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耀昭昭,命途流远。
没想到这昭反倒成为了辞之的谥号,刻在了这牌位上。
自秦赋死后,他总是心痛,痛得他日夜睡不着觉。
他想为秦赋做点什么,好像也只有这些虚妄之事。
他记得母后对待思念的人也是这么做的。
秦赋倒是让他做了回彻彻底底的悔诺小人。
他想起自己说过的:为秦赋治腿、为秦赋加冠、为秦赋取字。
没想到辞之死之前也还是没能加冠。
他总觉得辞之这个字不够好,辞之辞之,辞什么呢?
可是他没能为辞之取一个新字,昭远将军的封号也没有留住他。
微生承乾想起这些,头又开始痛了。
他心头兼痛,如同针扎,可是太医也看不出什么。
他只是长久久地在佛堂度过光阴。——秦赋死后的第三年。
微生承乾自认可以让太子继位,他还是让晋王再扶持新皇一段时间。
晋王不乐意,也觉得此事不太稳妥。
只是看着皇兄早生的华发,到底是接过了这个担子。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微生承乾去了琅琊,这里是他母族的故土,也有一座有名的神山。
他又在山上修了一座寺庙,只是这山本就陡峭,也只有后山建寺庙的地方较为和缓。
太上皇上山后,更是没有了人烟。
微生承乾上山之后再未下来。——大雪纷飞,这是秦赋死后的第十年。
微生承乾久违的出了寺庙。
后山有几棵雪松,微生承乾却在这几日不停的大雪中听到了声响。
这声响在寂静的山谷中颇为明显。
他看见了那几颗雪松,原来是有雪松被压断了。
雪松本是四季常青的树,也没挺过这连日的大雪堆积。
他又想起了秦赋,明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秦赋了。
可是日夜不停的头痛总让他有很多时间来怀念故人。
怀念故人时又少不了心痛,这些东西总是交替着折磨着他。
他想起第一次见秦赋时,秦赋狼狈不堪,也还是难掩风华。
他那时就觉得秦赋像雪松。
清冷坚韧,宁折不屈。
雪松在冰天雪地里仍然翠绿,他以为树是常青树,自然可以年年长青。
但被茂密针叶掩盖的躯干肌理被一次次地损坏。再难长青。
这雪大若柳叶,连绵不绝。山中的所有风景都被掩盖在这皑皑白雪下。
微生承乾意识到,辞之已经离开他十年了……
故人风雪仍不归,故我十年思犹悔。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