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兮，回话。”彧君的声音淡淡的，含着克制的压抑。 彧君无声抬手，轻轻抚上程兮发凉的脸庞，指腹细细摩挲着，轻含着一丝缱绻温柔。 指腹带着温凉，像是在擦拭白玉上的灰尘，又如爱人之间在亲昵。 “师傅……兮兮不想躲你……”程兮笨拙的开口，在师傅面前，她像个木娃娃一样，呆呆的，知晓心意又怯于开口。 她年纪小，不知事。 彧君不想逼她，对于程兮故意不谈的话题，她存了芥蒂。 “师傅……兮兮……不敢……”说到最后，程兮语气不可避免的带上委屈。 程兮羞愤的抹着眼泪，哭哭哭，就知道哭，师傅什么都没说你就哭………胆小鬼。 彧君的声音与往常无异，程兮此刻心虚，生硬的从其中听出几分警告和杀气。 余音阵阵回响，程兮脸都红了，她看不见周围，只能凭借感觉去看抱着自己的人。 程兮捂住脸，沉闷开口：“师傅，我们点盏灯吧，我想下来自己走。” 程兮战战兢兢从空间里掏出她的小灯，“啪嗒”一声脆响后，忽地就明白了师傅的语气为何那样叹息。 露出原貌的墙壁呈暗红，半圆形状，视觉明朗后，只觉血腥味更加刺鼻，甬道长长的，看不到尽头，砖缝之间缓慢渗血浓稠的鲜血，聚成一滴，啪嗒落下，无声似有声。 人与动物的骨头碎成小块，混合在一起。 在灯光的尽头，有一道黑影直直立在那，不知站了多久。 “不要打草惊蛇。”彧君自然也看到了那道身影，压低声音：“走。” 按照白骨的数量来看，这里应该来过不少人，往里时发生了极其恐怖的分食，阻挡了很大一部分人。 程兮身体一僵，想起师傅说的话，很快缓和下来，淡定的掏出小帕子，把脸上的口水擦干净。 程兮听到了，很清楚的听到了。 应该是老鼠或者某种爬虫，数量庞大，一直跟在她与师傅身后。 约莫走到黑影所在的位置时，两人停下了。 身后的狩猎者有些急躁，发出的声音不耐烦且明显。 程兮歪头望着彧君：师傅，走左边还是右边。 踏进去的一刹那，身后的东西一股脑扑向两道背影。 彧君点头。 是老鼠，更贴切来说，是老鼠幼崽。 不是模糊的轮廓，是真的人脸。 鼠身人脸，贪恋凶狠的盯着两人。 “这是人鼠，又叫殳蠖。”见程兮满脸新奇，彧君侧目解释：“传说，在几千年前，乌穆国曾有一道士，听信妖人蛊惑，私自囚禁大量信徒，将他们放在鼠窝里与其一同生活。” “后来，道桔门天神出山，平乱除祟，无辜的信徒得以回归正常人的生活，面对道士犯下的滔天罪行施以惩罚：所有参与禁术的人，都将变成人鼠关进一座大山，人鼠不老不死不伤不灭，永远接受灵魂与肉体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