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怎么办啊，根本没带备用的，一下车就会被看见的。” 裴予质记忆松动了一个缝隙，终于开口：“我记得订婚宴上，你的衣服也弄脏过一次。” “你躲进了室内，大约一小时之后，换上干净的衣服又出来。”裴予质越说越肯定，“那一次，你是让谁帮你去买的衣服？” “让谁帮忙……”他喃喃道，“是管家吧，对，好像就是管家。” 沈然神情陷入迷茫，顺着说：“残疾……管家好像出了事，是车祸吗……” 脑海里那堵墙，被他撞了很多次，终于摇摇欲坠。 他问：“管家对怀城并不熟悉，应该会有一个裴家的人陪同，那个人是谁？” 随即看向裴予质，试图理清楚线索：“你和叔叔阿姨都在订婚宴现场，说不定是你家佣人？对！佣人！我想起来了，就是裴家一个不重要的人，他当时找你或者叔叔阿姨借了车，和管家一起去的！” “你不信我吗？”他下意识问了一句，苍白无力。 “和管家一起去的人，是裴令吧。”裴予质语气冰冷，看似在问，却很确定。 裴令是谁……好熟悉……不，他不认识这个人！自己根本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怎么可能和管家一起去给他买衣服？ 裴予质没有理会他，继续道：“是你主动让他帮忙的，就像你刚才开口让司机和雍九帮忙一样。按照裴令的性格，他虽然觉得厌烦，但碍于裴家人的身份，答应了。” 司机和雍九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困惑。 说完之后，又看向他，眼神比起刚才更加阴冷。 沈然已经在惊恐之中定住，连眼珠子都几乎转不动，愣愣地看着裴予质。 然而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的时候，是那么的自然。 管家受伤的事情，那段时间已经够让他自责了，怎么会还有人因他而死呢？ 裴予质只是又看了一眼时间，之后露出了些许不耐的神情。 这种问题，裴予质是不屑于回答的，他在想裴令。除了那场他不得而知的车祸，还有此时此刻裴令的下落，想楚泽会不会对裴令做什么。 “你不想和我结婚了，那要和哪一家联姻？郑家吗？你是不是觉得郑瑾更适合跟你联姻？” 沈然从小到大，即使在走丢的那段时间，也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无视过。 一时间，他想起了在岛上那一页，楚泽跟他说的话—— 沈然本性良善，根本不懂得如何伤害别人，即使觉得楚泽说得有道理，也一直都在纠结犹豫。他甚至还为自己的犹豫感到耻辱，因为自己就不该将这句话放在心上。 一只手缓慢摸到了西装内袋，那里放着一把水果小刀，是从裴家客房顺走的。 没有人在看他，所以这是他下手的最佳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