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上疼痛加剧,又出现了新的伤痕。 生理疼痛和记忆带来的疼痛感混杂在一起,他的思维不受控制乱窜。大脑是不是以为他是个水泥做的人,什么都感觉不到?都这种程度了,还不触发自我保护机制,立刻晕倒过去吗? 他身体一僵,立刻低下头,将眼中的痛苦隐藏起来。 他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然而从双手开始,身体又在细细颤抖。 裴令死死盯着手臂上的血痕,克制住抬头的想法,但克制不了身体的本能反应。 “为什么不看我,是讨厌我了吗?”那人顿了顿,又问,“为什么讨厌我?” 鲜血在光线不足的地下室内,显得像黑色,浓稠而深邃的液体,染脏了白色布料。 然而还不等他放松,角落里又传来了声响。 他试图深呼吸,压下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可是没有用,他满脑子都是“裴予质”三个字。 ……喜欢?而且是最喜欢? 他对上了一双视线。 “裴令,你看起来很不好。”裴予质说。 被他骂了,裴予质却并不生气,甚至一丝低落的情绪都没有表现出来。似乎对他再了解不过,依然怜悯地看着他。 他想挣脱,想动手,想对裴予质挥拳,可他动也不能动。 但凡两个突发情况不同时出现,他都能应付其一。 裴令几乎用请求的语气,在脑海里对系统道:“让我晕过去,现在,快……” 顷刻之间,裴令终于再次暂时告别了这间地下室,陷入晕厥之中。 哥哥长哥哥短,弟弟受苦哥哥管不管 裴令没能晕太久,感觉只昏睡了一瞬就醒过来了。 是个医生,看样子要帮他处理伤口。 低头一看,右边衣袖上的血已经不再冒出来了,但已经被染红了几乎整只袖子。 裴令嘴唇干涩,舔了舔,发现已经起皮了。 “大哥,商量一件事。”他开口道,“帮我拿瓶水下来呗?渴死了。” 眼看着那保镖掏出手机,大概是要叫同伴带下来,他又道:“再帮我拿瓶酒呗?还有冰,酒得醒过我才喝,你们最好搞个酒店的那种推车,弄点仪式感出来。喝了酒,我就把裴令的下落交代出来。” 那保镖衡量了一下,一边往外走,一边拿出手机,却像是在汇报情况。走上楼梯的时候,裴令听见保镖说“那小子松口了”。 和他差不多高,但显然比他这种瘦弱病人强壮得多,手中正拿着一瓶生理盐水,往他胳膊上倒,另一只手拿棉签小心擦拭。 裴令在心里呼叫系统:“体力变强的增益,现在。” 双腿不动声色用力挣了挣,原本困得严严实实的绳子,就真的被他弄出缝隙来。 医生也在这刻注意到他的动作,然而比他反应慢了一拍,还没来得及阻拦,就被裴令用膝盖一撞,腹部一痛,整个人就软了下来。 他刚才那一顶没用什么力气,但可能是因为增益效果太好,这医生痛得连腰都直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