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莫白觉得脚边一阵凉飕飕的,好像有块冰正在靠近自己,可是他什麽都看不到,一时间眼睛盯着脚边,身T整个僵住。
在莫白心里,大头还是梦里那个恐怖的小孩,即使知道祂悲惨的过去,对祂有感到同情,却还是抹灭不了梦里那个恐怖的印象。
莫雅一看不对劲,反应极快地将莫白的身T往後一拉,远离了喵喵所说的大头的位置。同时也瞪向喵喵,一脸「你怎麽能让大头靠近莫白」的样子。
「啊!」喵喵没理会莫雅的瞪视,只是焦急地道:「你吓到祂了!」
「什麽?」即使看不到,莫白仍下意识寻找曹明忻的身影。
「碰!」地一声,衣柜在他们眼前凭空关上。这次任凭莫雅如何用力都无法打开。
「祂又躲起来了。」喵喵叹气,一脸「看你们g的好事」。
「那……我们现在怎麽办?」莫白僵着身T,紧张地问。
莫雅看着喵喵质问道:「刚刚祂出来的时候,你怎麽不抓住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不能对没有危险的普通亡灵下手。」喵喵瞪着金sE眼睛,没好气地说。
据喵喵的说法,曹明忻似乎将莫白误认为什麽人了。灵SaO现象停止後,祂就从衣柜里走了出来,抓着莫白的K角,好像在确认什麽一样。
「我在祂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邪恶危险的气息,自然不能对祂出手,这是原则。」喵喵说。
「祂可是那个大头耶!」莫雅不认同地说。这可是潜入许多人梦境,把吴锦柔吓得不rEn形,又杀了赖秀媚的大头。怎麽可能没有危险?
「但是在我看来,祂就只是一个普通的亡灵而已!」喵喵对於莫雅的质疑也感到十分不快。
莫白夹在莫雅和喵喵之间,听他们争吵还要帮忙翻译,只觉得脑袋发昏。他没看见曹明忻的样子,对曹明忻的印象和莫雅一样,认为祂是危险的;但另一方面他又很相信喵喵的判断,毕竟这方面牠看得见,牠才是专家。
「好了,你们别吵了!」莫白作了个止战的手势,再吵下去也不会有结论,重点是那个曹明忻又躲进衣柜里,祂不出来,事情就无法解决。
莫雅和喵喵同时安静了下来,却止不住眼神里互不相让的敌意,莫白只能当作没看见。
「喵喵,你说祂刚刚想靠近我,只是又被莫雅吓了回去,是吗?」莫白重新理了理最一开始的状况。
「是啊。」喵喵挑了挑眉,看着莫白,似乎在问「你有什麽办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白低头想了想,或许有办法可以引祂出来,只是这可能需要藉助喵喵的力量,虽然他其实不想用这个方法……
「那……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吧,喵喵。让我直接跟祂谈谈看。」莫白说。
他是与喵喵签定过主从契约的人,自然可以使用喵喵的能力作任何事,只是他平常不太这麽做,一来这会耗费大量的T力,二来……他其实很怕鬼的。
所以当他说完借力量的事後,喵喵弯起了一抹似嘲弄的微笑,这笑容出现在一只小白猫身上,看起来特别古灵JiNg怪的可Ai。
喵喵:「你确定?祂的样子可不是很好看哦。」
莫雅不安地拉着莫白的袖子说:「哥,你别冒险……」
莫白害怕地咽了咽口水,点头道:「只能这样了,我总要亲眼见一见那个大头,才能知道祂究竟有没有危险,还有祂想说什麽?作什麽?为什麽要诅咒这麽多人?」
喵喵眯着眼,二话不说地跳进莫白怀中。
喵喵:「来吧,吾将吾之眼借予汝、将吾之耳借予汝、将吾之言语借予汝,汝将能见吾所见、闻吾所闻、言吾之语。」
一大片金sE的灵光汇聚在喵喵身上,慢慢地流向莫白,像团轻雾般将莫白整个人包里其中,一人一猫都被相同的泛金sE流光包围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白闭着眼感觉一GU力量在身T里流窜,那是一GU充满神圣温暧的力量,轻轻地附在他身上。
再睁开眼时,眼睛变成和喵喵一样的金sE,瞳仁直竖,宛如猫眼般。
「哥?」莫雅是第一次莫白变成这种状况,惊讶之余,不免有些担心。
莫白的视线移向莫雅,对她安抚地笑了笑,伸手拍拍她的手臂,说:「别担心,这是喵喵的力量,这GU力量是用来保护人,不会伤害人的。」
「是吗?」莫雅还是有些狐疑地看着喵喵,但眼里的敌意已退去不少。
喵喵哼了哼,从莫白身上跳下来,高傲地举起尾巴甩了甩。即使不被莫白抱着,他们之间金sE的薄雾仍连结着两个人。
莫白清开了地上的杂物腾出一个可坐下的空间,在衣柜面前坐了下来。
为了不让莫雅再次吓到曹明忻,她被喵喵勒令坐到房间门口,除非紧急情况不得靠近莫白,喵喵则站在莫白背後,随时注意状况。
莫白一坐下来就听见衣柜里传来含糊不清的童音,不断重覆着同一句话。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断重覆的行为听起来就像是一般人念佛经那般虔诚,彷佛将这句童谣当成了某种信仰、某种意志,祈祷从中能获得力量一样。
但……这童谣究竟有什麽意义可以让曹明忻那麽执着?
「呃……」莫白对着紧闭的衣柜犹豫了一下,最後礼貌X地敲敲衣柜门,说:「弟弟,我叫莫白,你开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人家有伞,我有大头……」衣柜内重覆着同样的声音,丝毫不理会他。
「呃……弟弟,你叫曹明忻吗?我来这里其实是因为最近这附近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来调查看看……弟弟,你的绰号是不是叫大头?那你知道最近常常跑到别人梦里吓人的大头和你是不是认识呢?你知道和你住在一起的那个阿姨,最近过世了吗?你……」莫白坐在衣柜前叨叨絮絮地说,因为不知道要讲什麽,只好什麽都讲一点,一边讲一边注意着里面的情况。
的确如喵喵所说,他感觉不到里面那个幽灵的恶意,相反的,他甚至觉得大头还b较怕他们,祂现在躲在衣柜的样子,像极了受到威胁、被b迫,无处可逃的人,躲在黑暗的一角,喃喃祈求谁的帮助一样。
莫白在衣柜前自言自语了好一会,莫雅渐渐感到不耐,忍不住问:「你这样跟祂讲话有用吗?为什麽不直接破开衣柜就好了?」
莫白顿了顿,看着紧闭的衣柜门,听着里面不断传来颤抖而微弱的声音,想到报导上那可怜枉Si的曹明忻,如果衣柜里的大头是祂的话,就不难想见突然看见陌生人的祂会有多害怕。
「祂很害怕,我不想吓到祂。」莫白说。「而且祂没有恶意,刚刚的灵SaO只是因为祂吓坏了,所以这次我才想慢慢来。」
莫雅张了张嘴,想说些什麽,想了想又闭上嘴,像是认同了莫白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祂为什麽要一直重覆着这一句童谣?」莫白的手轻轻放在衣柜门上,侧耳倾听,反反覆覆都是同一句话。
为什麽?
「那会是谁教祂的吗?」莫雅说,并分析道:「吴锦柔的妈妈说过曹明忻的头b一般小孩大些,也不太会说话,听起来就是天生智能不足的样子。再加上他有那种父母,也不可能有能力送祂去早疗,那麽那句话是谁教祂的?」
是谁反反覆覆,极为耐心地教祂这一段话?
一个智能不足,连话都不太会说的孩子,却可以把这段话念得字正腔圆,丝毫不差,这究竟是谁教的?
曹学义、赖秀媚这对糟糕的父母不可能有那个耐心教孩子说话。
他们也不会懂如何教一个智能不足的孩子说话。
而且为什麽别的不教,就偏要教他这句话?
莫白反覆地想,突然一个想法窜进莫白脑中。
如果这句话不是刻意教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这句话是有人反覆地在大头耳边说,说到祂学起来呢?
「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如果那个「我」指的不是大头,那「我」会是谁?
莫白突然想到刚刚喵喵说大头祂似乎将他误认成什麽人了。
他想到灵SaO停止,大头从衣柜里出来的时候,正是他将莫雅护在身下的时候。
为了验证他的想法是否正确,莫白急着敲了敲衣柜门,说:「大头,开门!我是哥哥,你开开门,好不好?」
衣柜里顿时没有声息。
莫白紧张得几乎停止了呼x1,眼睛直盯着衣柜门。
然後他看见衣柜门慢慢地推开了一条小缝,莫白知道他猜对了!
大头果然有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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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云笼罩住整个天空,整个世界看起来晦暗不明,从上个星期开始,雨就哗啦哗啦下个不停。
T大学生聚集在廊道上躲雨,平常觉得宽敞的廊道变得拥挤、喧闹,下雨天让声音变得特别大声,但又特别模糊。
徐星磊不喜欢下雨天,又Sh又冷,去哪都不方便,像是被雨局限住了自由,哪里都去不了。
但有时他又很庆幸下雨,大雨声可以隔开某些声音,例如记忆中那片老旧的破门後男nVFaNGdANg的SHeNY1N声。
淅沥淅沥,现在房子的排水都作得特别好,屋顶都会有一条专门的排水管,多余的水会顺着排水管从屋顶流下,直接排到屋外的水G0u。
记忆里滴滴答答从屋檐落下的水,在现今都市里已不复见。但偶尔下雨的时候,徐星磊还是习惯X地抬头寻找屋檐,像是记忆中的那场雨一直都在。
他的心里一直在下雨。
他抱着笔电走过T大传播学院一楼的廊道,那里保有一些复古的设计,廊道边是一个个拱门,拱门外的中庭有个飞檐式的凉亭,雨沿着斜瓦落地,一串串像天然的珠帘将凉亭整个包覆。
每次下雨经过,他都会伫足,看着凉亭许久,那和他记忆中的雨有些相似,但又不同。
「啊,老师好!」一名男学生冒着雨穿过中庭,在看见他时,急急地刹住脚,朝他打了声招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星磊向他微微点头。他其实不认得这个男学生,T大的学生太多,来来去去的面孔多得他记不住,就连他自己课堂上的学生有谁,他也不太清楚。
倒是男学生急奔过去时,踩到廊前的一个水坑,溅起的水花沾Sh了他本来整洁的K脚,男学生走得急没注意,他在男学生走後,一直低头看着那块W渍,还有刚刚那块被踩过的水坑。
水坑里的水波还未平息,悠悠晃晃地又被落下的雨激起好几朵涟漪。
水坑里有只小灰蝶,被打Sh了翅膀落在水坑里挣扎,愈是挣扎愈是被水拉着往下沈沦,人来人往的廊道除了他,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小生命在呼救的声音。
他们喧闹,毫不在意地走过,这个微不足道的生命,只有他看见了牠的挣扎。
但他却选择冷眼旁观。
小时候他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小灰蝶一样,被泥水困住了,不管怎麽挣扎都注定沈沦。
老旧的房子里总是充斥着烟酒味和腥臭味。
虽然那GU味道总令他作恶,但也习惯了。他甚至可以面不改sE地走过在客厅中hUanGy1N的男nV,自己进房间里看书学习。
他想离开这里,但他也明白自己离不开。
今天上课老师看见了他藏在袖子里的淤青,他以为老师会说些什麽,但老师还是避开了眼选择没看见。左邻右舍对他的情况见怪不怪,没人想多管闲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父母都不是什麽好人,他们cH0U烟喝酒x1毒,茫起来根本忘了自己还有个孩子。自有印象以来,他过的就是随着父母不停搬家、躲警察的日子,不过那时起码还没有人打他。
他开始被打是从父亲过世後,母亲没有一技之长,以前随着父亲吃喝,後来就跟了许多不同的男人。
那些男人有的对他不错,但更多是嫌他碍眼,对他呼来喝去、拳打脚踢已是常态。
他想也许有一天,他会像门外水坑里看过的那只小灰蝶一样,在肮脏W臭的泥水无用的挣扎然後淹Si,谁都看见了,谁也不会救他。
当房间外的声音停止时,他总会一阵紧张,却又十分明白自己躲不掉。
「臭小鬼,躲房间里g嘛?刚刚给你看免钱的,是不是起秋了?」那油腻的手在他脸上乱拍,男人口中的臭味不断恶心着他。
他不敢回话,只是拚命忍耐。
那是taMadE男人,不能得罪。
他的眼神越过男人,看见他那光着身T的妈妈,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涂着蔻红sE指甲的手从地上m0出一包烟,慢慢点上,凌乱的长发掩盖大部份的面容,早已糊掉的红唇吐出一口白烟,自始至终没朝他看上一眼。
他被男人愈来愈过份的言行弄得不耐烦,忍不住伸手挥开男人恶心的手,无用的挣扎换得男人恶狠狠的一巴掌,扇得他两眼发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着又是一脚,踢得他空空如也的胃里险些呕出胃酸。
他称为妈妈的nV人还是没阻止。
男人骂咧咧地穿了衣服要走,nV人这时才有了动作,急急地去挽留,但那满身油腻的男人还是推开了他母亲,头也不回地走出去。
那天,外面也是下着雨,他觉得自己像翅膀残破的灰蝶一样,被雨打落水坑中。
母亲回头又给了他一巴掌。怪他赶走了她的男人。
「那个男人有什麽好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问。
「他会给老娘钱,你能给吗?你就只会花老娘的钱、x1老娘的血!现在没有钱,我们母子俩都要喝西北风了!你满意了吗?」
「他有给什麽钱?我只看到你两脚开开的给他g而已!妈的!」
他感觉自己在往下沈沦,不管怎麽挣扎都逃不开那一漥W臭恶心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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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钟声悠悠荡荡地回响在校园各个角落,廊道上的学生很快分散走入各自的教室里,偌大的廊道一下就变得宽敞起来。
「老师,上课了!」一名学生从背後喊了他。
徐星磊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地看了水坑里的那只灰蝶一眼,雨还在下,落在水坑里涟漪不断,小灰蝶也在其中随着水波晃动,但他看得出来,小灰蝶已经不动了。
是放弃挣扎还是Si了,他不确定,也不在意。
他转身对着喊他的学生露出和善的微笑,然後应了声:「好。」
徐星磊走进传播学院一楼的大教室,这间教室坐满人时可以容纳近八十名学生,但通常只有刚开学的一两个月会坐满,再来人会愈来愈少,期中过後通常只有不到一半的人会来上课。
不过徐星磊对这种情况向来不以为意,他上课从不点名,也不当人,期中和期末考试更是宽松得不得了。虽然他每次备课从不马虎,但冲着他好过不当人这点来拿学分的学生也不少。
「上次我们讲到广告的目的在於使我们要推销的品牌与脑中的感情作连结,而这些影响多半是无意识的,不知不觉间渗入我们的生活中,使我们在做某一件事情时自然而然会想到该品牌……」他站在讲台上,他熟练地将笔电和放映机连结,点开档案,播放他熬夜剪辑出的教学影片。
「我们先来看这几个耳熟能详的广告,然後你们再想想这些广告使你们联想到什麽……」
他上课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放影片,学生们早已习惯这一点,在影片播放前就有人先关好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星磊站到一旁,同学生一起看影片。
外头的雨势突然变大,虽然教室里早已关上了门窗,萤幕上的影片声音更是盖过了教室外的雨声。
但徐星磊就是无法不被那雨声g扰,甚至觉得自己还在雨中,才会老甩不开下雨的声音。
他低头,在影片放出来的微光中,看见了自己K脚上刚才被溅上的W渍,不知怎地觉得那W渍愈发刺眼,像是渐渐地在扩大范围,变得不像是块W渍,而是一大片W泥脏水困着他的脚把他往下拉。
他离不开,只能被拉着沈沦,然後Si去。
哥哥。
那一滩烂泥突然随着这个幼儿的声音而消失,徐星磊认真地看了看,地上哪里有什麽烂泥?不过就是他K脚上沾到一小块泥水的W渍而已。
哥哥。
那块W渍彷佛又慢慢地在变形,慢慢地扭曲,变成了一只小小的手抓住他的K脚。
但这次徐星磊却感到安心,他又被那个声音救了一次。
十三岁那年母亲怀孕了,她匆匆地和一个叫曹学义的男人结了婚,没多久就生下了他的弟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从医院抱回来的小家伙瘦弱无b,T型和一只猫差不多,哭声也像猫叫,只有头特别大,看起来像异型一样。
他偷偷喊他大头。
大头连喝N都不太会,赖月娥没什麽耐心,常常让大头呛到脸sE发紫,他总以为那麽弱小无用的家伙,大概很快就沈到脏水底了。
但出乎他意料的,大头的生命b他想的还要坚韧,在赖月娥马虎的照顾下居然也慢慢长大了。
曹学义不是一个好人,赖月娥会找上他只是因为曹学义手中有毒品,他是个小盘商,管着几条下线。
大头出生时曹学义很开心,为他取了曹明忻这个意味着明亮的名字。但没多久他就发现曹明忻特殊的外观,和先天上的异常。
曹学义为此生气过,甚至一度气得想赶他们母子离开,但看在赖月娥又哭又求的份上,还是把他们留了下来。
只是对曹明忻的欢喜关Ai便少了大半,而赖月娥更因曹学义的态度,对曹明忻的照顾更加漫不经心。
於是照顾曹明忻的责任便落在徐星磊身上。
曹学义出了名的脾气暴躁,他对徐星磊不算好,毕竟他只是赖月娥带来的拖油瓶,平常呼来喝去、打骂教训都是家常便饭。喝醉时拿他出气,打骂更是毫不留情。
徐星磊被打怕了,也不敢不听曹学义的话去照顾曹明忻。但他自己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曹明忻又是个天生T弱的小孩,照顾他b一般小孩要辛苦,徐星磊一开始照顾得手忙脚乱,好几次就想着不管他,却又害怕曹学义而不敢真的不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天曹明忻在房间里哭,哭得撕心裂肺,而赖月娥不在家,她时常把孩子丢着就出门了,徐星磊也不知道她去哪里。不巧的是,那天曹学义喝了酒在家睡觉。
徐星磊一听见曹明忻哭,就怕他吵醒曹学义会害他挨上一顿揍。
他只好蹑手蹑脚地到赖月娥的房间,看见曹明忻一个人哭到上气不接下气,他赶紧把他抱了起来。
「嘘,大头,别哭。」
曹明忻小小一只,重量不算太沈。徐星磊还算容易地把他抱起,轻轻地摇晃了几下。
神奇的是,曹明忻不哭了,明明眼睛里还残留着泪水,看见徐星磊时竟弯起了笑容。
那是大头第一次对他笑了,那个通常只会哭的小孩,好像认得他一样,在他面前展露笑容。
他举起双手挥舞正巧抓到了徐星磊的手指,直接放到了嘴里x1ShUn了起来。
看大头用力x1ShUn着什麽也没有的手指,像是吃了什麽美味一样,x1到脸颊微微凹陷,明明这麽用力也x1不到什麽东西,但大头还是傻傻的不放开,徐星磊的心因此触动了一下。
那时的徐星磊觉得自己的人生活得毫无意义和价值,每天只是像只虫子一样苟延残喘。
那是他第一次明确地感觉到他被一个人需要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个人不会嫌弃他、会对他笑,全心依赖他、信任他,眼里只看着他。
是徐星磊十四年的人生中,第一次有的感受。
大头像道光照进他荒诞W浊的人生里,他不懂世事、纯洁无瑕只能依靠着他。
他是他的救赎,是他的光。
他紧紧抱着大头幼小的身子,第一次觉得人生有了意义。
哥哥。
抓着他K脚的小手慢慢从黑暗中现身,惨淡的绿sE皮肤,较常人大上两三倍的大头,黑黝黝的眼睛直盯着他。
他的大头。
徐星磊低头看着。
「别怕,哥哥会保护你。」他以口型无声地说。
教室外雨还下着,昏暗中似也没人注意到徐星磊这边的动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别怕。
大头出生後三年,刚好遇到警察大动作扫毒使得曹学义的生意一落千丈,收了好几条下线,曹学义虽然靠贩毒赚了不少钱,但钱来得快,去得也快,警察这一动作让曹学义一下子陷入困境。
抑郁不得志的曹学义,每天只能为了躲避警察而闷在家里喝酒,喝醉了就开始发脾气,指天骂地,把气撒在赖月娥母子身上。
「哭哭哭!妈的!我就是被你们这几个给哭衰的!」
在房间里抱着大头的徐星磊一听到曹学义开始摔酒瓶大骂的声音,还有赖月娥的哭声,马上就把大头塞进衣柜里。
「乖乖的,别出声,也不要出来,等哥哥开门哦。」
三岁的大头x1ShUn着手指,像是早已习惯,乖巧地看着徐星磊,不哭也不闹,任凭徐星磊将他关在黑暗的衣柜中。
衣柜外传来曹学义的怒骂声、赖月娥的哭叫声,还有徐星磊试图抵抗小小的声音混杂在摔东西声和殴打声中,乒乒乓乓像一场风暴,在衣柜外肆nVe,而衣柜内是独属於大头一个人黑暗的世界。
直到声音渐渐平息,衣柜门才再被打开,露出徐星磊鼻青眼肿,但勉力笑着的一张脸。
「没事了,大头,哥哥带你去买吃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对大头来说是安全的讯号,他会朝徐星磊张开手,投入他的怀抱,然後用他的小手轻轻安慰徐星磊受伤的地方。
「嗯,没事。」徐星磊抱着大头,看着大头不安担心又害怕的样子,像是安慰他也安慰自己。一遍一遍地念着:「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啪!
日光灯突然亮起,驱逐了教室中的黑暗,脚边的大头也随着灯光亮起而消失。
「老师,影片播完了。」教室里不知谁出的声,唤回了徐星磊失神的意识。
徐星磊看向电脑才发现影片停留在最後一个画面,不知道停了多久的时间。
「抱歉。」徐星磊赶紧为自己的恍神道歉,并换上PPT。
「老师最近很常发呆……」
台下不知道是谁说了这麽一句,徐星磊抬头想找出声的学生,目光在台下巡了一圈也认不出是谁,倒是坐在教室最後一排角落的年轻人,不知怎麽地x1引住他的目光,让他忍不住在他身上多停留了两眼。
那是个很普通的年轻人,有着大学生青涩的样子,一头蓬松的头发微微乱翘,穿着整洁的白衬衫,不知为何却让他倍感压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躲开了年轻人的视线,让自己专注於讲课上,却不时地留意着那个年轻人的一举一动。
他应该不是他课堂上的学生。徐星磊心想。却不明白他为何出现在这里,出现在他的课堂上?
虽然大头随着亮光而消失,但徐星磊仍隐隐可感觉到威胁,一GU来自於年轻人身上不知名的力量,令他身後的黑暗在颤抖着。
他有些心不在焉地草草结束了讲课,下课钟一响,学生们陆续离开了教室,只有那个年轻人还留在教室没离开。
徐星磊假装不在意,低着头收拾完东西就要走,年轻人先一步将他拦下。
「徐教授你好,我叫莫白,请问你待会有空吗?我想和你谈谈……」
「不好意思,我还有其他事要忙,恐怕不太方便……」徐星磊客气地拒绝,一心只想赶快离开。
莫白却强y地挡在他面前,脚边窜出一只白猫也像是在阻挡他的去路,金sE的眼眸炯然地看着他。
「我想跟你谈……有关大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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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衣柜门缓缓被拉开的时候,莫白忍不住倒cH0U了一口气。
眼前的小孩维持着Si前的样貌,大大的头,头发杂乱,衣不蔽T,全身上下几乎可以用T无完肤来形容。
「太残忍了……」莫白颤着声音,情绪一激动,眼泪不受控地掉了下来。
「莫白,冷静点。」喵喵在莫白身後轻声提醒,别忘了引大头出来的任务是为了什麽。
「这真的……太惨了……怎麽可以……这麽残忍?」
莫白虽然心软,但也不是容易多愁善感的人,只是凡血r0U之躯见到幼童这种惨样都会禁不住落下同情的眼泪。
新闻媒T上不会刊登幼童Si亡的照片,虽然看过文字描述也不及眼前真实看到的万分之一。
只要是个人,怎麽忍心对这麽小的小孩下如此重的手?
「哥,怎麽了?」在莫白身後的莫雅看不见大头的样子,只看见衣柜门打开後,喵喵和莫白都变得不太对劲,但又不像是遇到凶险的样子,忍不住开口问。
那一声哥似乎牵动大头的情感,只见他站在莫白面前奋力仰起头,努力睁着肿胀的眼睛想看清楚莫白,皲裂发紫的嘴唇翕动,极为小声却又清晰地说:「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白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几乎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痛,那是多看一眼都令人觉得难以忍受的痛楚,偏偏他无法将眼睛别开。
「是,大头,我是莫白,你可以叫我莫白哥哥……」莫白试图控制脸上的表情不哭,努力挤出和善的笑容面对大头。
大头微微偏着头,露出困惑难以理解的样子,虽然那张布满紫青的脸上根本表现不出任何表情。
「哥?」莫雅以眼神取得喵喵的同意後,安静地向莫白靠近,在看到莫白泪流满面的样子後吓了一跳,默默地牵起他的手。
手心里传来的温度让莫白的心痛缓了下,他用力握紧了掌心里的手,从中取得了些许安慰。
大头看到莫雅的靠近,害怕地缩了一缩,但或许还以为莫白是自己哥哥的关系,祂没有躲到衣柜里,而是朝莫白的另一侧躲去。
莫白见状,心里又是一阵绞痛,他伸手想安慰抱抱眼前的小孩,伸出的手却停在半空无处落下,明知道眼前的小孩已经是个不会感觉到痛的幽灵,但看着祂满是伤痕的身躯,想抱祂的手却找不到地方落下。
觉得碰到哪都疼。
「哥,你想做什麽?」莫雅看见莫白不自然举在半空的手,悄悄地问。
莫白苦笑了一下,收回手,道:「我本来想抱一抱大头……」
「为什麽?」之前不是还担心大头是不是恶灵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祂只是个普通可怜的小孩亡魂而已。」亲眼见了就更明白喵喵的话是对的,他感觉不出这麽小的孩子怀有什麽恶意,对祂只有心疼而已。
喵喵这麽说时,莫雅还有些怀疑,毕竟吴锦柔都确切指出了曹明忻就是她梦里的大头,是造成她这些天恐惧的元凶,这样的幽灵怎麽可能只是普通的亡魂?
可连莫白都这样说的话,莫雅就不得不相信了。
「明明之前你还怕得要Si……」喵喵无可奈何地瞥了莫白一眼。
莫白虽然已经控制住眼泪,但眼眶仍红红地看向喵喵,道:「我还是会怕,只是除了害怕外,我也很心疼、很难过……」
毕竟很少有谁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受的伤而不动容,尤其是像莫白这样过於心软,又同情心泛lAn的人,虽然很多时候很麻烦,但喵喵倒不讨厌他这一点。
「所以造成饭店和我们学校的人作恶梦的,不是祂?」莫雅因为看不见大头的样子,倒显得十分冷静,脑子里转的还是这次来这里的目的。
莫白摇头,「祂看起来很单纯,没有怨恨,应该也没有能力可以入别人的梦里。」
大头的灵魂会留在这里是因为祂身上有GU执念,但那GU执念又不够强大到可以对那麽多人产生影响,顶多只能像刚刚那样制造出一点灵SaO现象而已。
「那大家梦到的大头又是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问题又回到最一开始——梦中的大头是谁?
来这里见到大头之前,莫白一直认为会见到一个满是怨念的小鬼,也想过是不是因为曹明忻枉Si的怨念太深,形成了诅咒才会害得吴锦柔和其他曾与曹明忻有过接触的人受恶梦侵扰。
但实际看见大头後才发现,大头并不如自己以为的怨念极深的样子。
或许是因为年纪还小,加上生前理解力不足,所以不知恨。莫白可以感觉到祂至今还留在这里是因为有很深的执念,但那GU执念并不是恨意。
莫白看向躲在他身侧的大头,大头目光凝在他後腰间,突然伸出满是血W的小手轻轻地拍莫白後腰的地方。
因为靠得很近,近得让他清楚看到大头伸过来的小手,五根手指上有三根手指的指甲是剥落断裂的。
莫白眯起眼,心痛地想:该有多痛?那会有多痛?
这一瞬莫白对於新闻上对大头施以暴力的父亲曹学义,还有默许这种暴力,视而不见的赖秀媚,陡然生起一GU怒气,恨不得将之千刀万剐,让他们能嚐嚐大头所受的苦。
可根据小陈的调查,曹学义早已过世,而赖秀媚也在日前Si亡。
这两个直接造成大头Si亡的凶手都不在了,这GU怒气又该找谁发泄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又该怪谁把一个小孩害成了这个样子?
「哥哥,不痛。」拍完,大头似满足地笑了笑,在莫白面前蹲了下来,像陷入回忆,又像陷入一种例行模式,开始念着和方才同样的一句童谣:「大头、大头,下雨不愁,人家有伞,我有大头。」
莫白感觉到腰上有GU凉气,这才想到大头碰的是他刚刚被杂物砸伤的地方。
所以这孩子是贴心地在安慰他吗?
一个不解世事的孩子能这样做,是因为有人教他的关系吗?
再听到大头反覆地念着那首童谣,根据莫白这一年和佳姐共事的经验,被执念所困的亡灵通常会固着地重覆生前的行为,莫白不禁猜想大头的举动是不是和他的哥哥有关?
甚至他脑中已经从大头的行为模拟出他生前和哥哥的互动,他可以想像大头躲在衣柜等着哥哥在被曹学义殴打完後才出来,然後像安慰他一样安慰他哥哥身上的伤,接着他哥哥可能为了逗他不要怕,而对着他一遍遍重覆着那首童谣,直到大头也耳熟能详。
「哥……」莫雅见莫白又陷入沈思,表情绷得Si紧,像是隐忍着激动的情绪般,不禁有些担心。「你在想什麽?想到脸sE那麽难看?」
「我只是在想,如果我是大头的哥哥,我一定无法接受nVe待大头的那对亲生父母。」就连素昧平生的他都对大头的遭遇感到愤怒,何况大头真正的哥哥。
从大头一听到「哥哥」这个词所展现的信任度来看,大头的哥哥在大头生前定然是极为Ai护大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大头的哥哥是谁?又去了哪里了呢?
在小陈给他的资料中并没有提到关於大头哥哥的事情。莫白想了想,那是因为当初他只请小陈帮他查这间房子发生过的事情,而据吴父吴母的说法大头他们一家搬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只有大头一个小孩。
也就是说那时大头的哥哥就已经不在了,没有哥哥保护的大头才会在那一年被曹学义以惨绝人寰的方式凌nVe致Si。
那麽大头的哥哥怎麽了?为什麽会不在大头身边?难道他也被曹学义nVeSi了吗?莫白心里闪过许多个猜测。
「大头有哥哥?」莫雅疑惑地问。
莫白将他心中的种种推测告诉莫雅。
「我担心大头的哥哥是不是也早就遭遇不测了……」
莫雅点了点头,提议道:「你们事务所那台电脑不是什麽都可以查吗?请他查查看哥哥的下落不就知道了?」
「什麽电脑?那是联络小陈哥的专用电脑啦!」莫白笑了下,「不过你说的对,既然知道大头有哥哥,请小陈哥查一下是最快的方式。」
莫白拿出手机,用专门的app与小陈联络。手机上很快传来小陈OK的回覆,还附上熊熊的自信贴图、马上办贴图,还有等等我的兔子贴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雅正好瞄了莫白手机一眼,看着满萤幕的贴图,忍不住问:「这个小陈哥很喜欢用贴图?」
「对啊!好像是怕只有文字会太严肃,所以小陈哥很喜欢用可Ai的贴图。」莫白看着贴图笑着解释。
「喔……」看着满满的贴图,莫雅倒有点小小的好奇躲在萤幕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小陈哥长什麽样子。
在等待小陈哥查询资料的期间,莫白和喵喵商量如何消除祂的伤口,带祂离开这里。
「你想带祂离开?」喵喵问。
「嗯。祂一个小孩留在这里太可怜了,而且这里对祂而言充满了很多不好的回忆吧?」如果没看到、不知道也就算了,但既然看见了,莫白心里就很难独留一个小孩在这间充满可怕回忆的屋子里。
莫雅一听见莫白的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说:「哥,你不会连幽灵也想带回家养吧?」
从小到大,看得见动物灵的莫白就很容易收到动物们的求救而捡了许多小猫小狗回家,当年喵喵也是这样被他捡回家的。只是莫雅没想到莫白居然连人类小孩的幽灵也想捡。
「不是带回家养啦!」莫白忙摇手否认。「只是也不好放祂一个人在这里,我只是想带回事务所看nV王有没有办法帮祂减轻痛苦,让祂能去该去的地方。」
「这恐怕不行。」喵喵摇了摇头。「你想如果祂可以自由行动的话,早就离开了,为什麽这十二年来还留在这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喵喵和莫白一起看向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自己,反覆念着同一句童谣的大头。
「祂的执念已经使祂成为这里的地缚灵,除非解开祂的执念,不然祂就只会待在这里直到所有人忘了祂、灵魂慢慢消失为止。」
「那不是很痛、很可怜吗?」莫白叹了口气,蹲到大头面前与之平视,「大头,你留在这里的原因是什麽呢?能不能告诉我让我帮你?」
大头抬头看了他一眼,对他笑了笑,眼神没有聚焦在他脸上,反而像是透过他在看着谁一样。
「哥哥……」大头轻声说。「哥哥说等等,大头乖,大头会等等。」
「你哥哥是谁?」莫白问,还没等到大头回答,手机就响起讯息传来的铃声。
莫白打开手机,是小陈传来一连串的资料。
莫雅很快地凑到莫白身边和他一起看。
资料上最开头是一张斯文尔雅的青年拿着奖盃的照片,下面一行文字写着:XX广告大赏金奖得主——徐星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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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跟你谈有关大头的事。」
徐星磊看着面前叫莫白的年轻人,眼里有一瞬惊慌,很快又恢复镇定。
他不确定他知道什麽,但既然他会直接找上他说出大头的事,显然是已经知道了大部份的事情。
他将莫白全身打量了一遍,又朝外面看了一眼。
这是上午的最後一堂课,大教室的学生都已离开,走廊上还有许多学生走动经过,雨滴声、脚步声和细碎吵杂的交谈声……混杂成像电视的背景声一样,惹得人心绪浮动。
徐星磊敛起惯常面对学生时温和的笑容,表情冷漠像是筑起了一道难以跨越的高墙,越过莫白朝门口走去。
「等等!」莫白以为他要离开,赶忙伸手要拦,徐星磊却只是将教室的门关上并上了锁。
本就昏暗的天气,关上门後,教室里又更暗了几分,明明是正午时刻,却如同太yAn下山,余光将灭般,Y暗的区块里好似有什麽在蠢蠢yu动。
「这间教室到下午之前应该都不会有人来,我们到里面一点的地方吧。」徐星磊带着莫白远离窗边,隔绝了教室外喧闹的声音,大教室内变得异常安静,走路都带着回音。
他和莫白走到教室内的角落,那里堆了些杂物和一些设备,还有一块不知何用途的移动布幕,这样就算有人好奇从窗户朝里面张望也不会注意到他们。
莫白跟着徐星磊向里面移动,同时也在打量着徐星磊这个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身材修长单薄,戴着一副细框眼镜,气质看起来像个聪明的斯文人,他看他讲课,声音沈稳有力,叙事条理分明,这样的人很难想像竟然会研究诅咒,对别人下咒。
可仔细看,他的皮肤像长期不照光般白晳到近乎惨白,眼下不正常的黑青,浑身泛着一GU寻常人看不见的黑气,却又是明显被诅咒缠身的证明。
——「这诅咒是外行人的手法,下咒的人可能也没意识到自己在下咒。」
莫白想起佳姐的话。
那天从小陈传来的资料中跳出徐星磊的照片时,莫雅马上「啊」的一声,认出了徐星磊。
方才还像是处於谜雾中的事件突然就透进了一束光,指引着前方的路,而路的那头赫然就是徐星磊的样子。
他和莫雅马上到温泉饭店找到方经理问他认不认识徐星磊这个人。
方伯yAn一脸奇怪,马上道:「当然认识,我们饭店的广告就是请徐先生为我们作的。」
这下子所有的线都串在一起了。
为什麽相隔两地,X质完全不同的地方会出现同样的怪事?为什麽只有大一新生会作有关大头的恶梦,为什麽在饭店里的人也受到同样的恶梦侵扰?诅咒的媒介就是徐星磊所拍摄的影片。
莫白立刻向方伯yAn要了一份广告影片档回事务所调查,发现徐星磊在影片中,人的r0U眼所察觉不到的方式,在广告每数格的播放中安cHa了大头的照片,由於照片只占了不到零点一秒的时间,所以人的眼睛看不出来,但却会以潜意识的方式留在大脑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再加上徐星磊於广告中安排的巧妙暗示,不断重覆出现的孩童画面和山林步道、温泉饭店的周围建筑,让看了广告的人潜意识地将这些和大头联想在一起。
如果是真的和大头接触过的人,这潜意识的效果就会和脑中曾有过的记忆连结在一起,成了更强烈的暗示。
这也就是为什麽莫白明明有喵喵在身边,却仍梦见大头的原因。
因为它不完全是诅咒,而是巧妙地利用人的潜意识行为的关系。
同样的,刚刚在课堂上莫白也发现了一样的手法。
只是莫白不懂,单单影响人潜意识的影片为什麽会成为诅咒,还影响了吴锦柔的日常生活,甚至导致赖秀媚的Si亡。
又为何同样的诅咒、同样的梦,T大学生的影响看起来不如饭店员工严重?
莫白带着饭店广告影片回事务所研究,正好佳姐也在事务所内。
喵喵说佳姐似乎来自於某着名的咒术师家族,对於这方面了解甚深。
果然他还没开口,佳姐只看了眼影片就说:「这影片被下了很粗糙的诅咒。」
「能解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以。」佳姐把手放到莫白的肩膀捏了捏,似乎捏走了某样东西,但莫白没注意,然後才说:「只是这个诅咒已经施行了一段时间,形成了咒灵,如果想解咒得先消除那个咒灵才可以。」
「咒灵?」
「嗯,咒灵是从诅咒中产生的,具有b一般诅咒更强大的力量,一些咒术师会习惯培养自己的咒灵,方便随时下咒。」佳姐解释道。
莫白虽然不太清楚什麽是咒灵,但他一瞬间联想到莫雅和他说过她曾看到有东西躲在黑暗处。而且梦过大头、深受大头困扰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指出黑暗中有东西在盯着他们。
之前他一直误会他们是被恶灵跟上,但现在想来,那或许就是所谓咒灵。
「不过……这个诅咒看起来像是外行人的手法,下咒的人可能也没意识到自己在下咒。」否则一般咒术师是不会让咒灵被人发现。佳姐想。毕竟咒灵是咒术师的秘密。咒灵因培养不易,力量又大通常都用在咒杀上,但这影片上的诅咒却不像带着杀意的诅咒。
「可能他一开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诅咒别人……」佳姐又仔细看了下影片问:「这片子哪里来的?是你正在处理的那件事吗?」
莫白点了点头,仔仔细细地对佳姐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所查到的真相。
听完,佳姐的脸sE沈了沈,手握着拳头几度紧了又松,许久才小小声地道:「原来如此……难怪nV王要把这任务交给你去办了。」
莫白眨了眨眼,不解其意,问:「如果这是诅咒的话,不是佳姐你来处理b我更适合吗?」
如果是佳姐,一眼就能看出影片是诅咒的来源,那麽也可以省去许多时间,少走许多冤枉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吗?你是这麽想的吗?」佳姐挑了挑眉,支起下巴道:「那你知道我会怎麽处理这件事吗?」
「嗯?」
「我会直接将诅咒反噬回下咒的人身上。」
「咦?」莫白愣了一下。
「因为这是最快的解决方式,我并不需要知道下咒的原因,凡会选择下咒的人必然都存有一份害人之心,被诅咒反噬也是理所当然的下场。」
「那被反噬的人会如何呢?」
「你说呢?」佳姐神秘诡奇地一笑,停止了这个话题,但从她未尽的话语之中不难推测出她接下来想说的会是什麽。
莫白的表情一下子变成沈默严肃。
他想像大头的哥哥——徐星磊曾经那麽疼Ai过大头,他想像着大头後来的遭遇,就不难想像出徐星磊会有多怨恨那对父母。
即使他後来用影片诅咒了那麽多人,甚至用诅咒杀了赖秀媚,莫白也无法将徐星磊当成是一个穷凶恶极之人。
他的心里甚至是同情徐星磊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佳姐看了眼莫白的表情,正想说些什麽,注意力却突然被莫白电脑里关於徐星磊的资料,还有莫白整理出的事件报告书所x1引。
「你说大头的诅咒最早是从T大论坛里的一篇文开始的,对吗?」佳姐指了指报告书的一页问。
这件事是莫雅後来告诉莫白的,莫白将之一并整理进报告之中。
「对,五年前的那篇文虽然是匿名,但小陈哥b对了发文IP,应该是徐星磊发的文没错。从那篇文之後就陆续有人开始作起有关大头的恶梦。」莫白说:「只是我不懂,为什麽是五年前?如果徐星磊想诅咒人,为什麽对象会是T大的学生?」
照理他恨的人应该是当年nVe待他的曹学义,和漠视这一切的帮凶赖秀媚。怎麽会是T大?为什麽选上T大?
「……我想那应该是意外。」佳姐沈默了一下,然後道:「五年前应该发生了什麽事情让他心中的恨意、怨念涨到最高点,无处可宣泄的意念让他冲动下发了这篇文,将所有的情绪寄托在上面,这是诅咒的第一步——将怨恨寄托在物品或语言之上。什麽都不懂的外行人也能做到的手法,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藉由诅咒去影响其他人,他可以影响这麽多人同时作恶梦,这证明他不仅本身的怨念强大外,他可能也有着咒术师的天赋,只是他不晓得。」
这种几百万人中才有一个的野生咒术师居然就被莫白给遇上了,该说他运气好还是不好呢?佳姐若有所思地看了莫白一眼。
莫白盯着萤幕,思考着佳姐的话。
五年前似乎就是曹学义出狱没多久就意外Si亡的那年,如果说当时有什麽会影响徐星磊的情绪,想来也只有这一件了。
「大学虽然是个很自由的环境,但也相对封闭,任何风吹草动的事很容易在大学生的论坛上燃烧起来。我猜徐星磊当年一个无心cHa柳,引起了许多人作恶梦的事情在他心中投下了第一颗石子,而之後的事情,都是属於他的实验。」就像是一个刚获得新能力的孩子,迫不及待地做各种实验,想知道能力的极限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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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星磊愣了愣,随即像是听到什麽笑话般轻笑了起来。褪去了在学生面前温和斯文的伪装,此刻他的笑带着几分Y森,冷冷的有些不寒而憟。
「你在说什麽?诅咒?这年代还会有人相信这种东西吗?」
徐星磊本想一笑带过,却在见到莫白认真的眼神後,慢慢敛起了笑容。
「我都查过了,T大的大头传说,还有目前在饭店里谣传关於大头的梦,其实都是教授你的影片导致的吧?」
「你有证据吗?」
「我已经从饭店经理那里要了广告的原始档,相信只要把影片分格播放就能查出你作的手脚。」
「所以呢?」徐星磊无所谓地笑了笑。「你打算如何?检举我?还是报警抓我?」
他一脸无所畏惧,似乎也不担心被揭穿後的下场。
「不,饭店的影片我已经请他们全部下架。我来只是请你以後别再这麽做。」莫白诚心地说。
「你是谁?你凭什麽呢?与其叫我别做这种事,你为何不报警就好?」
莫白直gg地看着他,还没回答,就见徐星磊嘲讽似地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了,就算报警抓了我又有何用呢?不过是违反广告法罚款而已,又能如何?能证明他们作的梦和我的影片有关吗?能证明他们是被诅咒的吗?法律惩罚不了我这种人,所以你也拿我没办法,不是吗?」
显然徐星磊已经熟知一切後果,无所畏惧。
他笑得很开心,笑里满满的讽刺意味,道:「或者你想用我现在的名声、地位、工作来威胁我?对一般人来说或许是个威胁,但对本就一无所有的人来说,这些又算得了什麽?」
工作、地位本来就只是他为了取得某些东西的一种手段,从来就不是他的目的,失去了又何妨?
「何况就算下架了我一支影片又如何?我还不能做第二支、第三支吗?我就算不做广告也能做出其他影片,现在影音播放平台那麽多,你防得了吗?」
徐星磊话语里浓浓的挑衅,背後的黑影却微微地颤抖,有只猫一直在莫白身边走来走去,看起来碍眼至极。
「徐教授,我没有要威胁你任何事情。」莫白看着徐星磊说,尽量让自己显得真诚。「你说的对,我只是受饭店委托调查灵异事件的人,我没有公权力可以阻止你做这种事,所以我只能诚恳地请你别再作这种害人害己的事情……」
他当然知道自己没头没脑的就跑来说这种话,绝对不可能顺利地说服徐星磊。
他没有能力一次又一次地阻止徐星磊制造出咒灵害人,也无法为了阻止他而杀害他,那他唯一能想到的方式就是希望说服徐星磊放下心魔,主动放弃诅咒。如此一来既能阻止徐星磊,也能救被诅咒的无辜之人。
「我已经调查过你和曹明忻的事情,我知道你们的关系,也知道大家所看见的大头就是曹明忻,你所恨的两个害Si曹明忻的人都已经Si了,你的诅咒和怨恨也该到此为止,继续下去只是牵连无辜的人而已。」莫白看着徐星磊身上隐隐约约的黑气缠绕,一GU不似活人的邪恶气息盈绕在徐星磊脚边,就算他的能力低微也能感觉到眼前的人状态十分不妙。
「更重要的是,你这样下去会害Si你自己。」佳姐说咒术师有咒术师的规则,他们不会放任一个外行人lAn用咒术伤人。现在只是因为消息尚未传开,伤害还不大,所以咒术界还没有动作。
但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迟早咒术界会派人收了徐星磊和他的咒灵。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莫白是真心地想救他,说他愚善也行,他就是见不得明明知道眼前的人有危险而不伸手去救,哪怕那个人犯了罪,他也无法昧着良心看那个人去Si。
但他的心意没有打动徐星磊,他笑了,眼神却是冰冷的,双手环x,声音轻轻地道:「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