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齐妈说，“不用吧？我这都洗干净了，擦点碘酒就行，去医院孩子多遭罪，你看哭成这样。” 这边向亦文在开车去医院的路上也是又担心又生气。 去医院一检查，伤得比想的要严重，眉骨上需要缝针。等缝针的时候向亦文到了，娃这会儿倒是过了刚摔的疼劲儿，也饿了，抱着奶瓶喝上了，但是看见妈妈出现，本来已经不哭了，又委屈得哭起来，她抱着哄了好久才停。 “弟弟摔倒了，在医院缝针，你别着急，妈妈一会儿就回家了，你跟姥姥一起吃饭。吃完可以看两集佩奇，妈妈就回来了。”向亦文说。 处理完开了药，孩子坐她的车，齐全自己开车，一直到回家，俩人也没说话。向妈正在陪小琪画画，看到二宝眉毛眼睛包着纱布，也有点吓到了，把向亦文拉到旁边问了半天，向亦文不想让她担心，就说没大事，皮外伤。 她妈回头看了一下她爸没在附近，就凑她耳朵边小声说，“过了呢！我一把过！跟我一起练车的都是几个二十出头的小孩，还有马马虎虎挂了的。教练说他们都不如我这个老太太认真，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态度好。马上我就约科目三啦，你放心，我一定一分钱补考费都不花，一定拿到本。” “现在他健康安全就好。眉毛长什么样我是管不了了。”向亦文说。 “你不是吃完了吗？”她说。她哄娃睡觉的时候齐全已经吃了晚饭。 “你知道我为什么今天都没问你，娃摔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她说。 “因为我知道你在干什么。”她扒拉几口饭，面无表情地说，“你说摔花盆那儿，我就猜到了。你懒得带他去公园遛弯，就给他扔院子里骑车，然后你坐那儿玩手机，他摔了你才看到。对不对？” “以后他会走了，会跑了，你还把他扔那儿随便跑，自己就玩手机就行了，是吗？” “……”向亦文心里窝着的气发不出来，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俩娃，硬生生地把想说的话憋回嗓子眼儿。齐全看她默不作声地进厨房收拾碗，以为这事就算过去了，就起身去洗漱，洗漱完了正要上床，被向亦文又踹了起来。“楼下睡去。” “……老婆，别啊。我都认错了。暖气都没了，楼下挺冷的。”齐全苦着脸。 她听着齐全窸窸窣窣拿了被子，趿拉着拖鞋下楼去了，没一会儿楼下也关了灯。 今天真是拼了命才控制住了，没有跟他吵架。她想。她也不想每天就只剩下吵架，何况，吵下去也没有意义，吵也吵不来工作，吵不来钱，也没法把娃受的伤吵好。就连小琪现在都耳濡目染学会了，凡事不顺心就发脾气，无缘无故大吼大叫，在被大人们有意无意忽略或者敷衍的时候，她可能也认为这是她唯一可以发泄的方式。