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 / 2)

怎么回事,贺望泊心想,我不是刚下定决心要上他一次就抽身吗?

可是白舟的声气温和:“我不会去。”

贺望泊没想到白舟这样果断地做了决定。

白舟接过贺望泊手里的水杯,往里添了些热水,再塞回贺望泊手里,继而以课业繁重的理由婉拒了师兄的邀约。

贺望泊心情复杂地喝着白舟为他倒的水。

两人都静默了一时,然后贺望泊听见白舟低声开口:“师兄之前好像跟我表白过。”

贺望泊下意识紧张起来,但他觉得这很多余,于是他刻意放轻松了语调:“是吗?什么叫好像?”

“就是……说完喜欢以后,又说是开玩笑的。”

维护自尊心罢了,贺望泊腹诽。

“师兄说我们还是朋友,遇到不懂可以继续请教他。有时我没什么好问的,他会着急。”

因为你跟他就只有学业上的话题了,要是不问他怎么和你聊天,贺望泊暗自翻了个白眼。

“我感觉,师兄可能是真的喜欢我,现在还……”

你的感觉是对的,贺望泊心说。

白舟犹豫了一会儿,从小板凳里站起,坐到后头的沙发上,脸对着贺望泊,却不敢抬眼看他。

“对不起。”白舟说。

“我刚刚问问题的时候,忘了他还在群里了,我以后会尽量避免和他的所有接触的。他说一起吃饭,我本来就不打算去。现在你说不喜欢,那我更不会去。”

说完这一段,白舟静坐着等待贺望泊的回应。

贺望泊的回应是一个轻吻,落在他半垂的眼皮上。

-

秋天时白舟收到了两个好消息,一是南医大的保研名单出来了,而白舟在列。

虽然他的成绩回回稳定在前三,但这前三的先后次序经常换,而南医大本校的保研名额只有两个,白舟向来没有十足十的把握,如今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二个好消息是白桨的各项指数都渐趋稳定,身体好转,已经可以出院了,只是还需定时回院化疗。

那么安置白桨就成了问题。本身白桨在南科大是有宿舍的,可白舟显然不会放心让妹妹住在宿舍里,也不想麻烦同学们对体力不支的妹妹特殊照顾。

然而他现在住的房子是贺望泊的,贺望泊给他安排的工作又是看房子,白桨住进来不是,白舟搬出去又不是。

贺望泊也很烦,他眼见着自己在白舟身上花费的时间越来越多,每逢白舟放假他也想居家办公,白天搂着,晚上抱着。

他想他必须快点上了白舟,然后甩掉他,结束这一场逼真的爱情剧。所以当白舟询问他该如何安置白桨时,贺望泊心说断舍离的机会到了。

“这房子给你和桨桨,我回水木上居。”

他说这话的语速有点快,好像怕自己说到一半会反悔。

白舟感激贺望泊为他做了决定,同时又落寞,他有预感自己会非常想念贺望泊。

可在他心里,妹妹到底还是更重要一点的。白桨是他的家人,而贺望泊……他到今日还没和贺望泊确认关系。

拥抱、亲吻、同床共眠,一切顺其自然地发生了。

接桨桨出院的那天,白舟难掩自己的喜悦,话讲得也比平时多。他夸自己的妹妹聪明,是南科大物理系的尖子生,以后会比他做更多的事情。

“你还不够聪明啊?都保研了。”贺望泊笑道。

“我只是肯花时间背课本,桨桨她不一样……她……她……”

贺望泊让他别急,慢慢说。白舟深吸了一口气。

“她过目不忘。”

贺望泊一怔,下意识地问:“超忆症?”

“超忆症是自传性的,桨桨她强在记忆客观事实。她会不记得昨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可她能把昨天看过的书的重点背下来。她说每一件事都是有联系的,找到那种联系就能过目不忘。”

白舟难得讲了这么长一段话。贺望泊思索了一会儿,问得却很偏题:“如果一个人,他能记得所有在自己身上发生过的事,以及客观事实呢?”

“既然含有自传式记忆,可能是超忆症的一种亚种,”白舟说起专业范畴的事显然没有那么吃力,“遗忘是大脑的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如果不能忘记,就会一直记得曾经受过的创伤,一不小心被触发了就会情景再现,所以超忆症患者多伴有焦虑和抑郁。”

贺望泊没有再就此问下去,白舟也只是当他好奇。

两人从医院接回了白桨,首尾收拾停妥以后贺望泊当晚就回了水木上居,白桨则住在白舟本来的房间。临睡前白舟端来一杯温水放在妹妹床头,又放了款呼叫器,一按就会大响并向白舟手机传警报的那种。

白桨朝白舟笑笑,说谢谢,又将电子宠物蛋还给白舟:“我刚喂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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