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琢自然也察觉到了裴瑞方才神色的变化,想到自己之前得到的消息,他心中倒是生起了几分玩味,但不过片刻后又消散了。
这蠢弟弟还是真的蠢,明明讨不着好,还要杵在他面前,真是让人烦躁。
另一边江淮序已经从颜清那里离开了,离开时的神色颇有几分落寞。
裴琢虽然在和裴瑞说话,但总有两分心神是落在颜清身上的,是以在江淮序离开后便注意到了。
他心底的烦躁郁气忽地被抚平了。
他想,卿卿应当是对江淮序无意的。
但江淮序太过碍眼了。
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
得让离开京城,最好是回漠北去。
然而就在裴琢分神的这片刻功夫,颜清也离席了。
她刚才在宴会上喝了点酒,这副身体却是滴酒都不能沾的,所以颜清出去没多久便有些昏沉。
好在裴琢很快便发现颜清离开了,他温温和和地将蠢弟弟给说的哑口无言后,借着要散酒气的理由也离开了宴席。
一路询问宫女太监,总算在一处凉亭里找到了颜清。
但看到颜清时她正趴在石桌上,裴琢顿时将心提了起来,怕颜清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快步走到颜清身边,还不等他检查,颜清就因为察觉到了旁人的靠近而抬起了头,看着面前人她有些恍惚道:“阿兄。”
裴琢在看清颜清如今的模样后便是一愣。
向来清冷的人此刻脸颊泛着薄红,眼中也像是拢着水雾,就这般专注的看着自己。
见裴琢没反应,颜清的眸光也有些疑惑了起来。
“阿兄,怎么不理我。”
裴琢瞬间回神,卿卿从来不会用这般撒娇的口吻同他说话。
不过他闻着空气中浅淡的酒味也明白颜清现在的状态,恐怕是醉酒了。
他忽地升起来点别的念头,他低声问:“卿卿,我是谁?”
“是阿兄。”
裴琢纠正道:“不是阿兄,是皇兄。”
颜清虽然不解,但还是坚持道:“是阿兄。”
裴琢沉默了一瞬,有些颓然。
而颜清说着便有些困倦了,不知不觉便睡了过去。
裴琢将人揽在了怀里,月色缱绻,他看着怀里人宁静的睡颜眸底各种情绪翻腾。
最后也只珍而重之的在那人眉间虔诚地落下一吻。
“罢了,既然卿卿说是阿兄那往后便只是阿兄吧。”
裴琢仍心有不甘,但在此时此刻,却甘愿只当阿兄。
因为他知道,卿卿眼中没有他,在他决定学着安非竹的行事作风接近卿卿时,便注定了余生只能是那人的替代品。
裴琢不再奢求卿卿对他的感情有什么回应,他总是没办法逼迫她的。
在裴琢准备将颜清送回去时,突然察觉到了暗处传来的细微动静,这点动静已经被遮掩的极好,普通人定然是发觉不了的。
但裴琢有习武,耳目聪敏,是以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
他眸色瞬间凌厉了起来:“谁在哪里?”
等舒微月出来说那一番话前,他便点颜清的睡穴。
对于舒微月,裴琢是有一瞬间想杀人灭口的。
但舒微月后面说的话语让裴琢的杀意平息了几分。
权衡着此事的利弊,裴琢没有立刻给舒微月回应。
在之后的两日里,他派人暗中查探了舒微月话语的真实性,得到的结果都是真实可靠的。
裴琢还是答应了跟舒微月的合作。
故而在他去凤仪宫给解尔云请安时,便将他有属意的太子妃之事告诉了解尔云。
解尔云原本的计划被打乱,带笑的脸瞬间阴沉如水:“你说什么?”
裴琢再次重复了一遍之前说过的话语:“母后,中秋宴上,儿臣对礼部尚书家大小姐舒微月一见钟情,还请母后成全。”
解尔云看着裴琢只觉得荒谬,他真当自己会信吗?
“不行。”
裴琢皱眉道:“先前不是母后允许儿臣自己再中秋宴上看是否有中意的吗?而且礼部尚书的身份也足够,能为儿臣带来助力。”
解尔云语气冷沉道:“礼部尚书是个墙头草,况且本宫听说那位大小姐并不如何得他的喜爱,他又怎会心甘情愿的帮你。”
裴琢不紧不慢道:“母后也知晓他是墙头草,自然是风往那边吹便往那边倒,如今优势在儿臣,他自然也会往儿臣这边靠。”
见裴琢明显是一副心意已决的模样,解尔云也不多费口舌了,直接道:“本宫手里已经拟出了份名单,太子妃的人选便从这里面来挑吧。”
话落,她也不等裴琢的回话,直接让宫女去将名单取过来给裴琢。
裴琢看着名单上一个个名字,脑海中也相对的浮现出了那些名字背后所代表的家族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