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火堆对面的夏茗突然起身,急匆匆跑向岩洞外,呕吐声从外面传了进来。
“今天这都是怎么了?”唐一鸣皱了皱眉,起身将外面吐到脸色发白的夏茗扶了进来。
“没事吧?”
夏茗揉着胀痛的头:“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在路上身体就有些难受。”
这时候几人还没意识到问题,只以为是巧合。
直到后半夜的时候,沈和韵,唐一鸣和商寂接连出现身体上的问题。
头痛欲裂,恶心呕吐。
商寂是所有人中症状最轻的那个,身体上的难受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
一两个人不舒服可能是巧合,但要是集体不舒服,那就绝不可能了。
“奇了怪了。”唐一鸣捂着难受的胃纳闷,“总不会是吃坏了东西吧,我们也没吃什么呀。”
商寂垂眸沉思着什么,突然询问:“你们今天是不是很容易口渴?”
几人一愣,发现还真是。
往常一瓶水节省点可以喝上两天,可今天每个人身上带的水都空了。
商寂继续发问:“有人在赶路的时候闻到过什么特殊的味道?”
“没有吧。”
“好像没有。”
夏茗不是很确定:“我好像有闻到一股腥肉味。”
她的嗅觉从小要比别人更加灵敏,只是今天的那股气味只出现过很短的一瞬间,她以为是自己的错觉,没有在意。
“我们得重新规划换个路线了。”
这完全是个噩耗,几人纷纷看向宣布这个决定的商寂,都不是很能接受。
“为什么要换?”
“我们都快要出去了,你是说又要重新再往回走?”
“食物也不够了。”
商寂等着他们发泄抱怨完,一边轻拍着安抚已经睡着却被声音惊扰的颂寻。
道:“按照症状和描述,我们应该是碰见瘴气了。”
瘴气,这是寻常人普遍都感到陌生,从没碰见过的东西
对它的认知只存在于一些书籍和影视的片段中。
“我们的症状都只是轻度,玉书的身体素质弱,是最先有反应,感受到不对劲的人。”
“瘴气一般在植被茂密不见阳光的湿地形成,会产生很多传染性疾病。”
“如果再往里面走,没有药物和专业的治疗,我们很有可能会死在里面。”
商寂这话还是说的太保守了。
可以说,如果不是饶玉书坚持要走,他们还往里面去的话,等到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太迟了,出现中毒反应的众人根本就没力气再往回走。
想到这,再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了,后怕涌上心头。
神色都有些复杂,同时看向躺在商寂怀里的饶玉书。
如果没有他坚持要离开,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可想而知。
这一夜,谁也没法安心睡着。
身体的难受和对未知的不安席卷着他们,迷茫惊恐充斥在这处岩洞中。
好在第二天不需要赶路。
颂寻的病还没好,一天里昏昏沉沉,偶尔才有几回清醒的时候。
他总觉得冷,牙齿发出碰撞哆嗦的声音,一直陪在在身边的人便将他揽的更紧了,颂寻贪婪地撷取热源,恨不得整个人缩进那人怀里。
后来那种从骨子里寒冷逐渐退散,岩洞内不断燃起火堆,他开始觉得热,嫌弃起身旁热烘烘的人,不自觉推攘。
但都没有成功,他微弱的抗议和挣扎都被无情镇压。
偶尔有人会给他喂东西,有时候是某种酸甜口的果子汁水,颂寻对这个味道的接受度还算高。
有时候则是被煮到软烂的肉类,没有调味剂的存在,压根无法遮掩那股土腥的味道。
颂寻不乐意吃那个,可喂他的人丝毫没有要惯着他的意思。
宽大的手掌卡在下颌处,不怎么费力就给喂下去了。
颂寻在意识昏沉间很想跳起来骂人,停留在口腔中的味道恶心想吐。
那碗肉的威力实在大,颂寻在当天的晚上醒了过来。
睁眼的第一个画面,是商寂朝着他低头,额头间相互贴在一处。
感受到温度退了下去,商寂松了口气,抬头时才发现身下人醒了,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瞧。
有点呆。
“醒了。”商寂从铺了衣服的地上起身,“我给你拿吃的。”
他的反应太平淡了,好像两天两夜没睡守在颂寻身边的人不是他。
颂寻还沉浸在商寂过于自然的靠近中,半天没回过神,再抬眼时就是唐一鸣几人朝自己围绕过来,一脸关切的神色。
“怎么样了?还难受吗?”
“你不用起来,想干什么和我们说就是。”
颂寻差点以为自己睡懵了,还没彻底清醒过来。
他和唐一鸣夏茗间的关系也没到这种可以互相关怀的程度,不算闹得太僵硬就不错了。
见饶玉书不说话,唐一鸣讪讪:“那天是我的不对,我的错,要不是你坚持要离开,我们说不定都得折在里面了。”
夏茗:“是呀,还好你发现不对劲,想起来都?得慌。”
颂寻听着两人絮絮叨叨讲述那天的经过,算是明白了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