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平日咋喊总头领叫大哥,而不是叫表哥?”
顾静一脸无奈:“在我们那里,都可以叫的......”
“顾辉是你侄儿吧?他爹娘呢?咋一直跟着你一起?”
顾静终于受不了了:“杨大哥,我去那边了,你忙你的去吧!”
“我不忙,这踏青就是出来玩,有啥忙的!”
顾静正要离开,却见闻敏走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株绿色的草,上面开着小黄花。
闻敏朝顾静扬了扬手里的绿植,问道:“妹子,你认得这是什么花不?”
顾静拿来看了看,这绿植长得像猫爪,根肥叶厚,花朵幽香扑鼻,却不认得是何物。
杨清在一旁大声道:“我认得!我认得!这种花,谷里到处都是。”
闻敏问道:“杨兄弟,这是啥花?”
杨清满脸得意道:“它叫‘猫爪草,还有个名叫‘金钱草,是味中药,可消炎症。嗓子痛时,煎水服用很有效果。”
闻敏“哦!”了一声道:“是我们孤陋寡闻了——杨兄弟,你懂医?”
“略懂一点吧!没人教,平日里我就自个琢磨,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晓得配几味药。”
杨清的脸上显露出无法遮掩的兴奋来,说话间不时拿眼睛瞟着顾静。
闻敏道:“让白先生教你呀,他医术可高明得很。要不我去帮你说说看?”
“不了不了!”杨清连连摆手,“我还是喜欢在学堂当护卫,不学医。”
闻敏一笑,说道:“那行,哪天想学就跟我说一声——天也不早了,杨兄弟,你去帮孟先生一把,带孩子们回校吧!”
“好嘞!”
杨清看了顾静一眼,喜滋滋地跑过去了。
闻敏“扑哧”一笑。
顾静扭头问道:“你笑啥?”
“没啥呀!笑笑不行么?走吧,我们一起过去。”
顾静轻哼了一声,将手里的猫爪草丢在地上,转身走了。
......
几天后,顾南古回来了,几个大头领便到了聚亲堂,听他介绍情况。
顾南古说,孟明到了江夏,已将船行的所有事务都交给了他,谷里新安排过去的兄弟也已到位。孟掌柜为人豪爽大方,给船行里的旧人都加了工钱,原先走了的一些人又回来了不少,大伙对新掌柜很拥戴,劲头很足,要不了多久就可重新开业了。
顾南古给船行起了个新商号,名为“新龙号”,问向枫他们是否满意。
向枫连声说好,这“新龙”即是“兴隆”,船行的生意肯定会越做越大。
这时,外面站岗的人过来报告,说黄功茂来了,想见向枫一面。
向枫吩咐快让进来。
黄功茂怀里抱着一个布包,有些怯生地走了进来。向枫连忙让他坐下并问他来意。
黄功茂四十来岁,外表精干。向枫之前和他不熟,自上次在湖中救了陷入泥沼中的黄大春后,黄功茂前来感谢,这才互相熟了起来。
黄功茂朝诸位头领打了招呼后,便道:“我这里有样东西,是祖上传下来的,想送给向总头领,略表总头领当日救犬子之恩!”
向枫道:“黄大哥,你别客气!当日也是举手之劳,再说都是谷里人,应该的!礼物我不能收,你还是拿回去吧!”
黄功茂道:“前些日子,听说我们谷里收购了一家船行,还有个造船厂,这是大好事。我这样东西也许正用得上,请总头领过目!”
黄功茂将布包放在桌子上,一层层地打开,最后看到是一本书。书有些厚,封面都发黄了,看来是有些年头了。
向枫好奇问道:“黄大哥,这是何书?”
黄功茂也没答话,轻轻地翻开书的页面,只见上面写着:“宝船图鉴”四个字。
向枫目光一紧:“造船的书?”
黄功茂点头“嗯!”了一声,说道:“我们泉州黄家世代造船,在当地也算小有名气。此书是高祖辈传下来的,各种福船、唬船、大小黄船、哨船的制造之法应有尽有,图文并茂,还有当年郑三保出洋所坐的宝船和马船都有所记……黄某这次举家逃难,什么也没带,唯独这本图鉴不敢丢弃,没想到正好派上用场,惟愿总头领莫要嫌弃!”
向枫听得一喜,连忙道:“黄大哥,这太珍贵了!可这宝书,应该是家族的不传之秘吧?我如何敢接受?!”
黄功茂叹了口气道:“家族遭了大祸,死的死,散的散,再也不可能造船了……我是长子,携此书而逃,多亏有隐龙谷收留,让我一家老小有个安身之所。一本书算啥?若真对谷里有所用,足可告慰先人了——请总头领务必手下,以了我心愿!”
向枫沉吟片刻,说道:“承蒙黄大哥如此至诚,向枫代表谷里收下此宝书,多谢了!”
向枫朝黄功茂抱了一拳,黄功茂连忙还礼。
向枫将书重新包好,问道:“黄大哥,这么说,你懂造船?”
黄功茂道:“我们黄家世代造船,我从小就在船厂里长大,跟着大师傅们学艺,各种船型不用图稿都心中有数的。”
“这可太好了!”向枫一拍巴掌,“黄大哥,你就是活宝书啊!”
“不敢!总头领谬赞了!”
向枫当即道:“黄大哥,我想请你去江夏给孟掌柜当副手,同时兼管造船厂一切事务,你愿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