睫毛轻颤，红着耳尖，蒋弛揉揉怀中人耳垂。 黎书埋进怀中不说话，手指拽着他的拉链来回滑。 又拽着滑了几下，小小的脑袋慢慢点头。 “我问你，如果后面你不再需要我补习了，还会和我在一起吗？” 黎书征住，好几个呼吸过后，才迟疑着点头。 “真有你的。”咬牙切齿，笑得渗人。 “好冷啊，我们快回去吧。” 他不动，黎书又像刚才走直线一样，歪歪扭扭地走向他。 蒋弛脸色依旧不好，脚下却紧跟着迈出两步，稳稳把人接住。 放在兜里的手暖乎乎的，摸着很舒服，黎书又抱着他手臂慢慢摇，攒足了劲儿想把他拽着走，只是她晕晕乎乎的，面上看着很用力，其实落在手上的力气还不如小猫挠人的大。 “快走呀，外面好冷啊。” “我也冷。”蒋弛低头，淡淡开口。 他又不说话了，固执地收回手，依旧放回兜里。 面前是蒋弛大开着的领口，凉风拂过，露出的脖颈白皙修长。 黎书好像有点懂了，试探着上前，握住外套拉链。 衣襟合上，拉链竖着提到顶端，黎书捧住他脸往下拉，大睁着眼无辜对视。 两只手都是温热的，蒋弛沉默，顺从地被她拉着往前走。 她不好好走，差点摔在地上，蒋弛及时把她抱住，在她臀上拍了下。 “你今天打的那个人我认识。” 脸被她抵着转过去，黎书继续贴在他耳侧，像在说悄悄话。 “我初叁的时候经常被他欺负，他总是在门口不怀好意地冲我大笑，和一堆人一起，吓得我都不敢离开座位。” “我那个时候不喜欢和其他人说话，他就打赌，一定要让我和他说最多的话。” “他把我堵在厕所门口，那么多人，全都在看我，他举了个牌子，让我照着上面念。我不说，他就不让我走。那个牌子可恶心了，什么‘求求你’ ‘送妹妹回去吧’，我根本就不想理他。” “我就用水泼他。”黎书得意地仰起头，“水池旁有别人洗抹布的水，我就用那个泼他。” “我聪明吗？”她笑得开心，真的在为自己骄傲。 “找过啊。”黎书低头，踢走一粒石子，“后面我就更不敢出教室了，因为我泼了他，他总是会在各种地方堵我。” “不过很快他就堵不了我了，因为我考上了一个很好的高中，他根本进不来。” “他家里有钱又怎么样，他成绩不好，他家也不愿意给他找关系，他就是个废物，根本就没有我厉害。” “我根本就不怕他。” “小小真的很厉害。”她现在比自己高了，蒋弛走过去，轻轻稳住她腰。 “不是。”黎书皱眉，把手搭上他肩膀，“他才不算什么呢，我才不会在意他。” “那你能告诉我，是为什么吗？” “你不可以说出去。” “因为我有口音，刚来的时候总是被人笑。” “我分不清前后鼻音，总是会说错。可是这不能怪我啊！我原来，就是不用分的嘛！他们就笑我，还老学我说话。我不想理他们，干脆就不说了。” 在他怀中很暖和，黎书趴着，昏昏欲睡。 她叫他。 黎书偏头，睫毛扫过颈侧。 他低笑，眼前喉结也在颤动，黎书缓缓眨眼，听见他带着笑意反问。 喉结动着真的很奇怪，黎书好奇，伸手轻轻戳了戳。 “可以吗？我真的走不动了。” 肩膀宽厚，结实硬朗，蒋弛侧过头，抬眼看她。 风声阵阵，黎书趴在蒋弛背上，双腿摇晃。 “蒋弛，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