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见裴令,只会认为这是街边捡来的野小子。 他抬眼看向对面的裴予质。裴予质吃东西时非常安静,垂着眼,仿佛在一丝不苟地做着什么任务。而且不是个轻松的任务,专注到即使听见杂音也毫无反应。 裴予质轻轻放下刀叉,安静至极,随即抬眸看他。 裴予质似乎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因为明显思考了片刻。 “可是会给裴家丢脸,先生和夫人会不高兴吗?”裴令故意问。 “我想他们不会知道这件事。”裴予质说。 裴予质不再看他:“我不在乎。” 养父母替他办好了入学,和裴予质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级。即使他比裴予质小了两岁,而且受教育程度在那个学校里乎文盲。 但是裴予质不喜欢玩具。 突然的一声猫叫将裴令从清醒梦中拉回。 裴令睡不着也坐不住了,他想起房间后面那片草坪和水池,拿起外套披上,打开了窗户。 ……裴令还是没习惯自己换了副身体,宋泠的体质很不适合做这些动作。 穿越了一大片草坪,他来到一片树林边缘,在水池边的长椅上坐下。 是个很适合发呆的地方。 就在他逐渐放空大脑的时候,耳朵忽地听见了轻微的脚步声,正在朝这边走来。 裴令戒备地转头,却发现小径上的身影很眼熟。 沈然的声音。 他没有回答,沈然却似乎想通了什么,身形放松下来,朝他靠近。然后挨着他坐下,一起享受昏暗而寂静的夜晚。 这是把他当成花房的哑巴佣人了? 小少爷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好,或许需要一个口风很紧的小哑巴来倾诉,他刚好可以收集到很多信息。 “但是我今天回来晚了,不敢进去……我怕大哥在等我,要是知道我跟魏迟一起喝了酒,可能会不高兴的……哎,但是他从来都没有不高兴过。” 旁边的小少爷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裴令的情绪也终于平静许多。他拿出手机,在备忘录里打下一行字。 他将手机递到旁边,小少爷的脸在屏幕光源之下终于露了出来。和半年前订婚宴上没什么不同,就连眼神都依然如初地清澈单纯,只是此时表情有些迷茫,脸颊也多了醉后的红晕。 随即慢慢地答道:“因为不开心啊,魏迟说不开心的事情可以用酒来解决,小哑巴你不知道吗?也没关系啦,我以前也没试过。” 裴令收回手机,屏幕刚好黯淡下去。 裴令没注意到自己神色复杂地盯着小少爷,直到沈然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