔在地上,摔晕了过去。
商寂手背位置被咬了一口。
那是条毒蛇。
没有医院,没有血清,颂寻拉着商寂被咬伤的手吓哭了,眼泪一连串一连串的掉,怎么也止不住。
整个人都陷入了巨大无望的恐慌中。
那次颂寻真的被吓坏了。
庆幸的是,那条蛇没有注入毒液,只是空咬了一口。
颂寻一点也不想体验那种感受了,这次是幸运,那么下次呢?没道理次次都有这样侥幸的时候。
开诚布公的,颂寻提出:“我们想办法出去吧。”
商寂手上还在处理白色的兔子毛,准备做一双手套出来。
听见这话手上的动作停住,额角的青筋跳了下,没说话。
又是这样,逃避话题,当做不存在,不理会。
颂寻上前抽出他手里的兔皮,扔到地上:“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商寂的视线一直落在地上沾了灰尘,还没完工的兔皮上,轻声道:“离开?离开这里好彻底甩开我吗?”
他语气轻,带着面无表情的讥讽。
颂寻第一次觉得他不可理喻:“我只是觉得这里太危险,你能不能不要总是曲解我的意思。”
他话说的急,那点急躁也跟着带了出来。
商寂眼神瞬间冷了下来:“这么快就不耐烦了,忍的很辛苦吧,说什么愿意留在这里不过都是哄我玩的,你不就是想走吗。”
颂寻深呼了一口气,觉得和他说不通,朝着洞口就要离开。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就要和商寂吵起来了。
刚掀开草帘,肩膀上传来一阵大力,颂寻被人粗暴地摁在墙上,脑后垫了一只手,不至于让他磕到头。
商寂裹挟着怒气的吻就这样劈头盖脸突然的落下。
商寂凭借身体的优势完全压制住他,颂寻连挣扎一下也做不到。
这个吻蛮横凶狠,没有以往的温存,更像是急于掌控的一种证明。
颂寻唇上一片刺痛,唯一没被牵制的手抬起,给了商寂一巴掌。
气氛陷入冰点。
商寂低着头,松开了颂寻。
颂寻当时太生气了,不过他力气总归不大,连一个红痕也没在商寂脸上留下,真正令人难以接受的是耻辱。
被扇耳光带来的耻辱。
颂寻动完手就后悔了,手指缩了缩,想要触碰商寂的脸。
草帘被掀起,外间的凉风被闯进来一瞬,又很快被隔绝。
商寂出去了。
颂寻盯着自己的手心发愣。
他知道商寂没有走远,他就站在洞口外,偶尔被风荡起的草帘可以窥见他的身影。
那是第一次,两人爆发了有史以来最为严重的争吵。
之后便是长达近半个月的冷战。
就算是互不搭理,商寂依旧不许颂寻离开自己的视线,甚至比之前更加变本加厉。
就算是出去上个厕所,他也要守在外面。
颂寻忍无可忍,在洞穴内分出了楚河汉界,一左一右谁也不许越界。
不过随着天气转冷,他又有些后悔了,没有商寂暖烘烘的抱着睡,真的很冷。
但这条规定是他定下的,就是冷死他也不愿意服软。
冷战的最后,还是商寂低了头。
颂寻正蜷缩着身体和寒冷对抗,背后一暖,商寂越界躺了过来。
“谁让你过来的。”
颂寻冷的声音打哆嗦也要嘴硬。
自带发热的手掌包裹住了他缩起来冰凉的手,商寂特意放软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错了,别生气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