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人生譬如朝露,人人都是那羽翼单薄的蜉蝣,做不了他生命里的唯一,这让她感到有一点点难受,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人如果一辈子陷在这一点点的难受里,那也太可悲了。 星期四的时候澜生b赛回来了,他拿了第一名,金灿灿的奖牌他挂在x前,笑得很灿烂地和她还有怀瑾合了影,她终于有勇气面对朋友的成功了。 这算是进步吗? 澜生滑冰真的很厉害,她其实有想过,如果她这辈子注定拿不到冠军,那么让澜生拿也是一样的吧。 和澜生合影的时候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让她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月亮拥抱的错觉。 今天上课的时候小徐找她借了只红笔,然后就一直看着她发愣,她有些疑惑地询问了他怎么了,他只是嘿嘿地笑着道:“我只是在想,还好我脸皮够厚。” “你知道吗好同桌,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讨厌我来着,我就想你为什么讨厌我啊?凭什么讨厌我啊,我这么可ai,你不可以讨厌我。” 林荷衣于是慢吞吞地解释道:“可是我刚开始和你都不熟,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因为我脸很臭吗?” 啊? 小徐被她无语到了,噎了半晌然后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好我后面问清楚了,不然我们可能现在都不熟。” “因为…额…因为…” 不是?什么? “话先说在前头……你不许因为这件事就不理我,如果你现在还不喜欢我,那就当我开玩笑吧。”小徐红着脸把自己的头发r0u的乱七八糟。 这个表白来得太过于猝不及防,让她完全陷入到了一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境地,她顿了顿,只能道:“我不会讨厌你的。”谢谢你能喜欢我。 —— 林荷衣因为缺了很多课,只能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每次周测的时候她的手心都在冒汗,害怕自己考得不够好。 林荷衣想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客观原因她也会又焦虑又难过。 林荷衣看他笑得那么灿烂,把打了一肚子腹稿的安慰话咽了回去:“下午有空,上午我要去舞蹈课,还有数学补习。” 然后他又自顾自的答道:“不过像你这种一边学习还能一边拿奖的……也正常。” 当然等他成绩出来,看到他全班第一名的成绩,林荷衣隐约明白了一点他为什么不焦虑,因为他哪怕失常也能考得很好。 她真的好羡慕好羡慕这样的x格,也真的很想很想成为这样的人。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根菟丝,疯狂地从他们身上汲取着前进的力量。 这一次的周测成绩下来,她的英语没有上次考得那么好,只有135分,虽然她知道上次的成功只不过是运气,但还是有些失落。 下课的时候,林荷衣收拾着书包,把自己认为可能需要回去复习的科目塞进背包里,不知不觉就把书包塞得装不下了,在她勉勉强强地把拉链拉上之后,她尝试着去提,差点没有被那重量直接送走。 小徐站起身来,一副刚睡醒的样子,头发也乱糟糟的,刘海那里有被胳膊压出来的形状,他个子好高,她要抬起头才能和他对视。 “走吧,今天我送你回家。”他语气很轻松,用很平静的语气说着很不容置疑的话。 “可是什么?你不想和我一起走吗?”小徐又突然委屈了起来。 闻言林荷衣犹豫了。 在她第一次出国离开怀瑾他们的时候,她每天都感到很难受很悲伤。 “哪…哪好吧。”其实怀瑾和澜生他们之间更聊得来一点,她只不过是跟在他们身后的影子,有没有她……其实也无所谓吧。 “好同桌,问你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 “我追你胜算大吗?”他这次真的是一脸严肃,没有任何嬉皮笑脸的迹象。小徐抢先出声了。 林荷衣:“?”你怎么看出来的?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她有些时候很难去接受改变,只能被命运推着向前奔跑。 她是坐小徐家的车回来的,家里面静悄悄的,今天是妈妈维密时装周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人。 梁阿姨对她非常好,几乎就是当成半个nv儿来疼。 怀瑾如果和朋友出去打球了,她就会坐在怀瑾门前的地板上等他,梁阿姨过来拉她,她就哭,简直就是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 只不过后来长大了,小时候这种形影不离的亲密有些时候就会显得不合时宜。 她会在孤单无人的夜晚里面去怀瑾家找他,怀瑾家其实有一间专门给她准备的客房,因为她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怀瑾家寄居过。 小时候的怀瑾很坏,喜欢在黑漆漆一片的时候跟她讲那些很吓人很吓人的故事。 白se的床单,nv人吊出来的长长红舌,以及小孩子刻意营造出来的y森氛围,对于小时候的林荷衣来说,就是最恐怖最恐怖的事情了。 可旧的恐惧消失了,新的恐惧又悄然爬上了心头,所有离奇与怪诞同年幼孩子的幻想纠葛在一起,她害怕得瑟瑟发抖。 林荷衣很想问,说出来又怕怀瑾嘲笑她,于是只能等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起来,往床底下塞几个自己在圣诞节送给怀瑾的塑料星星灯。 就像那乘着月se而来,出现在顽皮孩子梦里的彼得潘。 “这样我被抓走的时候一一就可以第一时间把我救回来啦。” 像是在哄一个b他小很多很多的小朋友。 她以为他们能一直这样。 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再喜欢穿幼稚的小鲨鱼睡衣,而是喜欢上穿有着粉红se波点和丝绒蝴蝶结的睡裙,裙角在睡着的时候被无意间掀起了一小块,露出雪白细腻的大腿肌肤。 林荷衣被那gu温度给烫醒了,她怀疑怀瑾是不是发烧了。 她懵得有些不敢动弹,脑子里面思索了一圈初中的生物课内容,勉勉强强地弄清楚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瑾好像醒了,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然后他就在她的身旁重新躺下了,他没有继续抱她,他们之间的距离隔了十厘米,但是对于形影不离的朋友来说却仿佛是天堑。 —— 她不敢在怀瑾面前表现出她撞破了他属于男孩子的、窘迫的秘密。 —— “怎么不开灯?”林荷衣把灯打开。 “我刚到你家的时候天没有黑,我就没有开灯。”怀瑾语气很平静。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林荷衣能够感受到他似乎生气了,她嗫嚅了一下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和澜生先走。” 因为她很怕生,很难接受改变,是因为澜生是怀瑾的朋友她才强迫自己去接受的。 “一一,你怎么总是这样?”怀瑾尽量把语气放在一个平静的水准上,但是提高的音量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你有的时候让我觉得你是只离我很近的萤火虫,仿佛我伸手就可以抓到,但当我伸手之后才发现,你原来是那可以从指缝中漏走的月光。”怀瑾攥着她的手,用脸颊蹭着她的手背。 “如果有一天我在你心里不再重要了,我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难过的,一一。”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不自觉地卑微成一只狗的话,他就不要喜欢别人了。 可他控制不住,这些年来他好像被训练成了巴浦洛夫的狗,只要一闻到关于她身上的气味就会控制不住地开始分泌唾ye。胧的梦境里其实并没有多肮脏不堪的场景,他只是梦到了自己变成了一棵树。 以及站在昏h路灯下举着空荡荡甜筒的姑娘,眨着红彤彤的眼睛。 他醒了,梦里的另一个主人公躺在旁边。 可是最近他已经没有办法欺骗自己了,因为他真的在梦里……玷w了他的朋友。 可醒来的现实却是:他从来不是她的唯一。 所以在被妈妈讨厌的时候她会让自己变成空气,被朋友忽视的时候,她会让自己变成影子,她会让自己变得很透明很透明、很轻很轻,这样他们带着自己向前的时候就不会感到麻烦和沉重了,也……不会想着抛下她了。 今天林荷衣开始写日记了,主要是为了排解学习之中的沉闷和压抑,她一直觉得自己不是一个很聪明的学生,小徐几分钟就能弄懂的题她往往需要花费更多的时间。 林荷衣是个很难感到快乐的人,她很早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并且我找不到出路,因为她是一个害怕改变的胆小鬼,她不知道如何让自己变得勇敢,但她知道能力会给人带来底气。 妈妈不希望她学花滑,她想让她好好学习,走一条不出差错的路。 林荷衣知道小徐喜欢自己,她感到很开心很开心,因为在她的眼里小徐是一个很优秀的男生,他喜欢她是不是就证明她其实还怪不赖的,这么说其实可能有点不要脸,不过从小到大还真没有多少男生对她说过“喜欢。” 小徐是她的朋友,怀瑾也是她的朋友,但是朋友和朋友之间也是不一样的,小徐和怀瑾之间,差了十几年的陪伴。 “不用和我解释这些的。”他打断了她,林荷衣感觉到了他情绪的低落,她也有些忐忑。 林荷衣察觉到他的情绪似乎又好了起来,也没有那么紧张了,只见他朝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过去,然而现在教室已经没人了,根本没必要凑这么近讲话,但是她还是靠了过去,她很少在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上拒绝朋友。 “相b起昨天,你今天有没有喜欢我一点呢?” 她感到有些羞窘,有些恼羞成怒地甩下一句:“没有。”然后就哒哒哒地往外跑。 “那好同桌~我们现在算朋友了吗~” 他当然是她的朋友啊,他早就是她的朋友了,这么显而易见的事。 她在校门口等怀瑾等了很久,可是怀瑾并没有来,于是她去了球场,因为这时候教室的人大多都已经走光了,只有一些打球的男生还停留在那里。 t育馆已经变得空旷了,两人说笑的声音她能够很清楚地听见。 怀瑾懒洋洋地笑了:“还说我呢,你长得这么好看,每次打篮球的时候一瞥到你我就心跳加速,肯定b我更受欢迎。” 林荷衣觉得自己这时候走过去可能会很尴尬。 怀瑾看着她的眼睛出神了片刻,然后夸张地笑了:“哇,大美nv给机会呀,那我考虑考虑——” 这其实没什么,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于是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短信: 【0と1:不等你了,我先回去了。】 林荷衣乘着月se打车回了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又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孤独,甚至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想起社会新闻上的那些片段,攥着手机有些害怕。 【帅得不一般:到家了。】 照片上是一双毛茸茸的男士拖鞋,图案是一个胖乎乎的大熊猫。 【帅得不一般:到了给我报一声平安。】 【0と1:你的拖鞋……】 【0と1:嗯…卡哇伊的。?_?】 【0と1:……这就不必了,这给我一种铁汉柔情的感觉。°ー°〃】 【帅得不一般:……】 回到家之后怀瑾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她按了接听。事情耽误了。” 她其实挺想和他说自己去了球场找他,也想和他说她晚上会怕黑,因为等他,她在天黑的时候打的车,一路都握着手机犯怵,但仔细想想,这样会让怀瑾产生负担吧 第二天林荷衣回到学校,一进教室的门就看到小徐将整个头埋进胳膊里面补觉,她把书包挂在椅背上,翻开练习册做了起来,大概五分钟左右语文老师就走了进来。 教室里的同学显然大多都没睡醒,稀稀拉拉地起了一小部分,大部分还趴在桌子上,林荷衣伸手拍了拍似乎已经熟睡过去的小徐。 她无意间瞥到了,然后意识到那是挂在她书包上的兔子。 林荷衣:“……”他是小学生吗? 在时间到了之后老师喊可以坐下来了,她便转过身想要把兔子挂回去,然后就看到了一只鸠占鹊巢的胖熊猫。 然后她手里的兔子又被小徐抢走了,对方不由分说地把她的兔子挂在了自己的书包上,他笑意盈盈道:“就当回礼了。” 她想说不要,还给她,老师却已经被他们这边的动静x1引过来了,林荷衣憋着一口气把头别了过去听课。 一下课他就把脑袋凑到她这边来,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露出那颗小虎牙:“同桌,你是不是也有一点喜欢我呀?” “那怎么办?你总是这样不拒绝我,我会得寸进尺的。” 她的兔子挂在小徐的书包上有种说不出的怪异,后桌的男生注意到了小徐书包上原本属于她的兔子,指着兔子发出了一声怪叫:“我的天~瞧我发现了什么?” 旁边一个nv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会害羞?”这可是一个在拒绝别人告白时,连自己是男同这种话都说得出来的男人。 他怎么…… “你能不能别说话啊…”林荷衣红着脸,声如蚊呐。 —— 林荷衣知道他那只打雷不下雨的尿x,完全没打算理他。 林荷衣实在是被他的能屈能伸给折服了,有气也发不出来了,反而有些想笑。 “别取下来。”小徐制止了她的动作:“这是今天冒犯了我们一一同学的赔礼。” —— 天se还早,她打了一个车,上车之后她把头发上的发卡取了下来,那是一个浅粉se的水晶发卡,上面水晶的排列很有设计感,发卡的背面有刻着一个小小的品牌标识。 她有些后悔没有在刚才摘下来以后再还回去。 林荷衣的朋友圈里面空空荡荡,属于那种不了解她的人都以为她把他们屏蔽了的那种,但实际上她只是不喜欢向别人分享自己的生活。 11月6号,就在两个星期以后。 就和怀瑾一样,怀瑾每次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不太敢去,所以会提前给他买一个小蛋糕和他一起过了。 但她又真的不知道他们男生喜欢什么,每年生日的时候她送给怀瑾的东西都是一些和篮球有关的,妈妈会全世界各地的跑,她就会让妈妈捎带有怀瑾喜欢球星的亲笔签名的海报。 【0と1:怀瑾,你在吗?】 对方几乎是秒回。 林荷衣顿了顿,她以为他会晚点再回,毕竟他今天刚和她说过他有事。 【梁山伯本伯:我没什么急事了,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这次他隔了几分钟才回。 人在面对亲近的人的时候怎么会小心翼翼呢?只有对待陌生人才会客气。 怀瑾的质问让林荷衣有些抬不起头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怀瑾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她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对他态度的转变以及情感的逐渐倾斜。 【梁山伯本伯:你看,你又开始说对不起了。 隔着屏幕她都能够想象到怀瑾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其实小时候的记忆她大多都不太记得了,那时候妈妈还不是国际超模,只是一个普通的单身离异母亲,妈妈是在怀着她的时候就和爸爸离婚的,打官司要抚养权花了七十多万。 那时候她年纪小到完全不记事,但听梁阿姨讲过那段时间妈妈把房卖了去做生意,结果赔了个血本无归。 在前往梁阿姨家的时候妈妈反复地对她强调:“要听话,不要惹梁阿姨生气。”“不要乱碰东西,见到大人要打招呼,要有礼貌。”“梁阿姨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哥哥,你不要和他起争执。”“要aig净,讲卫生,不要招人讨厌。”…… 人在没钱的时候亲生父母都看不起你,更何况是朋友? 然后0了0她的头:“把自己ga0得灰头土脸的就算了,好好的一个本该是千金小姐命的姑娘被她弄得像野小孩一样。” 她知道这是个很不好很不好的词,因为妈妈每一次听到都会表现地非常非常难过。 梁阿姨讪讪地收回了手,似乎也有些尴尬,但她也不至于和一个三四岁的孩子计较。 梁阿姨还天天让他带着这个闷葫芦玩,真是个麻烦jg。 每次他被要求带着她出去的时候都一脸不耐烦,因为他的小伙伴都是男生,带上她这么个nv生,他们很多有意思的男生小游戏就不能玩了。 梁怀瑾不耐烦林荷衣,虽然妈妈千叮咛万嘱咐让他看好一一妹妹,但实际上他也没b林荷衣大几个月,小孩子心x,但却已经无师自通地知道了什么叫“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了”。 他们玩的游戏都挺脏的,小孩子泥巴杂草水坑什么都能玩得起来,他们身上蹭一身脏w回家,家长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也不会怎样,而林荷衣的妈妈在嘱咐她的一条里面就有“要aig净,讲卫生,不要招人讨厌。” 就这样被买菜回来的梁阿姨看到了,并坚信她被他们排挤孤立了,回家就给自己儿子一通臭揍。 后来梁怀瑾说要出去买那个小丑冰淇淋车的冰淇淋,梁阿姨让他带着她去,梁怀瑾不耐烦地拉着她出门了,虽然只是四五岁的小孩,但梁怀瑾天生方向感b较强。 买完冰激凌后,他把两个冰激凌都塞到了她的手里:“我去上个厕所,你拿着吧,别让冰激凌化了,我待会回来。” 林荷衣等了很久,等到路灯都亮起打在身上,冰淇淋车都开走了。 她难过地哭了起来。 天黑了她就这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睛都哭红了。 “妈妈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痛啊呜呜呜。”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晚了不知道回家啊?这么蠢怪谁?”梁怀瑾龇牙咧嘴地反驳道。 他很显然没有见过像我这么蠢的小孩,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不太想道歉。 她其实不是蠢到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她是害怕回去被讨厌而已。 然后他突然过意不去了起来:“额……。” 原本他不道歉林荷衣觉得自己还能忍得住,他一道歉她就感觉自己的眼泪跟失禁了一样往下流: “你别哭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显然没有过把小nv生弄哭经历的梁怀瑾他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 ——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逐渐和怀瑾亲密了起来。 “你好慢啊,林一一。”怀瑾绕着她周围滑了一圈,忍不住抱怨道。 “别再说对不起了!”怀瑾凶巴巴道:“每次都听你说这三个字,烦都烦si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说对不起,记住了吗?”吓到了,怯怯地点了点头。 —— 【梁山伯本伯:还是在一一心里,我已经不重要了。】 怀瑾还重要吗? 她自己心里给出了答案。 【0と1:你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梁怀瑾看着手机上对方发来的最后一句话,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了支烟。 他回想起了今天在篮球场里的蒋欣怡。 他想要像以前一样说一些虚伪的暧昧的话敷衍过去,然后保持这种无聊关系,以此来证明自己并没有非谁不行。 那双相似的眼睛总是时时刻刻地在提醒他就是只狗,是一个等着别人ai的小可怜。 nv生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什么意思?什么叫不想谈了?你之前……” 他一直就是这样的人,自私且自我,所以他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像条狗一样的ai上一个人。 他按灭了烟头。 因为怀瑾的那一通灵魂拷问,林荷衣放弃了向他询问男生喜好的想法,将目标转向了澜生。 【温澜cha0生:怎么了一一?】 【0と1:你现在难道不是正在b赛吗?】 【温澜cha0生:有没有想我啊?一一。】 【0と1:想的,到时候会抱个大奖牌回来吗?请不请吃饭呀?我也想和大佬一起玩jpg】 林荷衣有些不太好意思,只不过她这个人真的不太常用社交软件,一般只有别人给她发消息她才会回,没有事情很少主动去找别人聊天。 这一回澜生没有秒回,林荷衣想他可能是突然有事,她之前在队里的时候也时常突然被教练叫走。 【温澜cha0生:一一要给别的男生送礼物吗?】 她仔细地盯着这两条消息,觉得自己眼花了,澜生是怎么得出这个风马牛不相及的结论的。 这回澜生回得快了。 【温澜cha0生:可是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一居然会收除了我和怀瑾之外,别的男生的礼物呢。】 【温澜cha0生:一一有什么事总是先找怀瑾,然后才是我。是怀瑾没有给一一好的建议吗?】 【0と1:不是这样的。】 这她真的没办法回答,她的确是先去找得怀瑾。 询问两个人都失败了,于是她只能寄希望于网络求助了。 很快她就得到了答复,有人建议送领带,送西装夹、袖扣什么的,小徐一个学生估计用不上,于是她又往下翻了翻,发现一大部分人建议送球鞋。 平时妈妈会往她的卡里打零用钱,还有之前参加b赛之后接的代言,拿的代言费让她存了一笔小钱,但算下来也不过只有小一万而已,因为在之前她大部分的钱都拿去背着妈妈做手术了。 之买的内衣便都穿不了了只能重新买,最近她在实t店里面能够找到的合适尺码的内衣都快要没有了。 她现在照着镜子,她都有一种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的错觉,脸上的婴儿肥逐渐褪去了,她的眼睛看起来b以前大了一圈,五官还是以前的五官。 这就是长大吗?长大在她这里一直都不是什么好词,如果可以,她很想像小飞侠彼得潘一样永远做小孩,长大意味着发育,这样她就不能滑冰了。 但如果长大能够变得越来越像妈妈?可能也就没有那么坏了吧。 《铁皮鼓》里的小奥斯卡就不想长大,想要永远做小孩,上天在冥冥之中听到了他的心声,他成为了一个侏儒,侏儒不是什么好词,童年是值得守护的,但成长才是应该面对的。 —— 林荷衣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肚子就开始在痛,痛得她整个人都很蔫,她以为自己是吃坏肚子了,跑了好几趟厕所都没用,不是那种吃坏肚子的疼。 “怎么了?又疼了吗?脸se这么差。”小徐凑到她身边来,担忧地问。 “要不要去医务室?我陪你。” 因为她意识到,她可能来生理期了。 “我…我……你先帮我给老师请个假。”林荷衣攥着小徐的袖子,惊慌失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