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花开院秀元那一瞬间差点把盒子都扔了。 花开院秀元稳了稳心神。 奴良鲤伴略一颔首,却没有进一步说明。奴良组毕竟是妖怪势力,虽有与花开院家一同封印羽衣狐的合作,可并未亲密到无话不谈的地步。 “我会尽力一试,但是……” “我很可能无法修复。阴阳师分为无数流派,每个流派敝帚自珍,对术式的保密方式极为严格。流派越强大,越是提防他人偷师,我要先逼出术式,确定究竟是哪个流派的产物,再作打算。” “这个是……这个印是……!!!” 房间里顷刻间狼藉一片,花开院秀元坐在地上,眉心紧紧蹙起。 “花开院家也做不到,关西想必没人能修复这个式神。”奴良鲤伴松开他的后领,看向散发着威压的术印,“要怎么做?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他索性就在地上不起来了,仰头看着奴良鲤伴。 奴良鲤伴略作沉吟,反正不是同一个时代,并不会对阴阳师产生影响,故而他回答。 花开院秀元闭了闭眼,“是了,是这个姓氏。” 安倍晴明后裔的姓氏! 他指一指那个幽蓝的术印。 奴良鲤伴远观那个术印,除了美丽,他同样感觉到了凶险。 “哈哈,因为都忘了嘛。”花开院秀元从地上站起来,整理一下因为刚才动乱而有些凌乱的衣服,“有一件听来就很可笑的事情,我可以偷偷告诉你。” “现在安倍家的阴阳师,一个也画不出这样的术印。” 奴良鲤伴倏忽想起了被流水的光网笼罩的、那个眉目秀致的阴阳师…… “能做出这样的式神,就算在晴明的后裔之中,也是数一数二的天才人物吧?”奴良鲤伴问道。 “是怪物哦。” 花开院家一行无果而终,奴良鲤伴心事重重的带着小纸人返回浮世绘町。这个时代最优秀的阴阳师无法挽救,他不知道还有什么方法能修好这个式神。 这是他第二次这么想。 他看着手边已经做好的一只小纸人,现在并没有意识寄宿在其中,纸人显得极为安静。让一只小纸人护送年表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年表若是落入野心家手中导致天下大乱,他的罪过可是不小,故而大佬做了一个保险。 间隔太远,大佬跟小纸人的联系也变得模糊,只能依约感到那一边灵力大量外泄,本以为外派公务员就要回来了,谁知道迟迟未归,也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岔子。 大佬叹口气,看一眼时间,不得不带上需要的东西出发去赶那场歌会。 有一些妖怪可以轻松掩饰自己样貌之中非人的部分,比如青行灯彼岸花妖刀姬等等,只要她们愿意,外表看起来就是格外美丽的人类女性。还有一些小妖怪,如虫师,是不能掩饰自己的特异之处的。 “压疼了吗?”土御门伊月问道。 土御门伊月带了一本自制歌集,和虫师一起踏上电车。虫师是极为安静的那一类妖怪,通常待在庭院里不会外出,只是偶尔会偷偷关注一目连。然而她从未靠近过,只是安静凝望着,仿佛这样就足够了。 “可以跪坐在座位上向外看看。” “来,我扶着你。” “等冬天来了,大家就移到暖池青苑去,那里每天都可以泡温泉。”土御门伊月十分期待,虫师也是,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弯起。 “我听到你们……听到电视上的人一直在说……” 他接着温和的低垂眼眸,将手中的歌 “最早的和歌记录在《万叶集》中,源头是古代中国的乐府,有很多种不同的格式。” “阴阳师……最喜欢哪一首?”她小声问道。 “是一位风姿光华之人写下的歌,念做——【春日拂晓时,无人触衣袖,花香中飘出一面影。】” “花香中……飘出……一面影……”虫师闭上眼睛,轻声颂念道,“花香中飘出……一面影……” 土御门伊月赞叹道:“虫师竟然一下就领悟了这首歌的【心】,恐怕是天赋。” “和歌有些地方,比不上唐诗有气势,这是遗憾。”土御门伊月闭上眼睛,“但是,对于细小而纤弱的东西,和歌有得天独厚的描绘的灵性。篱笆边孤单鸣叫的鹌鹑,空旷寂寞的崖岸,秋日火烧般的天边,古树,野寺,落花……这些事物总令人潸然泪下,并付诸歌咏。” 土御门伊月缓缓睁开眼,电车发出到站的广播,打开的车门放进外面细细的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