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开口，尽管只有细如游丝的气音：“闭……闭……” “闭嘴……别叫……我的名字……”裴令疼得眼前慢慢黑了下来，依然不放心地继续嘱咐，“你没……认出……我。” 裴令还没死都快被气死了，但他彻底没了力气，两眼一闭，意识被重重拖入一片黑暗深渊中。 狗血来了。 不彻底，不干脆 然而最终落在了地毯上，没有摔碎，只是滚了几圈，将杯中的水都洒了出来，整个过程都只有一声闷响。 他在刚才那一刻突然想起来了，这股钝痛和订婚宴的那次几乎一样，只是这一次他还能呼吸，还能冷静顺畅地思考。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雍九一顿，转过身来时满脸诧异，随即渐渐变成了懊恼。 裴予质没有斥责，甚至没有失望，他只是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 雍九连忙拿出手机翻了翻，又跑出去打了通电话，那模样全然不像平时稳妥踏实的行事风格。 房门再次被推开，雍九汇报道：“还是老样子，裴总。待在国外的人什么都没调查到，和以前的结果一样，那些人都不怎么记得裴令了。” 因为事情很奇怪，他们都清楚这不正常，可是没有解决办法，根本无从下手。 国内这边也派了很多人调查，同样的，裴令在订婚宴当晚搭航班离开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然而大概是在一两个月之前，无论是他还是手底下那些人，都开始淡忘了这件事。他们只记得自己在找人，但总是忘了要找谁。 直到今天，他终于从裴总口中听见了“裴令”两个字，那一瞬间就像被雷劈了一样，脑子里那些堵塞突然被打通。 雍九低下头，不敢吱声。 他一愣，不知道裴总想做什么，只能试探答道：“裴令在国外没什么朋友，但有一件事至今还有几个人记得。” 在他说完之后，裴予质依然没开口。他只好抬头看去，却见到裴总像在出神。 豪门密辛没有大家以为的那么精彩，至少关于裴予质的密辛是这样，都是安静而灰色的。 雍九觉得这话有点苦，又有点酸。 “嗯。”裴予质应了一声，看不出是否开心。 盒子里是裴总和沈小少爷的订婚戒指，只有在媒体前和裴家老宅，这枚戒指才会被拿出来。 裴予质淡然地嘱咐了一句：“找点缓解头疼的药。” 看来是疼得厉害。 裴令从黑暗深渊中醒来的时候，痛觉顿时也跟着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