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向大哥,你别看我年纪小,这男女之事说不定你还没我懂呢。小弟看得出来,闻小姐不仅眼中有你,心里也有你,世子他只是剃头担子一边热罢了,别看他是皇家贵胄,那闻小姐不是一般女子,不会应允的,不然过去那么久了,闻小姐对世子可有半点意动?没有吧?!”
孙承宗喘着酒气分析得头头是道,说完后还伸着大红脸看着向枫。
“你是闻小姐肚子里的蛔虫呀?这么了解她!”
向枫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句,心里想着来京城好几天了,是应该给闻敏他们去一封信了。
第二天,向枫向管事的把总请了假,便同孙承宗一起前往刘?家里。
京师的繁华自不用说了,孙承宗每次出门都看得眼花缭乱。
向枫遵循他记忆里的北京城,对比着眼前的帝都,竟然也是全无方向感,遥望见了巍峨的承天门,才让他感到了一股熟悉和亲切。
孙承宗轻车熟路,穿过几条热闹繁华熙熙攘攘的街道后就到了左军府都督、太子太保刘显的府上。
门人通报后,不一会刘?就出来了,见到孙承宗和向枫一起,便有些意外。
向枫当即说明了来意,刘?连忙请二人进去了。
穿过院里的亭榭回廊,刘?一边引着向枫二人前行,一边说起了他父亲的身体状况。
刘显的年纪还不是很大,只有六十六岁,自幼习得一身功夫,臂力惊人,主要是连年征战,已积劳成疾,加之官场起落,几次遭人弹劾,已是身心俱疲,如今不仅卧床不起,而且除了刘?外,已不认得他人。
向枫和孙承宗听后,不禁唏嘘不已。
向枫说道:“刘督师是我朝抗倭名将,战功赫赫,七年之间凭战功直升到总兵,为历代武将中所罕见,是我大明军中柱石啊!”
向枫对刘显有所了解的,故有此一说。
刘?拱手道:“没想到向老弟对家父如此了解,刘?多谢了!”
向枫回礼道:“刘督师的大名,天下无人不晓。”
过了垂花门,刘?把向枫二人带到了一处向阳僻静的房子前面,一个家仆站在门口,见刘?过来了便挑起了门帘。
刘?示意向枫二人跟着他一起进去。
室内的摆设简单古朴,案桌上的铜制香炉里弥漫出阵阵丝雾,满屋里有较重的熏香味,一个丫鬟模样的女孩趴在桌上小憩,听到动静后连忙站了起来。
“老爷可有动静?”刘?问道。
那丫鬟摇了摇头说:“没呢。”
刘?把向枫二人引到床边,只见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躺在床上,他额头上包着一块头巾,头发花白,脸色黝黑,双目紧闭,鼻腔里有较重的呼吸声,似乎在熟睡。
“家父平日里大多这样,不论白天还是半夜,只要醒了就喊我,我过来他也不能说什么,只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你要是不听,他还生气。唉!我也晓得,他也是时日无多了。”
刘?眼圈有些发红。
看着眼前这位曾经驰骋疆场的老人,向枫不禁感慨良多。所幸刘显圣眷犹隆,不像戚继光日后那般,晚年饥寒交迫,抑郁而终。他们都为大明出生入死,是国之功勋,朝廷应该让他们颐养天年。
“?儿......”
这时,床上的刘显突然睁开了双眼,沙哑地喊了一声,把孙承宗吓了一跳。
刘?俯身道:“爹,我在呢!”
“太古......”
刘显又沙哑地喊出两个字来。
“太湖?爹,你是说太湖么?还是太苦?”
“蛮……蛮子......太古......”
刘显睁着空洞的眼睛,声音有气无力。
刘?不再问了,转身对向枫他们说道:“他平常总是这样,不晓得他说的是啥,我也习惯了。”
向枫说:“刘督师曾大破都掌蛮,让蛮人闻风丧胆,方才他也许是想起了平蛮之事。”
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太古......”
刘显自个呻吟几声后,又睡了过去。
在老人的病榻前呆了一会后,向枫和孙承宗二人便和刘?辞别。
刘?送他们出门时,向枫对刘?说道:“刘将军,这次我能参加京师校试,多亏你相助,向枫谢过了!”
刘?摆了摆手说道:“这是小事,何足挂齿。承宗老弟看好你,我刘?也看好你!向老弟,下次见面,不必如此客气了,你是承宗老弟的好友,你我就以兄弟相称吧。”
向枫点了点头,拱手作别。喜欢客居大明请大家收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