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差点把水洒出来。 又是过近的社交距离，而且这次没有提前打招呼。 沈照玄一愣，随即低着头笑了笑：“是该叫叔叔。不饿吗？还是说不喜欢吃面包？” 这样近距离一看，他才发现沈照玄眼角有一两条细纹，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裴令摇摇头，又点点头：“喜欢沈然先生弹琴，但我今天只是……不知道去哪里，瞎逛到那里了。” 裴令适当地沉默了一会儿，忽地泄气地用另一只手取下鸭舌帽，揉了揉被压塌的头发。 “我没有家了。”他盯着自己的鞋尖，“其实我是在长大的过程中慢慢发现的，我没有家。” 裴令转头，却发现沈照玄直直看着他，此刻两人正好对视上。 “叔叔，你说我可以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吗？” 他的视线如正人君子一般，重新回到那双眼睛上。 沈照玄说着松开了宋泠的手，这才抽出一张新的湿巾，慢条斯理擦拭着自己手上的血。 “我不应该……叔叔已经帮过我一次了，我不应该再接受你的帮助。” 话题转得有点快，宋泠虽然不解，却本能一般脱口而出：“刚毕业。” 宋泠又抬头看着他，有点怯生生的：“还……还可以。” 少年纠结了好一会儿，直到沈照玄的手也干净了，才开口问：“叔叔为什么要帮……要和我交易？” “我只是在照看一个离家出走的小孩子。” 沈照玄又补充道：“而且你喜欢的沈然先生是我弟弟，很巧，不是吗？” 正在裴令的演技快撑不住这么天真的表情时，司机突然急切地走过来，救了他一次。 裴令说：“我回避一下吧。” 那司机斟酌着说：“小少爷那边有追求者来闹事……其实一开始也不算闹事，不过裴总刚好在那里，场面就有点尴尬。那个追求者情绪一激动，就……” “这次又是谁？” 沈照玄思索了片刻：“魏迟？” 原本裴令听得津津有味，心想这就是万人迷主角的魅力吗，随时随地都有追求者为之战斗。 竟然是老熟人。 裴令有点无语，自己出了国也逃不过那个圈子。 裴令脑子里一堆问题，呼叫系统，但系统装死。 “裴总让人把他捆起来，扔到外面小树林里了……” 沈总点点头：“小然什么态度？” 裴令一听，又燃起了看戏的兴趣。 沈照玄已经开始揉自己的眉心了：“裴予质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