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一时没反应，雍九用力拍了拍脸，才勉强清醒过来，视线也有了焦点。 “好了，你可以哭了。” 在电话挂断之后，他的眼泪依然没有止住，好像在梦游，却又隐约觉得世界是真实的。 从人迹罕至的地方，走到有车辆出现。 有人急匆匆走过来将他抱住，手里紧握着的刀也被夺走。 声音好熟悉，他聚焦了视线看过去，原来是魏迟。 那他算什么？ “这里怎么回事！那狗东西干的？！” 见魏迟狐疑，他只好说：“我杀人了，魏迟。”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因他受伤，更想不明白自己存在的意义。 魏迟的反应也不是全然接受，皱着眉安慰他，也是安慰自己。 魏迟一愣，随即问：“那……那我可以吗？” “我喜欢你，小然，没了裴予质还有我呢，我会对你更好的，我对你最好……”魏迟激动到语无伦次，“你和我结婚吧，可以吗？” 沈然不傻，他知道为什么魏迟不干脆带他逃离这里。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又哭了出来，重重地点头。 自己依然会是那个，永远都有选择余地的人。 一排排的座椅在长毯两侧排开。 一具苍白瘦削，薄如纸片，致命的伤口更为明显了，脖子被一整片淤青占据。另一具则散发着腐臭，皮肤已经快与布料粘连在一起，只从身形上能辨认出，那是曾经意气风发的裴董事长。 棺材的上半部分已经翻开，里面空空如也。 在所有人眼中，坐在第一排的是裴家夫妇，就连结束了旅行赶回来的沈家夫妇，也都言笑晏晏地与那两人聊天，即使一句回应也没得到。 原本这两人应该坐最前方的，可沈靖见到他就迫不及待挪了过来，一个劲地想跟他聊天。 “他们怎么还不出场啊，好无聊，讲给我一个故事吧哥哥。” 沈靖得不到回应，也只是疑惑和担心，但叽叽喳喳的声音被她姑姑温柔打断了。 小姑娘低声“哦”了一声，却不甘心闭嘴，于是在板凳上往姑姑那边挪了挪，抱住沈念云的手臂。 裴令左边是楚泽，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但远离他的那只手正搭在腰间。 裴令没有说话。 楚泽压低了声音劝慰郑瑾，依然没得到回应。 几秒钟后，裴令终于开口：“如果楚风荷没捡到你，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烂人一个，说不定在蹲监狱。” 楚泽耸耸肩：“没想到你会转移责任，要把裴予质的死扯上一层层因果关系，怎么不直接说是这个世界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