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量一下，你能不能回避？” 这叫及时止损。 很平静的一句话，但让裴令心软了，因为那双眼睛太专注，就好像幻觉里裴予质看他的眼神。 裴令移开目光，低声道：“随便你……但你一会儿别阻止我。” 他转过身，抬手温柔地敲了三下门。 过了会儿，才有人打开那扇门，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探出头来，看见是陌生人的脸赶紧关门。 一进去，他就扫过了那四个小孩的面孔，无一例外，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戒备和敌意，地下躺着那个尤甚。 齐锐就是这个小团体里领头的。 他露出一个笑：“不回答就会被带走哦，送你们去打黑工。” 裴令却没发难或者动手，他只说：“好，收拾一下跟我出去。” “刚才是开玩笑，没地方会收童工的。”裴令笑得眼睛都微微眯起，“小孩之间打闹而已，你们也被吓到了，带你们去吃好吃的。” 不需要他开口，裴总就一言不发自己开了驾驶座的门，老老实实当司机。裴令坐副驾，四个小孩紧张地挤在后座。 车朝着小镇最繁华的地方开，这里有一小片勉强称得上商区的地方，一栋百货大楼伫立在街口。 “想吃什么，随便选。” 裴令笑着看向齐锐：“我问你了吗？” 他没搭理，抬抬下巴冲那三个小孩道：“你们重新选。” 他们进了商场，小孩安安静静走前面，他和裴予质压着步子跟在后面。 他心中一紧，却也很配合地回答：“裴令小的时候这栋楼还没修起来，他偷溜出来，最多也只是去吃点路边摊。” “好吃吗？” 裴予质又问：“路边摊好吃吗？” 自己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他说的是，不好吃。 裴予质没再说什么，他们到了二楼，那几个小孩却不敢先走进去，怯怯地在门口等着。 点餐时裴令照例询问，这次没人回答，四人显露出一种团结的默契。 “吃吧。” 这句话说完，立刻就有人伸手，陆陆续续的，几个孩子都抵抗不住炸鸡快餐的诱惑。平日在福利院里，他们哪儿能吃到这个。 “让你吃了吗。”他盯着齐锐的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 齐锐的自尊心一再受挫，眼睛都气红了，露出了欺负人时那盛气凌人的样子，狠狠看着裴令，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 裴令却平淡道：“要么都别吃，我们这就回去。回去之后我找你们院长，让她饿你们三天。” 而且旁边那个一看就是有钱人的男人，虽然不说话，神色淡淡地坐在旁边，但看起来非常不好惹。他们几个都养成了一种对危险的直觉，如果他们对宋泠做了什么，这个男人不会放过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