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荷衣觉得小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他真的是说到做到的,她有什么不会的问题他都会很耐心地给她解答,哪怕问题实在是有点蠢。 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他,只知道他似乎每天都会喝同一个牌子的运动饮料,她每次路过小卖部的时候就会给他带上一瓶,然后放在他的桌子上。 她需要更努力才行,不能再那么麻烦小徐一直教她了。 她将头转了过去,就见澜生穿着黑se的篮球服,戴着同se系的额带,看样子是刚打完篮球,他的发尾还有些sh。 “一一。”澜生在门口喊了她一声。 大多数时候都是她去找他们,因为他们高三放学很晚,一般会b高二晚个十五分钟。 而今天澜生却提前来找她了,她原本还想着在学习一会的,但现在她也不好意思让澜生一直等她。 小徐顿了顿,看了看她,再看了看在门口等她的澜生,什么话也没说。 “啊?”林荷衣顿了顿:“可能教室空调温度有点低吧。” 林荷衣能够很明显地感觉到澜生牵着她的手紧了紧。 “他不在你就问他,昨天我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向他问我啊?”澜生捏了捏她的脸。 林荷衣推开他捏着她脸颊的手臂,r0u了r0u被他捏红的地方,语气讷讷道:“可是你就是经常不在啊。” “不过可能以后就是我们两个相依为命了。”澜生眼带笑意道。 林荷衣没有开口问,因为她害怕这是一个很蠢的问题。 徐笺川神se不明地坐在座位上,朋友叫他去打球他也拒绝了,张柱是把刚才那一幕看在眼底的,心知肚明他为什么不开心。 “高三的温澜生。”张柱道。 —— 他用毛巾擦了一下汗,nv生手里拿着一瓶喝到一半的水,拧开之后又给他递了过去。 “怀瑾最近好像要谈恋ai了,以后可能就不会跟我们一起走了。”澜生在她耳边说道。 但林荷衣却笑不出来,她知道她没有什么立场因为这一幕而感到难受,但是却还是有一种空气被ch0u空的恐惧感。 “一一。” “没什么,我们先走吧。”她对澜生道。 可能以后她难过了怀瑾就再也不会陪在她身边了,他会陪在nv朋友身边。 林荷衣发现自己可能确实是太黏着怀瑾了,以后他是有nv朋友的人了,她就不能再这么黏着他了。 怀瑾确实说得对,上帝让人的眼睛长在前面就是要让人往前走的,这个世界上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变化,滑冰、妈妈的ai、最好的朋友,曾经无b依赖的东西在失去之后都会变成扎入x口的刀子。 你该学会……和别人相处了。 “你的字怎么圆圆的?”徐笺川把头凑过来,盯着她写的作文。 于是她尝试y着头皮答道:“我拿尺子练的。” 然后林荷衣就给他展示了一手她的狂草。 “额……”徐笺川看了一眼草稿纸上那完全分辨不出原始形态但是笔锋刚劲,一看就是有个几年功底的字迹顿了顿。 是这样的,她外公书法就写得很厉害,小时候有段时间回老家,妈妈要外公教她书法,希望她能够有一手好看的字迹。 其实只有练过书法的才知道,你练过书法不代表你写作业的时候字就能好看,当时一个和他一起练的男生,作业上的字写得龙飞凤舞。 这时候课代表过来把英语的周测卷子发了下来,徐笺川瞥了一眼林荷衣的卷子,一脸见鬼的表情:“卧槽!145。” 这时徐笺川的试卷也发了下来,132的成绩。,可能是她唯一能够用来打败这位该si的天赋型选手的东西吧。 “145的英语啊。这是人考得吗?特别是你,姐,你之前是t育生吧?太太太太他妈厉害了。 “没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运气而已。” 再加上她平时喜欢看一些书,译文看起来没有原着的韵味,所以有刻意地去学,刚好这次考的几篇理解的原文她都有看过,一篇是8102年版的一篇英文杂志,一篇就是取材于她最喜欢的《老人与海》,剩下的都是些科普类的文章。 她毕竟做的卷子b他们少,一些做题思路什么的并不是很熟,这次如果不是运气好真的可能考不了那么高的分。 “天,蒋欣怡这次英语年段第一的宝座不保了。” 是文jg班那边的一个nv生,英语水平很高,据说连拿了两次英语省赛的第一名,当然最重要的是,据说这个nv生非常非常漂亮,是这个学校的校花。 至于为什么聊蒋欣怡会提到她,林荷衣也不清楚,因为她后面就没再听了。 但这并不是结束,因为下一节课林荷衣的语文成绩就下来了,这次成绩高得有些吓人,142分,语文和英语不太一样,语文批卷的主观x太强,能够考到140多分的估计省里也没几个。 语文老师甚至直接把她的作文当范文讲了起来。 “其实这种古t文我不推荐你们去写,你们没这种水平。我拿出来就是想让你们学学人家的格式,还有你们看看人家这题目写得,就先破题这一道,就已经甩了你们不知道几个唐伯虎了……” 然后周围的同学都开始鼓起了掌,甚至有些男生还吹起了口哨,林荷衣真的尴尬得头都要抬不起来了:“别鼓了……” 然后他突然又很严肃地对我说道:“不是运气,不是意外,是你就是这么厉害。” 当然,她的英语语文有多高,她的其他科目对b起来就有多惨烈,物理和化学都没有及格,生物赋分之后也不过七十多分左右,数学也不过九十来分,刚刚低空飞过及格线。 小徐凑过来看了一下,似乎松了一口气道:“你要是别的科目也那么好,真的是不给我这种凡人留活路了。” 林荷衣:“……” —— 林荷衣真的是个很不擅长和人交往的人,别人和她说话,她依旧是半天蹦不出一个字,但是有小徐在中间做调节,他的兄弟也不介意和她搭话的时候她不回话。 林荷衣愣了愣,下意识地解释道:“没有,不是的。” 这几天林荷衣已经弄清楚了,他说自己难过真的就是只打雷不下雨,但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跟着他的节奏走。 对于朋友应该坦诚一些的。 —— 然后她就发现小徐是个很喜欢絮絮叨叨,而且动不动就eo的小男生,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一直都很积极向上。 【帅得不一般:啊啊啊啊啊,我要s了呜呜呜,作业好多不想努力了。】 林荷衣做着物理作业,看着手机上面红se的提示点,点开了聊天界面,回了他一条消息: 【帅得不一般:呜呜呜,活不了一点,真的要s了呜呜,要英语作业答案才能救命。】 【0と1:那你去si吧。】 【0と1:垮起个小狗批脸jpg我现在也写得很想s,没道理你活着。】 …… 【帅得不一般:图片】 【0と1:啊?!不会拉肚子吗?瞳孔巨颤jpg】 【0と1:……】 【帅得不一般:我跟你讲,那gu味道就像……】您还不是对方好友。 —— 可是铃声一响她的意 甜了没三秒,一gu直冲脑门的酸味差点没把她当场送走。 抬眼就看见徐笺川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她气得想打他,他怎么这么贱啊? 林荷衣:“……”那我真的是谢谢你。 于是从ch0u屉里面ch0u出卷子做了起来。 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候,怀瑾过来找她了,这几天她都是和澜生一起放学回家的,怀瑾见到她从教室里面出来,直接抓住她的手,语气有些委屈道:“你最近怎么都不等我?” “我…我看你最近都有事。” 两个人在一起可能只是时间问题,怀瑾没有nv朋友的时候,他们之间再怎么亲密都可以说是发小之间的亲密,但怀瑾一但有了nv朋友,那些过去的亲密都变得不太合适了。 “走吧走吧,我都快要饿si了,今天来我家吃饭,我妈今天会包猪r0u饺子。”然后又是对着她的头一通乱r0u:“忙过这个星期就差不多了,这一个星期就算了,以后要是还不等我,我就会生气了。” 怀瑾的笑容很明显地顿了顿,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样,让林荷衣有些怀疑刚才的那一瞬间是她的错觉:。 林荷衣点了点头,他捏了捏她被他握住的那只手:“那怪不得了,你以前从来不问他的。” 澜生经常不在的原因就是这样,他和以前的她一样,大部分的时间要去训练,所以没有看到澜生的时候她都会下意识地认为他去参加b赛了。 只不过这几天都是澜生陪着她,他突然不在了她有些不太习惯。 “笨一一,又发呆了是不是?抱紧了,别摔了。” “怀瑾,我们会是永远的朋友吗?”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出这样一句话。 毕竟这是怀瑾啊。 当她问到这一句的时候,怀瑾却沉默了。 说实话她有些难过,虽然她更想要他骗她,但她也依旧谢谢他,起码他现在还愿意做她的朋友。 —— 【0と1:好丑的表情包,好恶心的开场白。猫猫嫌弃jpg】 【帅得不一般:咳咳,是这个样子的,下周我们班就要和高三打b赛了,我美丽可ai的同桌,看在我之前那么努力的给你讲题的份上,能来给我送水吗?党的深情jpg】 【帅得不一般:啊啊啊啊啊啊,求求你嘛啊啊啊啊啊啊,我就要喝你亲手送得水呜呜呜,没有你亲手送得水我就全身无力肌r0u酸痛萎靡不振……猫猫打滚jpg】 【帅得不一般:语音60’】 【帅得不一般:语音60’】 【帅得不一般:呜呜,人家太j冻了嘛~星星眼】 在互联网上面的徐笺川就是个典型的神经病和问题儿童,虽然在现实生活中也是,但和网络上b起来还算是正常。 但是见徐笺川那么激动她也不好答应了之后再反悔,只能y着头皮去上学,心里期望着徐笺川忘记她在私信里面答应他的事。 果不其然,她一刚到教室,pgu还没有把椅子给坐热乎,徐笺川就塞给了她一个盒子。 林荷衣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一件和他同款se系的篮球上装,她有一瞬间的懵,然后就像拿到烫手山芋一样地推回去:“不不不不不,我不会打篮球。” “噗。”徐笺川像是被她逗笑了。 “那你给我球衣g什么?”而且一看就是nv生款的,和他穿着的相b小好多。 “为什么?送个水还要穿球服,这么讲究?”林荷衣有些无语。 这时坐在前面同样 这句话一说出口就被徐笺川啐了一口:“滚滚滚,你配吗?” 她穿着小徐早上给她的那件球服,手里攥着他平时经常喝的运动饮料,深呼x1一口气,不停地在心里给自己洗脑。 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然后尝试着往篮球场的方向走了几步,还没走几步她又控制不住自己缩了回去。 人类好恐怖啊呜呜呜。 林荷衣不知道做了多久的心理准备,才抬起脚朝球场的方向走去,由于她磨蹭了很久,他们现在已经到了中场休息的时候,其他的球员已经拿着班主任准备好的水喝了起来,只有小徐流着汗东张西望,看起来有些可怜。 小徐看见她,她感觉他眼睛亮了亮,可能真的是很渴了吧,林荷衣见他对自己招手,于是跑得更快了一些。 其中一个看起来有点眼熟的男生促狭地拍了拍小徐的肩膀:“我说给你水怎么不要呢,原来是有nv朋友专门来送。” 就见小徐乐呵呵道:“眼红了吧?单身狗。” 林荷衣还没反应过来什么情况,小徐就伸手从她的胳膊底下穿过,他的手臂上是很明显的肌r0u线条,力气也好大好大,能将她整个人都举了起来,还转了个圈: 小徐笑起来的时候真的很有感染力,哪怕在做着很恶劣很冒犯的事,看着他那颗可ai的小虎牙林荷衣发现自己居然没办法做到去生他的气。 他对她眨了眨眼睛,林荷衣点了点头。 “啊啊啊啊啊啊加油啊啊啊啊啊!!!” “加油加油加油!!赢了我请全班吃肯德基!” “姐妹们喊啊!让对面的见识一下我们班强大的凝聚力!” 林荷衣也有一些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了,跟着一起喊了起来,或许表现的没他们那么热情,但在嗓子g了之后依旧默念着加油,没有停下过。 是怀瑾。 然后她见他把球传给身旁的另一个男生,男生接过球之后就被小徐迅速抢走,很快所有的黑方球员都围了上去,怀瑾是挡在最前面的,他拦着小徐,小徐因为将球滞留在手中超时,b赛被教练吹哨喊停。 这一回对面的先锋变成了怀瑾。 “诶,梁哥,那个nv生长得好漂亮诶。”一个穿着黑se球服的男生拽了拽正在喝水的梁怀瑾的手臂,然后酸溜溜道:“为什么我就没有妹子穿着球服来给我送水。” 林荷衣一直觉得他人缘好,x格热情开朗,这不过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错觉,他人缘好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三个字“他有钱”。 梁怀瑾语气平静道:“她来g嘛?来看我们怎么委婉地输吗?” 也不是针对蒋欣怡,他对所有来找他表白的nv生都一种想法,那就是看到了就烦。 他也不知道继续和蒋欣怡维持暧昧关到底是想要证明什么。 梁怀瑾觉得无所谓,自动从先锋的位置上面退了下来。 “不不不,也不是很像,她看起来好可ai哦。” —— 小徐看起来似乎很郁闷,一路上都闷闷不乐的,林荷衣就跟在他的后面犹豫要不要叫住他。 “徐…徐笺川。”林荷衣看见他的脚步顿了顿。 他愣了愣,拿着水瓶望向她:“可是我没有拿冠军。” —— 她虽然不太懂篮球,但是一场b赛看下来,小徐他们真的已经做得足够好了,让她想起了以前为每一场b赛全力以赴的自己。 “林荷衣,有人找!”坐在前排的一个男生对着我的这个方向喊道。 她站起身来想要向前面走去,然 “你认识他吗?同桌。” 小徐顿了顿,然后松开了手,之后又问了一句:“那上次过来找你的那个男的呢?也是你发小吗?” “一一。” —— 林荷衣点了点头道:“他是我新交的朋友,人非常好,很热心,我有什么不会的题都是他教我的。” 不知道为什么,她讲起小徐来开始有些滔滔不绝了:“而且你知道吗?他这个人真的特别有意思,我原本刚来的时候还以为我融入不了这个班级的,是他……” 虽然他的语气依旧很温和,但是她能够感觉到他很不开心了。 梁怀瑾见林荷衣用这种有些怯怯的眼神望着自己,便突然攥住了她的手:“对不起一一,我没有想对你发脾气的意思。” “而且一一从来没有给我送过水。” “你能交到新的朋友,我应该为你开心才对,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高兴不起来。”怀瑾望着她,他又去烫了一头蓬松的小卷毛,发se被染成了白金se,看起来有些像一头委屈的金毛。 林荷衣愣住了:“不会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一直都是。” 只不过人生譬如朝露,人人都是那羽翼单薄的蜉蝣,做不了他生命里的唯一,这让她感到有一点点难受,但也只是一点点而已,人如果一辈子陷在这一点点的难受里,那也太可悲了。 星期四的时候澜生b赛回来了,他拿了第一名,金灿灿的奖牌他挂在x前,笑得很灿烂地和她还有怀瑾合了影,她终于有勇气面对朋友的成功了。 这算是进步吗? 澜生滑冰真的很厉害,她其实有想过,如果她这辈子注定拿不到冠军,那么让澜生拿也是一样的吧。 和澜生合影的时候他紧紧地攥着她的手,让她有一种自己正在被月亮拥抱的错觉。 今天上课的时候小徐找她借了只红笔,然后就一直看着她发愣,她有些疑惑地询问了他怎么了,他只是嘿嘿地笑着道:“我只是在想,还好我脸皮够厚。” “你知道吗好同桌,我刚开始的时候还以为你讨厌我来着,我就想你为什么讨厌我啊?凭什么讨厌我啊,我这么可ai,你不可以讨厌我。” 林荷衣于是慢吞吞地解释道:“可是我刚开始和你都不熟,我为什么要讨厌你?因为我脸很臭吗?” 啊? 小徐被她无语到了,噎了半晌然后道:“其实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还好我后面问清楚了,不然我们可能现在都不熟。” “因为…额…因为…” 不是?什么? “话先说在前头……你不许因为这件事就不理我,如果你现在还不喜欢我,那就当我开玩笑吧。”小徐红着脸把自己的头发r0u的乱七八糟。 这个表白来得太过于猝不及防,让她完全陷入到了一种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境地,她顿了顿,只能道:“我不会讨厌你的。”谢谢你能喜欢我。 —— 林荷衣因为缺了很多课,只能花更多的时间去学习,每次周测的时候她的手心都在冒汗,害怕自己考得不够好。 林荷衣想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哪怕是客观原因她也会又焦虑又难过。 林荷衣看他笑得那么灿烂,把打了一肚子腹稿的安慰话咽了回去:“下午有空,上午我要去舞蹈课,还有数学补习。” 然后他又自顾自的答道:“不过像你这种一边学习还能一边拿奖的……也正常。” 当然等他成绩出来,看到他全班第一名的成绩,林荷衣隐约明白了一点他为什么不焦虑,因为他哪怕失常也能考得很好。卑。 她羡慕着小徐,羡慕着怀瑾,羡慕着澜生。 —— 但当她瞥了一眼旁边倒头大睡的小徐,还有他那一个字没写的英语作文,有一点点被他无所谓的态度给感染了,突然就没那么失落了。 然而这时一双手直接拎住了她的书包带,把书包挂在了自己的一只肩膀上。 他的肩膀也好宽好宽,她的书包是粉红se的,上面挂着一只腿长长的兔子,他把她的书包挂在肩上显得有些些好笑。 “可是……”林荷衣有些迟疑,因为她要和怀瑾澜生他们一起走。 “今天他们一下课就跑了都没等我,你不和我走,我就只能一个人回家了。” 一个人没有朋友其实是觉得很孤单的。 后来她逐渐学会了一个人独处,便也没有像刚开始那样没有人陪着就会难受了,但她明白那种感觉、孤独的感觉。 —— 林荷衣和小徐并肩走在学校的羊肠小道里,她听他这么说点了点头,示意他问。 “我……”林荷衣组织了一些语言,刚想委婉地开口拒绝的时候小徐抢先出声了。 林荷衣:“?”你怎么看出来的?她表现得很明显吗? 她有些时候很难去接受改变,只能被命运推着向前奔跑。 她是坐小徐家的车回来的,家里面静悄悄的,今天是妈妈维密时装周的时间,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家里又只有她一个人。 梁阿姨对她非常好,几乎就是当成半个nv儿来疼。 怀瑾如果和朋友出去打球了,她就会坐在怀瑾门前的地板上等他,梁阿姨过来拉她,她就哭,简直就是一个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小尾巴。 只不过后来长大了,小时候这种形影不离的亲密有些时候就会显得不合时宜。 她会在孤单无人的夜晚里面去怀瑾家找他,怀瑾家其实有一间专门给她准备的客房,因为她小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在怀瑾家寄居过。 小时候的怀瑾很坏,喜欢在黑漆漆一片的时候跟她讲那些很吓人很吓人的故事。 白se的床单,nv人吊出来的长长红舌,以及小孩子刻意营造出来的y森氛围,对于小时候的林荷衣来说,就是最恐怖最恐怖的事情了。 可旧的恐惧消失了,新的恐惧又悄然爬上了心头,所有离奇与怪诞同年幼孩子的幻想纠葛在一起,她害怕得瑟瑟发抖。 林荷衣很想问,说出来又怕怀瑾嘲笑她,于是只能等他睡着的时候偷偷地起来,往床底下塞几个自己在圣诞节送给怀瑾的塑料星星灯。 就像那乘着月se而来,出现在顽皮孩子梦里的彼得潘。 “这样我被抓走的时候一一就可以第一时间把我救回来啦。” 像是在哄一个b他小很多很多的小朋友。 她以为他们能一直这样。 她已经是大姑娘了,不再喜欢穿幼稚的小鲨鱼睡衣,而是喜欢上穿有着粉红se波点和丝绒蝴蝶结的睡裙,裙角在睡着的时候被无意间掀起了一小块,露出雪白细腻的大腿肌肤。 林荷衣被那gu温度给烫醒了,她怀疑怀瑾是不是发烧了。 她懵得有些不敢动弹,脑子里面思索了一圈初中的生物课内容,勉勉强强地弄清楚了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瑾好像醒了,他小心翼翼地下了床。 然后他就在她的身旁重新躺下了,他没有继续抱她,他们之间的距离隔了十厘米,但是对于形影不离的朋友来说却仿佛是天堑。 —— 她不敢在怀瑾面前表现出她撞破了他属于男孩子的、窘迫的秘密。 —— “怎么不开灯?”林荷衣把灯打开。 “我刚到你家的时候天没有黑,我就没有开灯。”怀瑾语气很平静。 他虽然是笑着的,但是林荷衣能够感受到他似乎生气了,她嗫嚅了一下道:“对不起……我以为你会和澜生先走。” 因为她很怕生,很难接受改变,是因为澜生是怀瑾的朋友她才强迫自己去接受的。 “一一,你怎么总是这样?”怀瑾尽量把语气放在一个平静的水准上,但是提高的音量还是暴露了他的心绪。 “你有的时候让我觉得你是只离我很近的萤火虫,仿佛我伸手就可以抓到,但当我伸手之后才发现,你原来是那可以从指缝中漏走的月光。”怀瑾攥着她的手,用脸颊蹭着她的手背。 “如果有一天我在你心里不再重要了,我会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难过的,一一。” 如果喜欢一个人就是不自觉地卑微成一只狗的话,他就不要喜欢别人了。 可他控制不住,这些年来他好像被训练成了巴浦洛夫的狗,只要一闻到关于她身上的气味就会控制不住地开始分泌唾ye。 衔着星星灯的小麻雀将灯挂在他的枝头上,在四季常青的枝丫上叽叽喳喳。 他伸手向前抓,然后一片月光落入了他的怀里。 他很平静地想,巧合而已。 梦里的他好坏好坏,一一哭成了兔子一样红红的眼睛,攥着他的胳膊很可ai地叫着他的名字,对他说不要澜生了,只想和他在一起。 “那你会丢掉我吗?怀瑾。”她不是故意疏离故意冷漠的,她只是不想变成被抛下的那一个,那样太狼狈了。 —— 哪怕小徐总是安慰她,说是因为她之前落下了很多课,但她很清楚这不是借口,人活着一辈子不可能做什么事情都恰逢其会,不够优秀就是不够优秀,如果因为y差yan错就放低自己的标准,那么永远没有办法弥补那些错失掉的岁月。 她活了十七岁,从来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但她却有一个亏欠并不愿让她失望的人,她曾经很多次在离经叛道的同时为自己的任x与自私感到作呕。 —— 今天放学的时候小徐又约她一起回家,不过她鼓起勇气拒绝了,因为她答应了怀瑾放学之后要等他,虽然看着被拒绝之后似乎有些低落的情绪她也有些难受,但是答应了朋友的事情是不能够反悔的。 但是在她离开教室之后回过头来望了一眼,发现小徐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她又哒哒哒地跑回去了,特意地解释了一句:“我…我不是不想和你走,是前几天我已经答应了我朋友要等他了……” 然而只是两秒钟的时间他就对她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那么好同桌,如果你感到抱歉的话,能够回答我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吗?” 他身高好高,故意弯下身来贴着她的耳朵,有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耳垂上,她感觉耳垂有些发痒。 什么嘛?这是什么鬼严肃的问题? 她听到了小徐在后面的笑声。 朋友两个字被他刻意拖长了音,她没有回答。 —— 然而在她刚走进t育馆的时候就看到怀瑾手里抱着一堆杂物,他身边站着的是上次见到的那个nv生,她顿住了脚步。 nv生笑着说:“你这么帅,打篮球还这么厉害,肯定很受欢迎吧?”我就心跳加速,肯定b我更受欢迎。” 林荷衣觉得自己这时候走过去可能会很尴尬。 怀瑾看着她的眼睛出神了片刻,然后夸张地笑了:“哇,大美nv给机会呀,那我考虑考虑——” 这其实没什么,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是一成不变的。 于是她拿出手机给他发了短信: 【0と1:不等你了,我先回去了。】 林荷衣乘着月se打车回了家,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又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孤独,甚至脑子里开始胡思乱想,想起社会新闻上的那些片段,攥着手机有些害怕。 【帅得不一般:到家了。】 照片上是一双毛茸茸的男士拖鞋,图案是一个胖乎乎的大熊猫。 【帅得不一般:到了给我报一声平安。】 【0と1:你的拖鞋……】 【0と1:嗯…卡哇伊的。?_?】 【0と1:……这就不必了,这给我一种铁汉柔情的感觉。°ー°〃】 【帅得不一般:……】 回到家之后怀瑾的视频通话就打了过来,她按了接听。 林荷衣摇了摇头示意没事,然后对他道:“你以后如果有事提前跟我讲就好了。” 于是她只是想了想,什么都没有说。 今天早上是语文早读,语文课代表是一个在老师面前很有表现yu的男生,一见老师进来,马上扯着嗓子喊道:“起立。” 等小徐站起来的时候,全班都已经全部起立了,教室里面响起了朗朗的读书声,小徐读着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手里就开始捏着一只粉红se的长腿兔子玩了起来。 小徐用手指把兔子的腿卷了起来,然后捏着一只兔子的手臂甩来甩去,他一偏头和林荷衣撞了个对眼,对着她咧嘴一笑,夹着嗓子道:“我是林荷衣~我是一只兔砸~一只腿特别长的兔砸~”说完他甩了甩兔子的大长腿。 她小声地嘀咕了一句:“你无不无聊?”然后伸手把兔子抢了回来。 林荷衣:“……” 怎么办?他真的好不要脸啊! 然后在上课的时候她用余光往小徐那边一瞟,就发现他动不动就要伸手薅一下那只兔子的脑袋,林荷衣觉得他在这样薅下去,她的兔子迟早被他薅秃。 林荷衣坚定不移地摇了摇头,谁要喜欢他啊? —— 然后周围的人都凑过来看,在他们的目光下她简直羞窘得无地自容,而小徐则是毫不在意道:“快别看了,我追班长呢,她现在还没答应我,你们这样我会害羞的。” “对呀。”小徐咧嘴笑道:“羞si个人了。”然后他又伸手薅了一下她的兔子。 怎么脸皮这么厚? 小徐笑得更开心了:“其实原本我是真的挺害羞的,但是班长b我还害羞,我就不害羞了。” 放学的时候小徐还是问她要不要一起走,她还在因为今天早上的事情生闷气,有点不想理他,他于是凑过来用很低声下气地语气道:“我错了我错了,别不生气了好同桌,林林班长,一一同学,你不理我我就要哭了,嘤。” 只见这时小徐把一只马克笔塞进了她的手里,把他那张帅脸凑了过来:“随便你画,消气就行。” 然后我她看到他飞快地一伸手,把一个什么东西夹到了她的头发上,她伸手一0,是个发卡。 “今天你有没有更喜欢我一点?” 怀瑾给她发了个消息,说他今天可能有事,要她着急的话就不用等他了,而她又因为害羞拒绝了和小徐一起回家。 她认识这个牌子,妈妈做过这个牌子的代言人,她估计了一下,这个发卡 她有些后悔没有在刚才摘下来以后再还回去。 林荷衣的朋友圈里面空空荡荡,属于那种不了解她的人都以为她把他们屏蔽了的那种,但实际上她只是不喜欢向别人分享自己的生活。 11月6号,就在两个星期以后。 就和怀瑾一样,怀瑾每次过生日的时候她都不太敢去,所以会提前给他买一个小蛋糕和他一起过了。 但她又真的不知道他们男生喜欢什么,每年生日的时候她送给怀瑾的东西都是一些和篮球有关的,妈妈会全世界各地的跑,她就会让妈妈捎带有怀瑾喜欢球星的亲笔签名的海报。 【0と1:怀瑾,你在吗?】 对方几乎是秒回。 林荷衣顿了顿,她以为他会晚点再回,毕竟他今天刚和她说过他有事。 【梁山伯本伯:我没什么急事了,我想通了一些事情,已经处理完了。】 这次他隔了几分钟才回。 人在面对亲近的人的时候怎么会小心翼翼呢?只有对待陌生人才会客气。 怀瑾的质问让林荷衣有些抬不起头来,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怀瑾是她最好的朋友,但是她就是无法控制住自己对他态度的转变以及情感的逐渐倾斜。 【梁山伯本伯:你看,你又开始说对不起了。】 自己和怀瑾什么时候认识的她也说不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不同父也不同母,告诉她,说她和怀瑾是连着一个脐带的亲兄妹她都信,但哪怕是这样熟悉的关系,怀瑾真正和她成为朋友也用了好久年。 几乎把她这些年的积蓄全部薅了个g净,而且大部分的钱都是爸爸的婚前财产,妈妈什么都没能拿走,只有一个自己婚前攒钱买的小平层。 之后为了赚她的n粉钱,妈妈在一个小平台当起了颜值主播,但却被平台黑掉了工钱,那段时间很难很难很难,妈妈走头无路只能把她寄托给梁阿姨养。 寄人篱下这个词,所代表的寓意太沉重了,小孩子不懂,但是现实可以教会她懂。 她是妈妈的拖油瓶,白长着一张嘴,什么都不能g就是耗钱,在梁阿姨家的时候梁阿姨也没有亏待过她,但是每次话里话外谈及妈妈的时候都带着一种轻视:“非要离婚g什么?现在过得这么苦,哪有男人不犯错的……” 野孩子三个字有些刺痛到了她,虽然她当时并不明白这三个字的含义,但每天晚上被妈妈的哭声吵醒时她都会装作自己没醒,闭着眼睛就能听到妈妈用哽咽的哭腔对手机另一头的外婆诉苦:“他们说一一是野小孩……” 所以在到梁阿姨家里之后,她第一次做了一个没有礼貌的小孩,她躲开了梁阿姨0她头的手,然后道:“阿姨,我不是野孩子。” 小时候的怀瑾并不热衷于和她交朋友,林荷衣对于他来说可能也只不过是家里来了一个亲戚家的小孩,还是个不会说话的闷葫芦。 小孩子不会隐藏情绪,喜欢和厌烦都表现地非常明显。 林荷衣能够感觉到梁怀瑾对自己的讨厌,于是她只能小心翼翼地道歉:“对不起,我待会自己到一边玩,不会打扰你们的。” 他把yan奉y违贯彻到了极点,他就真的把林荷衣丢到一边自己去和他的小伙伴玩了。 林荷衣很想和他们一起去玩,但也只能眼巴巴地在一边看着。 果不其然梁怀瑾更加讨厌她了。 平时和别的孩子打打闹闹,到处乱跑没见丢过,冰淇淋车也在小区不远处,这里是富人区,治安很不错,梁阿姨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上完厕所之后梁怀瑾在路上碰上了他的朋友,朋友约他去玩,他自然就把林荷衣这么个“不太重要”的东西给忘记了。 哪怕已经很努力了,还是让冰激凌化了,r白se的n油流在她的手上,把她的 她难过地哭了起来。 天黑了她就这样站在原地不知所措,眼睛都哭红了。 “妈妈妈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好痛啊呜呜呜。” “我怎么知道她这么晚了不知道回家啊?这么蠢怪谁?”梁怀瑾龇牙咧嘴地反驳道。 他很显然没有见过像我这么蠢的小孩,也没觉得自己哪里不对,不太想道歉。 她其实不是蠢到不知道回去的路怎么走,她是害怕回去被讨厌而已。 然后他突然过意不去了起来:“额……。” 原本他不道歉林荷衣觉得自己还能忍得住,他一道歉她就感觉自己的眼泪跟失禁了一样往下流: “你别哭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对不起对不起。”显然没有过把小nv生弄哭经历的梁怀瑾他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她。 —— 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逐渐和怀瑾亲密了起来。 “你好慢啊,林一一。”怀瑾绕着她周围滑了一圈,忍不住抱怨道。 “别再说对不起了!”怀瑾凶巴巴道:“每次都听你说这三个字,烦都烦si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不说对不起,记住了吗?” 怀瑾这回心满意足了,上来牵住她的手:“走,我带着你滑。” 【梁山伯本伯:不是说好朋友之间不说对不起的吗?】 林荷衣点开键盘想要打字,但又不知道回些什么。 重要的。 只不过他们都已经长大了,过去的亲密不再适用于朋友之间罢了。 —— 俊秀的五官在烟雾里晦暗不明。 “梁怀瑾,我们什么时候谈恋ai啊?”她摇晃着自己的手臂,又黑又亮的眼睛像那森林里的麋鹿,总是能够让他在恍惚间想到另一个人。 可他在那一瞬间只觉得又疲惫又反胃,他恶心厌倦于保持这种没有必要的关系,天知道蒋欣怡向他撒娇的时候他有多想吐? 于是他冷漠道:“不谈了,不想谈了。” “之前逗你玩的。”然后他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身后nv孩愤怒的质问。 但如果这个人是一一…… —— 【0と1:在吗?】 这个也是秒回,林荷衣有些错愕。 【温澜cha0生:已经b完了,今天晚上的飞机,明天就能回来。微笑】 对于澜生要回来的消息,她还是开心的。 【温澜cha0生:噗,会请的。找我什么事啊?平时都没见你主动来找我聊天,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0と1:也没有别的什么事,就是想问一下你们男生喜欢什么样的生日礼物啊?】 于是她打算放下手机,打算待会再看,结果就在她想要放下手机的一瞬间澜生的消息发过来了。 【温澜cha0生:一一是要谈恋ai了吗?】 【0と1:没有,不过是他送了我一个礼物,我打算给他回一个礼。】 【温澜cha0生:只是这样吗?】 【温澜cha0生:一一是不是先去问的怀瑾?】 不知道为什么,林荷衣能够感觉到澜生的心情突然变得非常差了,从文字中透露出来的不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温澜cha0生:不是怎样的?是不是要谈恋ai,还是不是先去找得怀瑾?】 —— 于是在网上发表了一个提问:“送男x朋友什么生日礼物合适?价格3000—5000。”大部分人建议送球鞋。 平时妈妈会往她的卡里打零用钱,还有之前参加b赛之后接的代言,拿的代言费让她存了一笔小钱,但算下来也不过只有小一万而已,因为在之前她大部分的钱都拿去背着妈妈做手术了。 之买的内衣便都穿不了了只能重新买,最近她在实t店里面能够找到的合适尺码的内衣都快要没有了。 她现在照着镜子,她都有一种镜子里的人不是自己的错觉,脸上的婴儿肥逐渐褪去了,她的眼睛看起来b以前大了一圈,五官还是以前的五官。 这就是长大吗?长大在她这里一直都不是什么好词,如果可以,她很想像小飞侠彼得潘一样永远做小孩,长大意味着发育,这样她就不能滑冰了。 但如果长大能够变得越来越像妈妈?可能也就没有那么坏了吧。 《铁皮鼓》里的小奥斯卡就不想长大,想要永远做小孩,上天在冥冥之中听到了他的心声,他成为了一个侏儒,侏儒不是什么好词,童年是值得守护的,但成长才是应该面对的。 —— 林荷衣一点也不开心,因为从今天早上开始她的肚子就开始在痛,痛得她整个人都很蔫,她以为自己是吃坏肚子了,跑了好几趟厕所都没用,不是那种吃坏肚子的疼。 “怎么了?又疼了吗?脸se这么差。”小徐凑到她身边来,担忧地问。 “要不要去医务室?我陪你。” 因为她意识到,她可能来生理期了。 “我…我……你先帮我给老师请个假。”林荷衣攥着小徐的袖子,惊慌失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